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順平

（國家開放大學 現(xiàn)代遠程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039）

一、引言

辦好開放大學是我國教育體制改革中的一件大事。在由中國成人教育協(xié)會終身教育與學習研究中心組織開展的“2012年中國成人教育十件大事”評選活動中，“國家開放大學成立”位列其中。從2010年提出“辦好開放大學”到2012年一批“開放大學”相繼成立，歷時3年時間。

2010年7月，《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教育規(guī)劃綱要”）提出要“辦好開放大學”。2010年10月，《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開展國家教育體制改革試點的通知》（國辦發(fā)［2010］48號）在“改革人才培養(yǎng)模式，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養(yǎng)質量”的專項改革試點中，將中央廣播電視大學（以下簡稱“中央電大”）確定為“探索開放大學建設模式”試點單位。2011年5月26日，教育部黨組會議審議通過了《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2012年6月21日，《教育部關于同意在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基礎上建立國家開放大學的批復》（教發(fā)函［2012］03號）中“同意在中央電大的基礎上組建國家開放大學”。2012年7月31日，國家開放大學在人民大會堂正式揭牌成立，劉延東同志作重要講話，提出：“開放大學要超前部署，率先探索，努力成為信息化帶動教育現(xiàn)代化的試驗田、示范區(qū)和引領者?！睍h同時宣布北京廣播電視大學、上海電視大學分別更名為北京開放大學、上海開放大學，這兩所學校立足于地方，服務地方經(jīng)濟發(fā)展和城市發(fā)展。

由上述事件來看，開放大學建設是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在社會各界特別是電大系統(tǒng)教職員工的共同努力下有了實質性進展。思想是行動的先導。研究人員在“開放大學”相關研究上的探索，是管理人員制定開放大學建設規(guī)劃、實施建設工作的重要參考。

學術期刊是研究人員發(fā)表最新學術觀點的主陣地，期刊論文是科研成果的主要且及時的呈現(xiàn)方式，是科研工作的結晶，從期刊論文的計量分析角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描述“開放大學”的研究現(xiàn)狀，包括“誰在做研究”和“做了什么研究”兩大方面，并在此基礎上對“開放大學”研究走向提出建議。

二、研究樣本與研究方法

1.研究樣本

本研究選擇CNKI中國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作為研究樣本采集數(shù)據(jù)庫，在其中檢索“主題”為“開放大學”的論文（時間截至2012年底），檢索結果返回2 535條論文記錄（檢索時間是2013年2月1日）。這些論文的年度分布情況如圖1所示。

圖1 有關“開放大學”研究的期刊論文數(shù)量年度分布

從圖1中可以看出，由2010年到2011年，相關論文數(shù)量陡然上升，這與政策的實施分不開。有意思的是，1997年至1999年這三年的論文數(shù)量首次超過百篇，表現(xiàn)為一個小高峰，值得關注。

為了解近期有關“開放大學”研究工作，特別是2010年提出“辦好開放大學”以來的相關研究工作，筆者選取2010年至2012年這一時間段發(fā)表的期刊論文作為研究樣本，剔除一些非論文信息，這三年間共計發(fā)表843篇相關論文。

2.研究方法

對于大量文獻數(shù)據(jù)及文本材料的處理，本研究采用了信息技術支持的文獻研究法作為主要方法［1］，具體而言涉及文獻計量法、科學知識圖譜構建方法，并使用了 SQL SERVER、EXCEL、SPSS、UCINET等數(shù)據(jù)處理和社會網(wǎng)絡分析軟件完成數(shù)據(jù)采集與處理。

三、研究過程與討論

本研究從“誰在做研究”和“做了什么研究”兩大方面對我國“開放大學”研究現(xiàn)狀進行了調查，并通過有選擇性的政策文件和期刊論文的研讀來解讀調查數(shù)據(jù)和圖表。

1.研究樣本基本情況

筆者對最后選定的843篇論文的發(fā)文量、作者數(shù)、合著論文數(shù)等基本情況進行統(tǒng)計，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有基金資助的論文不及全部論文的1／3，“開放大學”研究得到的經(jīng)費支持較少，這可能也是作為新興研究內容的固有特點，相信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以及學術界對這一研究的認同，“開放大學”研究將能獲得更多的基金資助。從“合著率”來看，兩人及兩人以上合作撰寫的論文不及全部論文的1／3，可見合作研究程度是較低的，由此可以推測先期的“開放大學”研究闡述個人見解的文章較多，而實證研究較少。我們期待更多的合作研究。

表1 研究樣本基本情況

2.誰在做研究：機構和作者發(fā)文量調查

從發(fā)表論文數(shù)排名前40位的研究機構看（見表2），開展“開放大學”研究的機構主要為電大系統(tǒng)、師范院校（華南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以及中國教育部國家教育發(fā)展研究中心。2010年10月，《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開展國家教育體制改革試點的通知》（國辦發(fā)［2010］48號）在“改革人才培養(yǎng)模式，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養(yǎng)質量”的專項改革試點中，將五省一校（北京市，上海市，江蘇省，廣東省，云南省，中央廣播電視大學）確定為“探索開放大學建設模式”試點單位。這“五省一?！睂脑圏c學校包括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北京廣播電視大學、上海電視大學、江蘇廣播電視大學、廣東廣播電視大學以及云南廣播電視大學，這些學校在發(fā)表論文方面處在前10位，可見這六家試點單位都在積極貫徹國家政策文件，在“開放大學”研究與實踐方面開展積極探索。

對發(fā)文3篇以上的作者進行統(tǒng)計，結果如表3所示。張亞斌、孫福萬、李亞婉、彭坤明、江穎、崔踐、吳結等人在近三年關注“開放大學”研究較多，可視為本研究領域的積極參與者。同時，我們可以看到，這里面不乏中央電大及省級電大領導，如江蘇廣播電視大學黨委書記彭坤明、廣西廣播電視大學黨委書記崔踐、中央廣播電視大學校長楊志堅、江西廣播電視大學校長沈建華等，足見學校領導對建設開放大學這項工作的重視。這里面也有國內遠程教育領域的知名學者，如北京師范大學陳麗教授、首都師范大學丁興富教授，可見學術界對此事的關心。

表2 機構發(fā)文量統(tǒng)計（發(fā)文量排名前40位的機構）

表3 發(fā)文量排名前40位的作者

3.做了什么研究：研究內容調查

一般而言，一篇論文有4到5個關鍵詞。通過對關鍵詞的分析，如詞頻統(tǒng)計、術語結構分析以及術語共現(xiàn)關系分析，呈現(xiàn)“開放大學”研究領域的研究內容，發(fā)現(xiàn)研究重點及知識結構。

（1）高頻關鍵詞統(tǒng)計與“開放大學”研究重點分析。筆者通過拆分論文信息中的關鍵詞部分，依據(jù)普通詞匯表清除關鍵詞中普通詞匯的部分（如“設計”、“現(xiàn)狀”、“應用”等內涵不明確的普通詞匯），并對關鍵詞的文獻頻次進行統(tǒng)計，按文獻頻次逆序排列，選取文獻頻次不低于4次的關鍵詞，共計102個，見表4（每個關鍵詞后的括號表示該關鍵詞的文獻頻次）。在前20個關鍵詞中，撇去一些宏觀概念，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諸如“學習支持服務、教學模式、學習資源、云計算、教學質量、學分銀行、基層電大、社區(qū)教育”等得到了重點研究。

人們在使用普通詞匯時更趨一致性。通過普通詞匯的統(tǒng)計能夠更好地反映人們關注內容的一致性。因此，筆者將關鍵詞切分成普通詞匯，并統(tǒng)計普通詞匯頻次，可以更加準確地概括“開放大學”研究概貌，結果如表5所示。

透過這些高頻詞匯，我們可以進一步解讀當前“開放大學”的研究概貌：辦“國家”和“中國”的“開放”“大學”，以“電大”、“廣播”“電視”大學為基礎，關注“社會”需求，“建設”、“發(fā)展”、“改革”是第一要務，其內容涉及“資源”、“課程”、“服務”、“文化”、“平臺”、“專業(yè)”等，在這“建設”與“發(fā)展”過程中，“理念”、“創(chuàng)新”、“規(guī)劃”、“設計”、“定位”、“轉型”、“體制”、“機制”很重要，“質量”是關鍵，并要借助“遠程”、“網(wǎng)絡”、“云”等手段。

（2）關鍵詞共現(xiàn)關系與知識網(wǎng)絡圖繪制。一篇論文有4到5個關鍵詞。多個關鍵詞在同一篇論文中出現(xiàn)，表明這些關鍵詞之間可能存在一定的關系。如果兩個或兩個以上關鍵詞在多篇論文中共現(xiàn)，則表明這些關鍵詞關系穩(wěn)定，可視為一種必然關聯(lián)。因此，筆者通過對關鍵詞間關聯(lián)關系的調查分析來了解我國“開放大學”研究領域中存在的較為穩(wěn)定的研究內容組合，從而把握“開放大學”研究知識體系。

表4 “開放大學”研究高頻關鍵詞（文獻頻次不低于4次，共計102個）

表5 普通詞匯高頻詞（頻次不低于20次，共計55個）

某個關鍵詞的文獻頻次是其與其他關鍵詞共現(xiàn)的基礎。因此，筆者選取前文選出的高頻關鍵詞作為“開放大學”研究知識體系構建的元素，探索這些關鍵詞的共現(xiàn)關系，如表6所示。表6中的數(shù)字表示橫縱兩個坐標的關鍵詞的共現(xiàn)頻次，如“開放大學”和“電大”的共現(xiàn)頻次為25，則表明這兩個關鍵詞在25篇論文中共同出現(xiàn)。

表6 高頻關鍵詞共篇關系（局部）

采用UCINET的NETDRAW工具，基于表6所示關鍵詞共現(xiàn)矩陣，可繪制以“開放大學”為中心的知識網(wǎng)絡，如圖2所示。兩兩關鍵詞間文獻共現(xiàn)頻次不低于4次，意味著圖2中每根連線表示兩個端點關鍵詞至少在4篇及以上文獻中共同出現(xiàn)，反映了一種緊密關系和常見的研究組合。

如圖2所示，圍繞“開放大學”的討論話題被分為13組。透過這一知識網(wǎng)絡圖，結合相關政策文件和論文，我們可以進一步對“為什么建開放大學”、“建什么樣的開放大學”以及“怎么建開放大學”進行解讀。

圖2 以“開放大學”為中心的知識網(wǎng)絡（共現(xiàn)頻次不低于4次）

第一，為什么建開放大學——建設開放大學的內因與外因。由圖2中的第1組和第2組關鍵詞可以看出，“終身教育體系”、“終身教育”、“終身學習”、“學習型社會”以及“電大”、“中央廣播電視大學”、“省級電大”、“基層電大”、“戰(zhàn)略轉型”與“開放大學”關系密切，透過相關政策文件及論文，我們可將這些關系解讀為“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促進學習型社會形成”是建設開放大學的外部動力，而內部動力則來自“電大”的“戰(zhàn)略轉型”。

相關政策和領導人講話都將構建終身教育體系、形成學習型社會作為建設開放大學的意義所在。在《教育部關于同意在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基礎上建立國家開放大學的批復》（下文簡稱《批復》）中指出，“同意在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基礎上建立國家開放大學”，這就意味著“中央廣播電視大學”要通過積極“轉型”發(fā)展成為“國家開放大學”，《批復》中進一步希望中央廣播電視大學“為構建靈活開放的終身教育體系作出應有的貢獻”，這就明確道出了建設國家開放大學的重大意義。2012年7月31日，在國家開放大學成立大會暨揭牌儀式上，劉延東同志指出“開放大學是構建終身教育體系、形成學習型社會的重要舉措”。在《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中，將國家開放大學的歷史使命規(guī)定為“適應國家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和人的全面發(fā)展需要，促進終身教育體系建設，促進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的形成”。

各級電大領導和教師都將電大轉型與開放大學建設緊密關聯(lián)在一起。楊志堅（2012）認為，開放大學是一種新型大學，是在廣播電視大學基礎上的創(chuàng)新和轉型［2］。張正武（2012）認為，中國的開放大學建設已經(jīng)上升為國家戰(zhàn)略，在這個背景下，廣播電視大學必須實現(xiàn)向開放大學的戰(zhàn)略轉型。這種轉型是順應中國終身教育發(fā)展、學習型社會建設形勢［3］?？琢钴姡?011）認為，基于開放大學建設與學習型社會構建的關系，電大只有實現(xiàn)轉型、辦好開放大學才能擔當起學習型社會建設支柱的重任［4］。

有研究人員對轉型的具體內容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李光先（2012）認為，電大轉型升級是電大應對挑戰(zhàn)的必然選擇，也是自身改革的必然趨勢。電大的轉型升級需要電大辦學理念的更新、辦學結構的優(yōu)化、辦學功能的拓展、辦學體制的完善、辦學模式的創(chuàng)新，開放大學是電大轉型升級的方向［5］。郭慶（2012）認為，廣播電視大學正面臨轉型發(fā)展的歷史機遇，即服務定位由為學習者學歷補償教育服務向為學習者能力發(fā)展服務轉型，發(fā)展方式由以數(shù)量、規(guī)模為主向以質量、內涵為主轉型，辦學方式向開放大學辦學轉型［6］。南旭光（2012）將廣播電視大學戰(zhàn)略轉型中的關鍵因素分為三類，包括政策支撐、發(fā)展模式、系統(tǒng)運作、質量保障的基礎性關鍵因素［7］，提出了要夯實教學建設、教學改革、學術研究和社會支持等“四根支柱”，以搭建一個穩(wěn)固、和諧、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轉型之橋”的思路［8］，從而構建起一套完整的廣播電視大學戰(zhàn)略轉型體系。

第二，建什么樣的開放大學——開放大學定位與功能。由圖2中的第3組關鍵詞可以看出，“定位、功能、辦學自主權、辦學特色、頂層設計”多個關鍵詞與“開放大學”關系密切。這反映了開放大學的定位即“建什么樣的開放大學”這一問題得到了普遍關注。

關于定位的意義和類型。李丹儀、吳結（2011）認為，辦學定位是學校對自身社會地位和社會價值的界定，直接決定學校發(fā)展方向和辦學特色，而辦學定位涵蓋多個層面，包括目標定位、規(guī)模定位、類型定位、層次定位、特色定位等，其中辦學的類型定位是最基本的內容要素，是確定發(fā)展方向的前提條件［9］。吳國（2011）將開放大學定位細分為行政隸屬關系定位、系統(tǒng)辦學定位、辦學主體定位、學科結構定位、大學類型定位、人才培養(yǎng)目標定位、辦學層次定位、特色定位、社會服務面向定位等［10］。可見定位問題之復雜。

關于定位的方法。談松華（2011）指出，中國的開放大學建設，尤其是國家開放大學功能定位的確立，應當建立在認真研究與把握高等教育供求關系的變化和繼續(xù)教育、終身學習的社會需求不斷增長態(tài)勢的基礎之上［11］。田楠（2012）從教育生態(tài)學理論的視角指出在這個開放大學定位過程中，一方面要在與普通高校的比較中尋找適合自身發(fā)展的特色生態(tài)位區(qū)間，以求發(fā)展的可持續(xù)性；另一方面也要盡量避免生態(tài)位變寬而導致的排斥和競爭，創(chuàng)造和諧穩(wěn)定的發(fā)展環(huán)境，要克服自身的教育生態(tài)失衡，準確定位，與普通高校一起形成良性的教育生態(tài)環(huán)境系統(tǒng)［12］。

關于開放大學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批復》中已有明確的說法?！杜鷱汀分兄赋?，“國家開放大學是教育部直屬的，以現(xiàn)代信息技術為支撐，主要面向成人開展遠程開放教育的新型高等學校?！边@一表述對國家開放大學的行政隸屬關系、大學類型、社會服務對象、學校特色作出了明確的定位。從已有研究來看，將“開放大學”的類型定位為一所大學、特色定位為“開放”已成為普遍認識，但是由于開放大學的基礎是電大系統(tǒng)，在各級電大基礎上建立開放大學，對于開放大學的功能定位則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特點，故有學者指出開放大學辦學使命決定其定位的階段性和多樣性［13］。

開放大學是一所大學。任為民、施志毅（2011）認為，我國開放大學是利用信息技術，主要面向從業(yè)人員開展遠程繼續(xù)教育的新型高等學校［14］。侯建軍（2011）認為，開放大學的定位是一所大學［15］。作為一所大學，開放大學要具有大學的本質屬性，它的特色或關鍵是開放，包括理念開放、對象開放、時間開放、地點開放、學制開放、教學方式開放，等等。王一兵（2012）指出，中國的開放大學首先應當是一所大學，開放是它的辦學理念和辦學模式。但它不同于幾乎所有國外的開放大學的一大特色是，它又不僅僅是一所大學。中國建立開放大學不是新起爐灶，而是已經(jīng)存在幾十年的電大的延伸和升級［16］。

正如王一兵先生所言，開放大學又不僅僅是一所大學，它同時還是一個平臺、一個系統(tǒng)。劉選、黃霖、江穎（2011）通過問卷調查，了解了一些電大工作者對“開放大學”的基本屬性的看法，其中53.5%的受調查者認為“開放大學”應該是一所新型學校，而不是廣播電視大學的簡單“翻牌”，也有人認可開放大學是“服務平臺”（25%）、“資源中心”（17.3%），對開放大學是“管理機構”的認同度很低，僅為4.1%［17］。馮雪飛（2012）闡述了開放大學的功能定位，指出開放大學屬于教學服務型大學。由于開放大學除了學歷教育外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服務全民終身學習，因此開放大學還應成為公共或公眾學習的大平臺，包括資源平臺、管理平臺和學習支持平臺［18］。吳國（2011）認為，省級開放大學發(fā)展定位總體目標應定位為“大學+平臺+體系”，其中大學是基礎，是依托，是保障，是辦學的實體；平臺和體系具有承載對外服務的功能，是實現(xiàn)開放大學建設目標任務的載體、途徑［19］。

第三，怎么建開放大學——開放大學建設內容。由圖2中的第4組到第12組關鍵詞可以看出，“體制”、“機制”、“聯(lián)盟”、“平臺”、“資源”、“隊伍”、“學分銀行”、“質量”等對應的就是“開放大學”的建設內容。參考《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我們可對這些建設內容加以分類，分為“體制機制”、“建設重點”、“改革重點”、“保障措施”四大部分。另外，《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中并未對“文化建設”給出相關要求，但是研究者對于“開放大學”的“文化建設”給予了較多關注，因此這里也將“文化建設”單獨設為一類。如表7所示，是各項建設內容分類、對應的代表性關鍵詞及相關論文數(shù)。

由表7可知，不同建設內容關注程度不一。在“建設重點”中，有關“學習資源建設”、“網(wǎng)絡平臺建設”的研究最多，各類“資源”、各類“平臺”非常豐富，足見研究的深入與多樣，而“學分銀行建設”作為一項全新的內容，尚處在起步階段，研究力量有待加強。在“改革重點”中，“服務模式改革”、“辦學模式改革”關注最多，尤其在“服務”類型方面，論及了多達23種服務，而對“評價模式改革”的研究略顯不足，在圖2中也沒有出現(xiàn)“評價”、“考試”之類的關鍵詞。

《批復》中強調，“學校（指國家開放大學）要進一步形成切實有效的質量保證體系”，有關“教學質量”的研究也是很豐富的。

（3）境外開放大學研究及其啟示。通過識別國外地名以及港澳臺地區(qū)，作者發(fā)現(xiàn)有179篇論文涉及22個大陸之外的國家或地區(qū)，占論文總數(shù)（843篇）的21%。由于境外特別是歐美國家在開展遠程教育、舉辦開放大學方面擁有先進經(jīng)驗，大規(guī)模開展比較研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研究的主要目的當然不在境外開放大學本身，而是境外經(jīng)驗對中國建設開放大學的“啟示”，相關論文達到68篇。涉及的國家和地區(qū)如表8所示。

這些國家(地區(qū))涉及除非洲之外的四個大洲，關注程度受到地緣關系影響，亞洲的國家和地區(qū)多達11個，其他是歐洲（4個）、美洲（3個）和大洋洲（2個）。

在上述22個國家或地區(qū)中，有23所開放大學或遠程教育機構在論文中被提及，它們是澳大利亞開放大學、澳大利亞南昆士蘭大學、巴西開放大學、菲律賓開放大學、韓國國立開放大學、河內開放大學、荷蘭開放大學、胡志明市開放大學、加拿大阿薩巴斯卡大學、加拿大湯普森河大學、加拿大渥太華大學、馬來西亞開放大學、美國開放大學、美國鳳凰城大學、美國馬里蘭大學學院大學、挪威遠程學院、日本開放大學、泰國藍康恒大學、泰國素可泰開放大學、以色列開放大學、印度英迪拉·甘地國立開放大學、英國開放大學、印尼特布卡大學等，這里面受關注最多的機構當屬英國開放大學。

2010年至2012年三年間有93篇論文以“英國開放大學”為主題，①指標題、摘要或關鍵詞中包含“英國開放大學”一詞。占論文總數(shù)（843篇）的11%，占這一期間涉及國外遠程教育論文總數(shù)（179篇）的52%。而自1978年到2012年，則有多達421篇論文以“英國開放大學”為主題，占這一期間以“開放大學”為主題的論文總數(shù)（2 535篇）的16.6%。因此，筆者選取“英國開放大學”研究作為國外開放大學研究的代表，了解圍繞“英國開放大學”的研究內容，并對人們獲得的啟示加以梳理。

表7 各項建設內容及其代表性關鍵詞

大類 子類代表性關鍵詞及頻次 相關論文數(shù)保障措施教學質量教學質量（14）、質量（10）、教育質量（5）、質量保證（3）、質量控制（3）、質量保障（2）、質量保障審核（1）、服務質量（1）、高等教育質量保證（1）、質量框架（1）、質量評價（1）、質量評價機制（1）、質量文化（1）、質量現(xiàn)狀（1）、質量保證體系（1）、質量保證系統(tǒng)（1）、質量標準（1）、質量觀（1）、質量管理體系（1）、質量監(jiān)控（1）、質量建設（1）、開放大學外部質量監(jiān)督機構（1）、同等教育質量（1）、英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署（1）、教學質量保證（1）、教學質量管理（1）、教學質量控制（1）54篇文化建設文化建設·各類文化：校園文化（6）、大學文化（2）、國際文化（2）、課程文化（2）、歷史文化（1）、廉政文化（1）、精神文化（1）、開放大學文化（1）、電大校園文化（1）、行為文化（1）、學校文化（1）、質量文化（1）·文化的屬性：文化建設（6）、文化使命（2）、文化自信（2）、文化自覺（2）、文化建設策略（1）、文化影響力（1）、文化高速公路（1）、文化符號（1）、文化橋頭堡（1）、文化交流（1）35篇

表8 涉及不同國家或地區(qū)的論文統(tǒng)計

圖3 以“英國開放大學”為中心的知識網(wǎng)絡圖

如圖3所示，以“英國開放大學”為中心繪制知識網(wǎng)絡圖。開展“英國開放大學”研究，體現(xiàn)了研究者的“國際視野”，關注“國際高等教育”，開展“比較研究”，并從中獲得“中國開放大學”的“建設方案”、“頂層設計”的相關“啟示”。從研究內容來看，介紹了英國開放大學的“起源”、“組建”過程、“建設模式”以及特色所在，相關理念包括“大學理念”、“教育理念”、“辦學理念”是重點研究對象，對“辦學理念”關注尤多，因為較為抽象的東西更容易遷移并借鑒到中國。上述內容較為穩(wěn)定，一輪研究之后很難再有新的東西，于是對“新動態(tài)”、“發(fā)展現(xiàn)狀”、最新“發(fā)展戰(zhàn)略”的研究更具有新穎性和可持續(xù)性。具體到微觀層面，研究內容更為豐富，涉及“專業(yè)課程體系”、“在線課程”、“資源建設”、“學習支持服務”、“學分認證制度”以及“殘疾人教育”，而在“質量保障”方面的研究尤多。而要真正深入了解一所學校，與其開展“項目合作”，互有往來無疑是最好的方式，在這方面國家開放大學（中央廣播電視大學）走在了前列，如2009年與英國開放大學合作開發(fā)適合中國遠程教育從業(yè)人員需要的在線培訓課程，2010年與加拿大湯姆遜大學合作設立研究中心開展先前學習評價研究。

最后，約翰·丹尼爾爵士是研究“英國開放大學”時最常提及的人物。約翰·丹尼爾爵士曾擔任英國開放大學校長，相關著作已在中國出版，近年經(jīng)常來中國活動，并受聘為國家開放大學和北京開放大學的高級顧問，可見其在中國的影響力。

4.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從相關政策和領導講話來看，信息技術與遠程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無疑將成為今后的研究重點，已有研究還比較薄弱，相關論文僅有兩篇。

2012年3月頒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發(fā)展規(guī)劃（2011-2020年）》指出，教育信息化要充分發(fā)揮現(xiàn)代信息技術優(yōu)勢，注重信息技術與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2012年9月5日，劉延東在全國教育信息化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強調，要推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全面深度融合，加快提升教育信息化整體水平。可以說，“推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全面深度融合”已經(jīng)成為當前教育信息化的新要求。具體到開放大學建設層面，則表現(xiàn)為“信息技術與遠程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

2012年7月31日，國家開放大學在人民大會堂正式揭牌成立，會上劉延東同志對開放大學提出了五點希望，包括“推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創(chuàng)建友好的數(shù)字化學習環(huán)境”、“開放大學要努力成為信息化帶動教育現(xiàn)代化的試驗田、示范區(qū)和引領者”。這就明確將“推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作為開放大學建設要求。

開展“信息技術與遠程教育深度融合”研究，可從以下四個方面著手：（1）深度融合基本理論研究。涉及“深度融合的內涵與基本要素”、“深度融合的意義與價值”、“深度融合階段與進程”、“深度融合的方法論”等方面。（2）深度融合理論基礎研究。涉及遠程學習理論、遠程教學理論、遠程教育理論、數(shù)字化學習環(huán)境理論、教學設計理論、課程開發(fā)理論等。（3）深度融合基本要素研究。涉及遠程學習者、遠程教育從業(yè)人員、遠程教育機構、遠程教育技術支撐環(huán)境等。（4）深度融合模式研究。涉及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的深度融合模式——數(shù)字化環(huán)境下課程教學模式研究、信息技術與學校辦學的深度融合模式——數(shù)字化環(huán)境下開放大學辦學模式研究、信息技術與教育形態(tài)的深度融合——數(shù)字化環(huán)境下遠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yǎng)模式研究以及數(shù)字化環(huán)境下管理模式研究等。

四、研究結論

本研究選取2010年至2012年有關“開放大學”研究的期刊論文為分析對象，采用文獻計量法和科學知識圖譜方法，調查“開放大學”研究現(xiàn)狀，調查結果表明：

第一，從“開放大學”研究的總體情況來看，“開放大學”研究由來已久，自1978年便有相關文章發(fā)表，到2010年提出“辦好開放大學”以來，發(fā)表的相關論文驟然增多，足見教育政策對教育研究的影響之大。有基金資助的論文不及全部論文的1／3，“開放大學”研究得到的經(jīng)費支持較少。從“合著率”來看，兩人及兩人以上合作撰寫的論文不及全部論文的1／3，可見合作研究程度是較低的，由此可以推測先期的“開放大學”研究闡述個人見解的文章較多，而實證研究較少。我們期待更多的合作研究。

第二，從研究機構和研究人員來看，開展“開放大學”研究的機構主要為電大系統(tǒng)、師范院校以及中國教育部國家教育發(fā)展研究中心，其中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北京廣播電視大學、天津廣播電視大學、廣東廣播電視大學、江蘇廣播電視大學等五家機構位列發(fā)文量的前五位。“探索開放大學建設模式”試點單位包括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北京廣播電視大學、上海電視大學、江蘇廣播電視大學、廣東廣播電視大學以及云南廣播電視大學等在研究上表現(xiàn)積極，發(fā)表論文數(shù)量處在前10位，可見這六家試點單位都在積極貫徹國家政策文件，在“開放大學”研究與實踐方面開展積極探索。

第三，從研究內容看，“開放大學”研究涉及“為什么建開放大學”、“建什么樣的開放大學”以及“怎么建開放大學”等多個方面。首先，“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促進學習型社會形成”是建設開放大學的外部動力，而內部動力則來自“電大”的“戰(zhàn)略轉型”。其次，開放大學定位問題很重要，定位類型多樣，將“開放大學”的類型定位為一所大學、特色定位為“開放”已成為普遍認識，但由于開放大學的基礎是電大系統(tǒng)，在各級電大基礎上建開放大學，對于開放大學的功能定位則呈現(xiàn)出多元化的特點。最后，開放大學建設內容的研究則涉及覆蓋了《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中的“體制機制”、“建設重點”、“改革重點”、“保障措施”四大部分。不同建設內容關注程度不一，在“建設重點”中，有關“學習資源建設”、“網(wǎng)絡平臺建設”的研究最多，各類“資源”、各類“平臺”非常豐富，足見研究的深入與多樣，而“學分銀行建設”作為一項全新的內容，尚處在起步階段，研究力量有待加強。在“改革重點”中，“服務模式改革”、“辦學模式改革”關注最多，尤其在“服務”類型方面，論及了多達23種服務，而對“評價模式改革”的研究略顯不足。

第四，在國外開放大學研究方面，由于國外特別是歐美國家在開展遠程教育、舉辦開放大學方面擁有先進經(jīng)驗，大規(guī)模開展比較研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研究的主要目的當然不在國外開放大學本身，而是國外經(jīng)驗對中國建設開放大學的“啟示”。研究中提及了23所開放大學或遠程教育機構，這里面受關注最多的機構當屬英國開放大學。英國開放大學創(chuàng)辦較早，運作也較成功，但是由于國情差別較大，是否值得我們投入這么多人力進行研究，值得反思。并且是時候總結已有研究成果，出版相關專著，避免重復研究了。

第五，在未來研究方向方面，從相關政策和領導講話來看，信息技術與遠程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無疑將成為今后研究和實踐的重點，已有研究還比較薄弱，有待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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