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勇

（淮南師范學院 教育科學系，安徽 淮南 232038）

社交焦慮是大學生人際困擾中最常見的心理不適之一，它是指個體對參與社交情境產(chǎn)生的緊張不安、擔憂甚至恐懼的情緒反應以及采取的回避行為①李朝霞,楊孝：《大學生社交焦慮現(xiàn)狀的調(diào)查與分析》，《武漢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2期，第77-80 頁。。自尊是個體對自我價值的情感性反應，它是自我系統(tǒng)的核心成分，影響著個體對周圍環(huán)境的應對方式。社會計量器理論認為，自尊的作用在于監(jiān)控個體人際關系的質(zhì)量，并激發(fā)個體付諸行動以維持被接納的狀態(tài)。當個體覺察到被他人拒絕或排斥時，個體就會通過降低自尊水平并引發(fā)焦慮而發(fā)出一種信號，促使個體采取某種行為去獲得，維持和恢復良好的人際關系②張林,曹華英：《社會計量器理論的研究進展：社會接納/拒絕與自尊的關系》，《心理科學》2011年第5 期，第1163-1166 頁。。實證研究也表明，自尊與社交焦慮呈顯著負相關，低自尊者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交焦慮水平③李志勇,吳明證：《大學生自尊與社交焦慮的關系：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的中介作用》，《中國特殊教育》2013年第5 期，第72-76 頁。。Clark 認為，負性自我概念與外部世界具有威脅性認知之間交互作用是社交焦慮形成和維持的重要機制。因此，自尊除了對社交焦慮產(chǎn)生直接效應外，還可能通過中介變量對其產(chǎn)生間接效應，而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可能就是其中兩個重要的中介變量。

拒絕敏感性是指個體對他人拒絕表現(xiàn)出的焦慮性預期、準備性知覺及過度反應的人格傾向④孫曉玲,吳明證：《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人際信任與社會焦慮的關系》，《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1年第4 期，第537-539 頁。。在社交情境中，拒絕敏感性較高的個體往往表現(xiàn)出焦慮、抑郁和憤怒等消極情緒，并傾向于采取攻擊或逃避行為⑤Ayduk O,Gyurak A. Conceptualizing rejection sensitivity as a cognitive-affective processing disposition.Social and Personality Psychology Compass.Vol.2,No.5,2008,pp.2016-2033.。研究表明，拒絕敏感性與社交焦慮呈顯著正相關，高拒絕敏感性者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交焦慮水平⑥同④。。自尊的作用在于監(jiān)控個體被他人拒絕或排斥的程度，因此，自尊影響著個體對拒絕線索的敏感性⑦Baumeister,Roy F,Vohs,Kathleen D,&Tice,Dianne M. The strength model of self-control.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Vol.16,No.6,2007,pp.351-355.。研究表明，與高自尊個體相比，低自尊個體對拒絕線索具有較低的識別閾限，并對拒絕線索分配較多的注意資源①李海江,楊娟,袁祥勇,覃義貴,張慶林：《低自尊個體對拒絕性信息的注意偏向》，《心理科學進展》 2012年第10 期，第1604-1613 頁。。長期對拒絕線索的過度敏感可能導致了低自尊者表現(xiàn)出較高的拒絕敏感性，而高拒絕敏感性者又表現(xiàn)出了較高的社交焦慮水平。因此，拒絕敏感性可能是自尊與社交焦慮關系間的一個中介變量。

無法忍受不確定性是指個體對不確定性情境或事件產(chǎn)生的一系列認知偏差，這種偏差影響著個體對不確定性情境或事件的反應②Dugas M J,Schwarzt A.&Francis K. 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worry,and depression.Cognitive Therapy and Research,Vol.28,No.2,2004,pp.835-842.。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較高的個體經(jīng)常對生活中不確定性情境或事件做災難化解釋，并使自己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之中。研究表明，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焦慮關系最為密切，并表現(xiàn)在各種焦慮障礙之中③張國華,戴必兵：《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研究進展》，《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2 期，第124-130 頁。。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呈顯著正相關，高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者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交焦慮水平④Boelen,Reijntjes. 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and social anxiety.Journal of Anxiety Disorders,Vol.23,No.1,2009,pp.130-135.。對于不確定性的信息，低自尊者往往表現(xiàn)出過度關注傾向，這種過度關注使其產(chǎn)生了強烈的恐懼感，恐懼感進一步使其形成了較高的無法忍受不確定性⑤李志勇,吳明證：《大學生自尊與社交焦慮的關系：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的中介作用》，《中國特殊教育》2013年第5 期，第72-76 頁。，而高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者對不確定性情境或事件的消極預期又直接導致其在日常生活中表現(xiàn)出較高的焦慮水平⑥Buhr K,Dugas M J. The 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Scale:psychometric properties of the English version.Behavior Research and Therapy,Vol.4,No.8,2002,pp.931-945.。因此，無法忍受不確定性也可能是自尊與社交焦慮關系間的一個中介變量。

低自尊個體由于經(jīng)常處在消極的社會評價和反饋當中，因此，對社會環(huán)境中的拒絕線索尤為敏感⑦Dandeneau S D,Baldwin M W. The buffering effects of rejection-inhibiting attentional training on social and performance threat among adult students .Contemporary Educational Psychology,Vol.34,No.1,2009,pp.42-50.。長期對拒絕線索的過度敏感并分配過多注意使得低自尊個體表現(xiàn)出較高的拒絕敏感性⑧同①。，并且對社交情境中的不確定性信息產(chǎn)生認知偏差，將模棱兩可的信息也視為拒絕線索，認為存在潛在威脅，無法忍受并應該回避。當個體認為社交情境具有潛在威脅時，就激活了頭腦中有關自我的消極想法，這些消極想法使其注意力完全轉向自身⑨劉亞楠,許燕,李佳慧,董嬌：《依戀類型與社交焦慮關系間的中介因素研究》，《中國特殊教育》2010年第4 期，第86-89 頁。，采取內(nèi)歸因，并表現(xiàn)出更多的自我責備，對自己的社交能力進行不切實際的低估，從而形成社交苦惱及回避行為。因此，自尊還可能依次通過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影響社交焦慮。

自尊與社交焦慮的關系已得到大量研究的驗證，但有關自尊影響社交焦慮的心理機制還有待進一步研究。本研究以大學生為被試，試圖探討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在自尊與社交焦慮間的作用機制，這有助于進一步了解社交焦慮形成和發(fā)展的心理機制，為社交焦慮的心理治療提供理論依據(jù)。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被試

以安徽省某高校600 名大學生作為被試進行問卷調(diào)查。問卷采用不記名方式自行填寫，填寫完畢后當場收回，然后由心理學專業(yè)學生對無效問卷進行剔除，最后獲得有效問卷563 份，有效率為93.833%。其中，男生189 名（33.57%），女生374 名（66.43%），平均年齡為（20.830±1.020）歲。

（二）研究工具

（1）自尊量表(Self-esteem Scale,SES) 采用Rosenberg（1965）編制的自尊量表，該量表共有10個項目，分四級評分，其中五個正向計分，五個反向計分，得分越高表明自尊水平越高。

（2）拒絕敏感性量表（Rejection Sensitivity Questionnaire,RSQ）采用孫曉玲等修訂的中文版拒絕敏感性量表⑩孫曉玲,吳明證：《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人際信任與社會焦慮的關系》，《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1年第4 期，第537-539 頁。。該量表共有14 種情境，要求被試對每一種情境從對他人拒絕的在意程度和預期被拒絕的可能性兩個方面進行評估，采用Likert 六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拒絕敏感性水平越高。

（3）不確定感忍耐性量表（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Scale,IUS) 采用李志勇等修訂的中文版不確定感忍耐性量表①李志勇：《不確定感忍耐性量表中文版的信效度分析》，《中華行為醫(yī)學與腦科學》2014年第4 期，第366-368 頁。。該量表包含24 個項目，采用Likert 五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程度越高。

（4）社交焦慮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S）采用彭純子等修訂的中文版社交回避與苦惱量表。該量表共28 個項目，在本研究中采用Likert 五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社交焦慮水平越高。

（三）數(shù)據(jù)處理

采用Excel2003 進行數(shù)據(jù)錄入，采用SPSS13.0進行描述統(tǒng)計分析、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采用Amos17.0 進行路徑分析。

二、結果與分析

（一）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的相關分析

采用Pearson 積差相關探討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之間的相關性。由表1 可知，自尊負相關于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社交焦慮；拒絕敏感性正相關于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社交焦慮；無法忍受不確定性正相關于社交焦慮。

表1 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的相關矩陣（r）

（二）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的回歸分析

以自尊為自變量，社交焦慮為因變量，分別以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為中介變量進行一系列包含三個回歸方程的回歸分析。由表2 可知，自尊對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社交焦慮的直接預測作用均顯著；當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分別進入回歸方程后，自尊對社交焦慮的預測作用均有顯著下降，β 從-0.457 分別下降到-0.341 和-0.390。Sobel 檢驗進一步表明，拒絕敏感性（Z=-3.948，P＜0.05）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Z=-2.971，P＜0.05）在自尊與社交焦慮間均起著部分中介作用。

表2 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的回歸分析

（三）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與社交焦慮的路徑分析

以自尊為自變量，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為中介變量，社交焦慮為因變量構建結構方程模型。結果表明，數(shù)據(jù)對模型擬合較好，其中χ2=2.876，χ2/df=1.438，NFI=0.992，IFI=0.998，TLI=0.988，CFI=0.998，RMSEA=0.044，模型如圖1。由圖1 可知，自尊不僅對社交焦慮具有直接效應，而且可以通過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的中介作用對社交焦慮產(chǎn)生間接效應。自尊對社交焦慮的作用路徑及效應分解見表3。

圖1 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在自尊和社交焦慮關系間的中介作用模型

表3 自尊對社交焦慮的效應分解

三、討論

研究發(fā)現(xiàn)，自尊對社交焦慮的直接效應顯著，直接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65.31%，即低自尊者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交焦慮，這與以往研究結果基本一致①李志勇,吳明證：《大學生自尊與社交焦慮的關系：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的中介作用》，《中國特殊教育》2013年第5 期，第72-76 頁。。其原因可能在于，首先，在人際互動過程中，個體長期遭受的社會拒絕通常會破壞其自我價值感，形成低自尊②Blackhart G C,Nelson B C,Knowles M L,&Baumeister R F. Rejection elicits emotional reactions but neither causes immediate distress nor lowers self-esteem:A meta-analytic review of 192 studies on social exclusion.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Review,Vol.13,No.4,2009,pp.269-309.，而低自尊者傾向于對拒絕線索表現(xiàn)出注意偏向，并容易受到拒絕線索的影響③Dandeneau S D,Baldwin M W. The buffering effects of rejection-inhibiting attentional training on social and performance threat among adult students.Contemporary Educational Psychology,Vol.34,No.1,2009,pp.42-50.，表現(xiàn)出更多的焦慮、抑郁和攻擊性等消極情緒和行為。其次，低自尊者在經(jīng)歷了負性情緒后很少主動地采取認知調(diào)節(jié)策略，并進行內(nèi)歸因，很難或不愿主動逃脫負性信息的影響，表現(xiàn)為對負性情緒信息的注意解脫困難④李海江,楊娟,賈磊,張慶林：《不同自尊水平者的注意偏向》，《心理學報》2011年第8 期，第907-916 頁。。第三，長期遭受社會拒絕還導致低自尊者形成了防御性人際互動模式和敵意性關系調(diào)節(jié)策略⑤孫曉玲,吳明證：《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人際信任與社會焦慮的關系》，《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1年第4 期，第537-539 頁。，真實的亦或想象的社會拒絕使低自尊者傾向于逃避社會交往，而不是尋求社會交往。因此，低自尊者由于長期遭受社會拒絕的經(jīng)歷，使其對拒絕線索產(chǎn)生了注意偏向，并表現(xiàn)為對拒絕線索的注意解脫困難，同時，長期遭受社會拒絕還導致低自尊者形成了防御性人際互動模式和敵意性關系調(diào)節(jié)策略，這些直接導致了低自尊個體表現(xiàn)出較高社交焦慮。

研究發(fā)現(xiàn)，自尊通過拒絕敏感性、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的獨立中介作用對社交焦慮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顯著。根據(jù)社會計量器理論，自尊監(jiān)控著個體人際關系的質(zhì)量，為了獲取與個體被接納狀態(tài)相一致的信息，個體需要不斷評估和監(jiān)測他人的反應⑥張林,曹華英：《社會計量器理論的研究進展：社會接納/拒絕與自尊的關》，《心理科學》2011年第5 期，第1163-1166 頁。。因此，長期經(jīng)歷或想象被拒絕的個體形成了較低的自尊水平，而低自尊水平又使個體對拒絕線索表現(xiàn)出較高的敏感性。對拒絕線索的過度敏感和消極預期降低了個體的人際自我效能感⑦Butler J C,Doherty M S,Potter R M. Social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s of interpersonal rejection sensitivity.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Vol.43,No.6,2007,pp.1376-1385.，人際自我效能感的降低反過來又增強了個體的拒絕敏感性，使高拒絕敏感性者形成負性自我實現(xiàn)預言⑧同⑤。，這影響了其社交信念和社交動機，并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交焦慮。根據(jù)關系圖式理論，對特定人際經(jīng)歷的重復體驗使個體形成了關于自我人際關系的認知圖式⑨Baldwin M W. Relational schemas and the processing of social information.Psychological Bulletin,Vol.112,No.3,1992,pp.461-484.，該認知圖式包含了自我與他人的圖像,以及對特定相互作用模式的期待。在現(xiàn)實生活中，個體往往會利用已有認知圖式與外界環(huán)境進行相互作用，低自尊個體由于擁有較多的拒絕性認知圖式，因此，他們常常將不確定性信息視為拒絕線索⑩Dandeneau S D,Baldwin M W. The buffering effects of rejection-inhibiting attentional training on social and performance threat among adult students.Contemporary Educational Psychology,Vol.34,No.1,2009,pp.42-50.。研究發(fā)現(xiàn)，低自尊者在拒絕和模糊意義詞語啟動下對靶刺激的反應明顯快于在接納詞語啟動下，這表明模糊的社會線索啟動了低自尊者與拒絕線索相關的想法?Koch E J. Relational schemas,self-esteem,and the processing of social stimuli. Self and Identity,Vol.1,No.3,2002,pp.271-279.。 不確定性和無法預期性是社交情境的重要特征，低自尊者傾向于把不確定性信息知覺為拒絕線索，并表現(xiàn)出較高的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而高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者對不確定性的消極預期使其在認知、情緒和行為反應上出現(xiàn)問題?張國華,戴必兵：《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研究進展》，《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2 期，第124-130 頁。，他們在社交趨近和回避間搖擺不定，這導致其產(chǎn)生了更多的擔憂和焦慮。 同時，低自尊者只有獲得明確的被接納信息時才會愿意加入新組織?Anthony D B,Wood J V,Holmes J G. Testing sociometer theory: Self-esteem and the importance of acceptance for social decision-making.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Vol.43,No.6,2007,pp.425-432.，因此，面對模棱兩可的社交線索，低自尊者表現(xiàn)出回避行為。

研究還發(fā)現(xiàn)，自尊依次通過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對社交焦慮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顯著。對拒絕線索的長期過度敏感使低自尊者形成了高拒絕敏感性這一人格傾向①孫曉玲,吳明證：《大學生自尊、拒絕敏感性、人際信任與社會焦慮的關系》，《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1年第4 期，第537-539 頁。。在社交情境中，高拒絕敏感性者往往會自動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威脅感，而這種威脅感影響了他們的注意焦點，對可能的拒絕線索表現(xiàn)出過度警覺。對拒絕線索的過度警覺導致高拒絕敏感性者更易從模棱兩可的信息中察覺到拒絕。高拒絕敏感性者感知到的拒絕會引發(fā)“熱”的本能反應，這種反應沒有從冷認知過程中得到緩解②Philip K,Peake M R. Regulating the interpersonal self:strategic self-regulation for coping with rejection sensitivity.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Vol.79,No.5,2000,pp.776-792.，從而表現(xiàn)出對不確定性的無法忍受。高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者由于對不確定性存在認知偏差，因此更易感受到挫折和沮喪；同時，高無法忍受不確定性者通常缺乏有效應對策略和良好問題取向③張國華,戴必兵：《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研究進展》，《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2 期，第124-130 頁。，這進一步導致了社交焦慮的形成和發(fā)展。

四、結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自尊不僅可以直接影響社交焦慮，而且可以通過拒絕敏感性和無法忍受不確定性間接影響社交焦慮。這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自尊影響社交焦慮的內(nèi)在心理機制。但是，本研究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研究采用的橫向研究不能澄清變量之間的因果互動關系。低自尊容易導致人際適應不良，而人際適應不良反過來會影響自尊。一項研究表明，低自尊破壞了個體的社會關系品質(zhì)，因此降低了其身體健康，而身體健康和社會關系品質(zhì)的受損反過來降低了自尊，導致其社會關系品質(zhì)進一步下降，從而加劇了身體健康的惡化④tinson,Logel,Zanna et al. The cost of lower self-esteem:Testing a self- and social-bonds model of health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Vol.82,No.3,2008,pp.412-428.。這表明，低自尊、人際適應不良和身體健康之間互為因果，形成惡性循環(huán)。其次，本研究僅探討了外顯自尊與社交焦慮間的關系，沒有考慮內(nèi)隱自尊對社交焦慮的作用。濾波器假設認為，內(nèi)隱自尊具有濾波作用，在應對壓力或威脅情境時，高內(nèi)隱自尊可以更多地過濾負面效應⑤Koole S L,Dijksterhuis A,Knippenberg A. What′s in a name:implicit self-esteem and automatic self.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Vol.80,No.2,2001,pp.669-685.⑥常麗,杜建政：《內(nèi)隱自尊的功能：緩沖器，還是濾波器》，《心理科學》2007年第4 期，第1017-1019 頁。。因此，未來研究可以結合內(nèi)隱自尊，采用縱向追蹤研究策略進一步澄清自尊與社交焦慮間的動態(tài)互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