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地震,是老天爺給國人又一次生與死的歷練。
我們看到了諸多進步,官方的,民間的,高效,快捷,有序,以及社會各界自發(fā)組織起來的行動力,其所產(chǎn)生的能量和效力令人欣慰。
汶川地震只過去了5年,突兀而至的地裂,仍讓很多人包括政府部門有可以理解的措手不及,但和1976年唐山大地震相比,不斷依靠“多難興邦”作為精神激勵的民族,顯然已經(jīng)比政治禁錮年代要顯得成熟與從容。
民間社會自發(fā)組織的力量不再被另眼相看,也已經(jīng)是不可或缺,極個別的官方慈善團體籌募善款遭遇到的冷遇,讓社會公眾有更多深刻反思和沉淀。
從汶川到雅安,地雖然又裂了,但人心未曾發(fā)生裂變,就此而論,我們這個多災(zāi)多難的民族,仍有煥發(fā)生機的希望。
人心未被震碎,社會的能量正處于正相裂變中,對另一種廢墟重建,我們充滿期待。
從汶川到雅安,5年的時間,不論是救災(zāi)的力度和速度還是組織嚴謹度都讓我們看到,災(zāi)難終歸還是讓我們一點點成長了。然而就像壹基金的崛起是源于中國紅十字會帶給人們的失望,媒體的冷靜從容是基于前次采訪的經(jīng)驗或教訓,還算堅挺的校舍建立在一棟棟倒塌的廢墟之上……我們一直以來的學費都過于慘痛過于沉重了,但愿整個國家不再只從災(zāi)難和死亡中汲取教訓,而是多一些平常的經(jīng)驗總結(jié)。
看到邵燕祥說如果要給過去的自己立一座墓碑,應(yīng)該寫上這樣兩行字:“政治上的無名殉難者,文學上無謂的犧牲者”,感到很凄涼。人生倉皇而過,所有努力和嘗試不論是客觀上還是主觀上,最后都被證明是某種碌碌的虛空。這樣的悲劇有時候是因為政治的風云突變,有時候卻像是西西弗斯,像是哈姆雷特,很難講清楚個中滋味。
不同于何偉時刻加入自我思索的寫作方式,張彤禾更加傾向于不動聲色地再現(xiàn)。但是二人對中國社會現(xiàn)狀的分析卻都讓我們看到了某種生活背后的文化內(nèi)涵,那些普通人的悲歡喜樂一一以文字的形式暴露在公眾面前,毫無疑問這是他們夫婦二人最令人敬佩的地方。
在這個高度娛樂化的社會,明星們必須時刻將自己包裝成可以供大眾娛樂的對象,否則就會被認為是一個喪失娛樂精神、擺明星架子毫無趣味的無聊人士,然后迅速被拋棄在娛樂圈外,逐漸被人遺忘。不論你多么嚴肅認真,在面對媒體和觀眾時都要有勇于丑化自己勇于自嘲的精神,這才是得到更多人追捧的不二法門,“雪姨”王琳清楚這一點,“元芳”張子健清楚這一點,而“咆哮教主”馬景濤,更清楚這一點。
本刊記者 張歡
大學時,我經(jīng)常和一位浙江同學一起去超市。我們總是相互向?qū)Ψ酵扑]家鄉(xiāng)產(chǎn)品——他推薦雕牌洗衣粉,我則推薦三鹿奶粉。
后來,你懂的,我一直對這位兄弟懷著深深的愧疚之情。
2008年,中國奶粉問題大曝光,我才知道一個親戚買了不少三鹿的嬰幼兒奶粉,好在最后小朋友檢查沒什么問題,但誰知道未來會怎么樣呢?
三鹿已經(jīng)消失,多罵兩句也沒人計較。令人憂傷的是,和它同期曝光的企業(yè)還都過得好好的。
再后來,去香港出差時發(fā)現(xiàn)藥店賣的主要產(chǎn)品改成奶粉了。銅鑼灣、尖沙咀的一排排藥店里,從地上到天花板,摞滿了一罐罐國外奶粉。
去年10月,為了給外甥女買奶粉,我走遍了香港超市、藥店和化妝品店(沒錯,這里也有賣的)。表姐要的品牌實在是比較稀少,而且在香港還分港版和新西蘭原版,不好找。
以我走了不下二十多家各款店鋪的經(jīng)驗來看,一提買奶粉,一貫和藹可親的香港售貨員臉上總是會發(fā)生些奇妙的變化,尤其在大超市。
那一次,我背了12罐奶粉,同行的同學一聽說是給小朋友帶奶粉,都慷慨騰出書包幫忙帶貨,那會每個人還允許帶6罐。
沒多久,港府出臺了一個極其詭異且不符合市場規(guī)律的規(guī)定:每人限帶兩罐。
寫這篇文章時,我又要麻煩身邊的朋友們幫忙帶奶粉了。
另外,市場的力量終究是要體現(xiàn)出來的,因為限購令,香港現(xiàn)在的奶粉商和零售商開始向政府抗議,他們的貨大量滯銷。
讓孩子吃口放心奶,讓合法商品自由地在市場交易,有時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刊記者 王大騏
光頭,脖子上一串翠綠的玉珠,很少喝酒,因為每次喝多了,場面都無法收拾。他登島之初無非是想開個小餐館,可為了家里人不受欺負,走上街頭,打響了自己的名聲。
只花了一年功夫,他趕走了當?shù)氐暮侠洗?,可隨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陷越深,離初衷愈發(fā)遙遠,隨即到另外一個城市待了10個月,閉關(guān)思過,回來后解散了四大金剛。如今他白天跑餐館和工程項目,深夜降臨,無非協(xié)調(diào)一些江湖關(guān)系,否則就是上網(wǎng)玩“血戰(zhàn)”麻將,眼神中的殺氣收斂了許多。他說:“我的名氣夠街面上的人消化個十幾年了?!?/p>
另一個與他相熟的朋友告訴我,他早年在東北就已小有名氣,隨后到廣州更成了一個區(qū)的扛把子。登島后,他經(jīng)營過色情行業(yè),年終還會跟市里的幾個社團頭目一起開會,平時喜歡“溜冰”。有一次在夜總會里事沒談妥,結(jié)果走廊和樓梯口站滿了光頭大漢。那個時候的他滿眼兇光,混社會的遇到都要避讓三分,但他出門從不帶人,自己也從不動手。
恰好我在東北還見過一個在島上混社會的,他用一個下午講了自己的發(fā)跡史。當初先是干宰客的活兒,通過“仙人跳”勒索,接著上面給了個機會,他帶著幾個人,拿著刀,坐著面包車去另一個城市干活。隨后很快身邊每天跟著二十多個人,那段時間他看人不順眼就動用暴力,手上還揣著土制散彈槍四處“放炮”。瘋狂完后他傍上了一個韓國老板,認他作干爹,算是完成了原始積累。
說起“放炮”的哥們,“玉珠”笑了,他說,“這種人頂多算是業(yè)余演員,我這是職業(yè)演員”,說著指了自己的腦袋。陽光從窗戶外灑到我臉上,光線強烈得使我有點看不清對面他的臉,我問他行走江湖多年的心得,他說:“一般人都是混社會,而我是在玩社會?!痹捯魟偮洌睦相l(xiāng)敲門進來,仔細看的話,你能發(fā)現(xiàn)這人的一只眼睛是個玻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