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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聞見錄》版本、作者及史料價值

        2013-12-04 06:58:06余敏輝
        合肥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 2013年1期
        關(guān)鍵詞:土爾扈特西域新疆

        張 揚, 余敏輝

        (1.淮北師范大學(xué) 歷史與社會學(xué)院,安徽 淮北235000;2.淮北師范大學(xué) 學(xué)報編輯部,安徽 淮北235000)

        《西域聞見錄》是清朝乾隆中后期一部全面記述當時新疆區(qū)域內(nèi)輿地、建制、民俗、物產(chǎn)、風候和重大歷史事件始末的地方通志,成為后世學(xué)者了解和考察新疆各個方面情況的重要參考資料。不過,由于該書一經(jīng)問世,就為時人所重,屢經(jīng)抄刻,傳播甚廣,以致于書名眾多,版本繁復(fù);而反觀該書作者,卻聲名不顯,生平事跡也語焉不詳。此外,對于該書的史料價值,也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這種圍繞書與人的復(fù)雜情況及二者間產(chǎn)生的反差效應(yīng),已引起當代部分學(xué)者的高度關(guān)注,繼而有多篇考辨文章發(fā)表。①參見高健:《〈西域聞見錄〉異名及版本考述》,《中國邊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1期;王志強:《〈西域聞見錄〉之版本著者考述及史料價值論略》,《伊犁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8年第1期;李亞茹:《清七十一與〈西域聞見錄〉》,《新疆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08年第5期。筆者擬在前人研究基礎(chǔ)之上,就《西域聞見錄》書名和版本情況、作者生平事跡及史料價值的褒貶,繼續(xù)深入探討,盡可能補充一些新材料,提供一些新視角,以期能更清楚地廓清其本來面目,使其得到更為客觀公正的評價。

        通檢各種目錄書,可知《西域聞見錄》書名、版本的復(fù)雜情況是比較少見的。據(jù)有的學(xué)者統(tǒng)計,該書書名竟有22種之多②分別是《西域聞見錄》、《西域記》、《西域總志》、《新疆紀略》(有同書異名本與析出本兩種)、《異域瑣談》、《遐域瑣談》、《西域瑣談》、《西域紀略》、《外藩列傳》、《西域舊聞》、《新疆風土記》、《回疆風土記》、《新疆撮要錄》、《新疆外藩紀略》、《西域崑探》、《軍臺道里表》、《新疆輿圖風土考》、《回疆紀略》、《西域紀要》、《新疆紀實征信錄》、《新疆志略》。,“為一書異名最多之本也”。[1]316且不說不同書名,其卷帙、篇名已不相同;即便是相同書名,還有版本源流的差別。如果對該書分門別類,大致可區(qū)分為同書異名本、析出本、輯錄本,以及僅存書名而書況不詳本,“洋洋灑灑,琳瑯滿目,傳統(tǒng)古籍中莫此為甚”。[2]563現(xiàn)將該書異名及版本情況整理如下:

        《西域聞見錄》書名、卷帙、目次、版本一覽表

        書名 卷帙 性質(zhì) 篇目次第 版本光緒十一年重刻本新疆紀略 8卷\1卷 同書異名(8卷) 西陲紀事本末上下 乾隆四十一年刻本回疆風土記新疆道里表新疆紀略上下外藩紀略上下析出本(1卷) 同書名 光緒十年鉛印《小方壺齋輿地叢鈔》本新疆輿圖風土考 5卷 同書異名 新疆紀略 光緒八年上海點石齋石印本外藩列傳西陲紀事本末回疆風土記軍臺道里表新疆外藩紀略 4卷 同書異名 新疆紀略 乾隆四十二年思位堂刻本新疆道里表、回疆風土記外藩紀略叛亡紀略西域總志 4卷 同書異名 殊方風土 嘉慶戊寅年強恕堂刻本西陲軍事 光緒元年致盛堂刻本新疆列傳外藩列傳異域瑣談 4卷 同書異名 與《西域總志》同 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館藏清乾隆年間抄本遐域瑣談 4卷 同書異名 殊方風土附新疆道里表 清澹寧堂抄本新疆軍事記雪山、南北疆諸城附和闐、喀什噶爾西陲各國附絕域諸國西域瑣談 4卷 同書異名 與《遐域瑣談》同 不詳外藩列傳 無 析出本 同書名 不詳回疆風土記 1卷 析出本 同書名 不詳軍臺道里表 1卷 析出本 同書名 不詳西域崑探 1卷 輯錄本 同書名 不詳西域舊聞 1卷 輯錄本 同書名 不詳西域紀要 8卷 輯錄本 同書名 不詳西域紀略 8卷 輯錄本 同書名 道光六年刻本新疆撮要錄 4卷 輯錄本 同書名 光緒十六年弋陽周氏愛蓮堂刻本新疆志略 無 未見,僅斥存目新疆紀實征信錄 無 未見,僅斥存目

        由上列表格可見,該書書名及版本狀況確實復(fù)雜,僅同書異名就達9種之多,①關(guān)于《新疆外藩紀略》一書,當代學(xué)者高健、王志強、李亞茹等認為是《西域聞見錄》的析出本或抽印本,但據(jù)萬斯年先生考證,是書應(yīng)為《西域聞見錄》之同書異名本。參見萬斯年:《西域聞見錄之板本與著者》,《圖書季刊》,1936年第4期,載《北京圖書館同人文選》編委會:《北京圖書館同人文選》,書目文獻出版社,1987年,第107頁。俱為原作之足本。排比上表中諸書的篇目次第和行文順序,這9種書又可分為《聞見錄》與《瑣談》兩大同書異名系列?!堵勔婁洝废盗兄T書之篇目與行文皆略同于《西域聞見錄》,包括《西域聞見錄》、《西域記》、《新疆紀略》(8卷本)、《新疆輿圖風土考》和《新疆外藩紀略》5書;《瑣談》系列皆略同于《異域瑣談》,包括《異域瑣談》、《遐域瑣談》、《西域瑣談》和《西域總志》4書。兩大異名系列中,各書內(nèi)容大同小異,只在篇目次第、章節(jié)順序、校勘題跋上有所差別。有的甚至僅改題封面和卷內(nèi)書口處的書名,而目次和行文均原樣照錄,如《西域記》和《西域總志》,就分別錄自《西域聞見錄》與《異域瑣談》,僅改篡書名而已。

        析出本包括《新疆紀略》(1卷本)、《外藩列傳》、《回疆風土紀》和《軍臺道里表》4種。從上表中可以看出,此4書其實是將足本原書各卷之篇目析出而單獨成書,其內(nèi)容僅為原書卷帙的一部分,亦可看作抽印本。《中國叢書綜錄》將4書分別納入《西域聞見錄》和《小方壺齋輿地叢鈔》中,乃視《西域聞見錄》為叢書,實誤。[3]659、660、677

        輯錄本則有《西域崑探》、《西域舊聞》、《西域紀要》、《西域紀略》和《新疆撮要錄》5種。它的特點是不以卷帙為界對原書重新編輯和改篡,甚至糅合他書內(nèi)容匯為一編而成。如《西域舊聞》即是節(jié)錄《西域聞見錄》并與《圣武記》中的部分內(nèi)容匯集而成;《新疆撮要錄》亦是周有才對《西域聞見錄》內(nèi)容之改訂,卷末另附以各處驛程而編訖。

        至于僅存書名而書況不詳本,唯《新疆紀實征信錄》與《新疆志略》。此二書應(yīng)為《西域聞見錄》之易名改篡,僅見載于相關(guān)的目錄書中,如《新疆紀實征信錄》一書名僅存于《塔克拉瑪干沙漠研究文獻目錄索引》中,未見實書刊刻印行;《新疆志略》也是這樣。

        以上是《西域聞見錄》的異名及版本情況。那么,該書各本的足殘和精劣情況又如何呢?由上述可見,除同書異名本俱為足本外,其他析出本、輯錄本等均有卷帙殘缺,版本價值較足本為次。至于9種足本的孰精孰劣,當代學(xué)者高健已有論列,筆者于此稍作補充。高先生認為,從總體上看,《瑣談》本的價值優(yōu)于《聞見錄》本。他的這一結(jié)論主要從對兩大系列的篇目題名和卷帙差異的分析中得出,認為《瑣談》本是作者著述之底稿本,最先問世;而《聞見錄》本后出,系坊間私刻本。[4]121對此,筆者也表贊同。不過換一個視角看,該問題還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來判斷。

        一是行文線索方面?!冬嵳劇繁揪鶑漠愑蝻L情入手,描摹當?shù)氐娘L候、物產(chǎn)和民俗,附以道里遠近(卷一《殊方風土》),繼而敘及統(tǒng)一新疆過程中的重大事件始末(卷二《西陲軍事》)和各地上層建筑的建制沿革情況(卷三《新疆列傳》)。這種行文順序更加符合作者身為原籍中土的官員受朝廷派遣初涉新疆時的見聞感受。對作者而言,其宦游新疆之際,首先是作為一名初來乍到的游歷者感性認識新疆的風土人情,其次才是身為一名朝廷官員理性評騭新疆的歷史事件與政治生態(tài)。此亦吻合一個自然人對新事物由淺入深的認識規(guī)律和述作特點。反觀《聞見錄》本的行文順序則剛好相反。它先敘南北疆建制沿革(卷一、二《新疆紀略》),再摹繪回部風土人情及道里行程(卷七《回疆風土記》、卷八《軍臺道里表》),示閱者以“倒金字塔”之形,帶有很明顯的人工化修訂痕跡。據(jù)此判斷,《瑣談》本應(yīng)為作者游歷著述時的抄稿本,而《聞見錄》本則應(yīng)該是經(jīng)后人改訂編排而刊行的印刻本。這從上表所排列的現(xiàn)存各書版本信息中亦可窺知一斑。《瑣談》系列多抄本,《聞見錄》系列多刻本,抄稿本先行,印刻本后出。《瑣談》抄稿本系作者手稿及其副本,更忠實地反映了作者宦游所記之原貌,故其價值應(yīng)該《聞見錄》印刻本之上。

        二是版本收藏方面?!冬嵳劇废盗卸嘁哉滟F抄本存世,流布甚窄,收藏更稀,有的甚至是孤本,如《遐域瑣談》澹寧堂抄本?!吨袊胤街韭?lián)合目錄》載該書僅見藏于南京圖書館,位列館藏珍本稀見方志叢刊之屬?!吨袊偶票緯俊芬鄡H列其為史部地理類方志屬之善本,而不見其他異名版本在列。該書曾于乾隆四十五(1780)年進呈四庫館閣受閱,書后印有四庫總裁永瑢的校閱題記,當為善本不虛。民國時著名的邊疆史地研究刊物《邊疆》半月刊更視此本為重要的邊疆史料,于1937年第1期至第7期分期連載之。其版本之善易辨?!冬嵳劇废盗兄械钠渌龝c該書相較,無論目次、內(nèi)容都極其相似甚至一模一樣?!冬嵳劇繁緦崈?yōu)。再觀《聞見錄》系列,則傳刻甚多,流布甚廣,版本多歧,不僅國內(nèi)收藏富贍,①《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載《西域聞見錄》(刻本)國內(nèi)收藏37處,《西域記》(刻本)收藏26處。《新疆輿圖風土考》(刻本)收藏15處?!吨袊胤街揪C錄》載《西域聞見錄》收藏6處。參見中國科學(xué)院北京天文臺:《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中華書局,1985年,第235-236頁;朱士嘉:《中國地方志綜錄》(增訂本),商務(wù)印書館,1958年,第74頁。甚至還于日本刊行。②筆者所見流布日本之《西域聞見錄》為寬政十三(1801)年刻本。書名頁鈐印“靜安”字樣之陽文篆章,卷首題加賀大田元貞才佐之《新刊西域聞見錄序》,卷末鐫刻“金雞畑道云秀龍?!弊謽?。私刻之盛,熾烈非常。諸本魚目混珠,源流實難據(jù)定,亦無善本見存,故其版本價值比之《瑣談》系列為次。

        至于《西域聞見錄》異名版本眾多的深層原因,既與作者特殊的仕宦履歷相關(guān),又與該書重要的史料價值密不可分。下文將試析推揣。

        由于《西域聞見錄》抄刻流播,影響深遠,“后之談西域者,以此書為據(jù)”[5]135,故而對該書作者生平的考證就成為后世學(xué)者的興趣所在,如此既易于探討成書緣由,更有助于評定其史料價值。然而長期以來,由于資料匱乏,孤證難立,作者生平依然模糊不清,闕疑甚多。③關(guān)于七十一的生平事跡,近代學(xué)者萬斯年,當代學(xué)者王志強、李亞茹等曾撰文試析。惜材料有限且既多齟齬,線索仍不夠明朗。參見王志強:《〈西域聞見錄〉之版本著者考述及史料價值論略》,《伊犁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8年第1期;李亞茹:《清七十一與〈西域聞見錄〉》,《新疆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2008年第5期。而作者的聲名不顯又與該書的熱傳流布形成極大反差,令人費解。筆者擬在前人考訂基礎(chǔ)上稍作糾偏,并結(jié)合新發(fā)現(xiàn)的《椿園遺詩》數(shù)篇進行合乎邏輯地推理,力求梳理出一條相對明晰的線索。

        從諸書卷首看,無不題有作者名氏,計有“長白七十一椿園”、“椿園七十一”、“滿洲七十一”、“長白椿園氏”、“春園氏”(“春”當為“椿”之誤)等?!栋似煳慕?jīng)·作者考·乙》載:“七十一,字椿園,姓尼瑪查氏,滿洲正藍旗人,乾隆十九年進士,著有《西域聞見錄》八卷,一名《西域瑣談》,蓋官糧員時作,故《新疆識略·庫車大臣表》無其名?!保?]467作者身世已隱約可見。又查《明清進士題名錄索引》,乾隆十九年甲戌科(1754)第三甲第四十二名確是“七十一”,[7]2726即知該書作者七十一系進士出身,于新疆為官之時撰作,只因其職糧員,官品卑微,非辦事大臣可比,故其名不列于《新疆識略》中的《庫車大臣表》。不過,查《新疆識略》一書中并無《庫車大臣表》。①庫車大臣,即庫車辦事大臣,始設(shè)于乾隆二十四(1759)年,是平定新疆后受清廷委任駐扎庫車,總理該地軍政事務(wù)的最高長官。再查《清史稿·卷二百六·表四十六·疆臣年表十》,歷任庫車辦事大臣姓名之中也無作者名字出現(xiàn)?!栋似煳慕?jīng)·序文類丙·西域聞見錄序》中提到是書“書于庫車軍署”,[6]107與《西域瑣談》序末題“自序于庫車軍署”同,更兼熊寶泰在《異域瑣談跋》中記載“在庫車辦事時,輯《瑣談》四卷”。②熊寶泰所作之《異域瑣談跋》是關(guān)于《西域聞見錄》一書淵源最重要的參考文獻。此跋簡述七十一生平和撰書經(jīng)過,價值頗高,當可信據(jù)。參見熊寶泰:《異域瑣談跋》,《藕頤類稿》卷19,載王重民:《冷廬文藪》(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231頁。[8]231藉此推斷,七十一曾履職新疆庫車,卻非庫車辦事大臣。至于“官糧員”,萬斯年先生以鎮(zhèn)迪道所轄三糧員的職設(shè)時間與作者自序不符為由,認為其言“自難信據(jù)”,[9]108-109實則不然。查庫車地處南疆,是西域“南八城”之一。新疆建省(1884年)前一直屬于軍府制體系下的獨立行政單元,由維吾爾族的土官伯克直接管理,受駐扎當?shù)氐霓k事大臣(即庫車辦事大臣)統(tǒng)轄,被總理回疆事務(wù)參贊大臣(或稱喀什噶爾參贊大臣)節(jié)制;而非像北疆的的烏魯木齊、巴里坤(二者俱轄于鎮(zhèn)迪道),東疆的哈密、辟展、吐魯番一般被納入同內(nèi)地道府州縣制的行政區(qū)劃中。若七十一果真為庫車“官糧員”,那么有關(guān)鎮(zhèn)迪道糧員之記載又怎可憑據(jù)?另有周宅仁在改篡《西域總志》時作序稱:“(七十一)其學(xué)淵博,其才宏肆,適為鎮(zhèn)迪道觀察”[10]序言2。觀察即道員,然遍查《三州輯略》,③《三州輯略》是19世紀初由時任烏魯木齊都統(tǒng)的和瑛編纂的其轄下哈密(古稱伊州)、吐魯番(古稱西州)、烏魯木齊(古稱庭州)三地通志。卷2《官制門》詳考三州主要官制的沿革變遷,鎮(zhèn)迪道即在其列。歷任鎮(zhèn)迪道員之中亦無“七十一”之名。鎮(zhèn)迪道觀察之說,似又不可信據(jù)。倒是最近星漢先生在整理《椿園遺詩》抄本之時,就其詩作之中發(fā)現(xiàn)端倪。其中有題名《奉使西域留別京中諸友》一詩,“奉使西域”表明前往新疆并非為做官,可能只是去“辦差”;“留別京中”意指作者此番履新前一直適留京城。該詩頸聯(lián)寫道:“絕域今承化,閑官且勸農(nóng)”,[11]108暗示他此行目的是為“勸農(nóng)”,對照前述則可知“官糧員”之說并非空穴來風??v使“不為官”,其職守亦與輸糧有關(guān)。福慶本《異域瑣談》撰之《異域竹枝詞》自序中稱七十一為“部曹椿園”,指其書(《異域瑣談》)為“同官刑部侍郎阮葵生……序而行之”。[12]1結(jié)合作者的進士身份,當可推知七十一出塞前在京供職刑部,司職部曹。而《異域瑣談跋》中亦有“在庫車辦事……椿園亦歸有期矣”之語,[8]231更加說明七十一“奉使西域”只為“辦事”,而非官職的調(diào)任謫遷。這種派遣具有臨時性,遲早還要歸返京師,述職刑部。也可能正因于此,新疆各種史志文獻和人物紀傳中均不載此人,以致七十一聲名不彰。作者在《西域聞見錄》自序中也提到自己“長游于宦,秦、晉、齊、楚、吳、越之郊,轍跡幾遍”,最后“西出陽關(guān),逾河源三千余里,而居于殊異之鄉(xiāng)”。[13]可見七十一人生履歷中的主要時間都處在“宦游于途”的流動狀態(tài),且又非顯官,實難有一地一書之詳載其事跡。④據(jù)筆者推測,七十一應(yīng)該在任職刑部之前,于宦游期間,短暫擔任過河南武陟縣的知縣。此事《異域瑣談跋》中有數(shù)語記及。又查《(道光)武陟縣志》卷六《職官表》和卷二十四《名宦傳》,均見載其職其事,任職時間在乾隆二十六年至二十八年間。此前距新疆初定(乾隆二十四年)不過三四年,而后距作者新疆成書(自序于乾隆四十二年書成)卻有十四五年之久,故當在供職刑部之前所仕。參見王榮陛:《武陟縣志》,方履籛纂,據(jù)清道光九年刊本影印,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6年,第342、1035頁。另查清朝主要人物傳記之書,如《國朝耆獻類征初編》、《國朝先正事略》、《碑傳集》及其續(xù)編、補編等,均不見載其人其事,蓋事出有因也。

        綜上,《西域聞見錄》作者七十一的生平仕履大致可見,即:青年得中進士,此后宦游于途,其間知河南武陟縣二年,后供職刑部。壯年西出陽關(guān),踏履異域,于新疆庫車辦事有年,采道聞路見之資撰成《西域聞見錄》(底稿本名《瑣談》)一書。晚年復(fù)歸京師,終老于刑部之任。藉由七十一之資歷可推斷,因作者系躬履異域,且辦事有年,以親歷見聞為材撰述西域,故可信度較大,其書價值頗高。同時,也可能因作者宦游無定,其職不顯,又無封疆大員攬至幕下專事編修,①七十一的情境可對比稍于其后的西北史地學(xué)者祁韻士、徐松在新疆的際遇。他們雖身為遣員,卻有幸得時任伊犁將軍的松筠之關(guān)照,延入幕僚,專注于西域史地考據(jù)。所撰諸書(如《西陲總統(tǒng)事略》、《西域水道記》、《新疆識略》等)皆得以完整留存并刊刻傳世,版本幾無異議,成為后世學(xué)者研究西北史地必資的重要史料。遂致書稿流散;而坊間摭拾有別,各依所輯,抄刻傳刊,新立書名,終衍異名版本之富。筆者愚見,這可能也是高健先生認為《西域聞見錄》系坊間私刻本的根本原因。②高健先生綜合萬斯年和王重民的觀點,提出《聞見錄》與《瑣談》之間是坊間私刻本與稿本或未刊本的關(guān)系。

        《西域聞見錄》是研究18世紀中后葉新疆和中亞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軍事、地理、民俗等方面情形的必備資料,這在學(xué)界(尤其西北史地領(lǐng)域)已成共識,因而它的史料價值曾被一些學(xué)者評價很高。如姚椿就認為,該書因作者七十一“嘗以使事至西域,故語多確鑿,非販鬻者比”,而且“書中多垂誡之辭,不妄夸耀,自是紀述佳手”。[14]523稍后的陳康祺亦有類似看法,以為七十一“奉使西行,故語多確鑿”,又因“書中多垂誡,不甚夸耀武功”,故“尤為記述佳手”。[15]155周宅仁為《西域總志》作序,稱七十一“居其地,睹其情,且游歷幾遍,考核甚詳”,于書中“無不臚列明確,了如指掌”,故是書“洵為西域不可少之書”,甚至能夠“與十八省之通志并垂不朽可也”。[10]序言2-3阮燦輝跋《西域記》時,也稱是書“考據(jù)精確,記載詳明,誠有功邊陲之書也”[16]。時至今日,它作為一部介紹新疆和中亞史地風情的重要參考資料,被收入各種研究西域的目錄書中。③據(jù)筆者所見,除各種地方志目錄外,尚有《新疆圖志》、《西域研究書目》、《岱廟古籍》、《中文新疆書目》、《塔克拉瑪干沙漠研究文獻目錄索引》、《漢文古籍圖錄》、《吳豐培邊事題跋集》、《中國邊疆圖籍錄》、《中俄關(guān)系圖書聯(lián)合目錄》等收錄是書。七十一在《西域聞見錄》自序中如是介紹成書的緣起:“余居其地最久,考究最詳,于是不辟冗俚,作為是編。目見存矣,而耳之所聞,少無可據(jù),則置之”[13]。這是對其書史料來源的直接詮釋,應(yīng)該比較可靠。故作為描摹新疆的第一手資料,《西域聞見錄》自然成為后來相關(guān)研究的重要文獻。如和瑛《回疆通志》中的風俗部分就照錄自《西域聞見錄》。祁韻士雖然對是書評價有所保留,仍肯定書中《回疆風土記》一卷記載回地民俗物產(chǎn)內(nèi)容的確切可靠性,遂“掇《聞見錄》諸書中之可信者”,并“證以所見”,纂成《西陲要略》卷4《回俗紀聞》篇。[17]當代學(xué)者鈕仲勛在考察中亞自然地理時,著重援引《西域聞見錄》對十三間房大風、穆扎爾特冰川、葉爾羌河玉石、艾比湖鹽灘等自然地理景觀生動翔實的記載,稱其對研究新疆和中亞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變遷具有重要意義。[18]100-104王志強則撰專文詳細羅列書中所涉及到西域的地理、政治、文化、社會等全方位要素,認為《西域聞見錄》“是一部關(guān)于中亞及新疆一帶的實況記錄”,并肯定七十一“記敘之精神值得敬仰”。[19]35諸多贊譽之詞,不一而足。

        不過,古往今來仍有一些學(xué)者對該書的史料價值提出過強烈的質(zhì)疑,認為其所記所載存在不少誤差,不可全信。

        最早發(fā)出質(zhì)疑之聲的是前文提及的治西北史地名家祁韻士。他于《西陲要略》自序中開宗明義地指出該書撰述緣由,因“(《聞見錄》、《瑣談》)所載,不免附會失實,有好奇志怪之癖;山川沿革,按之歷代史乘,皆無考據(jù);又于開辟新疆之始末,僅就傳聞耳食為之,演敘訛舛尤多”,“是無益之書”[17]。如此全面否定,未免言之過激。魏源也批評“凡此《錄》(指《西域聞見錄》)于蔥嶺以西各國,道聽途說,十訛六七,不可依據(jù)”。[20]171何秋濤在《朔方備乘·辨證〈西域聞見錄〉敘》中進一步指出,該書部分內(nèi)容“若絕域諸國,則皆得自傳聞,山川道里,半涉茫昧”,錯誤最離譜的“莫若記《鄂羅斯》、《控噶爾》二篇”(卷4《外藩列傳下》),可惜世間多存其書“不加辨正”,遂致“沿偽益甚”。不過他仍肯定書中的回疆風土“得諸目睹,多資考證”,外藩情形“耳目較近,記述亦詳”,有較高的參考價值。[21]1013這種一分為二的評價,較祁韻士客觀一些。俞正燮亦表達類似看法,指出“《西域聞見錄》詳于回疆”,但“至天山北路,非見聞所及,即多舛誤”。此外,書中卷3、卷4“《外藩列傳》紀哈薩克、布魯特、俄羅斯,尤不合事實”。[22]227-228姚瑩認為該書“唯言俄羅斯西北,又有控噶爾國,地包俄羅斯外云云,大謬”。[23]127當代尚有部分學(xué)者,對書中《土爾扈特投誠紀略》(卷6《西陲紀事本末下》)一文的評價頗有微詞。

        綜上可見,古今學(xué)者對《西域聞見錄》的史料價值褒貶不一。有關(guān)該書內(nèi)容的爭議主要集中在對域外藩屬情形的描述,以及對聯(lián)系中外的重要歷史事件的評價上;而對域內(nèi)新疆,尤其是回疆的風土人情和歷史面貌的記載則普遍肯定,幾無異議。出現(xiàn)這種評價差別的原因,既與七十一的宦游范圍,又與他的特殊的性格特征有關(guān)。以《西域聞見錄》的書名來說,“西域”一詞作為一個地理概念,所含納的范圍自漢唐至明清,依中央王朝勢力延伸程度的不同而盈縮消長。[24]到18世紀中葉,乾隆帝平定準、回二部叛亂,復(fù)將天山南北納入中央王朝的直接管轄之下。此時“西域”的概念基本厘定,包括天山南北兩路的“新辟疆土”和地居蔥嶺以西、外交上臣屬于清朝的中亞諸外藩,這就是《西域聞見錄》所載“殊方”的大致范圍。不過七十一親歷的“西域”卻并沒有書中描述的那么廣大,不過是“逾河源三千余里”的庫車一帶。庫車居回疆腹地,七十一既然能于此辦事有年,且“輯《瑣談》四卷”,必然熟稔回部風土人情。耳聞目睹,躬履體驗,故該書卷7《回疆風土記》價值最高。這也是俞正燮與何秋濤能鮮明肯定它的原因。從這個意義上說,《西域聞見錄》不僅是史志學(xué)的名作,更是民俗學(xué)的經(jīng)典,①除各方志目錄外,《西域聞見錄》同被視為民俗學(xué)著作,收錄于《簡明中外民俗詞典》。參見張定亞主編:《簡明中外民俗詞典》,陜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42頁。內(nèi)容為后世所準,自理所當然。

        那么對于作者而言,除自己躬履親歷、得資目驗的回疆風土能夠具言其詳外,其他未歷之所,尤其是蔥嶺以西的域外情形又如何得知呢?作者于書中雖未交代信息來源,不過可以猜測出應(yīng)是采自“游于其地者歸述于人”的片面之詞,這可以從七十一的性格特征中去推斷。七十一自稱其“目見夥矣,性復(fù)好知鄙事,耳聞且哤然”。[13]正因為他有這種“知鄙事”的好奇心,故在“目見夥矣”的情況下,仍不滿足于眼見之實,還要進一步“耳聞”。彼時,新疆以喀什噶爾為中心,與中亞的霍罕、安集延等外藩長期保持密切頻繁的民間貿(mào)易往來。②《新疆回部志》言:“其(指霍罕)人善于商販,輕家重利。時往他部販易土物,來喀什噶爾等處易布帛、瓷器,販往別部逐利……現(xiàn)在新疆等處貿(mào)易者,常數(shù)十百人往來絡(luò)繹。”可見西陲邊貿(mào)之盛。參見蘇爾德:《外夷》,《新疆回部志》卷4,載中國西北文獻叢書編輯委員會:《西北民俗文獻》(第二卷),中國西北文獻叢書第四輯,蘭州古籍書店,1990年,第79頁。來自外藩貿(mào)易人的足跡遍至天山南北。③魏源云:“最東為安集延……好賈,遠游遍南北二路”。足見外藩貿(mào)易人流寓之廣。參見魏源:《乾隆綏服西蜀國記》,《圣武記》卷4,載《魏源全集》編輯委員會:《魏源全集》(第三冊),岳麓書社,2004年,第169頁。七十一既然從未涉履外藩,那么是書《外藩列傳》二卷所勾勒的夷俗畫卷,極大可能就是源自這些深入中國境內(nèi)的外藩貿(mào)易人的片面之詞??墒沁B七十一自己都意識到這種游談“非附會之失真,即抑揚之過當”,[13]卻奈何限于當時落后的交通條件和自己的辦差職守而無法遍歷西域,但又“性復(fù)好知鄙事”,無奈之下只好想當然地“僅就傳聞耳食為之”。[17]這樣《外藩列傳》中訛脫舛誤之處也就在所難免,自然招致后來諸多治西北史地學(xué)者的批評與詬病,史料價值較低。惜古今學(xué)者對該書審視角度各異,褒舉者多傾向宏觀檢視,批判者多側(cè)重微觀舉隅,故長期以來針對《西域聞見錄》價值的評介不一,甚至針鋒相對就不難理解了。應(yīng)該清楚看到,該書不同部分的史料價值,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不過再深入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卷4《外藩列傳下》中的《鄂羅斯》和《控噶爾》在描述兩國方域時,誤以控噶爾(指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在俄羅斯的西北邊,且版圖還大于俄羅斯。這違背地理常識,謬端明顯。在敘及兩國邦交時,又錯認控噶爾為強國,俄羅斯為弱邦,言“鄂羅斯累敗喪師”于控噶爾等等,顛倒歷史常識,荒誕已極。這些常識性的錯謬似乎無法僅以作者宦游區(qū)域的限制或“好奇志怪”的嗜癖來解釋。它不但反映了作者不諳形勢的狹隘地域觀,更從一個側(cè)面顯示了當時的中國人受制于閉關(guān)鎖國政策,普遍昧于世界大勢的消極狀態(tài)。縱然是奉使西域的政府官員,七十一較其他人有跋山涉水之履,耳聞目睹之驗,親歷親為之資,然于視域之狹隘亦無從茍免,不得已道聽途說,“逋逃之言,本不足信,而七(十一)椿園輕采之耳”[14]524,充分顯露了作者的時代局限性。直至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閉鎖的國門轟然洞開,伴隨先進地理觀的延入,國人的視野逐漸被打開,早先歷史文獻中的錯誤記載才被糾正。魏源在作《北洋俄羅斯國沿革》時,先照錄《鄂羅斯》中的訛文,再于其下方以小字夾注形式指陳原文的謬誤所在,認為七十一關(guān)于俄羅斯是控噶爾屬國,因叛遭伐,瀕臨亡國,復(fù)迫稱臣納貢的一系列說法完全是“烏有之事,孟浪之談”,類似這樣的低級錯誤充斥全篇,“糾不勝糾”。[25]1542可見,受時代和眼界的局限,這些污點不可避免地影響了《西域聞見錄》的史料價值。

        特別要強調(diào)指出的是,對于卷6《西陲紀事本末下》的《土爾扈特投誠紀略》一文,質(zhì)疑之聲更是不絕于耳。歷史上土爾扈特蒙古部落一度從準噶爾故地西遷至伏爾加河流域游牧,受俄羅斯統(tǒng)治,并被多次征調(diào)與土耳其(即控噶爾)作戰(zhàn),最終不堪俄國的欺凌壓迫,舉族東返伊犁投順清朝。因該部落之事跡同時與俄羅斯和土耳其發(fā)生交集,甚至七十一于《鄂羅斯》和《控噶爾》兩篇中所著錄的該國國情,也極可能源自東歸之土爾扈特人的口述。①魏源云:“土爾扈特方恨其上國征役之困,播遷之勞,故其愬告中國也,皆貶察罕(指俄羅斯)而張控葛(指土耳其)……中國縉紳(暗指七十一)亦輒信之,筆諸載籍,荒矣哉”。意指土爾扈特歸返后,向清人介紹俄羅斯和土耳其時,出于自身的偏見,故意夸大土耳其,貶低俄羅斯。七十一可能正是聽信了這些傳言,故在書中做了錯誤的記載。參見魏源:《國朝俄羅斯盟聘記》,《圣武記》卷6,載《魏源全集》編輯委員會:《魏源全集》(第三冊),岳麓書社,2004年,第244頁。故這段記敘其族自俄返華歷程的篇章,可視作《西域聞見錄》中連結(jié)《鄂羅斯》與《控噶爾》二篇的橋梁,地位關(guān)鍵,更加成為后來一些說明土爾扈特東返文獻的史料來源。②據(jù)巴圖、胡日查兩位學(xué)者總結(jié),《癸巳存稿》、《圣武記》、《朔方備乘》、《國朝先正事略》、《蒙古游牧記》諸書中有關(guān)土爾扈特東返史實的記載,均不同程度參考了《西域聞見錄》卷6《西陲紀事本末下》的《土爾扈特投誠紀略》一文。參見巴圖、胡日查:《略論〈西域聞見錄〉史料來源——兼述有關(guān)土爾扈特的一些記載》,《衛(wèi)拉特論文集》,新疆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編輯室,1987年,第306-307頁。前述已分析了后二者謬端已極,則前者之記亦所見疑。更加糟糕的是,一些知名的國外漢學(xué)家竟然反向利用《土爾扈特投誠紀略》一文,將其譯介至西方,作為批判土爾扈特大逃亡的史料證據(jù)使用,損害中國學(xué)者的民族情感。[26]130遂有臺灣學(xué)者賴福順援引乾隆帝御制《土爾扈特全部歸順記》、《優(yōu)恤土爾扈特部眾記》兩座碑文,以及《清實錄》、《滿文土爾扈特檔案譯編》等宮廷檔案資料,撰文批駁《土爾扈特投誠紀略》關(guān)于土爾扈特東歸原因、行程經(jīng)歷和歷史評價的敘述,并嚴厲批評《西域聞見錄》的“訛奪脫衍”及作者七十一“下筆之輕率”,言之鑿鑿。[2]575大陸學(xué)者馬大正對此亦有指摘,認為《西域聞見錄》“不足的是舛誤訛傳之處不少”,尤其對“土爾扈特蒙古舉族東返祖國的錯誤記述俯拾即是”。[27]766

        然而近年來,隨著托忒(蒙古文)文獻的開發(fā)與整理,一些更為原始的蒙古族文字史料——《卡爾梅克諸汗簡史》(又譯《土爾扈特諸汗傳》)被發(fā)掘出來。漢譯后發(fā)現(xiàn),其中涉及東歸歷程的內(nèi)容竟與《土爾扈特投誠紀略》所記高度吻合。③參見西·諾爾布譯:《卡爾梅克諸汗簡史》,載丹碧、格·李杰編:《蒙漢對照托忒文字衛(wèi)拉特蒙古歷史文獻譯編》,新疆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74-289頁。經(jīng)推考,該托忒文獻作者系土爾扈特上層人物,周悉部族內(nèi)情,且是東返事件的親歷者,故撰述史料價值之高,令人不得不信服。推斷《土爾扈特投誠紀略》的史料源泉應(yīng)該正在于此。[28]298-299前蘇聯(lián)學(xué)者也利用解密的俄文檔案對土爾扈特東歸的始末情形進行詳細揭示,④參見(蘇)H·帕里莫夫:《1771年大部分卡爾梅克人離開俄國受治于中國》,載《卡爾梅克族在俄國境內(nèi)時期的歷史概況》,許淑明譯,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67-81頁。與《土爾扈特投誠紀略》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性。這些民族史料和外文檔案的運用,大大提升了《土爾扈特投誠紀略》的可信度,也就間接緩釋了對《西域聞見錄》史料價值的過分質(zhì)疑。不過七十一仿《史記》體例,于文后按之己意,以“椿園氏曰”的形式對土爾扈特東返投順進行主觀評議,其論多歪曲誣蔑,致使“土爾扈特獨蒙惡聲”,[22]230暴露了作者極端狹隘、不識大體的錯誤歷史觀。這也是導(dǎo)致《土爾扈特投誠紀略》被詬病的重要原因。實乃史論之劣而致史實蒙污,殊為可惜!故今人在評價《土爾扈特投誠紀略》時,應(yīng)自覺將該文的史實與史論部分相分離,肯定前者記載的真實性,批判后者議論的荒謬性。

        綜合比堪這些史料的得與失,應(yīng)該說《西域聞見錄》總體上還是為我們更清晰地了解清代新疆與中亞自然地理、社情民俗、歷史面貌提供了重要的文獻資據(jù),史料價值較高。雖然受歷史時代、著者視界和歷史觀的局限,書中所記不可避免存在一定誤差,影響了整書的價值,但它的精華要遠遠大于瑕疵,因而成為西陲底定之后新疆的第二部具有代表性的通志,⑤第一部通志是蘇爾德的《回疆志》,又稱《新疆回部志》。是書作于乾隆三十七(1772)年,較《西域聞見錄》早成書5年。被視作優(yōu)秀地方志而見錄于當代各種方志目錄和叢刊中。⑥《西域聞見錄》計被收錄于《中國地方志聯(lián)合目錄》、《中國地方志綜錄》、《中國地方志辭典》、《中國方志大辭典》、《稀見地方志提要》、《中國地方志總目提要》、《珍貴方志提要》等諸方志目錄中。近代學(xué)者吳玉年在綜合以往學(xué)人針對《西域聞見錄》的諸多評價基礎(chǔ)上給出自己的評斷,筆者認為精當,即“是書瑕瑜互見,而當是時交通不便,邊地荒遠,文獻無征,記載罕見。能成此作,亦覺非易,似不宜苛責之也”[29]49。如此,既肯定七十一的創(chuàng)新精神和鑿空之功,又指示其書之缺失,對作者因歷史因素的局限性表示出一定的理解和通融,全面而周詳。故《西域聞見錄》一書雖難稱完美,卻仍存資據(jù)之必要價值,其鮮活豐富的民間史料正可補官修史著程式刻板之闕,二者相得益彰。這也就難怪“士大夫于役西陲,率攜《瑣談》、《聞見錄》等書為枕中秘”了。[17]也正因為史料價值被世人倚重,《西域聞見錄》自誕生后就不斷被后人據(jù)以編輯摘錄,傳抄私刻,或另立書名,或渾以它書,故有前文所析之版本、異名之富,誠可斷哉!

        [1]吳豐培.吳豐培邊事題跋集[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8.

        [2]蔡美彪.慶祝王鐘翰先生八十壽辰學(xué)術(shù)論文集[C].沈陽:遼寧大學(xué)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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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巴圖,胡日查.略論《西域聞見錄》史料來源:兼述有關(guān)土爾扈特的一些記載[C]//新疆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編輯室.衛(wèi)拉特論文集:新疆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專號.烏魯木齊:新疆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編輯室,1987.

        [29]吳玉年.跋《西域聞見錄》[J].禹貢半月刊,1936,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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