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紅
以一竿翠嫩的青篙,撥弄成古老的韻律。而滴滴谷雨的鳥鳴,將那鉤殘月,濡潤了余音未絕的漣漪。
從山腳下的幽遠,展開這卷水墨的黃昏,我的思緒,在一大束山茶花的香氣里凜冽地彌漫。
我是那竹筏么?抑或。我就是這頑石。我能否尋到我前世的塵埃?能否遇見我來生的掠影?
而此刻,我平和的心,傾聽著夜幕,傾聽著山水的靜默、風月的靜默、自己的靜默。
迎著霜露上山,置身于曲折的石徑中,我只想飄逸成一個過客。那枚緊緊跟隨著我的殘月呵,能否銜出我被軀殼深深掩藏的靈魂?
若水為棺槨,而山便是最美的墓碑。
尋一塊地老天荒的石頭,枕一襲沉睡的煙波,我聽見了喚我的鳥鳴,聽見了孤云出岫的聲音,聽見了又一朵的花落。
山水,留不住黃昏。黃昏,留不住我。青篙和鳥鳴的余音,依舊潺潺未絕,而殘月更殘。
攜著一卷水墨的黃昏,袖子里裝滿了最濃的云。那明暗的浮動處,迷住了誰的影蹤?而這里,永遠是容許我自由來去的清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