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八也是爹

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一場一郎（因每戰(zhàn)必敗而得此日本名）如坐針氈，像熱鍋上的螞蟻，昨夜酣戰(zhàn)一宿，可惜手氣不佳，扔進去兩槽子（賭語兩千元），鬧得一整天心里不舒坦。鉚足了勁兒準備今晚撈梢，故而心急如火，攛掇賭局。好在現(xiàn)代化通訊方便，十分鐘前已給艾卡襠（打牌盡看卡夾而得名）和李大膽（打牌是因不怕點炮而得名）發(fā)了短信，到現(xiàn)在還沒消息，已約好的“常點炮”（因打牌時好點炮而得名），來了兩次電話催他快點下樓。一場一郎邊看表邊暗罵那倆小子不守信用，贏錢尖尖腚。好不容易等到兩人的回話，一場一郎便悄悄地溜出了辦公室，急三火四趕回了家，正好那三位也已如約而至。

四人都是麻壇驍將，不容分說碼好牌，一場一郎瞅大伙說：“今兒個在我家玩，我調莊，調到誰那誰說了算，不管咋的，得敞亮點?！?/p>

說完把兩個骰子打得滴溜溜亂轉，骰子有氣無力停在常點炮門前，常點炮捏著骰子說：“丑話說到前邊，玩是玩，定兩條規(guī)矩，一是武大郎搬石磚拿了幾塊不行，二是武大郎團溜元宵白丸（玩）不行。”

李大膽更爽快，笑瞇瞇說：“干脆亮貨（掏出錢給大伙看）沒有三槽子別往這坐。”

艾卡襠接過話說：“對，亮貨。點盡豆種卸犁杖，玩支票我可不奉陪。”說著四個人分別亮出了三千元人民幣。

于是一場激烈的壘“長城”大戰(zhàn)，在煙霧繚繞的斗室里稀啦嘩啦地展開了。手最壯的要屬李大膽了，正應了膽大不輸琉琉了那句老話，光坐莊不點炮。四圈下來十有八九是他和的，門前的“小柴火垛”已經(jīng)堆的挺高了（指一大沓錢了）。一場一郎總計和了兩把牌，三千多元眼看著要進去，電子表的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九點，李大膽一勁兒說肚子餓，得整吃的了。為了籠絡住賭友撈本錢，一場一郎對一旁看熱鬧的父親說：“爹，你去買點方便面和火腿腸，我們墊補墊補?！?/p>

那老人家也是個好戰(zhàn)分子，只因老眼昏花且囊中羞澀，只有看熱鬧份兒了，為了讓兒子撈本就痛痛快快地答應著去買東西了。老頭剛離屋，一場一郎怕別人說他錢不夠，悄悄回到小屋把他老爹藏在床底下的一千元國庫券偷出來，按八折和李大膽兌換了現(xiàn)金，李大膽還十分不情愿，覺得國庫券不頂現(xiàn)金花，兌換有期限，在艾卡襠和常點炮的說和下才成交。

幾個人吃了火腿腸和方便面之后，又接著搓起來，天不隨人意，四圈過去，一場一郎的鈔票又寥寥無幾，眼瞅翻本撈本的機會要錯過了，一場一郎可真紅了眼，輪到他莊時，摸起骰子用嘴哈了哈說：“老子今天脖領上插旗成了送錢小紅并了，干脆我也學老艾的卡襠和和，寶中寶雙雙！”

那三個雖然覺得一場一郎孤注一擲要得太大了，但在人家玩牌，他又是輸家，雖然過分了點，也只好忍著了。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兩輪牌過去后，一場一郎就率先“扣聽”了，他報聽以后，牌桌上的空氣立即緊張起來，由于賭注太大，三個人都小心翼翼地打牌。尤其是李大膽為了保本膽子卻小起來，干脆扒著副子走牌，盡打熟張。而一場一郎此時已心涼半截，自己和的是卡八萬，牌沖子里已下了兩張，恰恰寶又是八萬，真他媽喪到家了，萬一最后一張八萬讓別人用上或碼在杠子后四摞牌里，根本就沒和了。所以每到一場一郎抓牌，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并且在心里默念：日游神夜游神，五方揭諦，六甲六丁，助我摟個寶中不中。因這一把要和，掏出的老本能回來百分之八十。未等上家艾卡襠牌落地，一場一郎已用手摸起牌來，用手一趟兩撇是八萬，好啊，天老爺，他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生怕上家打出一張牌來讓別人碰上或吃上，自己又貓咬尿泡一場空，結果上家打出的牌誰也不用。一場一郎差點樂暈過去，將八萬拿到嘴邊親一口，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驚喜叫道：“這才是我爹呢，卡八萬，寶中寶收雙雙份的錢！”

常點炮把牌一推沮喪地說：“獨張八萬讓他摟去了，真他媽鬧心?！卑ㄒd也有氣無力地說：“這老王八可真坑人呀！”（堵場上把八萬戲稱“王八”）。

一場一郎余興未盡說：“王八咋的，王八也是爹，給錢就行?！比说哪抗獠患s而同地都聚在一場一郎父親的臉上，老人家只知道兒子摟寶和了大和懵懵懂懂替兒子高興，頓時幡然醒悟，猛然給兒了一個耳光罵道：“小雜種！你媽年輕時的一點丑事，還他媽有你說的嗎？”一場一郎捂著火辣辣的臉，邊收錢邊訥訥分辯道：“我……我說的麻將的八萬是爹，也……也沒說你呀？再說我媽的事我哪知道哇……”

二 堅決把“麻將風”攆出機關

A縣在春節(jié)前后刮起一場迅猛異常的麻將風，節(jié)日長假人們除了掉進肉山酒海里，就是被釘在麻將桌上。玩戀窩了，上班以后竟然也剎不住車，趁著正月工作不忙，諸多好戰(zhàn)分子大天白日的在辦公室里竟然搓起麻來，大動輸贏，影響極壞。正應了老話云：耍正月鬧二月哩哩啦啦到三月。

縣委書記和縣長聽到反映后非常惱火，立即召開了全機關干部大會收心，尤其要堅決剎住機關麻將風。書記做了《堅決把麻將風攆出機關》的報告，縣長用《狠剎機關麻將風》的題目作總結性講話。果不其然，會后立竿見影。誰也不敢工作時間或者下班后在單位辦公室打麻將了。縣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尤主任可謂是麻壇名將，春節(jié)到三亞度假去了，因戀著那邊幾個麻壇手好，特意向領導請病假多玩了幾場，晚回來幾天，沒趕上縣委縣政府召開的“禁麻”大會。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那天，吃過午飯，老尤便攛掇幾個科長說：“老張、小劉、大王今兒元宵節(jié)，下午就沒啥大事了，回家還早著呢，年后咱哥幾個還沒玩玩呢，來，到我辦公室整八圈再回家。”幾個人連連擺手說：“老尤，過年三亞海鮮多，飯菜好，把你的‘膽都撐肥了，縣里召開了禁賭大會，書記和縣長都作了指示，他們的話你竟敢不聽，還想頂風上?！辈鸭t頭文件找來給他看。

老尤出于職業(yè)的習慣認真地推敲起文件一字一句，看完以后一拍大腿說：“好、好、好，照玩不誤！”說著又搬桌子，又挪椅子。老張、小劉、大王卻躊躇不決，誰也不敢玩。尤主任一見他們那副欲玩又怕，不玩又不甘心的樣子哈哈大笑說：“怎么？我老尤的話你們也不信，領導來了我應付，要是有罰款我一個人包了?！辈⑵鹗陌l(fā)愿地又做了一番保證，那三個人還是不放心，讓老尤立了個字據(jù)。三個人平時對老尤就非常崇拜，同樣是科級干部，可老尤在領導面前就吃香，又是后備干部，近幾年由于政策研究的好，為縣里用好用足政策做了不少貢獻，今天又滿有把握地下保證，也就活了心，坐下來碼牌，老尤邊碼牌邊指揮說：“把牌里的風全挑出去，沒有風了看領導還剎什么？”

說完后得意地笑起來，那三人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老尤睿智機敏了得，興高采烈地跟尤主任搓起來。開完會幾天來。政府機關的麻將聲完全消弭，一切轉入正規(guī)化，領導們當然心里十分高興?？h長和書記吃過午飯后，剛進辦公樓就聽到二樓傳來稀里嘩啦的麻將聲，二人勃然大怒，立即帶領糾風辦幾個人沖到二樓，只見政策研究辦公室的屋門虛掩著，搓麻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縣長不由分說一腳把門踹開，大喝道：“縣委，縣政府的話你們當成了耳旁風，文件也算廢紙了，好吧！今天就抓你們這個典型，嚴肅處理，絕不姑息?！崩蠌?、大王、小劉三個人見陣勢嚇得手足無措，老尤是胸有成竹，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敬請領導息怒，你們的講話我們都研究了，文件的精神我們也領會透了，我們正是按著領導的意圖做的?！?/p>

書記一聽更是火冒三丈，用手指著老尤說：“你也太不像話了，你政策研究室主任咋當?shù)?，還有沒有點干部樣兒？”老尤仍笑呵呵地說：“書記、縣長千萬不要生氣，這可是你們的講話，我們執(zhí)行的一點沒走樣兒?！闭f著掏出筆來在紅頭文件上邊畫重點線邊念道：“‘堅決把麻將風攆出機關；狠剎機關麻將風（他特別加重一 “風”字），你們再看今天我們桌上的牌，根本沒有一個風，早就‘攆出了‘剎滅了！”老張等三人無不被老尤的精明折服得五體投地。書記一時語塞，縣長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老尤啊老尤，你可真‘油，今天竟然‘油到我們頭上來了！空子鉆的不錯，概念偷換的很好，從明天開始你就回家‘油去吧?！?/p>

三 再搓一圈去抓賭

B區(qū)麻將越打越烈，由原來娛樂性玩耍進而發(fā)展到營業(yè)性賭博，聚眾豪賭，拉彩抽頭比比皆是，有傷風雅，破壞社會和諧的麻風，引起了官員們高度重視。于是，市里有關部門迅速行動，加大打擊力度，嚴懲了一批慣賭分子，收繳賭具若干件，廣大群眾拍手稱快。

然而仍有幾伙不好抓的“大麻將局”秘密地在活動，設局的人有根子，又有人通風報信，常常是未等警車到近前局就散了。這種現(xiàn)象引起人們不滿，舉報信不斷飛往市委、市政府。有關部門成立了禁賭小組，要堅決挖掉幾伙有根子的“麻局”。

禁賭小組接到舉報后，連續(xù)行動幾次，但終因對方消息靈通而撲空，無功而返，禁賭小組組長怏怏不快。一日又接到舉報了，該區(qū)有一場賭資近十萬元的麻將局，小組成員集體行動以免走露風聲，打草驚蛇，全部到該區(qū)招待所下榻。該區(qū)只有一個夠級的干部陪同，連招待所和食堂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禁賭小組一行人是干什么的。

吃過晚飯幾個人躺在床上閑聊起來，禁賭小組組長說：“這場賭博一定得抓，前幾次都撲空了，是有人泄了秘，今天咱們互相監(jiān)督，秘密行動，任何人不許看手機打電話，誰也不許離開房間一步，一定連窩端掉，說不定還能撈著大魚呢。”切斷與外界一切聯(lián)系后，幾個人閑著沒事，聊起前一段抓賭的成果，其中一個人說道：“上幾天，我們抓了一場中外合伙的麻將局，其中有一個老板是美籍華人，麻將是他帶來的，真神了！戴上隱形眼鏡像看明牌一樣，整的挺先進，把咱們幾個經(jīng)理，又什么總的糊弄夠嗆！”又一個人接著說：“人家那玩藝是高科技，還申請了專利，叫什么魔術麻將，能扯吧！”

區(qū)里陪同的干部也不甘示弱搶過話頭說：“可不是咋的，洋玩藝是玍古，那天我們也抓住一伙賭錢的，局倒是不大，使的玩藝好，香港產的麻將，夜光無聲折疊洗牌桌，自動洗牌自動打骰，一點聲音都沒有，可高級了。”幾個人都聽愣眼了，一致要求他拿來看看。此人是個熱腸，看看表說：“反正得兩小時以后才行動呢！麻將就在此屋，我拿出來讓你們見識見識。”不多一時他就取出了那副高級麻將，大家打開以后，閉掉日光燈，果然是看得一清二楚，洗牌、碼牌、擲骰子全部自動化，打牌一點聲音也沒有。

那禁賭組長愛不釋手，又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說：“領導也怪，非得讓我挑這個禁賭小組的頭，還美其名曰外行領導不了內行，真倒霉呀！不然……”下話沒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原來他們頭也是麻壇人物，其中一人攛掇說：“我不也是嗎，上級禁賭以前扔進好幾槽子（好幾千元），抽到這小組來，連撈本的機會都沒了，唉，真沒招，不如，唉……”他倆這么長吁短嘆，贏得另外兩個人的同情，原來另兩個也是麻壇驍將，四人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卻異口說：“來吧！咱們試試新玩藝?！庇谑呛?，禁賭小組的三位加上區(qū)陪同的干部，悄悄地干起無聲夜光麻將來。

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禁賭小組長手氣還行，贏了二千多元?？赏瑏淼男「鐐儏s輸四千多，三家拆一家，眼看到行動時間了，那小哥們央求組長說：“頭，我輸四槽多，再搓一圈去抓賭吧！”禁賭小組長皺了一下眉頭說：“再搓一圈去抓賭，撈不回本錢，可別怪我手黑了。”

四 夜朦朧會朦朧

日上三竿，白村長還在酣睡中。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把他驚醒，原來是鎮(zhèn)政府召開工作會議。白村長邊打著呵欠邊伸著懶腰嘟囔說：“早不開會晚不開會，非得趕在今天，早通知開會昨晚就不干一宿麻將了?！?/p>

正在廚房做飯的妻子剛好進屋取東西，聽了白村長的自言自語接茬說：“呸！你還有那個臉，你要能忌麻將，我就能忌飯。那年我生孩子，姑娘都落地了，你還在牌桌上不下來，一個姑娘家，你卻起個男孩名‘白多寶?！卑状彘L不耐煩地說：”那都是過去的事，還提它有啥用？”妻子用鼻子哼一聲說：“對，那是過去了，現(xiàn)在因玩麻將，人家給起了外號，你知道吧！什么‘白送、‘白給、‘白搭、‘白扔的，連孩子都跟你受委屈。”白村長這回有點理屈。訥訥半天說：“那……那怕啥的，人不得外號不發(fā)嗎？”白妻氣哼哼地說：“還發(fā)呢，你要少輸點，咱家早就富起來了?！闭f著又到廚房做飯去了。

白村長稀里糊涂地吃點飯，一路匆匆趕到鎮(zhèn)里。會上鎮(zhèn)長做重要報告，講到第五條，剛好趕上白村長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朦朧中白村長仿佛在打麻將，因昨晚屢碰“五條”有叫，此時又以為誰打出“五條”來，大喊一聲“碰”！頓時引來哄堂大笑，他自己醒了過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也咧著嘴跟大伙笑起來。鎮(zhèn)長強忍怒氣把話講完。鎮(zhèn)黨書記從幾方面做強調，讓大家落實好會議精神。最后補充說今年每個村的招待費只給一萬，堅決不能突破一萬，誰花超就自己掏腰包。白村長整個會議都在稀里糊涂睡覺，睡夢中又在打麻將，眼瞅著上聽了，正好“斷幺”聽書記說了“一萬”，又猛然醒來興高采烈地說：“吃，吃一顆，就缺幺。”弄得臺上領導哭笑不得，會后就讓他回家“吃”去了。

五 彌留之際

耄耋之年的張五爺一不抽煙，二不喝茶，三不飲酒，唯獨一項愛好就是打麻將，吃喝嫖賭抽獨好一道。至于賭注嘛，一角兩角，三元兩元，百八拾塊輸贏的局子都能上場，而且麻藝精湛，勝多敗少，所以人送綽號“長勝將軍”。

張五爺還在傳統(tǒng)麻將基礎上發(fā)揚光大，整出“孔雀東南飛”“王八大擂鼓”等刁鉆玩法，令人望而生畏。他也常在人前夸?？谡f：“我老張頭一天要是不打麻將，小孫子餓得直哭，沒有零嘴吃，每天回家得交門票，不交十元錢，老伴不讓進屋睡覺。”

事實上也如此，凡是與張五爺對過陣的好麻者，都說沒贏過他。一日張五爺突然患腦血栓中風不語，口斜眼歪，說話表意不清，有病其間只能是望麻興嘆了，住院半年稍好一點就出院了。剛回家就讓老伴扶著去打麻將，兒女們誰勸也不聽。他常常是玩一兩圈牌，便堅持不住了，躺在牌局歇會再玩，有兩次竟然暈在桌上，后來麻友們怕貪事死活不跟他打牌了。

張五爺好不寂寥，英雄無用武之地。忽一日張五爺病情加重，進出氣都困難，經(jīng)幾天搶救效果甚微。醫(yī)生征得家屬同意，便給撤了氧氣和點滴，告訴家屬準備后事。姑娘兒子、侄男外女，親戚朋友，麻壇兄弟圍了一大群，已穿好壽衣的張五爺就剩咽下最后一口氣，呼嚕好幾天，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只要清醒了，始終用手指著東方比畫不停。大兒子猛然想起，老爺子是不是想看一眼在省城備考博士的孫子才咽氣呀。于是急忙打手機讓五爺?shù)拇髮O子連夜回來，張五爺看到孫子后心里明白點了點頭，眼睛流出一點淚水來?？扇圆谎誓强跉猓杂檬种府嫋|面。

五爺?shù)亩畠浩綍r心細，她知道父親曾對劉七嬸有過那個意思，莫非是……她的想法剛跟母親一提，就被母親擰了一把，因劉七叔在場只好咽了回去。眾人百思不解，所有親人該回來的都回來了，他還惦記誰呢？張五奶不耐煩的問：“老頭子！你到底惦記啥呀？折騰這么多人！”張五爺還比畫不停，最后還是張五爺麻壇好友劉七叔豁然開朗大聲說：“莫非五爺是惦記掛在墻上的那副玉石麻將呢?！蔽鍫?shù)拇髢鹤?，立即把那副玉石麻將從墻上摘下來捧到五爺面前，此時張五爺全無垂死之相，兩目頓然有神，面部轉為紅潤，雙手竟然舉起，撫摸著麻將朗然笑了三聲，閉目而逝，眾人皆瞠目結舌。

作者簡介：唐飚，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生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全國作家代表大會第七、八屆代表，國家一級作家，現(xiàn)為哈爾濱市文聯(lián)副主席。曾出版長篇小說《黑嫂》、《謀殺1946》、《桃花巷》等七部作品，發(fā)表了中短篇小說《傅家大車店》、《鰉魚圈》、《蘆花》等，編創(chuàng)電視劇《黑嫂》。作品曾獲省文藝獎，第二十屆中國電視劇飛天獎，人民文學征文獎，全國戲劇文化創(chuàng)作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