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青春這條火熱的路上遷徙過的鳥兒不只是我們這幾代。無論是誰,總會被推搡著踉蹌著跌跌撞撞地沖過去,一朵花開的時間而已,青春即逝,那悲傷的冷漠的熱烈的蓬勃的浩蕩的不歸路,我們曾經(jīng)走得轟轟轟轟烈烈。
關(guān)鍵詞:在路上;青春;
中圖分類號:I2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520(2014)-05-0013-01
這條曾經(jīng)走過的路,再次重復(fù),依舊是火車,依舊是三十多個小時。
路依舊,人已非彼時。誰與誰都是過客,人何其渺小,對此,蘇東坡早就精要地指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眮韥硗?,走的走,來的來,舊客未走,新客已到,煕來攘往,何其匆匆!人已習(xí)慣了心存戒備,所以不會有誰想記住誰是某某某,逢場幾句話,離場沒記憶。但在幽深的夢里夢到的那些個陌生的面孔,你能說你決沒見過嗎?不會的,所有我們目所曾見耳所曾聽心所曾動的那一切,都會頑固地在你心里留下烙印,抹不掉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佛教所謂的“業(yè)緣”也即此意,若無神瑛侍者的精心護(hù)侍便無絳珠仙草的今生來世,若無鏡臺明鏡的虔凈便無靈山永漫的佛光,若無來往的諸生便無諸生的五味人生……
人,只有一種生命形式,那就是活著或者永遠(yuǎn)活著,人也只有一種狀態(tài)存在于生命的全過程中,那就是“在路上”…
從一出生,我們努力行走在長大的路上,體格肉體日益成熟的時候,我們就走上了修養(yǎng)自己提升素養(yǎng)的人格完善之路,當(dāng)我們的衣食無憂的路走出來后,我們又把腳步放在了更廣闊的人間路上,一步步丈量,雖累無悔!古人《十不全》的句子,“終日奔忙只為饑,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綾羅身上穿,抬頭又嫌房屋低。蓋下樓房并大廈,床前缺少美嬌妻。嬌妻美妾都娶下,又慮人前無馬騎。將錢買下高頭馬,馬前馬后少跟隨。家人招下數(shù)十個,有錢沒勢被人欺。一銓銓到知縣位,又說官小勢位卑。一攀攀到閣老位,每日思量要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來下棋。洞賓與他把棋下,又問那是上天梯……”可以說是道出了諸生的全部狀態(tài)——在路上。
在路上,你有你的姿態(tài),我有我的方向;在路上我們千人千面,各奔前程;在路上你是否能有一致的面容?比方說今天和昨天一致,人前和人后一致,內(nèi)心和口頭一致?恐怕很難!這樣的各自為營步步驚心的路程你不是很享受嗎?
一路走來,旅程只進(jìn)行了一半,所有未知的已知的剎那的永恒的卻在腦海里定格的畫面以及與紅塵俗世有關(guān)的人,就這樣我們擦肩而過著,就這樣我們兩兩相望最終相忘,完成了這個過程,就告別了一段旅程…
一路南行,無數(shù)的村莊自眼前一一閃過,密密的山巒還有河流與我一一擁抱,那多情的惆悵的籠著輕煙漫著薄霧的秦嶺的山,就那樣安靜地等在那里,守望著我們這一批批的過客,只不過是剎那,亙古的愛的溫柔的的情愫便貯漫了內(nèi)心,江山如此多嬌!多想突然就化做輕煙薄霧永久地依偎在秦嶺多情的臂膀和結(jié)實的肩頭,哪怕是變一抔黃土,能與愛一起享受歲月靜好悠長日月無恙江山,有情天地有情人。
那些我不可能一一觸摸的土地和好景色,從窗外一閃而過,只有幾個名字是令人有記憶可追溯的,比如天水,因為伏羲,比如咸陽,因為秦俑,比如洛陽,因為牡丹,比如惠州,因為蘇軾……而那些未曾謀面的,并不是記憶匱乏,而只是暫時無言或不言。就如我們的愛,總是以暫時的空白的無言的局面走向輝煌一樣。
走過晨與昏,再迎來晨與昏,從來沒有過的空閑和無事可干,在這樣的行走的車上,大家都成吃貨,不斷地掏出背包,不斷地搜尋可以吃的,賣吃食的車是一車接一車,睡在下鋪的兩口子但凡是閑,就一直持續(xù)地吃,兩大皮箱的吃的,連大個西瓜都背車上了。在他們身上,我明白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的具體踐行方式,佩服至極。90后的瘋狂也令我感概莫名。從火車開動一直持續(xù)到終點,鄰鋪的五六個青春飛揚的女孩就一路狂打牌狂說話狂笑鬧狂吃喝狂玩…我悄悄地和其他如我一樣的那些個60后70后80后的男男女女縮在自己鋪上,默然無語,內(nèi)心卻是江海翻波…
是啊,在青春這條火熱的路上遷徙過的鳥兒又何止是我們這幾代呢!無論是誰,總會被推搡著踉蹌著跌跌撞撞地沖過去,一朵花開的時間而已,青春即逝,那悲傷的冷漠的熱烈的蓬勃的浩蕩的不歸路,我們曾經(jīng)不都走得轟轟轟轟烈烈嗎?而今還不是無聲無息嗎?就像張愛玲所說,“于千萬年之間千萬人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漠里”,“誰都像我們一樣,然而我們每個人都是孤獨的?!?/p>
琴棋書畫詩酒茶,當(dāng)年件件不離它。而今樣樣都拋下,一入江湖歲月催!這就是生活,在路上的人間浮生,難免都得過的煙火人間,除了讓歲月蹉跎,誰又蹉跎得了誰?紅塵多少奇才,青史幾番春夢,無需計較與安排,領(lǐng)取而今現(xiàn)在!
此處驕陽似火,彼處清風(fēng)徐來;此處暑熱蒸騰,彼處舒爽如歌委婉。離開一個地方,才會對它的好深刻體會。就像和一個人處久了,你就沒法曉得他的好了,這是習(xí)慣了,也可以說是陷入當(dāng)局者的境地了。那么,可不可以這樣,適當(dāng)?shù)臅r候,選擇一個人的活法,走出已有生活,離棄當(dāng)所離的,用旁觀者的眼睛和心靈對已有包括固有的做一審視判斷甚至取舍,是不是更能做出中肯的評價和判斷,是不是更符合科學(xué)發(fā)展觀的內(nèi)涵要求… 我沒試過,在路上的人應(yīng)該試一下。
在路上,所有的記憶都是被歲月溫暖過的歌,回味綿醇久縈于心。我堅信有一些距離近在咫尺如隔萬里,就如我和我身邊那些過客;我也堅信有一些距離即使相隔冥遠(yuǎn)暌違已久,卻仍舊聽得到彼此的心跳,就如《牡丹亭》中的柳夢梅和杜麗娘。假如我是撒哈拉沙漠中陷入迷途疲倦無限的旅人,那么與你們的相遇便是蒼茫死海里的汩汩清泉,可我不是。所以這樣的路途這樣的相遇就顯得那么的無足輕重,所以必須相信輪回,懷揣不想遺忘的,在婆娑世界里獨自徒步,這樣才是真正的在路上。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一段旅程到了終點,生的意志在我身上不知疲憊,新的田野又在眼前奇妙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