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永珍
瑪多神山:光陰的故事(外一首)
單永珍
分不清是雨還是雪,但能分清十三次失敗的愛
分不清是湖泊還是海子,但相信淚水總是咸的
我的瑪多、我的乖乖、我白日里哭泣的睡夢
六月的高原上,一個人向你說出
失敗只是一道傷,最美的花海里會有必須的藥
你一直陪伴著我,在史詩的故鄉(xiāng)
荒涼內(nèi)心里有歌聲響起。貧窮的時候
我只會唱響一首歌,獻給你們——
那些散步的斑頭雁,玩耍的蝴蝶,私生子的旱獺
還有英雄的禿鷲為了生活四處奔波
我要承擔(dān)多少憂傷,才能匹配你寒露為霜的閱歷
六月的黃昏,寒冷漸漸逼近,大地昏暗成糊涂的愛
像格薩爾的妃子們,手拉著手,鉆進帳篷
去溫暖一個人的心。而我獨自在路上
在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間,黯然神傷
不愿回首曾經(jīng)的腳步,盡管我依然愛著你
我只能對自己說,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所有的失敗,只需一把向上的力量,在瑪多山巔
只需為自由祭獻自己。并且永遠相信
那十三個若有若無的神靈,會記錄罪過和功績
彩云飄飄,真的,彩云飄飄在云南的頭頂
安靜的懷疑,冷靜的審判都會在這里發(fā)生
我喊著遠方,心里種下梅里雪山嫵媚的名字
讓她發(fā)芽,催促著不死的愛,在海拔5千米燃燒自己
我是一個心靈的囚徒,在天堂里詛咒,地獄里贊美
騎著一匹村莊的害群之馬,走州過縣地懺悔自己
我在公社的黑板上寫下:
“當(dāng)我沉默的時候,我覺得充實;我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
只要不是指鹿為馬,但請不要說破
這是一片含蓄的土地,因為羊群就是羊群,鷹就是鷹
那么就反穿羊皮,沿著鷹飛的道路出發(fā)
只給心靈找一個革命的理由
我一無所有,我已刪除了背信棄義者
學(xué)會了原諒,對那些妖冶的莧麻草和狼毒花
但我擁有自由的牙刷,批判的雙腿
討伐一切的墨鏡和面對不義的熱烈
如果你愿意,親愛的,請牽著我的手
一起遠行,讓梅里雪山作證
就讓彩云飄飄,盡管我衣衫襤褸
只為赤身裸體和你奔跑在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