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聰

(澳門大學中文系，中國澳門)

零形式指的是某些語法結(jié)構(gòu)含有某種語法意義但并無與之相對應(yīng)的語音標記的語言現(xiàn)象，是語言中承荷某種語法意義的無語音形式［1］。本文提到的零形否定，指的就是不出現(xiàn)否定詞，卻能表達否定概念，對句子的真值條件進行否定的語言現(xiàn)象［2］。重慶方言①本文的重慶方言指重慶主城區(qū)方言。重慶主城區(qū)主要指重慶市所轄渝中區(qū)、大渡口區(qū)、江北區(qū)、南岸區(qū)、沙坪壩區(qū)、九龍坡區(qū)等六個行政區(qū)。筆者為重慶主城區(qū)人，本文的例句多數(shù)是筆者以內(nèi)省的方式自造，有疑問處均向其他重慶主城區(qū)人驗證過。中廣泛存在零形否定現(xiàn)象，如肯定形式的反問句以及通過語調(diào)等手段來表示否定等情況。本文將對重慶話里面兩個常用且能產(chǎn)的零形否定結(jié)構(gòu)進行分析討論。

一、“X+(個)+Y”結(jié)構(gòu)

在重慶話的口語中，“X+(個)+Y”是一種很常用的零形否定結(jié)構(gòu)，例如:

(1)錢都沒得了，吃(個)鏟鏟兒啊!錢都沒了，吃個屁啊!

(2)你看(個)啥子嘛，看!你看個什么啊，看!

(3)說你媽擦板板兒皮鞋!說個屁!

普通話里面也有這樣的結(jié)構(gòu)，杜道流［3］和吳繼章［4］等對其進行過描寫和分析。杜文認為這一格式具有非常強烈的貶義色彩，用來表達說話人強烈不滿、憤怒等情緒。重慶方言的“X+(個)+Y”和普通話存在一定的差異，我們首先來看看能充當X和Y的成分分別都有哪些。

(一)X的性質(zhì)

“X+(個)+Y”中的X可以是重慶方言中的任何成分。杜道流［3］認為普通話中的“V/A個P!”常出現(xiàn)在接答句中，因此常常體現(xiàn)出回聲否定的特點，“V/A”常常是說話人對對方已說話語中核心成分的重復(fù)。重慶話的“X+(個)+Y”的X也通常是針對對方話語中成分的重復(fù)，但根據(jù)否定焦點的不同，重復(fù)的不限于核心成分。如例(4)所示，第二個說話人只要想否定什么成分，便重復(fù)該成分并在其后加上“個屁”，例中的后續(xù)句能更加清楚地展示否定對象的差異。

(4)——他如果不去的話……

——他個屁!不想說那個人!

如果個屁!必須去!

不去個屁!他敢!

的話個屁!必須去!

有時如果始發(fā)句的說話人由于思路中斷而出現(xiàn)停頓，而接答句的說話人要打斷對方，則可以對停頓前的成分進行重復(fù)。這里所否定對象的范圍就更廣，如例(5)、(6)所示，結(jié)構(gòu)助詞“的”和程度副詞“很”都能夠被提出來進行否定。實際上，這里“X+(個)+Y”結(jié)構(gòu)的X理論上可以由任何一個漢字來充當，但整個結(jié)構(gòu)的表意功能卻只有一個，即說話人迫使對方停止言語上的中斷、停頓，通常帶有不耐煩的情緒。該零形否定結(jié)構(gòu)此時的作用層面已經(jīng)從語法跨越到了話語，這應(yīng)該是在長期的高頻使用中進一步泛化、虛化的結(jié)果。

(5)——我要他的，他的……

——“的”個屁!莫“的”了!

(6)——她長得很，很……

——“很”個屁呀，“很”!

(二)Y的性質(zhì)

能充當“X+(個)+Y”中的Y的成分十分寬泛，大致包括以下三類:

①名詞。通常為詈詞或其避諱形式。常用的有:“屁”、“鴨兒”、“牙刷兒”、“麻*批*”、“麻花兒”、“錘子”、“狗屎”、“鬼”、“鏟鏟”等。

②疑問代詞“啥子”。

③主謂結(jié)構(gòu)。常用的有“煙桿兒不通氣”、“干的個*刨、稀的個*喝”，以及詈語“你/他媽擦板板兒皮鞋”等。

這些可以充當Y的成分，絕大多數(shù)可以和所有X搭配組合，只有個別的對X有所限制。例如，“煙桿兒不通氣”通常只和“說”、“講”、“扯”等言說義動詞組合，表示某人所說的內(nèi)容因客觀條件的制約而無法實現(xiàn)，類似“說了也白說”、“跟沒說一樣”。此用法的表意十分形象，因為煙桿不通氣則抽不成煙，從而引申出做無用功的意思?！案傻膫€*刨，稀的個*喝”通常只和“曉得”組合，表示某人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字面義表示的“干飯刨著吃，稀飯喝著吃”是誰都明白的道理，只知道這個，也就是等于什么都不知道。

此外，Y的性質(zhì)不同，會導(dǎo)致“個”字出現(xiàn)與否的情況存在不同。當Y是“干的個*刨，稀的個*喝”以及“你/他媽”開頭的詈語時，前面不能出現(xiàn)“個”。因為這些充當Y的成分屬謂詞性，不能跟在本為個體量詞的“個”之后。而“煙桿兒不通氣”前面之所以可以出現(xiàn)“個”，因為“煙桿兒”作為一個表客觀事物的名詞，很像第①類名詞性的Y，而降低了其謂詞性色彩。并且，重慶話中“煙桿兒”還能夠單獨作Y，而這一用法應(yīng)該來自“煙桿兒不通氣”的節(jié)略演變。

當Y為第①類名詞時，還有一些特別的語法表現(xiàn)。首先，有時X和“個”均可不出現(xiàn)，由Y構(gòu)成獨詞句。但這時否定的焦點可能出現(xiàn)比較模糊的情況，一定會在下文的后續(xù)表達中將其清晰化。如例(7)中的“錘子”，可能否定的是“他”、“領(lǐng)導(dǎo)”、“年輕”、“有錢”等成分，會給對話溝通造成理解障礙，所以在后續(xù)表達里面，將否定焦點變得確定、清晰。

(7)——他領(lǐng)導(dǎo)又年輕又有錢。他領(lǐng)導(dǎo)又年輕又有錢。

——錘子!沒得幾個錢得!屁!沒幾個錢!

其次，有時第①A、B分別代表X的第一個音節(jié)和第二個音節(jié)。類Y能直接放在名詞前面，表示對該名詞的否定。一些情況下Y和名詞間還能加上“個”，如果Y是單音節(jié)的，則還必須在“個”前加“的”。如例(8)、(9)所示，此時的形式更像是顛倒的“X+(個)+Y”結(jié)構(gòu)。

(8)錘子(個)老板!他就是個騙子!屁老板!他就是個騙子!

(9)毛(的個)大學!明明就是技校!屁大學!明明就是技校!

另外還有個別情況，沒有X，結(jié)構(gòu)以“個Y”的形式單獨出現(xiàn)。這時Y通常是“屁”和“鬼”，作用類似Y作獨詞句的情況。其中“個屁”還常被用于一種文字游戲，在自己或他人說完一句話停頓之后，再加上“個屁”，表示對前一句話的整體否定，例如:

(10)個鬼!你以為我要信你嘜?

(11)我真的要給你一百萬。個屁!

重慶話的“X+(個)+Y”還有一種特殊的用法，這里的Y不屬于之前討論的三類成分，而是通過諧音的手段產(chǎn)生的，例如:

(12)——聽說你炒股賺錢了哈?

——賺(個)火鉗!

(13)——和你們那位結(jié)婚沒得?

——結(jié)(個)腦殼昏!/結(jié)(個)黃昏!

(14)——跑到廣東去發(fā)財了啊?

——發(fā)(個)火柴!

(15)——你也太謙虛了哦!

——牽(個)蘿卜須須!這些例子充滿豐富的情緒色彩，具有詼諧幽默的語用特點。王一軍［5］對湖北十堰方言的類似現(xiàn)象做過描述。我們認為，這些以諧音方式產(chǎn)生的Y，均來自“A+(個)+Y+B”①的情況。當 X為雙音節(jié)詞時，如“賺錢”、“結(jié)婚”、“發(fā)財”、“謙虛”，進入“X+(個)+Y”這一結(jié)構(gòu)的形式有兩種可能，“AB(個)Y”或“A(個)YB”，如“賺錢個屁”或“賺個屁錢”、“發(fā)財個毬”或“發(fā)個毬財”。在“A(個)YB”這一情況下，連用的“YB”就有了轉(zhuǎn)變成另一個詞的條件，這個新詞的最后一個字和B諧音，但卻是完全不相關(guān)的事物，其語意表達的特點就是:確實AB了，但此B非彼B，也就是根本沒有AB。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賺錢”、“結(jié)婚”、“發(fā)財”的諧音只涉及B，而“謙虛”連同A一起諧音則屬偶然現(xiàn)象，也許是因為“謙虛”和另外三個詞不同，并非支配式構(gòu)詞，“謙”不是一個可帶賓語的動詞，“蘿卜須須”沒法“謙”，于是只能改“牽”了。

(三)來源及機制

關(guān)于零形否定結(jié)構(gòu)“X+(個)+Y”的來源及否定機制，我們可以參考杜道流的分析。他認為，普通話的“V/A個P!”由于例證較少，只能假設(shè)為由“V一個P!”縮減為“V個P!”，再通過類推產(chǎn)生“A個P!”。對基本結(jié)構(gòu)“V/A”進行擴展的延伸語符“個P”提供的新語值是零值、虛值或負值，因而實現(xiàn)徹底否定［3］。

我們認為，與普通話的對應(yīng)結(jié)構(gòu)相比，重慶話“X+(個)+Y”中的一些“個+Y”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更深度的詞匯化演變。比如，“個屁”在普通話中不允許附在述賓結(jié)構(gòu)之后，而只能自己充當賓語，如例(16);但是重慶話卻已經(jīng)沒有這種限制了，如例(17):

(16)a.我寫了個屁!

b.*我寫了作業(yè)個屁!(17)我寫了作業(yè)個屁!

二、“X+(才)+Y”結(jié)構(gòu)

重慶方言口語中存在零形否定結(jié)構(gòu)“X+(才)+Y”，例如:

(18)龜兒子才偷你的錢!龜兒子才偷你的錢!

(19)天曉得你去沒得!天知道你去沒有!

(20)我要去才怪!我要去才怪!

(21)——年終獎只得兩百塊。年終獎只有兩百塊。

——兩百塊才怪!兩百塊才怪!“X+(才)+Y”結(jié)構(gòu)可以分為兩類，下面我們分別討論。

(一)“X+(才)+Y1”

“X+(才)+Y1”類似杜道流［6］研究過的普通話中的“Q才VP”，通常表達委屈、無奈、不滿等情緒，有時帶有信誓旦旦的口吻，表示對“某人Y”這一說法的否定。

這時充當X的成分有三類，一是用于指人的、表示消極意義的名詞，多為詈詞，如“龜兒子”、“寶器”、“傻批*”、“兒”、“豬”等;二是虛幻的、有非凡能力的事物，如“鬼”、“天”等;三是表示出現(xiàn)不正常情況的動詞性結(jié)構(gòu)，如“吃飽倒了”、“沒得事做得”等。

充當Y的成分依據(jù)X的性質(zhì)而有所不同。如果是第一、三類X，那么Y可以是指人的、自主的①自主動詞從語義上說是能表示有意識的或有心的動作行為的。所謂有意識的動作行為，指的是由動作發(fā)出者做主、主觀決定、自由支配的動作行為。見參考文獻［7］。動詞及形容詞，如“吃”、“拿”、“認真”、“高興”等;如果是第二類 X，除“鬼”之外，Y只可以是“曉得”、“明白”等表示知道、理解的動詞。當X為“鬼”時，Y的使用可能特別多，包括上述能充當Y的幾乎所有成分。

“X+(才)+Y1”的“才”有時可以省略，但必須滿足以下條件:X為“鬼”、“兒”、“天”等使用頻率較高的詞;如果是其他X，則比較別扭，只能在X前加上“哪個”，才能有較高的接受度，如:

(22)天曉得他結(jié)了婚沒得!鬼去問他!天知道他結(jié)了婚沒有!鬼去問他!

(23)哪個寶器去你屋頭!傻瓜才去你家里!(24)哪個吃飽倒了養(yǎng)耗兒耍!吃飽了才養(yǎng)耗子玩!

其中有些不出現(xiàn)“才”的“X+(才)+Y1”使用頻率很高，常能夠以“XY”的形式單獨使用，如“天曉得!”、“天明白!”、“鬼曉得!”等。重慶話的“兒”也常充當 X，如“兒喝*!”、“兒哄!”均表示“兒子才騙你!”。這種簡縮的形式還有一例特殊的“兒不!”，②零形否定不需要否定詞，是指否定整個句子的真值，不需要使用否定詞。而句子的內(nèi)部還是可以出現(xiàn)否定詞的，這里“兒不”的完整形式是“兒才不VP/AP”，被否定的部分包含“不”，整個句子的表達也就類似于雙重否定，表示“一定VP/AP”。如:

(25)A:我明天就把錢還給你。

B:兒不!

A:兒不!

這里的“不”本是Y里面否定VP、AP的副詞，簡縮之后，可以表示對別人所作承諾的確認、提醒，或者對自己所作承諾的強調(diào)。如例(25)中兩個“兒不!”的完整形式分別為“兒才不明天把錢還給我!”和“兒才不明天把錢還給你!”。

(二)“X+(才)+Y2”

“X+(才)+Y2”只能是“X才怪”的形式，X主要為VP、AP、NP，也可以是其他的一些成分，但不能為擬聲詞、感嘆詞、語氣詞、助詞、連詞、介詞等，如X在例(26)中為VP，在例(27)中為AP，在例(28)中為NP，在例(29)中為副詞。

(26)吃得下才怪!吃得下才怪!

(27)——他寢室很干凈。他寢室很干凈。

——干凈才怪!干凈才怪!

(28)——他買的是桌子。他買的是桌子。

——桌子才怪!是桌子才怪!

(29)——我是專門過來看你的。我是專門過來看你的。

——專門才怪!是專門的才怪!

(三)來源及機制

呂叔湘［8］認為副詞“才”可以強調(diào)確定語氣，其中“才+形+呢”主要用于強調(diào)程度高，如“這才好呢!”“昨天那場球才精彩呢!”“他不知道才怪呢!”“才+［是］…”含有“別的不是”的意味，如“這才是好樣的!”“你才［是］撒謊!”“你才［是］死心眼兒!”我們認為“X+(才)+Y1”的“才”源自后者，而“X才怪”(即“X+(才)+Y2”)的“才”則來自前者。

“X+(才)+Y1”的最初表意是“別的都不會Y，只有X才Y”。杜道流認為“Q才VP”的Q均具有反常的特征，因此其否定機制則是:說話人認為只有Q才VP，而某人不是具有反常特征的Q，因而不可能 VP［6］。重慶話的“X+(才)+Y1”亦如此，X所指的事物或狀態(tài)均具有反常特征。由于“只有X才Y”，如果不能滿足X，那么自然就是對Y的否定。

至于“X+(才)+Y2”，我們推測是強調(diào)程度高的副詞“才”加上形容詞“怪”，經(jīng)過詞匯化的過程，變?yōu)橹貞c話“X才怪”中的“才怪”。而演變過程的各個階段，都存在于現(xiàn)在重慶話的共時語料之中。

最初，“才”+“怪”用于強調(diào)奇怪的程度高，這時的“怪”可以用“奇怪”替換，如:

(30)那只貓長得才怪哦!那只貓長得才怪呢!

(31)電話里頭他的聲音才怪哦!電話里面他的聲音才怪呢!

(32)他寫文章才怪，盡是些長句子。他寫文章才怪，盡是些長句子。

(33)他的腦殼大得才怪哦!他的腦袋大得才怪呢!

當強調(diào)奇怪程度高的“才”+“怪”用于一種對真實性的調(diào)侃、諷刺的語氣時，就有可能演變?yōu)椤癤才怪”。即說話人覺得X奇怪，而且奇怪到令人難以相信的程度，由此而產(chǎn)生對X的否定。這時“怪”也可用“奇怪”替換。如:

(33)(A告訴B他在開會，而B發(fā)現(xiàn)A在打籃球，B對A說:)

你開會才怪哦，居然是邊打球邊開啊!

(34)(A送給B一件假名牌衣服，卻說是真的，B識破，說:)

正品衣服才怪哦，標簽的價格便宜得和假的一樣了。

這時的“才怪”已經(jīng)具備了詞匯化的條件。隨著演變的進行，“才怪”慢慢擺脫了強調(diào)奇怪程度高這一最初始的功能，“怪”不能再替換為“奇怪”，“才怪”凝聚為一個整體，附在多種成分后面表示否定。同時，其原始的功能也仍然存在，甚至這兩個“才怪”還可以同時出現(xiàn)，如例(35)中第一個“才怪”表示奇怪，而第二個則屬于零形否定。

(35)他唱歌才怪哦，難聽死了，去聲樂班培訓過才怪!

有時，“才怪”甚至可以單獨成句表示否定，而否定的對象能在上下文中找到。這表示“才怪”的詞匯化程度已經(jīng)非常深了。例如:

(36)——你是不是又偷吃肥肉了?

——才怪!

普通話中的“才怪”類似重慶話“才怪”的情況，我們認為它也是經(jīng)歷過詞匯化演變的。此外，普通話也存在“才怪”單獨成句的情況，如:

(37)南孫好奇，“誰?”“你也認識?！薄安殴?，我的朋友都住岸上，腳踏實地。”(亦舒《流金歲月》)

(38)“我會治好它們?！彼詾樾撵`上的瘢痕?！安殴?，總共動過兩次手術(shù)，一次割除粉瘤，另一次切除盲腸。傷痕累累，根本見不得人?！?亦舒《紫薇愿》)

(39)“……我想她覺得這是個侮辱耶，”佛羅多猛地將門一關(guān)，對朋友說?！安殴郑@是個贊美，”……(翻譯作品《魔戒－1》)

(40)才怪，才怪，我們可以。(翻譯作品《魔戒 －2》)

注:衷心感謝北京大學李小凡教授就本文內(nèi)容對筆者的悉心指導(dǎo)，文責自負。

［1］邵龍青.漢語語法分析中的零形式［J］.語文研究，1984(1):25－31.

［2］董思聰.重慶(城區(qū))方言否定范疇研究［D］.北京:北京大學，2009.

［3］杜道流.“V/A個P!”感嘆句的多角度考察［J］.漢語學報，2006(2):48－52.

［4］吳繼章.漢語里一種特殊的否定形式［J］.漢語學習，1993(6):18－20.

［5］王一軍.口語中的一種否定表達方式［J］.語言研究，1999(1):121.

［6］杜道流.一種口語中的否定表達式:Q才VP［J］.語言文字應(yīng)用，2006(2):76 －80.

［7］馬慶株.自主動詞和非自主動詞［J］.中國語言學報，1988(3):160－191.

［8］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6.

(責任編輯 魏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