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 薇
(1.云南農(nóng)業(yè)大學學報編輯部,昆明 650201;2.云南大學人文學院,昆明 650031)
《人間詞話》是王國維的一部詞學評論專著。這部專著在中國近代文論史、文學批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它一方面明確提出了“意境”論,第一次對這一美學范疇給予明確定位;另一方面引進了西方美學思想,用于對中國傳統(tǒng)美學范疇的分析和評論。這是一種創(chuàng)舉,也是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產(chǎn)物。但是,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使用最多的是“境界”一詞。據(jù)統(tǒng)計,“境界”在作品中共出現(xiàn)22次,“境”出現(xiàn)23次,而“意境”一詞,只使用了1次,出現(xiàn)在第四十二則的評姜夔詞中??梢姡度碎g詞話》的核心思想是“境界說”。王國維也專門論說過“意境”,最集中的表現(xiàn)在《人間詞乙稿序》中。在這篇不足千字的短文中,“意境”一詞出現(xiàn)了16次之多。所以,在闡析《人間詞話》之“境界”時,首先對“境界”和“意境”作一番辨析。
《人間詞話》中,前九則是對“境界”的理論闡釋,自第十則至第五十二則是關(guān)于“境界”的批評示范,自第五十三則至第六十四則是和詩詞有關(guān)的一些話題(如:詞和詩的比較、詩詞的特點等等)。①從這六十四則詞話出發(fā),首先解釋一下“境界”的內(nèi)涵。何謂“境界”?首先引用《中國詞學大詞典》的解釋。詞典認為,王國維的“境界”有三層含義:一、境界是情與景、意與象、隱與秀、感情與想象的統(tǒng)一;二、境界要求再現(xiàn)的真實性;三、境界還要求文學語言能夠直接引起鮮明生動的形象感。[1]仔細分析此解,發(fā)現(xiàn)其對境界的界說是從作品的藝術(shù)特征著手的,且含義的三個層次有交叉和重疊的地方。其中,第一層次偏重于作品內(nèi)容方面的特征,第三方面偏重于作品語言即形式方面的特征。這兩方面都要求作品具有生動、形象的特點,欲使作品生動形象,就必須具有真實性,這實際上涉及了作品第二層次的內(nèi)涵?!霸佻F(xiàn)的真實性”包含兩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客觀景物的真實;二是主觀情感的真實。例如:“境非獨謂景物也,喜、怒、哀、樂亦人心中之一境界。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保ǖ诹鶆t)從《中國詞學大詞典》對“境界”的解釋來看,筆者發(fā)現(xiàn)王國維在品評藝術(shù)作品時,境界與意境的含義是相同的。意境的基本特征表現(xiàn)為:情景交融、虛實相生、境生象外。這三個特征的最終目的是使藝術(shù)作品具有生動形象性,能夠表現(xiàn)豐富的生活圖景和思想感情,創(chuàng)造出生動的藝術(shù)畫面。“境界”就品評藝術(shù)作品而言,也要求具備“意境”所具有的這幾個基本的藝術(shù)特征。從這點出發(fā),可知“境界”和“意境”在對作品藝術(shù)特征的要求上是一致的,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境界”和“意境”所說的就是同一回事。但是,如果再仔細分析一下上述“境界”的第二個層面“再現(xiàn)的真實”,可發(fā)現(xiàn)這個層面可以分解為客觀景物的真實和主觀情感的真實。“主觀情感的真實”進一步具體分析,又可分解為:①從觀物方式角度說,指作家對于外在景物和內(nèi)在感情的“真實感受”;②從創(chuàng)作角度說,指作家的“真誠性情”。[2]其中,“真實感受”和“真誠性情”都是從作家主觀精神出發(fā)而言的,尤其是“真誠的性情”,直接涉及作家的人生修養(yǎng)問題。從這一層面著手,筆者發(fā)現(xiàn)“境界”的內(nèi)涵所包含的層次要多于“意境”。“意境”僅是作品的藝術(shù)特征論,“境界”不僅是作品的藝術(shù)特征論,而且還是作家的人生境界論。因此,下文就從“境界”這兩方面的內(nèi)涵著手,進行一番分析。
在此層面中,“境界”和“意境”的基本特征相同,故可用“意境論”來分析“境界說”?!度碎g詞話》上卷的六十四則,根據(jù)詞人審美觀照和境界構(gòu)成方式的不同,境界可分為“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由此產(chǎn)生的兩種不同的美感效應為“壯美”與“優(yōu)美”;根據(jù)創(chuàng)作方法的不同,可將“境界”分為“造境”與“寫境”;從境界的語言表現(xiàn)著手,又有“隔”與“不隔”的觀點。
所謂“有我之境”,指詞人情感色彩強烈鮮明,直接外露的意象境界。在詞話中,體現(xiàn)“有我之境”的詞句為“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第三則),出自秦觀《踏莎行?霧失樓臺》。它們之所以被界定為“有我之境”,是因為詞中所描述的景物里融入了詞人過多的主觀情感。句中的“孤”、“閉”、“寒”、“斜陽”、“暮”幾個字,是作者主觀情緒的一種映射。單從這幾個字(詞)出發(fā),就可以體會到一種孤獨、凄清的失落感。這種失落感投注于景物之上,使詞句所描繪的景象顯得非常黯淡。這樣的詞句因為作者的主觀參與性太強,帶有強烈的感傷色彩,所以,景物顯現(xiàn)出一種悲壯性,難怪詞話中說:“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第三則)。所謂“無我之境”,是指詞人的情感較為隱蔽,完全融化于景物之中而不直接外露的意象境界。詞話中,體現(xiàn)“無我之境”的詞句為“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出自元好問《亭留別?故人重分攜》。它們之所以被界定為“無我之境”,是因為,詞句中作者的主觀感情隱于景物之中,達到了情景交融,意與境妙和無垠,我與物渾然一體的狀態(tài)。作者的感情在這里是淡泊的,沒有強烈的主觀參與欲望,詞從心中自然流出。詞句中的物我關(guān)系是和諧的,外物與“我”無沖突,“我”與物完全融為一體,“我”沉浸于物中,已經(jīng)忘記了自身的存在,仿佛與外物合而為一。這時,作品中產(chǎn)生一種美,它愉悅、安適,概言之,為優(yōu)美。優(yōu)美往往和“無我之境”相聯(lián)系,在此境界中,作者完全與景物融為一體。難怪詞話中說:“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第三則)。
此外,詞話中同時還提到了“造境”與“寫境”。詞話中說:“有造境,有寫境,此理想與寫實二派所由分,然二者頗難分別。因大詩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寫之境,亦必鄰于理想故也。”(第二則)和此說類似的還有“自然中之物,互相關(guān)系,互相限制。然其寫之于文學及美術(shù)中也,必遺其關(guān)系、限制之處,故雖寫實家,亦理想家也。又雖如何虛構(gòu)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構(gòu)造,亦必從自然之法則。故雖理想家,亦寫實家也?!保ǖ谖鍎t)這兩則從作家的創(chuàng)作角度入手分析,提出“造境”、“寫境”、“寫實家”、“理想家”幾對概念。在這里,理想家對應的是造境,寫實家對應的是寫境。它說明“境界”分“造”與“寫”?!霸臁笔且环N類似于浪漫主義的創(chuàng)作方法,它容許作家擁有想象的空間,并在此空間中進行發(fā)揮與創(chuàng)造。在此狀態(tài)下所描繪的景,帶有想象和虛構(gòu)的成分,需要調(diào)動讀者的各種感官去進行充分的審美體驗。而“寫”,是一種類似于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方法,它要求作家在描繪景物時,盡量忠實于現(xiàn)實,不要過多地游離于現(xiàn)實環(huán)境,過分地創(chuàng)造與發(fā)揮。但是,“造”與“寫”在景物和情感相容和所生成的“境”中,是不可分割的?!霸臁敝杏小皩憽保皩憽敝杏小霸臁?,這就類似于“意境”特征的“虛”與“實”,不可分離,相伴相生一樣。其實,“造境”就是“虛境”,“寫境”就是“實境”。詞境中“有造境,有寫境”就是“意境”特征中的“虛實相生”。這種特征在詞話中也有體現(xiàn),比如:“‘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影’字,而境界全出矣?!保ǖ谄邉t)在這一則中,王國維盛贊的是詞句中的“鬧”與“弄”二字,以為,這兩個字在詞中一出現(xiàn),便把境界襯托出來了。為什么說這兩個字能夠襯托出境界呢?那是因為它們使詞句中的“境”呈現(xiàn)出“造”與“寫”,即“虛”和“實”的層次。枝頭的紅杏增添了春景,這是寫實的描繪,可以從視覺中直接感受到這一畫面的美。但這一畫面是靜止的,但如果添上了“鬧”字,整個畫面就動了。此時,得調(diào)動除視覺而外的各種感官,比如:聽覺、嗅覺、觸覺等,并運用想象去充分地領(lǐng)會這種美。正是因為“鬧”這一動詞的使用,調(diào)動了想象力,所以,從這“寫境”和“實境”中,我們看到了更多的“造境”和“虛境”。同樣,“造境”與“寫境”,“虛境”與“實境”還在“云破月來花弄影”中得到體現(xiàn),此不贅述。
所謂“隔”與“不隔”,是從語言與意象的關(guān)系著眼區(qū)別境界之有無、優(yōu)劣的一個重要標準。對“隔”與“不隔”的區(qū)別,王國維分別舉了這樣幾個例子:“東坡之詩不隔,山谷則稍隔矣”,“‘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等二句,妙處唯在不隔?!保ǖ谌艅t)這是從詩的角度提出的“隔”與“不隔”,詞亦有此區(qū)別。王國維所舉之詞,以歐陽修《少年游?詠春草》為例,說:“上半闕云:‘闌干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云。千里萬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語語都在眼前,便是不隔;至云‘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則隔矣?!保ǖ谌艅t)除此之外,王國維又舉“‘生年不滿白,常懷千歲憂。晝夜苦短長,何不秉燭游?’‘服食求神仙,多為藥所誤。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寫情如此,方為不隔?!删諙|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寫景如此,方為不隔?!保ǖ谒氖畡t)從上述所舉例子可見,王國維所謂隔與不隔的區(qū)分在于詞境的鮮明具體,形象逼真,能寫出真情真景。他認為東坡之詩不隔,而山谷之詩稍隔,那是因為東坡寫詩境界開闊,不隱諱、曲折,能表現(xiàn)真情和真景。而黃庭堅詩之所隔,是因為他標舉“點鐵成金”“奪胎換骨”,喜用典,講出處,使詩歌充滿了曲折性和學究氣,令讀者很難一眼悟到詩人真情,詩中真景。至于歐陽修《少年游?詠春草》詞中景之所以不隔,是因為這描繪的景,語語皆在目前,鮮明具體。所謂“千里萬里,二月三月”,令春草滿山遍野之狀,再現(xiàn)得栩栩如生。而“隔之景”,則是暗中套用了他人詩句,借他人詩句中所繪的景物來描述自己眼前所見之景。所謂“謝家池上”一句,借用的就是謝眺《登池上樓》中“池塘生春草”一句。所以,這樣的景物描寫便隔了一層。至于第四十則中所舉之例,所謂“寫情不隔”、“寫景不隔”,采用的標準仍是“能否寫真景物,真感情”,能否形象體地運用所抒之情,所繪之景,烘托出鮮明具體、形象逼真的詞境。
此一層面的“境界”,直指作家的靈魂與生命,是作品藝術(shù)特征背后最深層次的東西。作品藝術(shù)成就的高低直接取決于作家的人生修養(yǎng)所達到的境界。王國維所標舉的“境界”在此是一種“人生論”。張岱年《中國哲學大綱》把人生論分為:天人關(guān)系論、人性論、人生理想論、人生問題論四個方面的內(nèi)容。[3]
人生論的核心是人生理想論。對理想的執(zhí)著追求與堅守便是一種人生境界。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中,儒、道互補,不同歷史時期,此消彼長,知識分子之人生理想不可避免地受到二者影響。儒家以“仁”、“禮”為核心,建立的人生觀,把“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視為己任,對外維持封建禮教之統(tǒng)治秩序,對內(nèi)加強心性修養(yǎng),對家國、人生有很強的責任感。在儒家思想的影響下,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有著強烈的入仕精神。然而,在現(xiàn)實世界中,知識分子的滿腔熱忱往往受到統(tǒng)治階級的殘酷打壓,在報國無門的沉痛哀怨中轉(zhuǎn)向山野、園林,尋求精神的超越與解脫。此時,道家虛靜、柔弱、處下、自然、無為的價值理念成為了知識分子心靈的安撫劑,他們往往不自覺地走向了尋求精神自由的解脫之路。
王國維所處的時代環(huán)境比較特殊。古老的中國閉關(guān)自守,封建統(tǒng)治走到盡頭,國門被西方列強用尖船利炮轟開,舉國一片混亂。從他青年時期算起到離開人世(1927年),短短的三十年,在中國大地上卻發(fā)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中日甲午戰(zhàn)爭、戊戌變法、八國聯(lián)軍入侵、辛亥革命、北伐戰(zhàn)爭等等,階級矛盾與民族矛盾空前激化。在這樣的急劇變動時期,傳統(tǒng)的封建道德理想和人生價值觀趨于崩潰,王國維選擇了一條治學之路,極少參加社會政治活動,表現(xiàn)出一種超然的、與世無爭的社會態(tài)度。所以,他的人生境界觀,更偏重于道家的社會人生觀。因此表現(xiàn)于詞學評論中的“境界說”,更多的是在道家思想影響下的一種人生境界觀。
在道家人生境界觀的影響下,王國維的美學思想和文學批評受到了深刻影響,學者聶振斌把這種影響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要求審美主體超塵脫俗,保持“赤子之心”,抒寫純真性情,反對欲望、利害上的追求;二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推崇天然成趣,自然渾成,反對人工雕琢的偽飾;三是追求以心化物,物我不分的審美境界;四是推崇道家的天地之大美,追求自由與無限,反對用道德政治限制美與藝術(shù),反對因襲模擬。[4]這幾方面的影響經(jīng)濃縮,可以概括為:純真性情、自然而然、自由與無限。這幾個特征可用來概括王國維的美學思想,同樣也可用來概括他所提倡的人生境界觀。在社會生活急劇變動,新舊思想強烈沖突的時代背景下,王國維全身心投入學術(shù)研究,在歷史、哲學、美學、文學、戲曲、文字等方面取得了重大成就。在其思想中,儒家的人生境界觀暫時“懸擱”,道家人生境界觀對其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他提倡“真性情”,比如他認為李后主“不失其赤子之心”(第十六則)“性情真”(第十七則)“詞以血書者”(第十八則)?!罢妗笔堑赖潞退囆g(shù)的最高標準,“真”意味著“誠”,但卻不是“誠”,它吸取了“誠”之為人意義上的精華而更偏重于自由化的心靈。心中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性情之自然流露便是“真”。李后主不是一個稱職的君主,但確是一個優(yōu)秀的藝術(shù)家,他把握到了藝術(shù)創(chuàng)造中最本質(zhì)的東西,故能有真摯感人的詞作。王國維推崇李后主,意味著他也認識到了道德和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最高標準“真”,但是要能充分實踐這個標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國維遨游于學術(shù)和藝術(shù)的海洋,不斷感悟著生命和藝術(shù)之真,但同時也不斷痛苦著。因為“真”是一顆藝術(shù)化的心靈所能擁有的東西,但卻不是現(xiàn)實生活所能廣泛實踐的道德原則。王國維在現(xiàn)實的痛苦中得不到解脫,于是轉(zhuǎn)而尋求學術(shù)世界中的心靈慰藉。在詞話里,他標舉了為學的三種境界:“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問者,必經(jīng)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说谝痪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说诙骋??!娎飳にО俣龋嚾换厥?,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说谌骋??!保ǖ诙鶆t)這三種境界描述了一個痛苦追尋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為了達到為學和為人的最高境界,須投入全部身心,甚至于不為人理解。盡管如此,卻須無怨無悔,因為在找尋“真理”、追尋自由的過程中,主體經(jīng)過種種考驗,得到了心中的渴望及真知,這時的快樂無法言語。這就是一種境界,在這種境界中,物我合一,主體經(jīng)歷了這樣一個痛苦求索的過程,體味到了人生和藝術(shù),這就是一種化境,也是王國維所努力標舉和追尋的人生境界。所以,在此意義上,“境界”是王國維所倡導的一種作家的人生修養(yǎng)論。
通過以上對“境界”兩個層面的分析,辨析了王國維《人間詞話》中的“境界”和“意境”兩個概念,認為:“境界”美學內(nèi)涵大于“意境”,“境界”一方面等同于“意境”,指的是一種美學范疇,它的藝術(shù)特征包括情景交融、虛實相生、境生象外,在《人間詞話》一書中,可從“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造境”與“寫境”,“隔”與“不隔”三方面得到體現(xiàn);另一方面,“境界”的內(nèi)涵還包括人生境界論,王國維的人生觀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表現(xiàn)出儒道互補的思想特征,在特定時期,即近代社會中西文化互相沖擊的情況下以道家思想為主,同時不失其“赤子之心”,這可從《人間詞話》中對李煜的評價中得到體現(xiàn)。最后,王國維在為學的三種境界中得到心靈的凈化。
注釋:
①本文依據(jù)的版本為《人間詞話人間詞》王國維著,譚汝為校注,群言出版社 1997年版。此版本《人間詞話》部分分為上卷、下卷和附錄,共152則。此處對“境界”的分析且選擇上卷部分,即前64則。
[1]中國詞學大詞典?概念術(shù)語?境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23.
[2]許央兒.論王國維境界說之“真”[J].浙江師范大學學報,2005,30(3):6-8.
[3]張岱年.中國哲學大綱[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
[4]聶振賓.王國維美學思想述評[M].大連:遼寧大學出版社,1986.
[5]潘知常.王國維——獨上高樓[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
[6]程相占.王國維的意境論與境界說[J].文史哲,2003 (3):70-74.
[7]王國維.人間詞話人間詞[M].譚汝為校注,北京:群言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