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勇,陳 歡
(重慶師范大學 文學院,重慶 401331)
《歸國雜吟》是郭沫若歸國抗戰(zhàn)途中和歸國后投入戰(zhàn)斗中所寫的組詩。分別為《寫給橫濱友》《又當投筆》《黃海舟中》《有感》《悲歌燕趙》《雷霆》《春申江上》等詩,后收入《戰(zhàn)聲集》。在當時時局艱危的情況下,作者將自己深沉的憐愛、強烈的愧疚、抉擇的艱難、壯志抒懷融入到詩中。這一組詩以七律體的形式,既體現了作者由詩人向戰(zhàn)士的身份的艱難轉變,也體現了戰(zhàn)時境況下作者抉擇的艱難性,家國兩難全的情感張力、古典形式與現代情感的抒情張力都使這組詩極富張力之美。
“七七”事變爆發(fā)后,盧溝橋的槍聲不僅驚醒了全國人民,也震驚了遠在日本的郭沫若。郭沫若因1928年大革命失敗后遭到國民黨的通緝,“為了隱蔽精干,保存實力,黨決定讓郭沫若攜家出國。最初決定是去蘇聯(lián),因郭沫若生了一場大病,誤了船期,便改去日本。一九二八年二月二十四日,郭沫若灑淚離別了他并不愿離別的祖國”[1]275。之后,開始了他長達十年的流亡生活。此時身在日本的郭沫若,“華北危急!”“中國危急!”像一聲聲重磅炸彈,震撼著他的每條神經。特別是日本報紙顛倒黑白的報導,將戰(zhàn)爭說成日本士兵被害引起,竭力在國內掀起日本人民的反華情緒,甚至街上有日本婦女拿著針線和布乞求路人為參加侵略中國的日本士兵縫制“千人針”以作護身符,再加上日本警察和憲兵加緊了對郭沫若行動的監(jiān)視,更加讓他寢食難安。歸國心切“我不是世間的所謂國家主義者。但是我也不想在愛國者的一件事上而落人后。為著‘弱’就是罪的原故,我的母國正在經歷著未曾有過的危難。為著她,就是在這一瞬間要我舍去我的生命都是所不顧惜的”[2]330-331。跟從郭沫若學習甲金文的金祖同一天前去拜訪郭沫若。郭沫若向金表達了歸國的意愿,金于是動員郭沫若歸國,郭沫若“很贊成金祖同的話,不過他的臉上還露著一些難堪的表情,他的躊躇是自己走后家庭生活成了問題,而且能否平安地離開這里,一時哪有把握?”[3]1-173郭沫若擔心日本憲兵隊冒充自己的名義發(fā)表投降聲明,也擔心被囚禁,所以寫下《遺言》①[3]1-173交給金祖同,“以為萬一他不能脫身而遇到了意外危險的時候,我可以把這篇東西替他在國內發(fā)表”[3]1-173。金祖同將此《遺言》給了時在日本的金石篆刻名家錢瘦鐵,錢將其寄給了時任中國駐日大使參事王梵生。王梵生資助了五百元旅費,郭沫若歸國抗戰(zhàn)與共產黨并無直接聯(lián)系[4]187-188,金祖同、錢瘦鐵和王梵生等人共同安排了郭沫若的歸國事宜。為了避免日本憲兵隊的檢查,郭沫若和金、錢等人聯(lián)絡一律采用暗語,郭沫若收到金祖同7月18日寫的來信:“青年會生已去看過,現有16、18、20、22、24等幾間空室,俱西式,空氣甚好。叔崖君(即錢瘦鐵,引者注)愿為君在室中布置一切。合意哪件請來信告知,俾預先通知收拾?!盵5]366可以推知,金祖同的信落款為7月18日,按最快的速度到郭沫若的手中也當在20日,信中的數字是開船日期,空室即船,俱西式,空氣甚好當是頭等艙。收到金祖同的信后,郭沫若立即給了回信“廿四傳花信,有鳥志喬遷。緩急勞斟酌,安危費斡旋。托身期泰岳,翹首望堯天。此意輕鷹鶚,群雛劇可憐。”[6]44借二十四番花信的傳說,暗示選定24日作為歸國的日期。郭沫若一直沒有將要歸國的消息告訴安娜和孩子們,24日凌晨天還沒亮,郭沫若就起身出發(fā)了,在錢瘦鐵的護送下,郭沫若與金祖同一道前往神戶。7月25日下午五點過平安登上加拿大公司的“日本皇后號”。于7月27日下午抵達上海。
“歸國前后隨興感奮,曾作舊詩若干首”[6]44即《歸國雜吟》七首,實際上這七首詩以郭沫若歸國為起點,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前三首是郭沫若別婦拋雛歸國途中所寫,后四首是歸國后投入戰(zhàn)斗中的創(chuàng)作。前三首飽含著濃烈的和家人分離的思念,后四首則抒發(fā)了抗日救國的壯烈情懷。郭沫若詩歌情感的變化實則反映了他由學者、詩人向戰(zhàn)士的身份轉變,別婦拋雛到“成的炮灰恨始輕”[6]44,情感轉換之快,詩人的身份轉換都深刻地體現了抗戰(zhàn)時期的“戰(zhàn)時性”。同時這組詩歌蘊涵的“豐富的情感性”[7]46,使得詩歌充滿張力之美?!霸姷膹埩κ且栽姼鑳炔恳恍┟芤蛩氐膶α⒔y(tǒng)一,造成超常語義或意境的藝術表現力?!雹赱8]121這里所謂“矛盾因素”,包含差異因素。因為“世界上的每一差異中就已經包含著矛盾,差異就是矛盾”。詩的張力之所以能造成某種超常的語義或意境,是因為詩中相矛盾因素的對立統(tǒng)一所形成的明顯反差,可以使對立物的持質、狀態(tài)更加鮮明突出,格外引人注目,能激起讀者更多聯(lián)想,使之感到更有意味。郭沫若的這一組詩正是具有張力結構的詩歌典范。
《寫給橫濱友》“托身期岱岳,翹首望堯天”,“期”和“望”表達了急切的歸國心情,“此意輕鷹鶚,群雛劇可憐”,“岱岳”“堯天”在時間與空間中展現抗戰(zhàn)報國之志,歸國抗戰(zhàn)雖迫切然而“群雛”劇可憐,“劇”字表達了作者別婦拋雛時下了多大的決心。家與國之間兩難全在此產生了巨大的張力。第二首《又當投筆》用魯迅《慣于長夜過春時》的原韻,“我在當時的確是把我全部的赤誠傾瀉了出來,我是流著眼淚把詩吐出的;雖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但他在我的生命史上的確是一個里程碑。”[9]73原詩為:“又當投筆請纓時,別婦拋雛斷藕絲。去國十年余淚血,登舟三宿見旌旗。欣將殘骨埋諸夏,哭吐精誠賦此詩。四萬萬人齊蹈厲,同心同德一戎衣。”[6]44“又當”表明作者過去參加過北伐戰(zhàn)爭、“八一”南昌起義,“又當投筆請纓時”一下將過去和現在歸國抗戰(zhàn)的來龍去脈連貫起來了,過去何等的激烈的戰(zhàn)斗如今依然充滿壯志豪情,“突現了作者壯志豪情不減當年的英雄氣概。”[10]51“別婦拋雛斷藕絲”,詩人始終牽掛著家人的安危,充滿深深的離愁別緒。“去國十年余淚血,登舟三宿見旌旗”用今昔對比的手法,縱向時空中今昔變化,橫向時空中妻子兒女留在異鄉(xiāng)難以割舍;從去國寫到歸國,寓敘事于抒情,以高度精煉的字句概括了豐富的情感內容。時空的今昔差異,既具有祖國和在日本的家室的橫向維度,也使得全詩主旨升華到包含重要生活體驗的哲思高度的縱向維度。“欣”與“哭”交織著的又喜又悲之情;“投筆請纓”的壯志豪情與“別婦拋雛”哀傷的離情別緒同時灌注在詩人心中,伴隨著今昔的對比,又喜又悲出現的景象,能讓我們感受到作者離家時的堅決與對家人不舍的思念產生的張力。之三《黃海舟中》寫于海上,“拼”字變現了作者“破釜沉舟”的決心。
前三首詩歌與其說充滿了強烈的愛國之情,實則是作者擔心家人充滿離愁別緒的自我化書寫,感情基調是低沉、悲傷的。遑論拋棄安娜和孩子是否合理或道德的問題,就詩而言,詩人雖然身在歸國的船上,仍然掛牽著遠在日本的妻子兒女,遙想將來煌煌的壯志報國與憶及過去家人生活的歡快日子,在詩人心中都產生了糾結的矛盾張力。前期三首詩體現了這樣糾結的情感,郭沫若的不辭而別對于安娜及子女造成的傷害是毋庸贅言。郭的不辭而別(雖然給安娜和孩子留下書信)事實上正體現了抗戰(zhàn)的戰(zhàn)時性[11]76-77,抗戰(zhàn)時期特殊的情況需要特殊的策略,郭沫若出于無奈,只得悄然離家歸國抗戰(zhàn)。郭沫若歸國后,馬上投入了抗戰(zhàn)救亡的“戰(zhàn)斗”。
郭沫若流亡日本期間是作為一個學者身份而存在的,他在日本以“古代社會研究為起點,須根探源,研究殷墟甲骨文字和殷、周青銅器銘文”[6]472,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先后出版了《中國古代社會》《甲骨文研究》《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金文從考》《卜辭通纂》等著作?!肮粼诩坠俏暮颓嚆~器的研究上所取得的成就,曾得到日本元老西元寺公望的稱贊,這本來是件偶然的事情。但經過日本以及中國新聞界的夸張宣傳,在一些人的眼里郭沫若成了西園寺的‘至交’”。[1]275這使得國民黨要員張群等人以為他可以加以利用,便出面解除了對郭沫若的通緝令,等到郭沫若7月27日下午抵達上海,“行政院政務處長何廉前來迎接”[3]173。郭沫若歸國后,并委以重任。
《歸國雜吟》之四《有感》寫于作者抵達上海,“八一三”抗戰(zhàn)之前的所見所聞。作者一掃別婦拋雛的藕斷絲連,將視角轉到了中國大地的抗戰(zhàn)現實,“十年退伍一殘兵,今日歸來入陣營”。加入抗日陣營,詩人想起十年之前的“殘兵”,今昔對比,物是人非,唯有一顆“金臺寂寞思廉頗,故國蒼茫走屈平”的壯志仍在。廉頗和屈原都是古代著名的愛國將士,詩人睹今思古,借古愛國志士抒發(fā)自己的抗戰(zhàn)報國情懷,詩人不光是空疏地抒發(fā)報國之志,還把目光投向了抗戰(zhàn)現實,“北地已聞新鬼哭”,殘酷的戰(zhàn)爭使得無數生命隕滅也,也使得人民流離失所無所歸依,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南街猶聽舊京聲”。在南北空間的視野中,一處戰(zhàn)亂紛紛,尸橫遍野,一處平靜如初“京聲”依然。這些詩句所描述的場景構成了巨大的張力,作者也借此表達了“南地”消極抗戰(zhàn)的“蚩蚩嘆爾眾編氓”的憤慨之情。之五《悲歌燕趙》“這首詩是聽見江朝宗輩屈身事敵,任偽北平維持會會長一事而作的”[6]156。“燕趙悲歌已消沉”,借用韓愈《送董邵南序》“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的語意??犊枵谙В皽S落何須計淺深”,一朝淪落就終背上罵名,何須計淪落淺深。詩人雖然針對江朝宗之流有感而發(fā),實際上折射到了整個抗戰(zhàn)現實出現的消極抗戰(zhàn)的現狀。之六《雷霆》“此詩作于一九三七年九月初,作者赴昆山前線訪問時,詩后原附跋文:‘在昆山遇敵機轟炸,于明遠帳中午睡片時,醒來見庭前花草淡泊宜人,即興賦此’”[12]629?!袄做Z炸后,睡起意謙沖。”敵人剛剛轟炸過后,詩人卻能睡意“謙沖”,要看庭前的花草隨風搖蕩,墀花在烈日下更加的鮮艷奪目。“江山無限好,戎馬萬夫雄。國運升恒際,清明在此躬。”在殘酷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詩人體驗到了庭前花草的頑強生命力與墀花的美麗,感嘆大好河山無限風光,與戰(zhàn)亂造成的山河破碎形成鮮明的對比,極富抒情的張力,表達了詩人豁達樂觀的浪漫主義情懷。尾聯(lián),詩人“國運升恒際,清明在此躬”,國運處在危急關頭,身為一名中國人自當報國投戎。詩人在抗戰(zhàn)體驗中,通過體驗到秀美河山的壯麗多姿,更加深了他抗戰(zhàn)報國的決心。第七首《春申江上》描寫了上海遭受日本侵略者襲擊造成的“炸裂橫空走迅霆,春申江上血風腥”的慘狀,現實時空中的慘烈現狀,沒有讓詩人畏縮退卻,而是激起了他不懈的戰(zhàn)斗意志和焚身報國熱忱:“清晨我自向天祝,成得炮灰恨始輕”。
《歸國雜吟》實屬兩個階段兩種不同情感體驗下的書寫,前期三首情感基調是低沉的,后期四首則充斥著浪漫主義的激情,卻總歸一題。收入《戰(zhàn)聲集》的原因,除了是因為創(chuàng)作緣于抗戰(zhàn)或在抗戰(zhàn)背景下的創(chuàng)作外,“愛國主義的精神貫穿于《歸國雜吟》詩的始終”[7]46也是重要的原因。然而這樣簡單的歸類在一定程度上會誤導后人對這一組詩的簡單的理解?!稓w國雜吟》其實蘊含了豐富的時空、情感的張力,同時也是郭沫若有學者身份向“戰(zhàn)士”身份轉變的標志,正如有的學者指出的那樣“它全面揭開了郭沫若中年時期‘士人之詩’的序幕”[13]142。
郭沫若的新詩開啟了一代詩風,舊體詩詞也功力深厚。其實,他開始寫作舊體詩詞比新詩早,“詩,假如要把舊詩都包含在里面,那我作詩的經過是相當長遠的”[6]137-138。“我五歲便發(fā)蒙了。那時讀的除五經三傳,另外,主要是唐宋詩和古文”[14]257。郭沫若長期浸淫在中國古典詩歌的世界里,“唐詩中我喜歡王維、孟浩然,喜歡李白、柳宗元,而不甚喜歡杜甫,更有點痛恨韓退之。韓退之的詩我不喜歡,文我也不喜歡,說到他的思想我更覺得淺薄?!盵9]73唐詩主情,郭沫若喜歡李白等浪漫主義詩人,這種喜好對他詩歌創(chuàng)作的風格影響是相當深遠的。比愛國之情更重要的是,我們關注郭沫若選擇的七律體形式。古詩講究對仗押韻,謹嚴的形式無疑會制約詩人情感的抒發(fā),同時,古詩這一謹嚴的抒情體式也影響著人們的情感抒發(fā),古人情感趨于含蓄,與抒情體式是密不可分的,抒情體式與情感相互影響,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文言這一根本因素的影響。郭沫若之所以選擇古詩這一形體來表達不辭而別的別婦拋雛之情,終究還是因為郭沫若是一個“傳統(tǒng)”詩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對妻子兒女濃濃的思念深情,白話文難以承載和表達深沉的情感與憂思,他選擇古體詩來表達這矛盾的情感,七律古詩體式與現代思想表達形成的張力,它將時局的艱危、深沉的憐愛、強烈的愧疚、抉擇的艱難、壯志抒懷等熔于一爐,其思想內容在抗戰(zhàn)詩歌領域,顯得格外豐富、厚重。使得讀者能深切地體會到他對妻兒的思念、戰(zhàn)斗情懷。同時,《歸國雜吟》前后的分期也標志著郭沫若舊體詩創(chuàng)作的轉變,更深層是他身份的轉變,從一個學者身份到抗日志士的轉變,情感暗流也從最初的深沉的憐愛、強烈的愧疚、抉擇的艱難轉變到了書寫抗戰(zhàn)時局,抒發(fā)報國救亡之志。抗戰(zhàn)的特殊現實,不僅讓郭沫若的選擇具有戰(zhàn)時性,他身份的轉變以及對于自我的定位,進而影響了郭沫若抗戰(zhàn)詩歌的轉向,開啟了抗戰(zhàn)詩歌書寫戰(zhàn)爭的殘酷性與表現現實斗爭的先聲。
注釋:
①《遺言》原文已佚,金祖同后來根據回憶錄寫如下:臨到國家需要子民效力的時候,不幸我已經被帝國主義者所拘留起來了。不過我絕不怕死辱及國家,帝國主義的侵略,我們唯有以鐵血來對付他。我們的物質上的犧牲當然很大,不過我們有的是人,我們可以重新建筑起來的。精神的勝利可說是絕對有把握的,努力吧!祖國的同胞!落款后加蓋有“沫若”二字的陰文印章。引文參考殷塵著《郭沫若歸國秘記》上海言行出版社,1945年版第173頁和桑逢康著《郭沫若和他的三位夫人》,海南出版社,1994年4月版。
②“張力”,原為物理學中的概念。1938年,美國批評家艾倫·退特首次將其引入詩歌理論,寫有《論詩的張力》一文。“張力詩學”曾被西方新批評奉為“現代批評的頂點”。我國古代詩論中沒有“張力”之說,但與我們現在的“張力”說內容相通的提法,特別是相應創(chuàng)作實踐并不少。如《舊唐書·杜甫傳》中的“沉郁頓挫”說含有“悲中有壯,壯而又沉,波瀾起伏”之意。明代李夢陽的《駁何氏論文書》中,有“古人之作,其法雖多端,大抵前琉者后必密,半闊者半必紉,一實者必一虛”之類的表述。引文參考陳俐、陳曉春編《郭沫若經典作品的多元化解讀》,四川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與趙毅衡編選《新批評文集》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1年版第1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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