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
矢志不渝跟黨走 關心后代獻晚年
——訪周池碧、燕紹俊伉儷
□賈勇
燕紹俊、周池碧夫婦
盛夏時節(jié)的上海暑氣逼人,似乎比平日更喧鬧繁華,而位于市區(qū)一隅的蒙自路,被成蔭的綠樹掩映,卻顯得清靜宜人。我來到坐落在此的華電公寓,登門拜訪一對熱心于關心下一代工作的老人:周池碧、燕紹俊夫婦。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陳舊簡樸的家具,上面擺放最多的就是書籍和獎狀,墻上懸掛著的國畫上,一只猛虎昂首站立,真是惟妙惟肖。燕老指著畫中的虎對我說:“我和老周都是屬虎的,今年都已經(jīng)89歲了?!?/p>
周老和燕老都是1926年生人。周池碧女士1938年參加革命時年僅12歲,在上海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45年撤離上海后到華中抗日根據(jù)地參加新四軍,隨部隊征戰(zhàn)大江南北。上海解放后,她回到上海工作,直至1982年從華東電網(wǎng)有限公司離休。燕紹俊出生在山東鄆城的一個貧農(nóng)家庭,10歲時隨伯父闖關東到東北,1946年參加革命,在黑龍江先后擔任稅務員、辦事員、副區(qū)長等職,1949年入黨,此后長期在工業(yè)戰(zhàn)線工作,1987年從上海市電力公司離休。
離休后,二老始終熱心各種關心下一代工作。上海培明中學和向明中學的“林杰獎學金”就是周池碧設立的,近年來,周老已先后為“林杰獎學金”捐贈了12萬元。她還和老伴燕紹俊在社區(qū)創(chuàng)辦老年讀書室,組織居民讀書學習,為建設文明小區(qū)服務。燕老同時還連續(xù)19年在電力系統(tǒng)宣傳發(fā)行《大江南北》雜志,在電力職工中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
“您是怎么想到要設立林杰獎學金的?”
聽到我的提問,周老娓娓道來:“培明中學是我的母校,林杰烈士是我的學姐。1938年我從培明附小升學到培明女中,就遇到了比我年長兩歲的林杰,她主動接近我,宣傳抗日思想,還介紹我參加了上海學生界抗日救亡協(xié)會(簡稱“學協(xié)”),這是一個中國共產(chǎn)黨的外圍組織。她介紹我看的《論持久戰(zhàn)》和《西行漫記》,像一盞明燈照亮了我的心。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立志將終生投身于革命事業(yè)?!?/p>
林杰,原名周麗華,1924年出生于上海,家境富有,但是日寇在上海種種侵略行徑令她無比憤恨,她決心拋棄舒適的生活,為挽救垂危的民族而奮斗。周麗華就讀的培明女中,當時胡喬木同志正以圖書館管理員的身份為掩護,在師生中進行抗日救國和共產(chǎn)主義的啟蒙教育,培養(yǎng)發(fā)展了一批黨員,建立了培明女中中共地下黨支部。1939年底,周麗華在培明女中正式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1940年8月,中共東路特委派周麗華到澄錫虞地區(qū)開辟民運工作,化名林杰。11月底,林杰在陸橋鎮(zhèn)遭到暗殺黨的槍殺。
年近九旬的周老回憶起和林杰烈士相處的點點滴滴,至今記憶猶新:“我和林杰大姐一起參加‘學協(xié)’活動,組織同學們唱抗日歌曲《大刀進行曲》、《五月的鮮花》、《你是燈塔》等等。每星期她都要到我家來一次,聽我匯報周圍同學的思想情況,然后分析國際國內(nèi)形勢,談論抗日救亡大事。她使我感受到一種階級友愛,我深深眷戀著這超越了同學情、姐妹情的同志情。
周老說:“我雖然已經(jīng)離開工作崗位多年,但從未間斷過學習,我感到還要為黨的事業(yè)奮斗,還要為社會做貢獻,所以離休之后就一直參加關心下一代工作,而工作也讓我好像又回到了當年激情燃燒的歲月。設立林杰獎學金,就是為了讓青年學生不要忘記那段屈辱的歷史、牢記為今天幸福生活犧牲的革命先輩,我希望他們熱愛祖國、努力學習,將來報效祖國。林杰犧牲時也就是個高中生的年紀,她的故事孩子們也更容易接受。林杰大姐總是提醒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她告訴我‘一個小青年生活好了不算好,要全國人民都好’,這也是我想要告訴現(xiàn)在的學生們的?!?/p>
因多年以來致力于關心下一代工作,并在培明中學和向明中學設立了“林杰獎學金”,周老多次被評為“盧灣區(qū)(原)關心下一代工作先進工作者”、打浦橋社區(qū)“關心下一代優(yōu)秀個人”等。我翻閱著這些獎狀、證書,還有周老主編的《榜樣的力量》小冊子(共2集),參加各種革命傳統(tǒng)教育活動的講話資料,和周老結對共建的學生給她寫來的匯報等等,不由對老人肅然起敬。在看到向明中學以林杰烈士事跡為素材編排的話劇《榜樣的力量》的劇本時,我問:“這是同學們自己寫的嗎?”“是的,這是同學們自己寫劇本,并且自導自演的。”周老答道,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燕紹俊是華電公寓的樓組長和物業(yè)管理委員會委員,為社區(qū)居民排憂解難是他的日常職責。
1998年,燕老和周老剛剛搬進華電公寓時,就帶動社區(qū)居民開展讀書活動。最初,他們是組織大家到盧灣區(qū)文化館看書學習,但有的居民年事已高,走出社區(qū)很不方便,他們就把“好事”攬到自己家里,讓客廳成了閱覽室。隨著人數(shù)增加,家里也容納不下了,燕老憑著樓組長和物業(yè)管理委員會委員的身份,向小區(qū)物業(yè)爭取到了一間24平米的屋子,作為讀書活動室。他們成立了學習小組,由周老擔任組長,還制定學習制度,每兩周學習一次,雷打不動。學習內(nèi)容緊扣時代脈搏,緊跟黨中央政策方針。
在學習小組的帶領下,華電公寓居民讀書學習蔚然成風,被評為區(qū)“文明讀書樓”,燕老家也被評為區(qū)“學習型家庭”示范戶。華電公寓超過三分之二的家庭被評為“優(yōu)秀讀書家庭”或“讀書樂家庭”。為此,中共上海市委老干部局領導還專程前來看望,高度贊揚了老兩口好學的優(yōu)秀品質(zhì):“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燕老說:“我青少年時期家境非常貧困,10歲就逃荒去了東北,日本戰(zhàn)敗投降后,家里才分到了土地和房屋,我嘗到了革命的勝利果實,這讓我產(chǎn)生了報答共產(chǎn)黨、擁護共產(chǎn)黨、跟共產(chǎn)黨走、為共產(chǎn)黨工作的想法。之后我參加了稅收、土地改革、糧食征收、支援抗美援朝等工作,是黨教育了我,讓我去學習,不斷地培養(yǎng)我這個只有初中文化的人一步一步走上領導崗位,指引我克服各種困難,取得成績。沒有共產(chǎn)黨,就沒有我今天的一切,這不是喊口號,這是我的真切感受?。 ?/p>
“所以,您老離休后就一直想著為社會多做點事,來回報黨??墒悄呀?jīng)快90了,可以安享晚年了,特別是您還在電力系統(tǒng)宣傳發(fā)行《大江南北》雜志,這可是要勞心勞力的,您的孩子們有意見嗎?”我問。
“呵呵,離休后繼續(xù)從事一些社會工作,確實有點累,但是我的身體很好,除了耳朵有點背,沒別的毛病,老周的身體也很好。”燕老笑著說,“我家多次獲得盧灣區(qū)、上海市、全國的‘五好文明家庭’稱號,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我覺得我們的晚年生活很充實、很幸福。我從1996年就開始發(fā)行《大江南北》雜志,因為這份雜志是宣傳新四軍、宣傳革命傳統(tǒng)的。我雖然不是新四軍,但我是黨的干部,為黨工作是責無旁貸的。我平均每年發(fā)行都在200份左右,數(shù)字不算多,但多發(fā)行一份,革命精神就能多被年輕人接受一些,革命傳統(tǒng)也就能多傳承一些。今年我還準備再多跑幾家單位,爭取再多發(fā)行一點。我的孩子們對我也是支持的,我女兒就愿意陪我一起去。我現(xiàn)在參加雜志社的會議,也都是我的女兒陪我一起去的,我耳朵不好,需要她為我作記錄啊。”
告別二老,已是黃昏時分,仲夏的夕陽映照著天邊的云彩,分外的絢爛。我不禁從心底里祝愿:愿你們的晚年像夕陽一樣美好,愿你們的品格照亮更多的青年人。
(編輯 陶麗)
更正
本刊第九期17頁《70年前,毛主席為他寫下光輝篇章——記平凡而偉大的戰(zhàn)士張思德》一文左欄第17行中,因本刊編校疏忽,將“四川儀隴縣”誤為“陜西儀隴縣”。謹向廣大讀者和作者致歉。 本刊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