● 葉 蕓 王錄平 賴秀龍

基于對兒童保護的法律制度的構建*
——以虐童事件為個案

● 葉 蕓 王錄平 賴秀龍

浙江溫嶺虐童案件的兒童權益侵害事件，引發(fā)兒童權益法律保護的思考。審思目前我國兒童法律保護的現(xiàn)狀，探討法律保護兒童的措施，以實現(xiàn)“兒童是目的”的理想。

兒童；法律保護；虐童

2012年10月，浙江溫嶺幼兒園老師顏某，因為面帶歡笑揪住一名5歲幼童雙耳，使其雙腳離地近20厘米向上提起，被揪耳幼童，表情痛苦，嚎啕大哭的相片曝光后，被公安局刑事拘留。公安局以“尋釁滋事罪”向檢察院提請逮捕顏某，最后警方認為顏某不構成犯罪，撤銷刑事案件，對顏某作出行政拘留十五日的處罰。[1]在此事件發(fā)生后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媒體陸續(xù)曝光了近年來多起此類幼兒傷害事件，①引發(fā)了兒童法律保護的廣泛討論。以下針對我國目前兒童法律保護中存在的問題，探討法律保護兒童的措施。

一、當前兒童法律保護存在的主要問題分析

實踐中，諸如虐童事件的兒童權益侵害時有發(fā)生，使反思我國兒童法律保護成為必然。當前，雖然我國兒童法律保護體系相對完善，兒童保護侵權責任的規(guī)范也明確清晰。如從立法看，我國已經形成了范圍為國內法律法規(guī)和國際公約；形式為一般和專門性立法，專門性的立法又分為特殊群體和特定領域的立法；層級分為法律、法規(guī)、規(guī)章、地方性法規(guī)等內容在內的相對完善的兒童法律保護體系。具體內容如下：《世界人權宣言》、《兒童權利宣言》、《兒童權利公約》等屬于國際性文件；《憲法》、《刑法》、《民法》、《侵權責任法》、《婚姻法》、《收養(yǎng)法》以及各種訴訟程序法等屬于國內的一般性立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教師法》等屬于專門性的特殊群體立法；《教育法》、《義務教育法》等屬于特定領域的立法。較為主要的行政法規(guī)、部門規(guī)章有 《幼兒園管理條例》，《幼兒園工作規(guī)程》，《中國兒童發(fā)展綱要 （2011-2020年）》等。福建、湖南、北京、遼寧、貴州、河南、廣東、山西、內蒙古、山東、黑龍江、浙江、天津、河北、寧夏、四川等省市，在20世紀90年代，都紛紛制定并頒布了地方性兒童保護法規(guī)。[2]

從兒童法律保護的侵權責任規(guī)范看，《憲法》第49條規(guī)定，兒童受國家保護，禁止虐待兒童。《未成年人保護法》第60條規(guī)定，侵害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其他法律、法規(guī)已規(guī)定行政處罰的，從其規(guī)定；造成人身財產損失或者其他損害的，依法承擔民事責任；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督逃ā返?1條規(guī)定：“違反本法規(guī)定，侵犯教師、受教育者、學?；蛘咂渌逃龣C構的合法權利，造成損失、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庇變簣@管理條例第17條規(guī)定，體罰或變相體罰幼兒，情節(jié)嚴重，構成犯罪的，由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等等?？梢姡覈鴥和杀Ｗo侵權責任明確清晰。

但是虐童案件的兒童權益侵害事件，仍然折射出我國目前兒童法律保護存在的不足，具體表現(xiàn)為：

（一）兒童法律保護觀念謬誤

生活中，成年人常常以兒童未成年、未獨立、需要被保護、被教育、被管理而忽視、侵犯兒童的權益。在家庭里，“孩子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打孩子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司空見慣；在鄰里社區(qū)中，認為打孩子是家長為了教育、管理孩子，教育、管理孩子是他人的家事、私事，不關旁人的事，或者“清官難斷家務事”，其他人也管不著的主張普遍存在；在學校里，教師對有過錯的兒童的謾罵和罰抄作業(yè)、罰站、罰打掃衛(wèi)生、罰跑步、扭耳朵、打屁股等體罰，甚至毆打等，只要性質不太惡劣，程度不太嚴重，出現(xiàn)了重傷或者死亡，從家長到教師，從學校到社會慣常都默許，甚至認為是學校教師的一種工作態(tài)度和教育方式，是對孩子的關愛與負責。相反，不罵、不罰、不打學生是對學生的放任不管、不負責任的言行更是屢見不鮮。

兒童法律保護要求父母、監(jiān)護人、家庭、教師、學校、社會、政府等法律主體保護兒童，強調關心、愛護兒童的健康成長是社會各法律主體的共同責任。但是，法律保護兒童也強調兒童不是任何成年人的附屬物，兒童是具有獨立自主法律人格的個體。因其弱小，需要保護，而忽視或抹殺兒童獨立自主法律人格的行為都是法律保護兒童的謬誤。

（二）兒童保護法律主體責任模糊不具體

在我國，保護兒童是全社會各個主體的共同職責?！段闯赡耆吮Ｗo法》第6條明確規(guī)定，保護未成年人，是國家機關、武裝力量、政黨、社會團體、企業(yè)事業(yè)組織、城鄉(xiāng)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和其他成年公民的共同責任。對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行為，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有權予以勸阻、制止或者向有關部門提出檢舉或者控告?！额A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41條規(guī)定：“被父母或者其他監(jiān)護人遺棄、虐待的未成年人，有權向公安機關、民政部門、共產主義青年團、婦女聯(lián)合會、未成年人保護組織或者學校、城市居民委員會、農村村民委員會請求保護。被請求的上述部門和組織都應當接受，根據(jù)情況需要采取救助措施的，應當先采取救助措施?！奔幢Ｗo兒童，既是政府的職責，也是社會、學校、家庭和個人的責任?！段闯赡耆吮Ｗo法》第7條進一步規(guī)定，國務院和省、自治區(qū)、直轄市人民政府采取組織措施，協(xié)調有關部門做好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第8條規(guī)定，共產主義青年團、婦女聯(lián)合會、工會、青年聯(lián)合會、學生聯(lián)合會、少年先鋒隊以及其他有關社會團體，協(xié)助各級人民政府做好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維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即在保護兒童的共同職責中，政府的職責是“協(xié)調”，其他主體的責任是“協(xié)助”。

按照上述法律精神，保護兒童，全社會應該齊抓共管、齊心協(xié)力，但是這樣原則上的寬泛規(guī)定，缺乏具體、明確的責任內容，更何況工、青、婦、學生聯(lián)合會等本身也只是社團組織，并不具備兒童保護的行政執(zhí)法權。如此，法律規(guī)范缺乏的具體性與操作性，模糊了兒童保護責任主體的責任。

（三）兒童權益侵害事件處理機制不健全

兒童權益侵害事件處理機制的內容包括：兒童權益侵害事件一旦發(fā)生，誰是及時披露，實施報告的責任人；違法行為被披露、報告后，如何及時、恰當?shù)靥幚韮和瘷嘁媲趾κ录?/p>

兒童權益侵害涉及的常常是兒童的人身權和財產權，人身權和財產權屬于公民的個人權利，是民事權利。民事權利與性質為權力的公權不同，公權不履行，就是瀆職，民事權利維權的原則是民不告官不理。即便是虐待，《刑法》第260條虐待罪也是這樣規(guī)定：“虐待家庭成員，情節(jié)惡劣”、“告訴的才處理”。由于兒童身心發(fā)展的特點，一是自我保護能力弱，二是缺乏自我保護的經驗。當權益受侵害時，兒童一旦受到威脅與恐嚇，往往是不能及時或者不敢告知父母或者監(jiān)護人，造成侵害事件的隱蔽性。另外，受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父母、監(jiān)護人或者學校的教師對有過錯的兒童的謾罵、體罰，甚至毆打等往往被認可為管教行為，除非兒童侵害程度特別嚴重，甚至出現(xiàn)重傷或者死亡，否則少有個體或組織如司法機關會主動介入，加以干涉。更為普遍的是，相關部門對兒童虐待等兒童侵害事件的處理往往也只是，當事教師被處理、學?；蛘呓逃龣C構賠償、道歉甚至被取締之后，事件就告一段落。至于后續(xù)，一般少有或者不會有任何專門的部門對已經發(fā)生的事件再進行協(xié)調和監(jiān)管。

二、兒童權利法律保護的法理解析

兒童權利問題是一種歷史存在，更是一種文化形態(tài)。要追溯兒童權利的法律保護，一要厘清兒童觀的歷史發(fā)展脈絡，二要透析現(xiàn)代人權理論支撐下的兒童權利保護。

（一）兒童觀的歷史沿革與兒童權利保護

概括來說，兒童觀的歷史發(fā)展可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兒童”未被發(fā)現(xiàn)之前，是一種典型的工具主義兒童觀。在古代中國，兒童“為父而生”（父權主義），在極致的 “孝”文化的意識形態(tài)下，“埋兒奉母”、“單衣順母”以及“臥冰求鯉”為世人之典范。而在古代西方，早在斯巴達時期，就存在棄嬰、殺嬰的社會現(xiàn)象，兒童作為國家財產（集體主義），不具備求生的權利。而后的基督教文化，兒童又成為“原罪”的沾染者，自降生便是“有罪之身”，成為神祇的奴仆。二是發(fā)現(xiàn)“兒童”之后，兒童屬人性被承認。近代以降，隨著文藝復興行動、近代資產階級革命的爆發(fā)，上帝被驅逐，公民擺脫“外在理性”的控制，成為由“內在理性”支配的自由人。人權觀念深入人心，兒童作為具有獨立人格的“人”的屬性被發(fā)現(xiàn)。盧梭指出：“在萬物的秩序中，人類有它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應當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盵3]隨后，兒童的“原罪”觀念也開始消殆，權利意識覺醒。盧梭認為：“出自造物主之手的東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了人的手里，就全變壞了。”[4]洛克也倡導兒童權利，但不反對父權制，強調父權制的根本目在于保證兒童的生命權、自由權和財產權不被隨意處置，更以“白板說”立論，反對兒童的“原罪”思想。盧梭的兒童觀與洛克并無根本沖突，但卻更強調兒童的獨立人格（主張兒童要成為“自己的主人”），反對以成人的道德標準考量兒童行為，倡導兒童的積極權利，反對父權制下對兒童權利的外在強制，支持自然條件下兒童的教育。

（二）現(xiàn)代人權理論支撐下的兒童權利保護

現(xiàn)代人權理論強調從 “‘人’——‘人之所以為人’”的轉換?！叭藱嗖粌H僅是指作為人應該享有的權利，”[5]它還包括了“人之所以為人”的屬性，即“人是目的”?！翱档碌淖杂芍髁x理論認為，每個人都有能力就生活里什么是好的作出他自己的決定。每個人都應該被允許去形成他們自己的關于何者為好的概念，去作出他們自己的選擇、計劃和決定。社會必須對每個人作出決定的能力以及他對那些決定所承擔的義務表示尊敬。社會不應該把個人當作達到目的的手段，它應該在價值上把每個人看作他們自身的目的，而不是取得某些目標的工具。換言之，每個個人應該被以尊嚴相待，這種尊嚴就是，他們應該被看作其自身的目的，而非之于目的的手段?！盵6]據(jù)此，兒童首先不是父母的附屬物，父母養(yǎng)育子女是一種自然的法則。洛克認為“為了補救這種直到成長和成年才能去掉的身心不成熟的缺陷，亞當和夏娃以及他們之后的所有父母根據(jù)自然法具有保護、養(yǎng)育和教育他們所生的子女的責任?！盵7]因此，反對家庭本位價值觀下的子女保護，這是產生兒童虐待行為的重要土壤。倡導親權理論下父母在養(yǎng)育子女方面的有限權威。另外，兒童亦不是社會（國家）的支配物。兒童與社會的相互依存關系，能夠達成價值主客體的統(tǒng)一。兒童作為社會的組成成員與重要參與者，是社會存續(xù)發(fā)展的重要條件，兒童能夠滿足社會生產的價值需要，是適格的價值客體，社會承認兒童的存在價值，保護兒童權利，體現(xiàn)社會的價值主體地位，而這也是社會（國家）保障人權的重要體現(xiàn)。另外，兒童作為價值主體，有權利從社會（價值客體）中獲取生存與發(fā)展的基本條件。兒童正是在父母親權力與國家保障人權的公權力的利益博弈中成長的。因此，社會中的任何組織機構或個人均不能違背兒童利益“最大化的原則”，把兒童作為獲得利益的手段，因為“兒童是目的”。

三、完善法律保護兒童的策略選擇

基于上述我國目前兒童法律保護的法律體系相對完善，侵權責任規(guī)范明確清晰，但是法律主體責任模糊不具體，權益侵害事件處理機制不健全等現(xiàn)狀。兒童的法律保護，現(xiàn)階段除了在宏觀層面上，繼續(xù)在全社會范圍普及兒童最大利益等保護兒童的法治觀念，在實踐中貫徹落實實施現(xiàn)有的兒童保護的法律法規(guī)外，在微觀層面上，具體措施如下：

（一）建立兒童法律保護的專門組織機構

鑒于兒童權益保護工作主體的寬泛性，造成的兒童法律保護主體責任的模糊不具體，客觀上使兒童的法律保護處于“虛化”狀態(tài)，看似大家責任制，實際全體無責制。有成績的時候，功勞是大家的；出問題的時候，誰都有保護兒童的責任，卻又追究不了誰的責任，最終是問題依然存在，兒童虐待等兒童侵害事件仍然屢屢發(fā)生。必須建立起兒童法律保護的專門組織機構，專司其職，具體負責兒童權益的各項事宜。這個組織機構應該呈網絡狀自上而下在全國范圍內設立，屬性是政府某一獨立的組織部門，它不附屬于政府的其他任何的組織部門，在主體資格方面它具備：獨立的權力，相應的社會資源，能夠不受任何組織和個人的干涉在其專業(yè)范圍內獨立自主地開展工作。

國外，許多國家的政府部門都設有這樣的專門負責兒童權益的機構，如英國主要的處理兒童事務的機構與組織叫地區(qū)兒童保護委員會（ACPC），該委員會由專門從事防止兒童受虐待機構的代表以及專家組成，為該地區(qū)不同的組織在保護兒童事務上開展合作提供平臺，確保最有效地維護兒童利益。[8]美國有聯(lián)邦政府設立的美國兒童局（1909年），挪威有專門的兒童與平等事務部，日本有兒童和家庭局、中央兒童福利理事會，印度有婦女與兒童發(fā)展司（1985年）等等部門，皆專門負責兒童權益等事宜。[9]在我國的香港，專門負責兒童權益事宜的組織是香港社會福利署，它是政府的法定職能部門，政府還為處理兒童虐待設立了專門的防止虐待兒童委員會。

（二）完善兒童侵害事件的處理機制

在兒童侵害的違法事件發(fā)生后，如果違法行為沒有恰當?shù)耐緩交蛘叻绞奖患皶r的披露，結果必然會助長兒童侵害行為的隨意性；同樣，如果違法行為披露后，沒有得到及時恰當?shù)奶幚?，兒童權益的保護就會落空。

完善兒童侵害事件處理機制的具體措施：第一，建立強制報告制度。強制報告制度強調全方位，全社會參與，尤其是負有看護、教育、教養(yǎng)、照料兒童的人員的積極主動參與。要求與兒童關系密切的重要他人，發(fā)現(xiàn)兒童權益侵害行為，負有向相關組織機構及工作人員報告的義務，否則必須承擔知情不報的責任。強制報告制度不但與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相關規(guī)定是吻合的，②而且其具體作法可以參照西方國家對待兒童受到虐待事件的處理方式。③第二，建立專門針對兒童侵害事件的處理程序?，F(xiàn)階段我國都是按照正常的維護社會治安的法律機制處理兒童侵害事件，沒有專門的兒童特殊保護制度追究兒童權益的侵害行為。建立專門針對兒童侵害事件的處理程序，規(guī)定有關組織機構在接到報告后，必須在限定時間內對兒童侵害事件做出必要的處理和安排，內容細化到由誰受理、由誰調查、由誰判斷有無必要送達公、檢、法部門等都有配套的規(guī)定。公、檢、法部門對兒童侵害事件的處理，從立案、調查、審理、審判、執(zhí)行，除按照刑事或者治安案件的辦案程序進行處理外，可以考慮設立專門的特殊的兒童保護程序。[10]

（三）促進規(guī)范民間兒童權益保護組織的發(fā)展

民間非政府組織參與兒童權益保護的積極意義在于：一方面有利于形成全社會保護兒童的觀念，壯大兒童保護的力量；另一方面，民間兒童權益保護組織的參與、支持與監(jiān)督，將彌補政府組織部門工作的不足，有利于提高政府組織部門工作的效率。政府不但要積極鼓勵這些民間組織的建立，肯定這些組織的作用，而且必要時還應當給予資金上的支持和政策上優(yōu)惠。

在西方許多國家的政府就很重視發(fā)展這樣的民間組織，如美國的ABA兒童法律中心，是負責兒童事務的非政府組織，由美國律師協(xié)會于1978年創(chuàng)建，這個組織開始時僅僅小范圍地處理虐待和忽視兒童事務，到現(xiàn)在已經全方面地進行有關兒童法律方面的技術援助、培訓以及研究，內容涉及兒童虐待和忽視、收養(yǎng)、健康、寄養(yǎng)以及監(jiān)護、對兒童的家庭暴力，等等。其資金主要來自于政府以及私人的援助與捐助，最主要的資金來源于兒童司主管的全國兒童福利中心的法律問題項目。另根據(jù)美國的 《防止虐待兒童法》（CAPTA），聯(lián)邦政府有專門撥款給州和民間組織的責任。[11]在我國，有些地區(qū)也有類似的組織，如西安兒童虐待防治中心，正式成立于2006年，該組織由國際防止虐待與忽視兒童協(xié)會資助、陜西省友誼醫(yī)院共同發(fā)起籌建，是我國首家專為受虐待兒童提供免費診斷治療及預防的機構，該中心成立的宗旨是為全國各地的兒童和青少年免費提供因身體虐待、情感虐待、心理虐待、性虐待導致的傷害的診斷治療，包括門診、住院等。[12]但是，總的來說，我國民間兒童權益保護組織并不形成規(guī)模，也缺乏規(guī)范的發(fā)展，沒有充分地發(fā)揮它應有的作用。

政府當前應當充分調動社會的各種資源，鼓勵并扶持民間非政府組織積極參與兒童權益的保護工作。政府可以從提供政策的支持，如準入門檻可以適度降低；到技術的支持，如定期派遣專家技術人員的支援；到資金的投入等等來發(fā)展民間的這類組織。

注釋：

①媒體報道的近2年來的11起“幼兒園教師虐童”事件：1、廣東肇慶，把不會自行大小便的幼童綁固在糞盆上；2、陜西西安，用鋸條鋸破調皮男孩兒的手腕；3、浙江慈溪，用膠布封住吵鬧女孩兒的嘴巴；4、湖南長沙，扇午休落跑女童耳光并懸空拎起；5、山東濟南對15個孩子實施蹲廁所、蹲小黑屋、抓頭發(fā)、打屁股、看恐怖片；6、重慶，罰咳嗽吐痰女孩兒舔吃口痰；7、云南建水，用注射器針扎對20多名不聽話4歲兒童；8、河南鄭州，用塑料凳砸不吃飯男孩兒；9、陜西，幼兒園園長因小朋友背誦不出課文，便用火鉗將10名孩子的手燙傷；10、北京，教師用針扎男童生殖器；11、上海楊浦，女童下體被女幼師放入蕓豆。

②未成年人保護法第6條規(guī)定，對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行為，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有權予以勸阻、制止或者向有關部門提出檢舉或者控告。

③在英國，社工一旦發(fā)現(xiàn)兒童受到虐待便會馬上與警方取得聯(lián)系，美國已經建立了處理受虐兒童的強制報告制度。

[1]法律不能讓兒童權益保護陷入尷尬．http：//city.sz.net.cn/city/ 2012-11/19/content_3057293.html．

[2]劉金霞．我國青少年權益法律保護制度體系研究[J].北京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04，（12）：17-22.

[3][法]盧梭．愛彌爾——論教育［M］．李平樞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8：74.

[4][法]盧梭．愛彌兒（論教育）（上卷）［M］．李平漚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1.

[5]張文顯．二十世紀西方法哲學思潮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430.

[6]夏勇．中國民權哲學［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4：350-351.

[7][英]洛克．政府論（下）［M］．葉啟芳，瞿菊農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35.

[8][11]郗杰英，鞠青．家庭撫養(yǎng)和監(jiān)護未成年人責任履行的社會干預研究報告［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3：216，210.

[9]尚曉援，張雅樺．建立有效的中國兒童保護制度［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52.

[10]李環(huán).建立兒童虐待的預防和干預機制——從法律和社會福利的角度，青年研究[J].2007，（4）：1-7.

[12]柳華文.兒童權利與法律保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34.

（責任編輯：曾慶偉）

本文系海南省教育科學規(guī)劃課題（編號：QJH12554）。

葉 蕓/海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法學、教育學原理

王錄平/華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領導科學教育法學方向

賴秀龍/海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政策與法規(guī)、教育學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