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清
(內蒙古農業(yè)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18)
學界普遍認為當前的養(yǎng)老保障制度存在的主要問題有:新企業(yè)養(yǎng)老保障貢獻大于養(yǎng)老保障收益;農民養(yǎng)老保障貢獻大于養(yǎng)老保障收益,農民工有雙重養(yǎng)老負擔;子孫后代需償還養(yǎng)老保障債務;個人賬戶養(yǎng)老金發(fā)放過快等。關于如何改進養(yǎng)老保障制度,目前大部分研究都集中在養(yǎng)老模式、養(yǎng)老的社會支持體系、養(yǎng)老的政府支持、養(yǎng)老的資金供給等方面。可以看出,長期以來但凡涉及到老齡化和養(yǎng)老保障問題,大都集中討論經濟上的養(yǎng)老和制度上的保障,對老年人增權的問題尚未引起足夠重視,缺乏有效的推動策略與關鍵的措施,這使得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和心理問題并沒有得到很好地改善。老年人作為一個特殊的群體,其生理上的衰老和社會層面的被“遺忘”,需要政府在為老年人提供物質保障的同時,重視老年人應有的各項權益得到保障,將老年人增權問題納入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改進措施中,并加快推進相關政策的制定與實施,讓老人過上有尊嚴的生活。
增權(empowerment)也被稱為權能激發(fā)、賦權、增能等。其基本含義是得到力量、發(fā)展力量、奪取力量、助長力量、給予力量[1]。權能是增權的核心概念,Pinderhughes[2]認為“權能”是一種能力,可以掌控自己生活的空間與發(fā)展的各種有利動力,而凡是會阻礙個人對自己生活空間行使決策或自我控制的機會就是缺乏權能。增權的關鍵在于增加個體的主體性和主動性,增強人們關于權能的主觀感受。增權主要涉及到三種能力的增長:個人能力(得到某人想要的東西的能力)、社會能力(影響其他人如何思考、感受、行動或信任的能力)、政治能力(在社會系統(tǒng)如家庭、組織、社區(qū)和社會中,影響資源分配的能力)[3]。
養(yǎng)老保障制度改進中強調對老年人增權,不僅有利于提升老年人的權能,而且對于實現(xiàn)社會公正、平等也具有重要作用。在我國經濟不斷發(fā)展、社會競爭日趨激烈的情況下,老年人能力得不到發(fā)揮甚至被忽視已成為社會現(xiàn)狀。老年人對自己生活的掌控權與自主權逐漸減弱,一些退休之后的老年人積累多年的管理經驗和能力就此荒廢,老年人能力遭到長期冷落后弱化,由此造成老年人自我效能感的降低和無力感的產生,這不僅使老年人產生了失落情緒,而且加速了老年人身體機能的衰敗。由此可見,老年人的能力有必要被發(fā)掘和利用,增權作為讓老年人發(fā)揮自我效能的途徑已十分迫切。對老年人增權旨在調動老年人的主觀能動性與積極性,挖掘、激發(fā)老年人的潛能,強調老年人有能力、有機會為自己的生活做出決定,從而恢復被剝奪的尊嚴和自由,使他們控制自己生活與參與政治、社會、民間活動的能力得到提高。同時,對老年人增權的核心是通過提供資源或培養(yǎng)能力等外部力量的推動和促進作用,激活與提高老年人的自我能力,擴大老年人控制生活能力的可能性與潛能的范圍,并通過外部資源不斷改進以達到持續(xù)增權的目的。
基于人口社會發(fā)展狀況和國際通用標準,我國現(xiàn)階段將60歲以上的人口劃分為老年人。為了更好地了解老年人目前的權能狀況,筆者2013年7月對內蒙古自治區(qū)呼和浩特市四個區(qū)(新城區(qū)、回民區(qū)、玉泉區(qū)、賽罕區(qū))的老年人,通過調查問卷和訪談了解他們在權能方面所面臨的問題。每個區(qū)隨機抽取90名對象,共發(fā)放360份問卷,其中,男性175人,女性185人;60~64歲95人,65~69歲100人,70~74歲100人,75~79歲50人,80歲以上15人;小學及以下123人,初中158人,高中54人,高中以上25人。回收有效問卷352份,有效率97.8%。
弱權與失權都是一種能力與資源缺乏的狀態(tài),弱權是指有一部分能力,但不足以正常地用來改善生活和環(huán)境;失權是指原來擁有部分權能,而由于一些原因被剝奪了或者失去了權能。根據(jù)老人權能狀態(tài)的調查情況,我們發(fā)現(xiàn)老人弱權與失權問題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方面。
一是生活方式上的弱自主權。“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通常用來表現(xiàn)一個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和受重視程度。在被訪的對象中,僅有11.6%的老年人認為在家中“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而這部分老人大多數(shù)身體狀況比較好,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并且有的老人是單獨居住。大多數(shù)老人在生活方式的選擇上沒有自主權,其中有46.8%的老年人的生活來源主要靠自己,53.2%的老人吃穿住行都由子女決定。一些經濟條件較好的家庭,盡管老年人吃得好,喝得好,但他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并不滿意,認為“日常生活中沒人理解自己,自己的生活、情感需求經常被忽略”。在被訪的對象中有6個老人輪流在自己的子女家居住,這樣頻繁改變老人生活環(huán)境更無法讓老人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當前,老年人逐漸被排擠在家庭生活決策與管理范疇之外,并且成了家庭的“被照顧者和依賴者”。不少家庭很少或者根本不考慮老年人對家庭生活的意見和看法,年輕一代決定著家庭生活的選擇和發(fā)展。
二是人際關系交往中的弱勢。隨著現(xiàn)代社會的發(fā)展,人們之間的交往越來越功利化,甚至親戚關系也日趨物化。作為社會資本匱乏的老年人在人際關系互動中自然會遭到排斥。調查發(fā)現(xiàn),81.5%的老人與他人只有很少一點交往,18.5%的老人與鄉(xiāng)鄰甚至親戚幾乎沒有往來。86.3%的人沒有任何精神寄托,19.5%的老人情緒特別低落,甚至沒有情感表露。他們習慣了被動的接受,任由命運的擺布。在傳統(tǒng)社會中,老人是社會生存秩序的基礎,而目前這一重要的基礎正在遭受侵蝕。
三是消費市場中的冷落。當前,實用主義已經非常明顯地占據(jù)了整個社會發(fā)展的主流,短期經濟效率幾乎成了惟一的價值目標,社會發(fā)展中往往為了經濟效率卻忽視了重要的社會效益,被忽視的社會效益又常常是社會的倫理和正義。調查中發(fā)現(xiàn),政府在公共服務的供給方面對老年人關注度不夠,甚至在日常生活方面,諾大個城市竟很少有專門為老人設計的商店和娛樂、交流場所,使得老年人的日常生活非常單調。當問及老人“是否經常出門時”,65.4%的老人回答“偶爾出去”,9.8%的老人回答“幾乎不出去”。當問及原因時,大多數(shù)老人認為“紅綠燈、公交車等設計有問題導致出行困難”。當問及“是否購物”時,28.1%的老人回答說“幾乎不去購物”。問及原因時,大多數(shù)老人認為“商場的商品很少是為老年人設計的,很少看見老年人生活用品專賣店”,甚至98.5%的老人都存在“幾乎沒有去過咖啡廳、酒吧和歌廳等娛樂場所”的情況。
四是徘徊在貧困邊緣。當前,老年人與其他社會群體的收入差距越來越大,相當一部分脆弱性較高的老人處于貧困之中。貧困不僅是經濟資源分配的不公和缺失,同時也包含能力和權利的缺失,正如阿瑪?shù)賮啞どJ為的,貧困意味著貧困人口缺少獲取和享有正常生活的能力。調查的老年人中,經濟來源于自己兒女的占36.2%,自己退休工資的占38.3%,自己積蓄的占12.6%。日常消費每月在500元以下的老年人達到53.2%,在500-1000元之間的老年人占38.6%,1000元以上的老年人占5.9%。從以上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老年人的消費水平普遍較低。
一是政治參與被邊緣化。政治參與是指公民依據(jù)法律所賦予的權利和手段,采取一定的方式和途徑,自愿自覺地介入社會政治生活,從而影響政治決策的行為?!吧鐣癖姷膹V泛政治參與是現(xiàn)代社會民主進步的表現(xiàn),它能夠表明社會體制對任何利益主體的尊重。”[4]在調查中我們發(fā)現(xiàn),老年人在政治參與方面缺乏積極性和主動性,雖然他們的利益與政府的政策特別是養(yǎng)老保障政策息息相關,但老年人的政治參與度仍然很低。在調查中,當問到“您對參政議政是否有興趣”,僅有12.6%的人回答“有興趣”,“稍微有點興趣”的人占42.9%,“沒有興趣”的人占34.5%。在問到“您如果對某一政策不滿意,是否會向政府反映”時,有71.2%的老人回答“不會”,25.3%的老人回答“需要看情況”,3.5%的老人回答“會”。從上述的數(shù)據(jù)中我們了解到老年人政治參與的程度偏低,而影響政治參與程度的主要原因是政治參與的渠道不暢通(當問及“為什么不參與政治活動”時,92.7%的老人回答說“政治參與的渠道狹窄”)。有些老人在退休之后與單位聯(lián)系很少,而且社區(qū)對老年人的管理大部分很松散,造成老年人話語權的缺失,并且政治排斥的現(xiàn)象也逐漸凸顯,即老年人在人民代表大會中的比例不足造成老年人參政議政的缺乏,而且老年人缺乏較高層面的正式組織制度的支持,所以通過工會、社區(qū)等正式組織來表達需求的機會十分有限。由此可見,當前老年人政治參與的渠道尚未建立,更談不上制度化。
二是正式制度安排不到位。當前,我國已經明確推出以居家養(yǎng)老為基礎、以社區(qū)養(yǎng)老為依托、以機構養(yǎng)老為輔助的養(yǎng)老模式。調查中了解到大多數(shù)老年人喜歡居家養(yǎng)老的方式,71.2%的老人愿意和子女住在一起。而我國目前的住房政策對老人買房方面沒有給予應有的優(yōu)惠政策和更多的關注,因此,有很多子女因為住房問題無法實現(xiàn)讓父母與自己共同居住的愿望,在被訪對象中64.2%的老人家庭存在上述問題。選擇機構養(yǎng)老方式的老人,他們最大的擔憂是當前的社會保障養(yǎng)老機構已經偏離了應有的公益性和保障性,而是以商業(yè)運營的方式進行商業(yè)化操作,當下這種養(yǎng)老機構的商業(yè)化運營模式使老人的養(yǎng)老問題陷入困境。
在我國農村目前存在著大量的留守老人,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城市中也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獨居空巢老人。在調查中發(fā)現(xiàn),獨居空巢老人的子女屬于“雖孝不養(yǎng)”的占到62.1%,而大多是因為客觀條件所限,有孝心但善事父母之力不足,65.3%的獨居空巢老人的子女在其他城市或者國外工作、生活。可是,當前我國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設計并沒有根據(jù)養(yǎng)老的現(xiàn)實情況而進行合理的調整,國家沒有提供正式的替代性政策來填補這些留守的城市老人所需要的養(yǎng)老資源。在現(xiàn)行的社會保障制度中這部分留守老人被“屏蔽”,制度與現(xiàn)實變遷的不連續(xù),導致城市留守老人的養(yǎng)老制度出現(xiàn)斷裂與陷入困境。
一是尊老倫理價值觀日趨崩潰。所調查老人中,認為“經常受到其他人尊敬”的僅占12.8%,近65.2%的老人曾受到過別人的歧視,甚至有3.2%的人遭遇過他人的辱罵或毆打。在老人受到侮辱時有92.7%的老人都是默默無聞或者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對付諸于身上的不公正,有82.5%的老人態(tài)度消極,覺得既無力抗爭也得不到支持。在平時有25.8%的老人經常有人看望,43.7%的老人在平時偶爾有人看望;僅在節(jié)假日有晚輩和親屬看望自己的占調查人數(shù)的8.6%。在經濟迅猛發(fā)展的今天,社會倫理道德不斷被市場經濟的大潮沖擊,導致作為中華民族基本的傳統(tǒng)道德準則之一的孝道,不斷遭到冷漠和排斥。
二是社會地位的邊緣化。在被調查的老人中有64.2%的老人認為自己無法參與社會服務而內心產生無價值感。隨著傳統(tǒng)社會基礎的不斷變遷,老年人已經無法承繼其在傳統(tǒng)社會中原有的強勢地位,并且不得不被社會重新分層。但凡談到老年人,人們往往把保守、無用、累贅等詞匯與他們關聯(lián)起來。目前,抑郁與孤獨感成了困擾老人的主要情緒問題,在被訪的老人中大多數(shù)都存在尋求幫助解決抑郁情緒的需求。當問及抑郁情緒產生的原因時,32.2%的老人認為“自己越老越沒有用了”,有的老人心理會產生“經常感覺悲觀、無聊”。當問及一些退休老人時,92.8%的人都不愿意回原單位看看,主要原因是“退休后回原單位,經常沒有人搭理,非常尷尬”。在新文化、新思潮、新生活、新思想占主流的現(xiàn)代社會中,老年人的經驗與價值取向已經喪失了其在當前社會中的主導作用,難以找到傾聽者與追逐者。
三是社會活動的排斥。調查顯示,老人業(yè)余活動最普遍的方式依次為:散步(80.2%)、看電視(72.8%)、做家務(52.8%)、上網(21.5%)、打球(5.6%)。他們大多以自娛自樂為主,參加集體活動的比例非常低,經常參加社會活動的僅占7.6%,6.5%的老人偶爾參加,56.9%的老人從未參加。可見,老人參加社會活動和社區(qū)活動的比例不是很高,即使經濟條件較好的老年人也很少關注、參與社會活動,那些經濟條件不好的老人就更不愿意參加社會活動了。
老人是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主體,因此,重視老人增權問題是養(yǎng)老保障制度改進的應有之義。向老人增權主要包括增加他們政治參與權、生活自主決定權和為社會服務的能力。對老年人增權的目的,一是將老年人的潛力重新發(fā)揮,增加老人效能感。二是將權利重新賦予老年人,使他們處于與他人平等的狀態(tài),減少社會不平等,最終實現(xiàn)社會公正?!皯椃ê头少x予了每一個國民平等的身份,公民身份不僅僅是一種法治意義上的平等,更應該是一種實際享有權利的平等。”[5]向老年人增權是進一步完善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必然要求,因此,政府在老人增權問題上應予以積極支持。為此,需要政府在完善自助式養(yǎng)老模式、構建意愿表達的渠道和評價體系、建立健全回應與反饋機制、提供老人服務社會的平臺等方面明確建立向老人增權的政策取向,切實解決老人的需求意愿。
對老人養(yǎng)老進行必要的社會支持固然重要,但外界的支持僅僅是做到了幫助老人從無助的現(xiàn)實中脫離出來,想要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增權,還需要老人自身的努力,也離不開老年人之間的互助。自助式養(yǎng)老模式的最終目的是發(fā)揮老人的自主性,使老人能夠解決自己生活中的問題,并使之在勞動過程中增加自身的效能感。因此,自助式養(yǎng)老模式是政府與社會為老人提供條件,通過讓他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滿足生活需要,而不是單純地依賴家庭、養(yǎng)老院和社區(qū)。
其一,自助式養(yǎng)老模式可以在養(yǎng)老院推廣。據(jù)調查,目前呼和浩特市共有養(yǎng)老機構25家,養(yǎng)老院可以在郊區(qū)為老人建立菜園,組織老人進行勞動,成熟的蔬菜可以聯(lián)系專門的收購商收購。養(yǎng)老院可以選擇合理的地點、提供設備來組織老人開設洗衣房、裁縫鋪,老人們在服務社會的同時形成自助與互助的良性循環(huán),并在此期間提升自我效能感。其二,在社區(qū)內建立自助式養(yǎng)老模式。按照不同年齡和身體狀況為老人設立社會服務崗位,并領取相應的薪水。譬如可以設立接送社區(qū)幼兒、兒童的崗位;組織一些老年人為在讀的社區(qū)孩子提供做飯、洗衣等服務;為社區(qū)中不能自理的老人提供購物、起居、做飯等服務。其三,通過對老年人進行相應的培訓后,讓老人參與社會志愿者服務項目。政府應該營造有利于老年人志愿服務的良好環(huán)境,培育老人服務社會的實踐素質。并且通過對老年人志愿服務的宣傳、倡導,鼓勵老年人志愿服務的積極性,尤為重要的是要對老年人在志愿服務過程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社會責任感和服務能力給予大力支持和肯定。
古有“中和民意以安四鄉(xiāng)”,可見,民意是反映社會與國家關系狀況的特殊“政治氣象”,在社會機制運行中起基礎性作用。民意表達與評價體系是“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結合的互動機制,是提高民主管理能力、發(fā)揮民意監(jiān)督力量的應有之義。當前,老年人意愿表達的渠道應該進一步擴展,老年人意愿表達在參與政治生活以及政策制定中的作用有待大幅度增強。
其一,應從三方面構建暢通的意愿訴求渠道。一是宏觀的政治性渠道。老年人在各級人大代表和政協(xié)委員中應該占有一定的比例,通過提案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愿。二是微觀的社區(qū)渠道。老年人通過所在的社區(qū)或者原工作單位,自下而上地表達他們的意愿。三是明確的專門性渠道。老年人可以通過各種組織中的信訪部門,反映實際問題和自身的訴求。
其二,意愿表達渠道的制度化。逐步建立且完善促進民意能夠充分表達的制度體系,并且以制度的方式確定下來。老年人的意愿與訴求不能暢通、便捷的表達,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圍繞意愿與訴求表達的制度規(guī)定與法律保障還不健全。而且一些比較好的方式和渠道盡管有較好的效果,但是有時出現(xiàn)因人而異、間斷性等隨意性強的問題,總體上出現(xiàn)制度化程度薄弱的狀況。因此,應該將能夠有效地反映老年人訴求的方式及其渠道以制度化的方式確定下來。
其三,建立老年人意愿表達渠道的評價體系。當前,老年人意愿表達渠道的評價體系尚未建立,意愿表達如何制度化的問題就很難解決,制度化的民意表達渠道也可能流于形式。意愿表達渠道的有效性需要建立相應的指標體系進行評價,分類別、分層次建立指標體系,使得評價體系更加合理化、科學化。
養(yǎng)老保障制度有時未能實現(xiàn)老人的利益和需求的原因主要是,在制定涉及到老人利益的有關政策和制度時不同程度存在老年人參與機制尚不健全,在政策制定與實施過程中政府忽視了老年人的正當?shù)睦嫘枨?并且把聽證會弄成了一種形式主義,老年人沒有真正參與到政策制定與實施中。其結果造成老年人對當前的養(yǎng)老保障制度不認同,從而誘發(fā)了政府的信用危機。因此,要不斷完善老年人參與機制,形成老年人與政府之間的回應與反饋機制。
其一,建立政府與老年人之間的有效溝通機制。政府要通過互動的方式和老年人進行交流和溝通,及時了解老年人的需求,摒棄單向度地等待老年人向政府反映自身的訴求。
其二,建立政府深入調查老年人實際需求的長效機制。政府相關部門必須深入調查了解老年人的實際情況,及時了解和掌握老年人的意愿和困難,及時并且公開化地解決老年人的難題,及時掌握老年人對當前養(yǎng)老保障制度的內容及其實施情況的看法。并且需要建立老年人政策需求的調查研究制度、需求反饋機制和定期分析制度。只有建立長效回應和反饋機制,才能使養(yǎng)老保障制度真正為老年人排憂解難,發(fā)揮制度所應有的作用。
其三,建立老年人參與政府相關部門考核的機制。負責養(yǎng)老保障制度制定與實施的政府相關部門的考核指標中應包括老年人的評價,注重老年人對政府相關部門的評價和監(jiān)督,有利于推進老年人參與機制的實現(xiàn)。通過建立科學的評價體系,在定期評價的基礎上形成老年人參與政策制定與實施情況的年度監(jiān)督評價報告,并及時向政府相關部門和社會進行通報,進一步完善“訴求-回應”的反饋機制。
政府應從優(yōu)勢視角為老人提供服務社會的平臺,充分發(fā)揮老人的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首先,老人服務社會應堅持“自愿、量力”的原則,立足老人意愿,引導、鼓勵老人從事力所能及的活動。老年人可以根據(jù)自身特點組成不同的小組,小組成員協(xié)調行動;有特殊情況的老年人應該為社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改變原先兩手相望、無事可做的狀態(tài)。這種活動方式既可以增強老人的自我效能感,又體現(xiàn)了各類服務的差異性。其次,應該根據(jù)老年人的特長和能力確定服務領域的種類和對象。譬如,當前社會往往忽視了退休領導豐富的管理經驗和人脈優(yōu)勢,造成了資源浪費?;谶@種現(xiàn)狀,讓曾經當過領導的老年人利用人脈關系,發(fā)揮管理能力,整合多方資源,構建社會服務的渠道。并且政府應積極調動老年人的主動性,讓老年人自己設計、組織服務方式和內容,政府在資金、物質和一些必要的人員方面給予一定的支持。以此調動和激發(fā)老年人的參與熱情,不斷擴大老年人組織的規(guī)模和活動類型,提高老年人的組織化水平。再者,一旦確定了老年人服務社會的對象和種類,政府就應該將這種服務制度化和常規(guī)化。作為政策的制定者和執(zhí)行者,政府應建立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和配套制度,對服務進行有效的管理,加強宣傳,擴大服務影響力,并從資金投入、日常管理、人才隊伍配備等方面給予支持和幫扶。并且,老年人服務社會的理念和機制都應該進一步提升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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