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穎
冬日。有些言語自動靠近火爐,意料之中,燒焦的灰黑色不明物體,氣味騰起,上升,上升。
記憶,流連在枝頭,等一場暖陽,輕輕吹開顫抖的蓓蕾。
把眼睛哭成河,那座橋今生永難走到盡頭。
命運(yùn)的賭場,我抽到一支單號簽,無需排隊,我走在鄙夷的目光里,諸多狡黠暗自思量。
梳子上多了幾根母親日益增添的白發(fā),和擁擠的灰塵,無聲無息。
北風(fēng),西北風(fēng)敲打玻璃,醞釀多久的晶瑩。才凝成一顆含血的淚滴。
假使先凍掉腳,再凍掉手,耳朵在聽,心在思考。一個詞語足夠支撐空中樓閣。
輪回里樹木的年輪清晰可見,也許,攤開手掌,你同樣看到自己的年輪。
靜默的時光
當(dāng)我不再猜想白云深處,可否有人家。仰望的顏色漸漸隱退?
誰會記得年輕的詩句?
有一扇門,從不輕易敞開。主人費(fèi)心掩飾童稚的過失,他懷疑每一個誤人者像懷疑他自己。
向日葵明媚的憂傷,終結(jié)在寒風(fēng)中搖曳的金黃。泥土已經(jīng)覆霜,上凍,一層一層,直至最微小的顆粒。
再也不會忐忑掂量,幾個字,適合表白。
翻開日記,微笑如你;合上日記,四年后,沉默如我。
向日葵
我傾倒身體里所有的陽光,去尋你。
在小園,在墻角,在屋后老榆樹的腳下。
我若尋不得,定不思茶,不作詩,不安睡,不拉窗簾。
翻出陳舊的詩句,那年,你在日記里寫到,我笑時如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