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城 陳德明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北京 100872)
代言抑或反譏?——論孔子在《莊子·內(nèi)篇》中的人物角色
張 城 陳德明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北京 100872)
孔子是《莊子·內(nèi)篇》中重要的人物角色。莊子筆下的孔子形象顯然有一個按照他預先設定的邏輯逐漸達到理想狀態(tài)的過程:先是一個頑固不化積極入世的典型儒家代表人物;而后逐漸認識到自己執(zhí)迷不悟及人身性命在亂世中的危險境地,開始從頑固不化到虛心向莊子所描寫的道家得道高人求教和學習;最后則把孔子成功地塑造成了一個道家的宗師和代言人,并且開始教育儒家的門人和弟子,最終擴大了道家思想的影響。莊子是不是想通過筆下孔子的形象達到儒道的互補與融合?這也許為我們認識和理解莊子的思想世界開啟了一個重要途徑。
莊子;孔子;人物角色;代言;反譏
在《莊子》一書中,孔子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角色,33篇中有21篇或間接提到孔子,或直接以孔子為故事題材,幾乎占了全書三分之二。但眾所周知,莊子是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應該是以道家開創(chuàng)者老子為宗師的,但“老子”或“老聃”只出現(xiàn)了17次。莊子的用意何在?難道莊子是宗師儒家而不是道家?有學者就指出了莊子與孔子之間的關(guān)系:“總而言之,莊子與孔子的思想雖不相同,但莊子是尊敬孔子的,只有偉大的孔子,才能使不同思想的莊子尊敬他,也只有曠達的莊子,才能了解孔子的偉大?!鼻f子與他筆下孔子之關(guān)系的確值得深入研究與探討。
莊子的活動年代是戰(zhàn)國中晚期,孟子說:“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瓧钅啦幌ⅲ鬃又啦恢切罢f誣民,充塞仁義也?!表n非子說:“世之顯學,儒、墨也?!笨梢姰敃r在學術(shù)與政治上已是儒、墨、道三分天下之局面。在《莊子》一書中經(jīng)常是儒、墨并提,對他們提出的學說大多加以抵抗或否定,如在內(nèi)篇中就說:“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莊子針對儒墨的議題大多集中在 “是非”之爭的問題上,對所謂“是非”問題本身提出了懷疑,認為天下沒有一個客觀統(tǒng)一的是非標準,因此,爭論是毫無意義的,即“辯無勝”。莊子要超越使人陷入困境與爭論的“是非”問題,最終達到“虛己以游世”的目的??鬃釉诋敃r已是影響非常大的儒家創(chuàng)始人與代表人物,莊子要批評或否定儒家,就不得不涉及孔子。但也有學者指出莊子對孔子是陽攻陰助,“自蘇軾以為莊子尊孔,實陽棄而陰助之。后世學者多從其說,以至有謂莊子思想淵源于孔子者”。
莊子為文擅用“三言”,而孔子是當時的文化名人,不管莊子出于什么樣的目的,代言也好反譏也罷,用孔子這個人物形象都會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
一
作為《莊子》書中的第一重要角色,孔子的形象首先是以被道家批判的對象出現(xiàn)的。在內(nèi)篇中孔子第一次出現(xiàn)就是這樣的人物形象:
瞿鵲子問乎長梧子曰:“吾聞諸夫子,圣人不從事于務,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緣道;無謂有謂,有謂無謂,而游乎塵垢之外。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為奚若?”長梧子曰:“是黃帝之所聽熒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這就把孔子描繪成一個終日為世俗之事奔波忙碌,爭名奪利,而不知道“游乎塵垢之外”,完全不能體道的俗人,這樣的人豈能悟道!而在莊子的思想世界里,得道的高人都是“無謂有謂,有謂無謂,而游乎塵垢之外”,是“不與世俗處”的方外之人。
在《人間世》中莊子也借楚狂接輿之口描述了一個不識時務,不懂得無用之用而最終難免不幸遭遇的孔子:
孔子適楚,楚狂接輿游其門曰:“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無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時,僅免刑焉?!薄侥咀钥芤?,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楚狂接輿在《論語》中也出現(xiàn)過:“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钡凇墩撜Z》中的形象只是一個狂狷之人,而不是孔子心目中的“中行”之人。但楚狂接輿在《人間世》里的形象明顯是莊子塑造的正面形象,即是重視無為、無用的智者,批評了孔子積極入世的處世方法,認為在當今亂世強為之必遭禍患。
《德充符》對孔子所代表的儒家形象也是大加批判和諷刺:
魯有兀者叔山無趾,踵見仲尼。仲尼曰:“子不謹,前既犯患若是矣。雖今來,何及矣!”無趾曰:“吾唯不知務而輕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來也,猶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務全之也。夫天無不覆,地無不載,吾以夫子為天地,安知夫子之猶若是也!”叔山無趾以為孔子是當世之圣人去拜謁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只是徒有其名,“蘄以諔詭幻怪之名聞”,認為孔子不知道外在的名義只是至人的桎梏,而把它當做至寶。叔山無趾認為孔子已經(jīng)無藥可救,最后只是憤怒地說:“天刑之,安可解!”
二
孔子的人物角色在莊子的邏輯設定之下并非只是一個頑固不化的儒家代表,他通過道家思想逐漸認識到自己以前的執(zhí)迷不悟,變成了一個積極向道家人物學習的儒家代表。這是莊子刻畫孔子、借用孔子之最大目的。莊子不但要批判儒家,亦想挽救儒家,要把“天刑之,安可解”的儒家挽救出來。莊子認為在無道社會積極入世會帶來殺身之禍,當今之時代“僅免刑焉”,如果儒家的最大代表孔子都認識到這一點而向道家學習,那就意味著道家思想在那個時代之勝利。有學者指出這也符合孔子本身的形象,“孔子不但是博學的思想導師,更是好學的虛心求教者,孔子同時擁有這兩種身份而且不互相沖突。這樣的現(xiàn)象在《論語》里就已略現(xiàn)端倪,或許時人對孔子的印象就已經(jīng)是如此”。
在《德充符》中莊子舉了兀者王駘的例子:
魯有兀者王駘,從之游者與仲尼相若。常季問于仲尼曰:“王駘,兀者也。從之游者與夫子中分魯。立不教,坐不議;虛而往,實而歸。固有不言之教,無形而心成者邪?是何人也?”仲尼曰:“夫子,圣人也,丘也直后而未往耳。丘將以為師,而況不若丘者乎!奚假魯國! 丘將引天下而與從之。 ”魯國的兀者王駘顯然是莊子心目中之圣人,能忘生死,不以物為事,“雖天地覆墜,亦將不與之遺”??鬃幼哉J為遠不如王駘之境界超越,表示還沒有來得及向圣人學習。雖然孔子還沒有投入道家門下,但莊子已從心理上給孔子向道家圣人學習埋下了伏筆。
在《大宗師》中有三個段落描寫了孔子自認為 “丘則陋矣”,不如那些代表道家思想的方外之士,并表達了要向他們學習的愿望。
第一則故事是說,子桑戶死而未葬時,孔子派子貢前去吊唁。子貢回來之后告訴孔子說:“彼何人者邪?修行無有,而外其形骸,臨尸而歌;顏色不變,無以命之。彼何人者邪?”認為這完全不符合傳統(tǒng)儒家之禮節(jié)。但孔子不這樣認為:“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內(nèi)者也。外內(nèi)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則陋矣。”又說:“丘,天之戮民也。雖然,吾與汝共之?!闭J為應該向他們好好學習,達到“人相忘乎道術(shù)”的無為自然之境界,做“天之君子”。本來儒家是積極入世救世的,子貢認為他們在葬禮上的行為是極度不符合禮之要求的,子貢的最終目標亦要是做 “人之君子”。但孔子受到道家圣人的啟發(fā),看透生死,認為無為自然才是最高境界,最終悟道。
第二則故事是說,孟孫才的母親死,弟子顏回認為他也不符合傳統(tǒng)儒家子女對待父母之禮節(jié),“哭泣無涕,中心不戚,居喪不哀”。但孔子說:“吾特與汝,其夢未始覺者邪”!認為孟孫才早已超脫了世俗見解,“夫孟孫氏盡之矣,進于知矣。唯簡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簡矣。孟孫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孟孫才已經(jīng)超越了生死之限制,能夠達到“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的天地自由境界。
第三個是顏回談“坐忘”的故事。
仲尼蹴然曰:“何謂坐忘?”顏回曰:“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謂坐忘?!敝倌嵩唬骸巴瑒t無好也,化則無常也,而果其賢乎! 丘也請從而后也。 ”這里顯然顏回變成了道家的代表人物,其師孔子則變成了一個虛心求教的學生。顏回在心性方面的修養(yǎng)是極高的,而且也是儒家安貧樂道的典型代表,在這點上和莊子有類似之處,故莊子愿意把顏回打扮成道家的得道高人。章太炎認為:“周秦諸子,道、儒兩家所見獨到。這兩家本是同源,后來才分離的。莊子有極贊孔子處,也有極誹謗孔子處,對于顏回,只有贊無議,可見莊子對于顏回是極佩服的。莊子所以連孔子也要加抨擊,也因戰(zhàn)國時學者托于孔子的很多,不如把孔子也駁斥,免得他們借孔子做護符。照這樣看來,道家傳于孔子為儒家;孔子傳顏回,再傳至莊子,又入道家了?!惫粢灿悬c懷疑莊子的師承與顏回有關(guān),“我懷疑他本是‘顏氏之儒’,書中征引顏回與孔子的對話很多,而且差不多都是很關(guān)緊要的話,以前的人大抵把它們當成寓言,便忽略過去了”。顏回在《莊子》中與孔門其他弟子如子貢、子張一樣,不但每次都是與孔子一同出場作為提問的角色,“顏回雖然也只負責提問,但他的情況與孔子其他弟子不同,心齋、坐忘等工夫論述皆由孔顏討論帶出,顯示在孔子的弟子之中,《莊子》是比較欣賞顏回的”。
三
莊子的目的不僅在于使孔子虛心向道家學習,最終還要把孔子變成道家的代言人,變成自己的代言人,表達自己的思想,使道家思想通過孔子而影響天下?!度碎g世》的第一個故事是顏回見仲尼:
顏回見仲尼,請行。曰:“奚之?”曰:“將之衛(wèi)?!痹唬骸稗蔀檠桑俊痹唬骸盎芈勑l(wèi)君,其年壯,其行獨;輕用其國,而不見其過;輕用民死,死者以國量乎澤若蕉,民其無如矣?;貒L聞之夫子曰:‘治國去之,亂國就之,醫(yī)門多疾。’愿以所聞思其則,庶幾其國有瘳乎!”孔子在聽了顏回的想法后勸說他不要去衛(wèi)國,認為“若殆往而刑耳”,并進一步陳述了理由,表達了自己的處世方法,認為必須先立己而后才立人,即是“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后存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其次要拋棄爭奪“名和知”的念頭,因為“德蕩乎名,知出乎爭。名也者,相軋也;知也者,爭之器也。二者兇器,非所以盡行也”。再次,要拋棄爭斗的念頭,因為“葘人者,人必反葘之”,社會便會陷入霍布斯認為在自然狀態(tài)中人對人的無休止的戰(zhàn)爭狀態(tài)。最后要通過“虛而待物”做到心齋之境界?!奥犞褂诙?,心止于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薄靶凝S”是道家及莊子的典型思想和修道方法,通過孔子之口明確提出了“心齋”的為道之方,此時的孔子已經(jīng)變成了道家的得道高人。
《人間世》的第二故事論述了葉公子高出使齊國之前來請教孔子:
葉公子高將使于齊,問于仲尼……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是之謂大戒。是以夫事其親者,不擇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樂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悅生而惡死!夫子其行可矣!”葉公子高不得不出使齊國,卻難免殺身之禍。孔子認為命和義都是天地之大戒,無所逃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要做到“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才是“德之至”,要通過“不擇地而安之”、“不擇事而安之”、“自事其心”的途徑,達到“乘物以游心”的“致命”境界。對于命與義,儒家及孔子本來的態(tài)度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與道家的觀念有謬以千里之差。很明顯在這個故事中,孔子的身份儼然從儒家轉(zhuǎn)而為道家人物角色,是典型的道家代言人,道家思想通過孔子之口娓娓道來。
孔子作為道家的得道高人和代言人還體現(xiàn)在魯哀公問哀駘它于仲尼的故事中:
仲尼曰:“丘也嘗使于楚矣,適見豚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棄之而走。不見己焉爾,不得類焉爾。所愛其母者,非愛其形也,愛使其形者也。戰(zhàn)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資;刖者之屨,無為愛之;皆無其本矣。為天子之諸御,不爪翦,不穿耳;取妻者止于外,不得復使。形全猶足以為爾,而況全德之人乎!今哀駘它未言而信,無功而親,使人授己國,唯恐其不受也,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209-210魯哀公就哀駘它的事情滿是疑惑地來求教孔子,孔子通過舉例說明了精神本體的重要性,這也是哀駘它之所以有這樣異乎常人的魅力之所在,充分說明了“才全”與“德不形”對于人生的重要性。這里的孔子已經(jīng)被塑造成為了一位道家的宗師和得道高人。
四
通過《莊子·內(nèi)篇》循序漸進之描述,孔子的人物角色顯然有一個按照莊子預先設定的邏輯逐漸達到理想狀態(tài)的過程。先是一個積極入世的儒家代表人物,而后認識到自己的執(zhí)迷不悟及人身性命在亂世中的危險境地,開始虛心向莊子所描寫的道家的得道高人求教和學習,最后把孔子成功地塑造成了一個道家的宗師和代言人,并且開始教育儒家的門人和弟子,擴大道家思想的影響。孔子作為“儒之至人”,顯然是道家思想發(fā)展道路上的絆腳石,而莊子使孔子的人物角色在他的筆下從一個儒家人物逐漸成為道家在現(xiàn)世的“免費代言人”,從而凸顯了道家的高明和地位。
至于莊子為什么選擇孔子作為道家抑或自己的代言人,這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莊子的這種做法是極具挑戰(zhàn)性的,也會有很大的風險。當時孔子的影響已經(jīng)很大,如果這個角色轉(zhuǎn)變沒有處理妥當,反而會引火燒身。但莊子把孔子作為教化的對象也是與孔子本身的形象相符的:“《莊子》也不過是承接了當時社會上對孔子的一般印象,并融合個人論述上的需要加以擴大和改寫,因此造就出了一位不同于傳統(tǒng)儒門學風的思想導師?!?/p>
莊子筆下的孔子雖然有些地方和儒家典籍中的孔子類似,如楚狂人接輿笑孔子一事,但《莊子》中孔子的形象是經(jīng)過改造的,與儒家反映出來的孔子形象還是有極大差別,從史料價值方面來說意義不大。因此,張岱年說:“《莊子》書中大部分故事都是編造的,沒有史料價值。關(guān)于孔子的故事,都是寓言,戰(zhàn)國時期孔子名望很高,莊子借孔子的名義講話,這叫做‘重言’。”但有學者亦指出《孟子》、《荀子》、《韓非子》這些著作,也都依己意塑造孔子的形象,甚至對歷史有所歪曲,可見先秦文獻對孔子及其形象各有詮釋與改造,不獨《莊子》為然。但我們要追問《莊子》真的扭曲了孔子的人物形象嗎?如果前者成立的話,那么《莊子》為什么要扭曲孔子的人物形象呢?很明顯《莊子》是有其特別用心的,我們不要太過執(zhí)著于考訂孔子歷史形象的真?zhèn)?,而順著敘述的理路,觀察莊子造作孔子人物形象的用心,當能對其思想的脈絡與肌理得到更深入的體會。重言也好,寓言也罷,真正在說話的是莊子而非孔子;孔子作為代言人也好,或者被否定和反譏也好,都是按照莊子預設的邏輯加工與重構(gòu)的。王叔岷認為:“在暗示了解孔子不要執(zhí)著。要去掉形跡,要存真。莊子可說是最了解孔子,最尊敬孔子的?!比寮易鳛轱@學,孔子又是“儒之至人”,對莊子的思想影響肯定也是特別值得研究的。《莊子》書中,孔子與老子交流論道的場合也很多,老子與孔子的關(guān)系似乎頗為和諧。例如在《德充符》中,叔山無趾與老子談到孔子未為至人的時候,盡管叔山無趾對孔子之表現(xiàn)極度不滿,老子依然顯露出關(guān)心孔子的語氣。有學者統(tǒng)計“老子或老聃總共出現(xiàn)17次,其中發(fā)生問答者 16,老子幾乎每次出場都會發(fā)生問答,而與孔子討論的比例也高達37.5%。由此可見,《莊子》書中的老子形象,實與孔子形象緊密相連。……我們也將能更直截地理解《莊子》費心刻畫孔老相會事件的含意”。 莊子似乎也想通過筆下孔子形象達到儒道兩家的優(yōu)勢互補與融合,這也許可為我們認識和理解莊子的思想世界開啟一個重要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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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 勇)
B222.2
A
1001-862X(2013)03-0075-005
張城(1986—),重慶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儒學哲學與近現(xiàn)代文化;
陳德明(1987—),江西贛州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易學與明代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