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貴

在將軍的搖籃——金寨縣這塊紅土地上，又孕育出一顆新星。這顆新星雖然不像共和國的將軍們那么高大，那么顯赫，可他也是那么耀眼，那么矚目。

他就是名聲響徹江淮大地，被軍內外譽為扶貧政委的趙克信。

總政治部主任李繼耐上將，稱他“是踐行人民軍隊宗旨的典型代表”。

南京軍區(qū)政委陳國令上將，說他 “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好榜樣”。

安徽省軍區(qū)政委宋海航少將贊嘆：“涌現出這樣的典型是省軍區(qū)的光榮……”

從軍內到軍外，從全國到地方，多家新聞媒體報道宣傳他的事跡，稱頌他是“真情譜就紅土地戀歌”、“老區(qū)群眾是他永遠的牽掛”、“在大山深處鑄起一座愛民豐碑”、“鐫刻在青山綠水間的忠誠之愛”、“扶貧幫困志不移，甘為老區(qū)群眾貼心人”等等。他先后被安徽省委、省政府表彰為“八七”扶貧先進個人，榮立二等功一次，被省軍區(qū)表彰為踐行當代革命軍人核心價值觀先進個人，是省軍區(qū)系統(tǒng)的優(yōu)秀共產黨員。

趙克信則自稱是扶貧大軍中的“馬前卒”，他的話是過于自謙了！

一 開篇

要了解趙克信的扶貧事跡，我們不妨把扶貧記錄的鏡頭拉遠一點，把焦距放大一點，先了解一下安徽省軍區(qū)扶貧工作的大背景。

扶貧參建是安徽省軍區(qū)的傳統(tǒng)和一項有影響的工作，多年來始終擺在重要位置。

20年來，扶貧工作經歷了上世紀80年代初“率兵參建”，到90年代“駐點扶貧”，再到本世紀“千村百鎮(zhèn)示范工程”，緊跟時代步伐，不斷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過程。 早在20年前的1992年，研究扶貧點時，省軍區(qū)司令員沈善文、政委陳培森和常委一班人的6位將軍們情系江淮，心想全省。但是，他們更多的想到革命老區(qū)，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金寨縣這片熱土上。

學習中國革命史的人們，不會忘記以大別山為中心的鄂豫皖革命根據地。不會忘記大別山腹地金寨縣這片熱土，這片根據地的核心區(qū)是紅軍的主要誕生地。

金寨人在歷次革命斗爭中，10多萬英勇兒女為國捐軀，解放后追認為烈士的就有11000人。這個數字是全省100多個縣或縣級市區(qū)的五分之一，其中團級以上烈士就有500多人，為全國所罕見。我軍1955年到1964年授銜中，授予將軍的，金寨籍的就有59位，被人們譽為“將軍的搖籃”。解放后，金寨人顧大局，講奉獻。為了治理淮河，消除水患，在金寨縣境內修建梅山、響洪甸兩座大型水庫，淹沒了10萬畝良田，14萬畝山林。他們淹沒了自己的地，灌溉了下游900多萬畝良田。

在地形圖上，金寨這塊版圖呈棕黃色。在軍用地圖上，金寨整幅版圖都是大圈套小圈，密密麻麻的等高線。這些都顯示金寨縣的地形，可以用“山高、坡陡、谷深、路少”八個字來概括。當地人說他們那里“八山半水半分田，一分道路和家園”。特殊的地形條件，造成金寨縣交通不便，經濟落后，長期屬于國家級貧困縣。

“英烈的夙愿我們不能忘記，老區(qū)群眾的困難，我們不能不拉他們一把。盡管在金寨扶貧困難最大，任務最艱巨，省軍區(qū)的將軍們，毅然決然地把扶貧示范點選擇在這里。而且下定決心，不脫貧決不撒手！” 首長的決心就是命令。群聯(lián)處長李洪書上校帶著干事出發(fā)了。六安軍分區(qū)叫響了“走紅軍路、立紅軍志、當治窮兵”的口號，金寨縣人武部就像一場大戰(zhàn)前爭到主攻團的任務那樣振奮，他們同時也感到是一種壓力。

扶貧的序幕拉開了。

二 對扶貧，他最有發(fā)言權

趙克信加入扶貧大軍，是16年前的1996年8月24日。

開始時，是上級指派趙克信到六安市施橋鎮(zhèn)將軍山村蹲點，為省軍區(qū)、六安軍分區(qū)、六安市人武部三級軍事機關，做扶貧奔小康聯(lián)系點的前期調查和準備工作。這里是三級軍事機關扶貧的另一個聯(lián)系點。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這句至理名言永遠不會過時。趙克信決心撲下身子，做好上級交給的扶貧調查工作。他和他的戰(zhàn)友背著背包，步行來到貧瘠的山村。映入眼簾的，一條高架渡槽穿過村莊，兩邊是一戶戶低矮的茅草屋。

但是，村干部、村民，對這位解放軍并沒有抱多大希望。一位熟悉軍旅生活的退伍軍人，一看他的肩章，就知道，那是上尉，職務通常是連職。在他們自己的圈子里，把一個杠三個豆的上尉自嘲叫“一毛三”。村民們覺得，軍人身份，那樣的職位，都說明，他一沒權，二沒錢，三沒物，有的只是槍炮子彈。所以，當趙克信找他們調查了解情況時，他們只是說些客氣話，敷衍、搪塞他一下，并沒有當真。

趙克信并不介意村干部和村民對他們的懷疑，他知道，對于村民們的疑惑，面對期盼脫貧的眼神，渴望致富的愿望，任何有力的誓言，暖心的同情話都是蒼白無力的。新時期的扶貧工作，僅僅發(fā)點救濟糧，送幾件寒衣，是遠遠不夠的。而是要幫助他們提高“造血”功能，徹底脫貧奔小康。眼下，就是摸清底細，了解這個村的實際情況。

趙克信和他的戰(zhàn)友挨家挨戶搞調查，白天找不到就晚上找，晴天找不到就雨天找。有時遇到群眾在田里插秧，他就脫掉鞋子，下田幫著插上一趟秧。群眾在割稻時，他幫著挑幾擔稻。這些平凡小事，逐漸拉近了他與群眾的距離。群眾也從實際接觸中，感受到他對老百姓是真心實意的，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也對他講了。

23天時間，他幾乎跑遍了820戶村民。晚上冒著高溫酷暑，忍著蚊蟲叮咬，點著蠟燭在搖曳燈光下，整理文稿，匯總情況。山區(qū)村莊的蚊子又大又多，大爺家又沒有紗門紗窗，趙克信只能靠點燃蚊香和拍打扇子，防止蚊子的叮咬?？墒牵切I急了的“吸血鬼”，全然不顧蚊香散發(fā)的足以使它們喪命的煙霧和氣味，仍然拼命往身上撲。一個巴掌下去，能打死好幾個蚊子。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揮舞扇子驅趕不斷撲來的蚊子。蠟燭換了一根又一根，深更半夜了，他還在燭光下書寫著、思考著。貧困村民家庭的景象，像影視圖像，一幕幕呈現在他的眼前。仿佛間，那些影像與過去老家的影像形成重疊，他很自然地想到過去家里貧困的情景。

趙克信出生在陜西省扶風縣。離家不遠就是被譽為“關中塔廟祖”的法門寺。這座唐、宋兩朝的皇家寺院——佛教圣地，并沒有保佑那一方土地，給黎民百姓帶來好運氣。父母為了讓五個子女讀書，日夜操勞，母親生病無錢醫(yī)治，57歲就過早地離開了人間。他上中學的時候，每月只有三元錢的生活費，一天只吃兩個饅頭充饑。生在偏遠農村，長在黃土高原窯洞里的趙克信，苦掙苦熬地考上了軍校。他成為家中的驕傲，也是父母一輩子最得意、最開心的事。原來心想，從軍校畢業(yè)了，有了收入，讓勞累一生的父親過個幸福的晚年，也可以貼補兄弟一點?？墒?，他還在軍校的時候，父親就生病臥床不起，由于沒有錢醫(yī)治，他剛從軍校畢業(yè)，父親還沒有享到他的福，就離開了塵世和親人。在清理父母的遺物時，一方手帕里包著的260元錢，讓他心靈感到震撼。那些錢，與他上軍校時寄給他們的錢分毫不差。錢雖然不多，那可是做兒子的孝心??！那是他省吃儉用積攢下來，寄給父母的。希望他們買點藥吃，減輕一點病痛。可是，在最艱難、最痛苦的時候，他們強忍著病痛，也舍不得花一分錢。趙克信手里捧著的，雖然只是一沓薄薄的紙幣，卻感到那么沉重。父母疼愛兒子的感情之深、之誠、之切，是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和形容的。趙克信強忍著悲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卻抑制不住猶如泉涌的淚水的流淌。他一遍一遍地默念著父母雙親的遺言：“做人（要）有良心，對社會要有用?！彼涯呛喍虡銓嵉摹斑z言”，牢牢地銘刻在心里。他告誡自己，作為軍人，要愛父母，但是，更要樹立大愛——愛祖國、愛人民、愛黨、愛軍隊。父母雙親已經去世了，但還有千千萬萬個老人需要去關愛。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非常同情和理解村民們的處境，也深深地感到身上扶貧擔子的沉重。他懷著沉重的心情在書寫每一行文字，統(tǒng)計每一組數據。300多頁統(tǒng)計資料，兩萬多字的調查報告，浸透了他的汗水和心血，表達了他對村民的濃濃深情，反映了他對工作負責任的態(tài)度。調查報告中，“困難”、“缺錢”、“缺資金”等詞句出現頻率最高。那些在會計報表中，常常用紅筆填寫的數字和讓人焦慮的字句，像沖鋒號，像動員令，催促他去解決、去克服。趙克信——那位不服輸的漢子坐不住了。

趙克信在16年的扶貧工作中，像這樣有計劃的、大面積的調查研究，還有兩次。1999年6月，他到金寨縣人武部任后勤科長時，下決心摸清全縣貧困的底數。在部領導的支持下，他用一個月時間，跑遍了全縣23個鄉(xiāng)鎮(zhèn)。沒有汽車，近的鄉(xiāng)鎮(zhèn)他就騎自行車，遠的他就乘農用車、拖拉機。有的山村不通公路，他就跋山涉水，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30天時間，磨破了三雙解放鞋。他通過實地調查，寫出的《金寨縣民兵預備役人員扶貧開發(fā)工作三年規(guī)劃》，具體實在，切實可行，得到上級的肯定，并轉發(fā)全省100多個縣（市）人武部。

2003年，他任人武部副部長期間。再次用兩個月時間，跑遍了全縣所有鄉(xiāng)鎮(zhèn)，記下了10多萬字的調查筆記，與部黨委研究制訂了《金寨縣人武部科技扶貧三年規(guī)劃》。組織人武部干部、職工和專職武裝干部及民兵骨干與山區(qū)群眾結成扶貧對子，傳授科技知識，傳播致富信息，掀起了科技致富的熱潮。

趙克信在將軍山村調查中發(fā)現，那一帶盛產竹子，很多群眾會竹編手藝。但是，缺乏技術和信息，他們只能一家一戶的分散經營，編一些籮筐、簸箕、篩子之類大路貨拿到集鎮(zhèn)上賣掉，賺點油鹽錢。上不了檔次，形不成規(guī)模，賺不了大錢。趙克信四處奔走，為村里竹編尋找技術，提高檔次，聯(lián)系銷路。他從皖南請來技師，在村里開辦竹編培訓班。在省軍區(qū)支持協(xié)調下，派30名青年民兵到省農學院學習技術。師傅領進門，致富在個人。盼望致富的村民們，一有空，就在那練手藝，竹編工藝技術有了很大提高。趙克信又通過省外貿企業(yè)，聯(lián)系到出口日本的竹編餐盒業(yè)務。一段時間，竹編工藝品成為將軍山村一大支柱產業(yè)。

山水有情，人心如鏡，你把群眾當親人，群眾視你為親人。尤其是鄉(xiāng)親們錢袋子慢慢鼓起來之后，大家更為趙克信真心實意為村民辦事的精神所感動。

三 他專攀“窮親戚”，結交“窮朋友”

金寨縣是省軍區(qū)扶貧戰(zhàn)線的主陣地。雖經幾年的艱苦工作，1999年，趙克信到金寨縣人武部當后勤科長時，全縣仍有10多萬群眾溫飽問題沒有解決。 趙克信感到，一踏上金寨，他就深深地被先烈們的英雄事跡所感染，對扶貧有了新的感悟，新的認識。

趙克信深深感到：扶貧是一種責任，一種義務，一種使命。

與一些熱衷于傍大款的人相反，趙克信專攀“窮親戚”，結交“窮朋友”。而且，他一旦盯上那些“窮親戚”、“窮朋友”，不幫脫貧，不撒手。

趙克信在扶貧實踐中，常常遇到有的村民，或是天災，或是疾病等原因，生存條件已經到達極限了。對于那些特困戶，他總是先設法幫助他們“救急”、“解困”，渡過難關，然后再幫他脫貧致富。

到金寨縣人武部，扶貧范圍大了，扶貧對象也更多了，加之人武部人員流動性比較大，對扶貧戶很容易遺漏和脫節(jié)。

人武部資料室內，一沓引人矚目的紅色卡片就是為了避免扶貧工作脫節(jié)而設計的。細心的人數了數，一共165張，趙克信精心設計的《扶貧結對聯(lián)系卡》上，詳細記載扶貧戶的家庭情況，扶貧任務，扶貧措施，負責人及進展情況等。人員變動時，往下移交，保證了扶貧工作的連續(xù)性。

1.小女孩的響頭

在將軍山村搞調查走訪的時候，村干部帶他來到一農戶家里，眼前的景象讓他至今難忘。兩間墻壁開裂的破草屋，一家四口人只有一張床，一條被子。9歲的女孩只穿著褲子，連上衣都沒有。她看到有生人進來，害羞地躲到奶奶身后，從奶奶肩頭上露出小腦袋，撲閃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幾位陌生人。趙克信的心情沉重起來，當即掏出身上僅有的200元，買來兩條被子和幾件小孩衣服。70歲的老奶奶聲淚俱下，非要拉著孩子下跪給趙克信磕頭。小女孩懂事地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然后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她急猴猴地要讓伙伴們知道：我也有新衣服穿了，還是解放軍叔叔給買的呢！此情此景，讓這個樸實的黃土高原長大的漢子眼睛濕潤了。

在那個村扶貧的三年時間里，趙克信常常去看望老人和孩子，直到他們家日子有了好轉，他才放下心來。

2.“葉老漢家又有了笑聲”

鐵沖鄉(xiāng)鐵沖村的葉征述老人是趙克信的另一位“窮親戚”。大兒子因病不幸去世，兒媳改了嫁。真是禍不單行，葉老漢還沒有從老年喪子的悲痛中解脫出來，小兒媳又得了尿毒癥。喪子之疼和小兒媳患病，在精神上、經濟上給葉家的雙重打擊，幾乎把葉老漢和一家人壓垮了。小兒媳的病沒錢治療，只能忍著、扛著。她在病痛中煎熬，年輕輕的被病魔折磨得愁眉苦臉的。一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葉征述老漢一家人，整天在憂愁中度日，人們聽到的只是哀嘆聲，看到的是滿臉愁容。趙克信從省城里幫助聯(lián)系一位尿毒癥專家。經會診確認，老葉小兒媳的病情還是初期。趙克信從自己工資中拿出500元錢，又協(xié)調爭取了5000元救濟款，幫助她治病。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患者的病情得到控制，并已開始好轉。她有了笑容，全家人的臉上也由陰轉晴。鄰居們說：“這下好了，葉老漢家又有了笑聲?！?/p>

3.“嗬！爛泥巴也糊上了墻”

男兒膝下有黃金。趙克信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卻當場給自己下跪了。

下跪者曾經是特困戶夏其國。

2007年農歷臘月底，趙克信到高畈村慰問貧困戶。當他來到夏其國的家時發(fā)現，兩間茅草房已經有些年頭，他低頭彎腰進了屋，只見四壁空空，沒一件像樣的家具。

“老夏，快過節(jié)了，年貨咋還沒辦好？”趙克信問。

夏其國搖搖頭，沒說話。這時，從屋里走出來一個又瘦又黑的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趙克信看到這種情景，內心很不是滋味。

“過年了，給小孩買件衣服，再置辦點年貨?！壁w克信邊說邊從口袋里掏出500元錢給夏其國。

走出夏其國家，有人告訴趙克信，“老夏這人‘爛泥巴糊不上墻，他很懶，又好賭，討不到媳婦，女兒是抱養(yǎng)的棄嬰。他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以前鄉(xiāng)里沒少救濟過他，可他還是隔三差五到鄉(xiāng)政府要吃要喝，趕都趕不走……”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壁w克信覺得扶貧要先扶“志”，必須提高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從此以后，到鐵沖鄉(xiāng)，只要有時間，他都要到夏其國家里看一看，聊一聊，鼓勵他依靠勞動過上好日子。

2008年春節(jié)，金寨縣境內下了一場有氣象記錄以來，極為罕見的大雪，許多群眾遭受雪災。1月24日，趙克信帶著兩名職工趕往扶貧聯(lián)系點——鐵沖鄉(xiāng)查看災情。平時不要半個小時車程的山路，他們整整用了五個小時才走到。鞋、襪被融雪濕透了，腳板濕漉漉的，好幾次差點滑滾到路邊的山溝里。

一到鄉(xiāng)里就聽村干部講，高畈村村民夏其國家的房子被積雪壓斷了大梁，山墻也開了裂。

趙克信意識到，危險隨時可能發(fā)生！他顧不上吃飯，找來一截木棍作拐杖，帶領鄉(xiāng)干部就往夏其國家趕。鄉(xiāng)黨委書記見趙克信一瘸一拐的，勸他先歇一歇，但趙克信不允許有片刻耽擱。

當他們爬了兩個多小時山路趕到時，夏其國和女兒還在斷梁的房屋里燒飯。

“老夏，趕快撤走，再待下去會有危險！”

“往哪走？等吃完飯再說吧！”

“跟我走。到安全地方再吃不遲?！壁w克信等人連拉帶扯地將夏其國父女倆拉出屋外。

一群人沒走出幾米遠，只聽見身后“轟隆”一聲。兩間土坯房倒塌了，夏其國回頭一看，額頭上驚出了冷汗。他流著淚撫摸著女孩的頭說：“孩子，記住，是解放軍叔叔幫我們爺倆撿回來兩條命?！毙∨]有說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10天后，趙克信協(xié)調雪災救濟款一萬元，發(fā)動人武部干部職工捐款8000多元，又找民兵和鄉(xiāng)親們幫夏其國建房，不到一個星期，倒塌的茅草屋變成了兩間平房。

新房落成那天，夏其國，這個53歲的漢子，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恩人啊，我沒災沒病的，能養(yǎng)活自己。請你放心，我會重新做人的！”

夏其國不平常的舉動，讓在場的村干部和村民一下子愣住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把贊許的目光投向了趙克信。

夏其國沒有失言，從此以后，他像變了一個人。他逐步戒掉了賭癮，自治了懶病，人變得勤快多了。他把過去耗在牌桌上和跑鄉(xiāng)村要救濟的時間，用在忙承包地上了。

一名村民贊嘆：“嗬！爛泥巴也糊上了墻！”

4.他叫“人武部”

“老人家，人家這么多年幫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他叫啥名？”

“他是解放軍，好像是叫人武部?！崩先寺燥@糊涂地說。

這段對白，是金寨縣民政局一位干部與一位老人的對話。

2003年，駐點鐵沖鄉(xiāng)扶貧的趙克信，來到了夾河村調研扶貧項目，當他得知山坡上還住有幾戶人家時，就讓村干部帶著他去逐家逐戶的看望。他們推開一扇矮門，進了那戶人家，他才發(fā)現，房子沒有窗戶，屋里沒有燈光，黑糊糊的。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走了樣的小方桌，沒有一件大件的東西。

“老人家，身體好嗎？”

“人老了，身體不行了……”老人有氣無力地說。

“老人叫曹式義，68歲，老兩口都是一身病?！?/p>

趙克信聽完村干部的介紹，心里酸溜溜的，當即從口袋里摸出300元錢，輕輕地放在老人手中。 回人武部后，趙克信還時常想起曹式義老兩口。以后，他只要到鐵沖，就要到曹老漢家看看，給他們送米送面送油，還送一些常用藥。2005年12月，趙克信調離金寨后，仍然放心不下兩位老人。先后多次托人武部的同志去看望曹式義夫婦。逢年過節(jié)，趙克信把錢寄給村干部托他們去慰問老人。

一天深夜，曹大爺睡不著覺，又對老伴嘮叨：“‘人武部是個好人，非親非故的，老是幫襯我們。他的人情，我們這輩子是還不上了。記住了，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都要還人家這份人情??！” “這話，你講過有10遍了，啰唆的沒個完。”2008年春節(jié)，縣民政局到鐵沖鄉(xiāng)發(fā)放慰問款時，從群眾的口中得知這件事，當工作人員問老人家時，曹式義只知道那人叫“人武部”。 貧困戶大多分散在偏遠山區(qū)，生產和生活條件十分惡劣。有時候，為了走訪一個貧困戶，往往要爬幾個山頭，幾公里的山間小路走上兩三個小時。自從趙克信與像葉征述、夏其國、曹式義這樣的“窮親戚”們“結親”后，他十幾年如一日，翻山越嶺，趟水過河，去訪貧問苦、“尋親認親”。16年里，趙克信個人先后與10多戶貧困群眾結成幫扶對子，從資金、技術、信息等進行全方位幫扶，使得這些窮“親戚”們全都脫了貧，解了困，有的還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致富能手。

四 “愛民路”與“連心橋”

“要想富，先修路?！边@是在農村老百姓墻上常見的一條標語。標語簡短、明了，卻又很經典。在城里，路修到哪里，路兩邊的房價跟著上漲一大截子。在鄉(xiāng)村，路修到哪里，許多老百姓也跟著富了起來。

金寨縣地處大別山腹地，山連山，峰連峰，交通不便，成為鄉(xiāng)親們脫貧致富的天然障礙和“攔路虎”。打通承載老區(qū)人民致富夢想的道路，成為長河村扶貧開發(fā)工作的重中之重。鐵沖鄉(xiāng)是豫皖交界的一座邊陲小鎮(zhèn)。因群山阻隔，這個鄉(xiāng)的長河村僅有一條10多公里的羊腸山道通向遠方。百姓出行全靠手提肩挑，碰上雨雪天，出行就更困難了。山上的竹木等山貨運不出去，買進的貨，豆腐盤成了肉價錢。長河村村民祖祖輩輩都盼望有一條像樣的道路通到山外。那條路要是公家動手修，那簡直是小菜一碟?？墒枪乙k的事很多，一時還顧不到我們這地方。老區(qū)人民最能體諒政府的難處，當地群眾先后六次自發(fā)組織開山修路，都是因為山高石硬，困難太多，未能如愿。1999年6月，趙克信到金寨縣人武部任后勤科長，正趕上縣人武部動員民兵會戰(zhàn)長河村環(huán)山公路。趙克信從退伍戰(zhàn)士中精選一批骨干，自己主動擔任“突擊隊隊長”，受領了最艱巨的“啃山”任務。村民六次自發(fā)組織上山修路，可見當地群眾對修路的急切和渴望。六次無功而返，可以想見，大家心情的失望和無奈?？吹饺宋洳口w克信科長帶領隊伍上陣修路，全村男女老少欣喜若狂，同時又很擔心。但愿他們不是第七次敗下陣來的！村民的擔心是有根據的，那里有的路段要開辟在高逾百米的懸崖上。站在高處，有恐高癥的人，看一眼都會頭昏目眩。膽小的人，見到那場面，都會心驚肉跳的。前六次修路無功而返，就是覺得工程太艱難、太危險。大家的擔心又是多余的。趙克信主動請纓擔任突擊隊長，表明他的決心和勇氣。那個黃土高原長大的漢子，說話不多，但是一口吐沫一顆釘。他生就一副好牙齒，就喜歡啃“硬骨頭”。任務越是艱巨，越是危險，越能激發(fā)他的斗志。

這次參戰(zhàn)的還有本部參謀劉會安、助理員汪達武兩位戰(zhàn)友和一批退伍軍人。這些軍人和準軍人，個個都是部隊大熔爐里錘煉出來的錚錚漢子，可謂精兵強將。大家決心攻下這個堡壘，決不再讓鄉(xiāng)親們失望！

一隊人馬，頭戴安全帽，肩上扛著鋼釬、鐵錘，背著兩噸炸藥，翻山越嶺來到了長河村。大山里響起了陣陣春雷，山里百姓歡呼雀躍。最危險處，最需要時，趙克信總是一“馬”當先，親自把關。坦克兵出身的趙克信，天生不畏艱險、不怕困難。在百米高的懸崖上，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人在空中晃晃悠悠，打風鉆、鑿炮眼、裝炸藥，不小心準出危險，他毫無畏懼。

“我是突擊隊長，讓我來！”拇指粗的長繩，一頭系在趙克信腰間，一頭拴在山頂的樹上。掛在巖壁上的趙克信，仿佛就是電影中的“蜘蛛俠”，一錘一釬敲進山的脊梁，一星一火滾燙著眾人的心。幾天下來，趙克信雙手虎口震裂了，手掌磨起了十多個黃豆大的血泡，吃飯連筷子都拿不住。村民們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許多人也自動加入到“戰(zhàn)斗”中來。68個日日夜夜，一群硬漢子終于啃下村民心中的“硬骨頭”，全長10公里的車行盤山路，敞開在長河村前，解決了全村1300多人出行難和農副產品出山的運輸問題。通車那天，村里74歲的吳長忠老人激動萬分，流著淚說：“我們祖祖輩輩盼望的路，是你們解放軍修通了，了不起呀！”

大山情重，吳長忠老人雙膝及地，向著趙克信及修路官兵表達最深最誠的敬意?！皭勖衤贰睆拇死佑≡诋數匕傩招闹?，銘記著軍民一家的深情厚誼。

鐵沖鄉(xiāng)夾河村，被一條大河劈成兩半。2001年，趙克信在調研時，聽村民說：“1995年夏天，一位涉水過河上學的孩子被山洪卷走了，奪去了幼小的生命。后來每逢汛期，夾河村的學生家長為了安全，就不讓孩子們過河上學了?！?/p>

老百姓家長里短，說的無心，趙克信卻聽的有意，他神情凝重，眉頭緊鎖。他意識到，不僅孩子上學，河兩岸的群眾出行也很不方便。他們多么希望能架一座橋??！

“這座橋非建不可?！壁w克信當即找來鄉(xiāng)村干部，詳細了解情況，研究建橋的事。

他的建議得到軍分區(qū)、省軍區(qū)扶貧工作組的支持，并千方百計籌措經費，終于架起一座長25米，寬8米的石孔橋。這座橋，在橋梁家族中，可以說是孫子的孫子，小得不值得一提。但是，在老百姓心里，它又是那么重要。在他們的生活圈子里，把長江大橋、黃河大橋、跨海大橋，只當故事講，當景看。因為它們是那么遠、那么空、那么虛。他們眼巴巴盼望的，是孩子上學，下地干活，上街趕集，不要脫鞋、卷起褲腿，甚至冒著被山洪卷走的危險，蹚水過河了。那才是他們想辦、急辦的事。群眾為銘記子弟兵的恩情，特地在橋頭豎起一塊石碑，名叫“連心橋”，村小學也改名叫“連心小學”。

五 亂石崗變成聚寶盆

趙克信越戰(zhàn)越勇。他這個“突擊隊長”劈山開路，凱旋以后，又把目光轉到白塔畈鄉(xiāng)樓沖村那片亂石崗上。

“扶貧，首先要把老區(qū)群眾最想辦、最難辦、最關切的事情辦好！”這是趙克信最常說的一句話。1999年底，他申請任駐村指導員。

白塔畈鄉(xiāng)樓沖村有一片幾千畝，號稱“北大荒”的“亂石崗”，如果能開發(fā)出來，就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地少的問題。不過，大家只不過想想而已，甚至想都不敢想，主要覺得太難。村民們寧愿守著荒山貧地過日子，也不愿意去碰它。他們無奈地接受大自然的安排，做大自然的奴隸，也沒有重新安排河山的豪情和勇氣。一個“難”字成為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絆腳石”，成了村里從根本上脫貧致富的障礙。

趙克信自然意識到治理亂石崗任務的艱巨。那里滿山遍野的石頭，小的幾十斤，大的幾千斤重，憑一副肩膀兩只手，讓它們挪挪地方，按照我們的需要，重新安排它們的去處談何容易？但是，如果把那片亂石崗治理好了，既可以開墾出一千多畝良田和經濟林，又符合生態(tài)要求，全村人脫貧致富，就有了基礎和物質條件。任務的艱巨與前景的誘惑，使他最終橫下一條心，啃下這塊“硬骨頭”。這樣，才對得起全村老少爺們的期望。

當他把治理亂石崗的想法與村干部和村民商量時，有擁護贊成的，也有搖頭潑冷水的。

“小伙子，這可不是件容易事，你可想好了啊！”當趙克信把這個想法向村民宣布后，好心的老大爺私下里這樣提醒他說。

可他認準的事，是不會回頭的。村干部和村里男女老少被趙克信的執(zhí)著感動了，也都扛上鐵鍬、鐵鎬跟隨他上了山。

亂石崗距村莊10多里路遠，趙克信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穿著解放鞋、戴著舊草帽、帶把鐵鎬，騎著自行車第一個趕到山上。

“村看村，戶看戶，群眾看黨員，黨員看干部?！睙o論形勢如何發(fā)展變化，這句老口號，仍然有很強的生命力。人民群眾對各級領導的評價，不是看你怎么講，而是看你怎么做？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盡的。

不用誰去解釋說明，原來畏難動搖的村民，從趙克信的實際行動中想明白一個問題：一個駐點指導員，冰天雪地的，他可以圍著火爐與大家侃侃大山，說說家長里短的，到時間了拍拍屁股走人，官照當，工資照拿。他何必帶頭去干那種重活，自找苦吃呢？還不是為了我們老百姓？為了讓我們早些脫貧，過上好日子？我們家門口的事，自己的事，得利的是我們自己，我們不賣力氣，對得起誰呢？想通了這些問題，許多人不再是被動的跟著干了，而是主動獻計獻策，積極參與了。

春天的荒崗上，并不都是風和日麗的，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老繭，臉上也被風吹日曬得像非洲人一樣。 春去冬來，一年多的奮戰(zhàn)，幾經寒暑，昔日的亂石崗舊貌換新顏。600畝茶園、300畝桑園、60萬株板栗樹和杉樹苗漫山遍野——“北大荒”變成了“聚寶盆”。一個全新的樓沖，讓村民們賺滿了腰包，樂開了懷。

六 移民下山脫窮帽

當你走進皂河新街，你會看到家家戶戶住的樓房，騎的是摩托車，用的是電燈電話，吃的是自來水，村民們會熱情地向你打招呼。

但你可曾想到，就在幾年前，這里的村民大多數還是住在海拔700多米高山上的特困戶呢！不少村民住在上個世紀60年代蓋的茅草房里。遇上雨天，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半夜醒來，還要起床接漏雨。 山上土地極為稀缺，能種糧食的，都是一小塊一小塊“雞窩地”、“桌面田”，連不成片，根本無法用機耕和牛耕，只能用鐵鍬挖，鋤頭刨。上肥、澆地、收割，都得靠人用肩挑，用背簍背，還要爬坡上山，這些都加大了村民的勞動強度。

特別是散居在高山上的20多戶特困群眾，上下山常走的羊腸小道又窄、又彎、又陡。有的路段，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深谷。路窄的地方，一個人在行走，對面來個人，都很難錯開身子。腳下的石塊很滑，又常被雨水沖塌或松動，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山溝。俗話說“看山跑死馬”，山里路，看著近，走起來遠。從這個山坡到另一個山坡，直線距離也就幾百米遠，可是要走起來，就費勁了，要下山又要上山，還要走盤山道。碰到陰雨天，特別是雨雪天氣，更是無法上下山。

惡劣的環(huán)境，信息極其閉塞，山上姑娘不愿留在山上，都想往山下嫁，山下姑娘沒有人愿意上山，造成山上光棍漢子多、老弱病殘多、癡呆弱智多。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人口質量很差。許多高山居民成了名符其實的“特困戶”。

移民搬遷，是《中國農村扶貧開發(fā)綱要》（2001—2010年）中，明確指出的一條扶貧開發(fā)內容和途徑?！毒V要》指出，對居住條件惡劣，自然資源貧乏地區(qū)的特困人口，實行搬遷扶貧。如何讓這些人移居樂業(yè)？趙克信等人苦苦思索著。最終，一個移民搬遷建街的方案出爐了。

為了確保這些人能夠搬得出來、穩(wěn)得下來、富得起來。趙克信多次與縣民政部門聯(lián)系，爭取危房改造資金，發(fā)動民兵出工出力幫助新建住房。2009年底，416間、7866平方米的新房在山下建成了。

然而，高山上的居民已經習慣了分散居住的生活，他們對政府的關懷和趙克信的多方努力及辛勤工作，并不領情。

高山居民余敦厚，鄉(xiāng)村干部多次到他家做工作，他就是思想不通。趙克信得知，晚上打著電筒爬上山找到他家。

“老余，新街房子蓋好了，我來請你們下山住?！壁w克信開門見山地說。

“我們世代住慣了山上，老祖宗們都在山上安息，根子扎深了，挪不動??！”余墩厚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趙克信沒有灰心，繼續(xù)細心做他家人工作，余墩厚終于掏心窩子說：“我們離街遠，到那住，家里的東西丟了，怎么生活？”

“這你不要怕，山上你家的東西還是你的，山下我們給你留的有菜地，平時也可以到集上打打工，一年收入只會比現在多，不會少?！壁w克信耐心地啟發(fā)開導他。

“山下人要是欺生，住不下去怎么辦？”余墩厚心中仍然有顧慮。

“你們搬去的都住一起，人又多，與老居民離得遠，只要你們好好相處，沒有人欺負你?！壁w克信為他打消顧慮。

“疙瘩”解開了，余墩厚最終同意搬住新房。至此，63戶，265名高山居民全部下山，住進了嶄新的磚瓦房。

后來，趙克信又與鄉(xiāng)村干部一起，多方聯(lián)系，幫助搬遷戶開展技能培訓，組織勞務輸出，發(fā)展特色農業(yè)經濟，使移民戶都有了謀生手段，逐步走上了致富路，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如果現在誰叫他們搬回去住，他們肯定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同意。

七 他當上陸、海、空“三軍”總司令了

金寨縣山多、林密、地少，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是一條有效的致富門路。趙克信積極鼓勵和支持一些村民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和種植業(yè)。四條腿的、兩條腿的、沒有腿的，圓毛的、扁毛的、沒有毛的，什么能脫貧致富，他就幫助他們養(yǎng)殖什么。大家笑侃，他簡直成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陸、海、空“三軍”總司令了。

1.貧困戶發(fā)了洋（羊）財

1998年6月，為加大將軍山村扶貧建設的推進力度，省軍區(qū)向區(qū)人武部劃撥了五萬元專項扶貧款。這筆捐款飽含了省軍區(qū)首長和機關對老區(qū)人民的真情厚誼。

人武部黨委決定，把這項任務交給老實、干練的趙克信去完成。

受領任務的趙克信不敢有絲毫懈怠，第二天，他就來到將軍山村，向100多戶貧困戶征求扶貧項目的意見。

將軍山村山多地廣，山草資源豐富。這幾年周邊不少養(yǎng)羊戶賺了錢，村民一致建議買些種羊喂養(yǎng)繁殖。

趙克信又實地考察，覺得村民建議的這個項目切實可行。

項目獲得上級批準，趙克信帶上村民兵營長邵行軍和村民們推薦的一名青年，踏上采購之旅。為了購買到品種好、價格便宜的種羊，三人跑遍了金安區(qū)的雙河鎮(zhèn)、孫崗鎮(zhèn)、毛坦廠鎮(zhèn)、裕安區(qū)的獨山鎮(zhèn)、分路口鎮(zhèn)等鄉(xiāng)鎮(zhèn)。

為了節(jié)約費用，他們三人，10元錢一天的鄉(xiāng)鎮(zhèn)旅社舍不得住，幾塊錢一碗的面條舍不得吃，就吃住在養(yǎng)羊戶家里，一次次和羊老板討價還價，直到價格低到不能再低才出手。

買好羊后，趙克信舍不得花錢請人裝車。他們三條漢子自己動手把一只只種羊抱上車。時值夏天，天氣悶熱，羊身上的臟，弄得他們三人身上又臟又臭，路過他們身邊的人，趕緊捂著鼻子走開了。

“趙干事，你是農村長大的吧？”老板問。

“你咋知道的？”趙克信反問。

“大熱天，干這樣的活，怕臟怕累的人是吃不了這個苦的?！?/p>

村民們看到趙克信買回種羊，高興萬分。趙克信和村干部根據每家人口多少和困難程度，將買回的種羊合理地分到了貧困村民的家中。并義務當起教員，把從賣羊戶那里學到的養(yǎng)羊知識傳授給村民。將軍山村，是修水庫的移民安置點。村民大都群居在長1公里，寬4米的筒子街上。500只羊的入戶，使整個村子活躍起來了。分到羊的56戶貧困家庭，人人笑逐顏開，個個高興得合不攏嘴。街坊鄰居也去湊熱鬧、看稀奇。羊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歡樂。每家農戶，都給自己分到的羊起了名字。名字有喜慶的、好聽的，如“歡歡”、“喜喜”、“豆豆”、“樂樂”。有粗俗的，如“狗蛋”、“黑頭”。有怪異的，如“白骨精”、“不理你”。一個叫鐵蛋的男孩，把他家一只好斗的公羊，起名叫“希特勒”。陳老漢家發(fā)生了爺孫倆爭著去放羊的有趣場面。爺爺怕孫子貪玩，羊吃不飽。孫子怕爺爺發(fā)了火爆脾氣，用鞭子抽打羊。只好達成協(xié)議，爺孫倆一起去才放心。

夏季的丘陵和山坡，是綠色的海洋。各家把羊群趕到草場上，頓時增添了新的色彩。發(fā)了洋（羊）財的貧困戶，真正得了實惠，多了一條脫貧的門路，看到了致富的希望，也樹立了致富的信心。

2.《金圩龍蝦專業(yè)合作社》的誕生和興旺

2007年5月，白塔畈鄉(xiāng)樓沖村退伍軍人汪雷，看到龍蝦的價格節(jié)節(jié)攀高，市場銷售越來越火。養(yǎng)殖龍蝦的良好市場前景使他動心了。汪雷打算和附近的幾個民兵，一起在老家養(yǎng)殖龍蝦。

龍蝦是“舶來品”，直到上世紀60年代，它才爬到我國人民的餐桌上。它一顯身，便以肉質鮮美，營養(yǎng)豐富，高蛋白，低脂肪，高能量，而釣足了國人的胃口。龍蝦食品迅速進入到賓館、酒店、超級市場和家庭。在各地的菜譜上，都增添了新的一頁。尤其是一些地方，相繼舉辦了“龍蝦節(jié)”、“龍蝦文化節(jié)”，掀起了一陣陣吃龍蝦熱潮。

許多城市都有龍蝦一條街等專吃龍蝦的場所。幾百米長的街道兩旁龍蝦店的門額上，寫著“黑頭龍蝦店”、“老謝龍蝦總店”、“饞死你龍蝦店”，等等，鱗次櫛比。城市居民，企業(yè)界的藍領、白領，下班以后，便三三兩兩的一飽口福來了。

吃龍蝦的人，不在乎菜多菜少，要的就是那個感覺，吃的就是那個氣氛。幾斤龍蝦，兩打啤酒，幾位帥哥、靚妹圍在一起，吆三喝四的。唱到興致高時，男士們甚至脫掉襯衣，甩開膀子大吃大喝起來，完全沒有平時的斯文和體面?？腿藗冇蒙嗉夂臀?，感受中國飲食文化的妙趣。大家吃的是龍蝦文化，喝的是酒文化，肚子里裝滿了“學問”，打著飽嗝，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退伍軍人汪雷，從以上的火爆場面里，敏銳地看到了商機，看到了致富奔小康的方向。

但是，樓沖村的水田大小不一、高低不平，不便于龍蝦的成片規(guī)模化養(yǎng)殖。如果對水田進行改造，既要做好村里農戶工作，又要投入不小的一筆資金，這讓他們感到為難，有的民兵打起了退堂鼓。

鄉(xiāng)武裝部長陳良林，把汪雷等人的難處匯報到趙克信那里。他像生意人接到一份大訂單那樣興奮，他高興地說：“陳部長，這是好事情嘛，我們兩級武裝部要大力支持他們?！?/p>

一向干事雷厲風行的趙克信，當天下午就跑到縣政府辦、民政局、農委和農行等單位，了解政策、爭取資金、積極協(xié)調。就這樣，趙克信利用國家對退伍軍人創(chuàng)業(yè)的優(yōu)惠政策，以及縣、鄉(xiāng)土地整治資金和政策，為汪雷他們建龍蝦養(yǎng)殖場，解決了許多實際困難。

2008年春，在國家一系列支農、惠農政策的鼓舞下，汪雷和周邊12名民兵信心更足了。他們自籌資金70余萬元，爭取貸款30萬元，租用平整農田500畝，成立了《金圩龍蝦專業(yè)合作社》。在縣、鄉(xiāng)人武部和趙克信的跟蹤幫助指導下，經過幾年的發(fā)展，龍蝦養(yǎng)殖已輻射周邊鄉(xiāng)鎮(zhèn)100多戶民兵家庭，會員有150多人，養(yǎng)殖總面積達到5000余畝，總產值1200余萬元。

3.“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趙常委沒日沒夜地幫我”

鐵沖鄉(xiāng)高畈村民兵王大安，在外地一家飼養(yǎng)場打工時學會肉雞養(yǎng)殖技術。2003年返鄉(xiāng)過春節(jié)時，看到家鄉(xiāng)的山林地，是肉雞養(yǎng)殖的天然好場地，想回鄉(xiāng)嘗試養(yǎng)雞，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消息反映到副部長趙克信那里。

“很好，明天我就去找他?！壁w克信對王大安準備回鄉(xiāng)養(yǎng)雞的事非常重視?？h人武部正開展“引鳳還巢”活動，這項活動的目的，是利用各類人才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帶動村民共同致富。

第二天一早，趙克信趕到高畈村，直奔王大安家。

趙克信自報家門說：“大安，我是縣人武部副部長趙克信，聽說你有回鄉(xiāng)養(yǎng)雞創(chuàng)業(yè)打算？”

“是的，但不知如何下手？”

“你技術學得怎樣？”

“這個沒問題?！?/p>

“資金呢？”

“可能還缺兩三萬吧！”

“場地有困難嗎？”

“沒有，河灘上有一塊荒地。”

“歡迎你回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我們會盡全力支持你的。放手干吧！”

趙克信征得部領導的同意，馬不停蹄地找到縣扶貧辦、農業(yè)銀行等單位，爭取政策和資金扶持，并邀請縣農委養(yǎng)殖專家為王大安作技術指導。

縣里許多部門都熟悉趙克信，知道他要項目、要資金、要政策，都是為了貧困群眾，不摻雜任何私利。而且知道他誠實厚道，辦事牢靠。黨的政策也需要這樣的干部去落實。因此，對于他的要求都給予大力支持。

王大安的肉雞養(yǎng)殖場在趙克信的支持幫助下建起來了。

經過幾年的苦心經營，有了可喜的局面。下面的一張訂單就是證明。

“喂，你是大安土雞場嗎？我定購3000只成品雞，三天后我去調運?！苯衲晟习肽?，養(yǎng)雞大戶王大安已接到98個訂購電話，出欄成品雞3萬余只……火爆的生意，讓王大安樂得合不攏嘴。

不料，天有不測之風云。

2008年2月1日，王大安望著剛建好不久的雞舍，房頂積滿厚厚一層雪，臉上掛滿了愁容，連續(xù)幾天，鵝毛大雪飄個不停。

雪落無聲，風刮勁猛。村前的兩戶老房子轟然倒塌了?？吹奖环e雪壓倒的房子，王大安夫婦心里很緊張。他擔心，再這樣下雪，雞舍恐怕就頂不住了！五萬只雞咋辦呢？

晚上8點，大雪轉暴雪，風呼呼地掠過房頂。王大安夫婦徹夜未眠，提心吊膽守了一夜。次日早飯間，他家新建的雞舍果然也坍塌了。這一下，徹底擊碎了王大安的致富夢?！敖衲昴鞘俏彝醮蟀驳臑哪辏俊睆牟幻孕诺耐醮蟀?，對自己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幾年風雨滾打，積累了些經驗和資金。王大安夫婦投進去全部家當，還借貸款五萬元，新建了一座800余平米的養(yǎng)雞場。今年正準備甩開膀子大干一場呢。卻遇到這種預想不到的災難？王大安幾乎絕望了。

天災最無情，人間卻有愛。

正在鐵沖鄉(xiāng)指導救災工作的趙克信知道后，立馬趕到養(yǎng)雞場。

“大安，你一定要挺住，重新站起來！再困難有我們幫你一起解決?！壁w克信有力的手緊緊握著王大安粗糙的手，堅定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此刻的王大安想到，養(yǎng)雞場是你嘔心瀝血幫我建起來的。遇到災難了，又是你及時趕到，鼓勵、支持和幫助我。讓我看到了希望，樹立了戰(zhàn)勝困難的信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止不住流下了熱淚。

爾后，趙克信又組織20多名民兵和群眾幫他清理雞舍。趙克信帶領大家用鐵鍬鏟，用盆端，用手扒。雪沫和雞屎濺到他們的臉上、身上，難聞的臭味嗆得他們惡心想吐，大家全然不顧。清理完雞舍，又當場捐給王大安1000元，鼓勵他重建養(yǎng)雞場。他還為王大安從縣民政部門協(xié)調5000元災后重建資金。

八方支援，共渡難關。3月11日，在趙克信和鄉(xiāng)村干部的支持鼓勵下，王大安的養(yǎng)雞場重新建了起來，恢復了生產，生意也慢慢紅火起來。提起“扶貧政委”趙克信，王大安動情地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趙常委沒日沒夜地幫我，可是他沒有吃過我家一頓飯，一只雞。我王大安再不把雞場辦好，把群眾帶富，我就是孬種！”

大安土雞場迎來春天，走向興旺。經過幾年經營發(fā)展，王大安的養(yǎng)雞場由原來單一肉雞養(yǎng)殖，擴大到孵化雞苗、養(yǎng)殖成品雞、加工鹵雞的一條龍產業(yè)，年產值達80余萬元，實現利潤20萬元，解決七名農村勞動力就業(yè)。

在趙克信的引導幫帶下，先富起來的王大安積極帶動周邊群眾致富，他也從普通民兵成長為村民兵營長、村支部書記。

4.窮山村出了“萬元戶”

趙克信還根據當地的地理和氣候特點，積極發(fā)展特種養(yǎng)殖和種植業(yè)。

趙克信幫助將軍山村基干民兵楊先順籌辦養(yǎng)蛇場一事，引起村民們廣泛熱議，不理解的、潑冷水的，成為民意主流。

這個說：“聽說了嗎？楊先順打算養(yǎng)蛇，簡直是窮急眼了?！?/p>

那個講：“想發(fā)財，都想瘋了，沒有聽說養(yǎng)蛇致富的?！?/p>

有人說，楊先順養(yǎng)蛇是解放軍趙克信支持的，種蛇和銷路，也都是他幫助聯(lián)系的，還為他聯(lián)系了一萬元的小額貸款，作為啟動資金呢！

聽到這話，許多人不吭聲了。大家都知道，趙克信辦事是有板有眼的，村里人是信得過的。

經過一段時間緊鑼密鼓的準備，建好了養(yǎng)蛇水泥池子，一切就緒了。購買的第一批種蛇拉來那天，楊先順的養(yǎng)蛇場開張了。全村許多人去看稀奇，也有準備看笑話的。一位心直口快的村民，半開玩笑地說：“養(yǎng)的蛇要是賣不掉，拉遠一點扔，別爬得滿莊都是，怪瘆人的。”

幾麻袋種蛇倒進水泥池里，滿池成了蛇的世界。那些蛇，條條都驚恐地曲卷著身子，昂著頭，嘴里吐著芯子，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吹贸?，遇到危險，它們會拼命自衛(wèi)的。它們曲卷身子，是出擊時具有爆發(fā)力，就像人把拳頭收回來，打出去才有力一個道理。

楊先順接受趙克信的建議，從養(yǎng)無毒蛇開始，鍛煉膽量，取得經驗以后，再增加種類。但是，當他看到這種場面，還是渾身發(fā)毛。

趙克信告訴楊先順，養(yǎng)蛇不像其他養(yǎng)殖，首先不是技術問題，而是要排除心理障礙，克服恐懼心理。不要怕蛇，而要愛蛇。楊先順鐵了心辦養(yǎng)蛇場，就是要走蛇道，實現脫貧致富的目標。養(yǎng)蛇場開張后，他常常做美夢。在夢境里，滿池子仿佛不是蛇，而是財富，是白花花的銀子。那一條條長長的物體，變成了錢串子。自己也不再是窮小子了，而是一個富得流油的有錢人了。從夢境中走出來的時候，他嘴角還掛著微笑。但他很快意識到，天上不會掉餡餅。實現美夢，在眼前就是要經營好養(yǎng)蛇場。

楊先順一頭扎到養(yǎng)蛇場里，以蛇為伴，精心侍候他那些蛇寶貝。他對照養(yǎng)蛇的書本知識，摸索喂食、防病、繁殖各個環(huán)節(jié)。對于難理解的問題，趙克信就領著他去拜師學藝，在技術員的指導下，他已經掌握了養(yǎng)蛇的基本知識。

藝高人膽大，又懂得了蛇的習性，再看蛇，他感到它是冷靜而睿智、柔韌而剛毅的，是個可愛的動物。一個月以后，他敢腳穿高筒雨靴、扎緊褲腿，下池清掃衛(wèi)生了。他下到池里，那些蛇拼命擠到一起，互相壯膽，警覺的望著他，但沒有對他發(fā)動攻擊。兩個月后，他敢用手抓蛇了。盡管他還有些膽怯，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做這些的。但他畢竟邁出了第一步，邁出了關鍵的一步。楊先順的養(yǎng)蛇場越來越興旺，蛇的長勢良好。一年時間，他養(yǎng)的蛇，就作商品蛇出售了。養(yǎng)蛇的收入，還清了貸款，還成了“萬元戶”。那個時候，在窮山村，“萬元戶”算是財主了。

當人們看到白花花的銀子裝滿楊先順腰包的時候，一位村民把人們常說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改成了“富了膽大的，窮了膽小的”。不少村民，也紛紛跟著楊先順走蛇道了。

說到養(yǎng)蜂，許多讀者都比養(yǎng)蛇熟悉。蜜蜂的名聲要比蛇的名聲好得多。在許多人眼里，它成了學習的楷模了，就連在場上玩的小朋友都為它唱贊歌：“小蜜蜂，飛呀飛，飛到東，飛到西，愛勞動，忙采蜜……”蜜蜂最突出的優(yōu)點就是“勤勞”。養(yǎng)蜂，就是利用蜜蜂勤勞的天性，為養(yǎng)蜂人創(chuàng)造財富。

蜜蜂是個自覺性非常強的勞動者。你把它帶到有鮮花的地方，不要催促，不用刷卡，它會自動出工。不用監(jiān)工，它也不會偷懶。不用指派，它也能找到勞動場所。而且，這些蜜蜂勞動者，不要工資、不要獎金、不要福利、不要保險，你給它“集體宿舍”，它就很滿足了?，F在的人才市場和勞務市場，無論如何，你是招聘不到這樣的“白領”和“藍領”的。

按說養(yǎng)蜂人，與這樣的“勞動者”相處，與鮮花為伴，是夠愜意的了。那也不盡然，你刮蜂蜜、取蜂王漿時，它們認為你在搶奪它的勞動成果，它們會全體出動，圍著你嗡、嗡、嗡的發(fā)出抗議，找到合適的部位蜇你一下。所以養(yǎng)蜂人只好穿長袖衣褲，頭戴紗罩操作。

不管怎么說，養(yǎng)蜂是一種劃得來的事，是一條致富門路。趙克信幫助高畈村25戶村民，養(yǎng)蜂1200箱，年創(chuàng)產值120萬元，實現利潤70萬元，還成立了養(yǎng)蜂協(xié)會。

5.種植天麻名利雙收

天麻主產在我國，是一種珍貴的藥材，是治療神經系統(tǒng)疾病及腦系統(tǒng)保健的重要藥物，對其他不少常見病都有療效。金寨縣的土壤、氣溫和濕度，都適合種植天麻。

但是，天麻又是一種奇特的藥用植物，它沒有根，也沒有綠色葉子，而是通過與一種真菌——蜜環(huán)菌共生才能生長發(fā)育。以前人們把天麻看得很神秘，認為天麻是天生之麻，不能人工種植。不過，這些年也有人工種植天麻成功的先例。傳說歸傳說，天麻嬌貴，難侍候倒是真的。弄得不好，投資下去的錢，雞飛蛋打，血本無歸。

鐵沖鄉(xiāng)張店村青年民兵葉章鴻很想種天麻致富。然而，精打細算的農民最怕虧本，遲遲下不了決心。

趙克信了解到葉章鴻的打算和顧慮，鼓勵他說：“種植天麻周期短，見效快。風險大，但利潤也大。從今天起，我認你做弟弟，我就是你的親戚了，相信哥哥會對你負責到底的?！辈㈤_導他說，一位作家說過，要探一下水深水淺，先下水一條腿，另一條腿放上邊，好化解風險。

“趙大哥，你是好心人，有你支持，虧本我也干！”聰明的葉章鴻不僅從趙克信的鼓勵中樹立了信心，也從他說的哲理中得到啟發(fā)，悟出了道理。先小規(guī)模種植，取得成功經驗以后，再擴大種植規(guī)模。這樣風險小，成功的概率大。

趙克信親自與葉章鴻研究了種植天麻計劃。天麻種下后，他又隔三差五的去葉家。當時交通不便，到張店要步行30多里路，他不顧勞累，總要親眼看看天麻生長情況才放心。他還多次邀請縣科委農技人員，去現場指導、幫助解決天麻生產中的疑難問題。

蒼天不負有心人。葉章鴻從種第一窖天麻開始，獲得成功以后，逐步擴大到13窖。他成為當地有名的天麻種植大戶了，年收入達到10多萬元。在他的帶動和幫助下，周圍兩個村的群眾種植天麻100多窖。他的事跡和經驗，在中央電視臺播報后，全國各地許多農戶紛紛寫信、打電話和上門，求購種子和學習種植技術。葉章鴻真沒有想到，一個山溝里長大的，土得掉渣的小青年，竟然在電視里露了臉。

既賺了錢，又掙足了面子，名利雙豐收，葉家的墳地真是冒青煙了。成就感和榮譽感，像兩個熱氣球，把葉章鴻帶到云端里。但他始終保持清醒頭腦，當熟悉他的大爺大娘豎起拇指夸獎他“有出息”，同輩年輕人稱贊他“能干”的時候，他總是說：“是在解放軍趙克信的鼓勵和幫助下干成的，是他給我創(chuàng)造了機會?！?/p>

趙克信在10多年的扶貧實踐中，不斷探索扶貧幫困的新途徑、新方式。

在趙克信的創(chuàng)新思維里，從全縣篩選50名文化較高的青年民兵，從資金籌措、教育培訓、信息方面實行重點幫帶，通過他們帶動500名民兵大戶，進而再幫助5000名貧困群眾。油坊店鄉(xiāng)盛產茶葉，但由于一家一戶分散經營，形不成規(guī)模。他就指導鄉(xiāng)武裝部發(fā)動50戶民兵聯(lián)合承包了1500畝高山茶地，成立了茶葉合作社。同時，由人武部出面，聘請縣農委專家擔任技術顧問，指導民兵改進種植技術，提高茶葉品質，僅此一項，全鄉(xiāng)茶葉種植戶人均增收近千元。這種“公司+基地+農戶”的經營模式，不僅增加了合作社社員的收入，而且推進了農業(yè)產業(yè)化升級。現在，該鄉(xiāng)已被列為“六安瓜片”種植基地，由該鄉(xiāng)提供原料的“一笑堂”六安瓜片暢銷全國。

八 “公板栗樹”變“性”與“花菇”落戶

趙克信在扶貧工作上，不僅舍得賣力氣，而且也善于動腦筋。

三灣村原是遠近有名的“板栗村”。10多年前，卻因返貧，又成為全縣貧困村。

2000年春，時任縣人武部后勤科長的趙克信主動前往三灣村駐村扶貧。他穿過蜿蜒的山道，繞“板栗村”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一棵像樣的板栗樹。板栗樹是山民喜愛的鐵桿莊稼，“板栗村”怎么就沒有板栗呢？趙克信感到疑惑不解。

“以前家家都種，多少都能賺點錢?，F在一年不如一年，有的干脆把樹砍了，劈柴燒”。村干部介紹說。

虧本買賣從來沒有人愿意干。村干部和村民們的“現實”，讓趙克信揪心。走在路上，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板栗的事。

第二天，趙克信找到村干部，提出重打“板栗村”這張名片。村干部們個個搖晃著腦袋。

“板栗村”沒讓村民得實惠，問題出在哪？其實，我國是板栗的故鄉(xiāng)，板栗栽培面積是世界栽培總面積的80%。中國板栗以低脂肪、低硫量、低污染，高氨基酸、高蛋白質、高維生素，而享譽全球。

在我國，板栗被譽為“木本糧食”、“鐵桿莊稼”、“果品皇后”。遇到災年，它是災民度過饑荒的“救命糧”。在土地革命時期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我軍糧食極為緊缺，板栗便成為我軍的“軍糧”。

物化的板栗，又包含了豐富的文化內涵。2001年9月，本縣就舉辦了“中國金寨板栗文化節(jié)”。

金寨的板栗馳名中外。國家林業(yè)局2000年104號文件公布：安徽省金寨——中國名特優(yōu)經濟板栗之鄉(xiāng)。

趙克信意識到，栽種板栗，周期短，見效快，效果好，受益時期長，能在不長的時間里，幫助群眾脫貧致富。1990年10月30日，曾于1955年和1988年兩次被授予上將軍銜的洪學智將軍題詞為“發(fā)展板栗，大有作為”。當地民間有諺語說：“要想富，栽栗樹”，“種板栗，價錢好，野豬吃不到，鳥兒吃不了”。

趙克信決心幫助三灣村重新豎起“板栗樹”那面旗幟。他到縣板栗辦公室懇求馮延齡主任支招，又專門買來板栗種植書籍翻看。一查閱才知道，板栗樹，花單性，雌雄同株。所謂公母樹之說，純屬戲言。

板栗樹品種不對路，是低產少收的主要癥結。趙克信挨家挨戶上門，算細賬給村民聽。按照農技專家推薦種植的新品種，10畝山場，可以栽種400棵板栗樹，經過嫁接，三年掛果，五年進入盛果期，一年毛收入至少三萬元。板栗樹的產果期是20年以上，管理好的，掛果期更長。本縣梅山鎮(zhèn)龍灣村一棵板栗王，林業(yè)專家測定，它已經470歲了。往前推算，明朝的嘉靖年間，它就生長在這片土地上了。

板栗王，樹圍17米，11個大漢手拉手，才能合圍過來。樹冠覆蓋面積足夠一千人在樹下乘陰涼。近500年的風風雨雨，歷經磨難，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那一帶吃了苦頭的日軍，找不到勇士們報仇，就氣急敗壞地拿板栗王出氣。他們往樹干上潑上汽油，放火焚燒，板栗王險些被燒死?？墒牵诙甏禾?，它照樣枝繁葉茂。如今，它每年還能結果600斤左右。

人們粗略計算了一下，板栗王一生結果在30萬斤以上。它頑強的毅力和奉獻精神，是金寨人精神的寫照，是金寨人品格的體現。

村民們聽了趙克信算的細賬，有的動了心，有的心里仍然犯嘀咕。

也難怪，老百姓手里那點小錢，都是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口袋都捂的很緊，沒有十成的把握，是不肯掏腰包的。

性格內向的趙克信這回急了，他說：“到時候如果兌現不了，我把趙字倒著寫?！?/p>

為了用科學技術武裝村民的頭腦，在板栗樹嫁接、施肥、剪枝和托盤等關鍵階段。趙克信三請縣板栗辦馮主任進村現場指導，一家一戶手把手地教。

風里來，雨里去，村干部被感動了，村民們也都信了。一批肯學愿干的青年村民，被選送進省農業(yè)大學學習板栗剪枝、培育等技能。

到了板栗生長關鍵期，趙克信又請板栗種植專家來傳經送技，解決難題。

兩年后，三灣村全村栽樹1100余畝，嫁接800余畝，板栗林已形成規(guī)模。第三年，板栗樹開始掛果，顆顆飽滿的栗子掛滿了枝頭。2003年底，板栗進入盛果期，“板栗村”又名副其實了。

三灣村板栗樹嫁接成果，帶動了千家萬戶，許多農戶紛紛仿效，為扶貧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也為老區(qū)脫貧致富進行了技術培訓和人才儲備。

花菇落戶鐵沖鄉(xiāng)，是科技扶貧出高效的另一例證。

金寨縣鐵沖鄉(xiāng)，300余畝花菇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村民們介紹說，花菇是“嫁”進山的“外來妹”。

2000年4月，參加縣里會議的趙克信偶然得知，縣科委領導準備去河南沁陽考察菌藥生產，并計劃將花菇生產的新技術開發(fā)項目“移植”本縣。

鐵沖鄉(xiāng)還有400多戶貧困戶亟待科技脫貧。趙克信眼睛一亮，心里打起“小九九”：

“論自然條件，鐵沖鄉(xiāng)是豫皖交界地山區(qū)，溫度濕度最適宜花菇的生長……”

趙克信決心爭取到這個項目，為鐵沖人民創(chuàng)造脫貧致富的機會。趙克信和部領導幾次親自登門找縣里相關領導，最終做通了工作。

“真沒想到，為了山溝里老百姓的事，一個部隊干部這么執(zhí)著?！笨h科委領導被趙克信的熱心感動了，同意“花菇”落戶鐵沖鄉(xiāng)。

項目有了，資金不夠咋辦？趙克信又碰到一個新的難題。

“向上級爭取一點，人武部和鄉(xiāng)村干部幫一點，其余部分農戶自籌一點?！痹诖逦瘯?，趙克信的提議得到大家認同。

能用的關系都用上，能說的好話都說盡，趙克信三番五次跑縣里，爭取縣里的扶持資金?？h領導感動了，在原有25萬元扶持資金基礎上，又破例增加13萬元。

實際上，預算資金仍有缺口。人武部再次發(fā)動全體干部職工捐錢兩萬元。在鄉(xiāng)村干部捐助大會上，趙克信帶頭捐出400元，100余名干部現場籌資四萬余元。

為讓花菇“嫁”得好，趙克信三次帶領民兵骨干到河南學習取經，分別與縣菌藥辦、河南沁陽科委，簽訂花菇生產技術全程承包合同。還請來六名技術人員現場指導花菇培植，購買粉碎機加工花菇生產必需的木屑。趙克信眼睛熬紅了，身子拖瘦了，花菇終于在鐵沖鄉(xiāng)“安家落戶”了。

為了擴大科技扶貧的效果，趙克信主動協(xié)調地方教育、扶貧、科委等部門，爭取他們的支持，依托民兵訓練基地和“民兵之家”，舉辦科技培訓班，參加“陽光工程”、“雨露計劃”等，達到“培訓一人，脫貧一戶，轉移一批，致富一片的”目的。近年來，全縣先后舉辦各類技術講座200多期，培訓群眾三萬多人次，培養(yǎng)各類“土專家”1200多名，有力地推動了農村經濟快速發(fā)展。

九 “教育是扶貧的根本，

不讓老區(qū)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許多人都不會忘記，“大眼睛女孩”蘇明娟，那渴望讀書的眼神。其實，在貧困山區(qū)，又何止蘇明娟一個女孩呢？還有許許多多張明娟、李明娟、王明娟也睜著期盼的眼神，希望與其他地區(qū)的孩子一樣，背著書包到課堂去讀書呢！

在趙克信的扶貧日記里，記錄著這樣一句話：“教育是最好的扶貧，孩子是老區(qū)的未來。”從窖洞里走出來的學中驕子，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自己考取軍校時，父母雙親那欣慰的表情。因此，他對失學兒童的資助遠遠超出上級的要求，他助學興教的事跡像映山紅那樣，紅遍大別山區(qū)。

他只要聽說誰家孩子上學有困難，都會主動去幫助解憂。2007年8月，趙克信在工作走訪時了解到，村民葉祖祥因負擔不起兩個孩子一起上高中，打算讓孩子輟學。他當即找上門去，拿出1000元送給葉祖祥，囑咐他一定要讓孩子上完高中。

“叔叔阿姨的關愛，讓我感到無比的溫馨，這關愛就像春天雨露滋潤著我，夏天綠蔭呵護著我，秋天陽光照耀著我，冬天篝火溫暖著我。在愛的四季里，是你們給予我信心和力量，讓我感到溫暖，看到希望……”

“解放軍叔叔，您好！我是去年9月考入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的一名家庭貧困的學生李偉，提筆給您寫信，我的心里再次泛起感激的漣漪，得到您的資助已經有四年多了……我知道您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注視著我，關注著我的成長進步?！?/p>

這是兩封來自清華大學學生的感謝信。寫這封信的清華學子是趙克信救助的另一名貧困學生——李偉。提起李偉這個學生，我們把趙克信的扶貧助學日記翻回到五年前那一頁。

2007年8月13日這天，縣人武部政委趙克信，到麻埠鎮(zhèn)檢查民兵工作，村民兵營長無意中談到，村里一個名叫李偉的小姑娘，學習成績很好，剛考上縣一中，可能因家里太困難而輟學。

“走，我們到她家看看?！壁w克信讓民兵營長帶路，翻過兩座山嶺，走了40分鐘，才看見小山坳里200米處的一戶人家。民兵營長指著土墻房子說，那就是李偉的家。

他們走近一看，三間老房子破舊不堪，兩間墻面的裂縫可以伸進一個拳頭，用兩根木棍斜撐著。屋里黑咕隆咚的，一臺21寸老式黑白電視機，是這個家里最值錢的東西了。

李家這幾年也夠倒霉的了，先是李偉的爺爺癱瘓在床，隨后又患了癌癥，花費了不少醫(yī)療費也無力回天。真是“破屋偏遇連陰雨，破船又遇頂頭風”。李家還沒有從悲傷和困境中緩過氣來，李偉的父親外出打工時又受了重傷，住院治療，不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幾萬元的外債。全家只能依靠李偉的媽媽在磚廠打工那點微薄的工資，維持一家人最基本的生活了。

聰明好學的李偉當年以優(yōu)異成績考上了省示范中學——金寨一中。深山溝里出了個“女狀元”，左鄰右舍都感到露臉。對李家，更是一件喜事。

不過，李家的喜慶日子是短暫的，道賀的鄉(xiāng)親們剛離開，一家人的臉上又布滿了陰云。全家人左合計右盤算，也拿不出錢，去圓李偉的升學夢。李偉爸爸媽媽眼睛在流淚，心在滴血。他們?yōu)闆]有錢供養(yǎng)女兒上學而揪心地疼痛。他們甚至覺得，女兒能大哭一場，做父母的心也許會好受一點。

李偉心里明白，憑自己的實力和勤奮精神，絕對能拼殺出去。眼下是改變一生命運的關鍵時刻。但是，她看到，家里的狀況再也無法供給她上學了。李偉對升學徹底失望了，她只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安排。懂事的李偉意識到，自己是家中的老大，又是個女孩子，眼下最好的選擇是輟學打工，照顧家人。李偉雖然什么也沒說，但做父母的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幼小的心靈也在經受著痛苦的煎熬，女兒的心也在流血。

看到那種情況，趙克信的心感到陣陣酸楚。每年也就1000多元學費，就是加上她住校的生活費，在有的人那里，也只不過一次便宴、兩瓶酒、幾條煙的錢。而在貧困的山民那里，卻又是個大數目，是個無法邁過去的“坎”。像李偉那樣天資聰慧又刻苦好學的孩子，繼續(xù)升學讀書，不僅能改變個人一生、甚至一個家庭的命運，也能為國家培養(yǎng)一個有用的人才。趙克信拉著李偉父親的手說：“再困難也要讓孩子讀書，孩子的學費我們想辦法解決，你好好養(yǎng)病。”聽了趙克信的話，李偉的父親緊緊握著趙克信的手，淚流滿面，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李偉母親激動地說：“這么大的人情，我們可還不起?。　?/p>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崩顐ヂ犃怂麄兊恼勗挘X得又有了上學的希望，自然很高興。但她不忍心讓媽媽一個人受累，支撐這個家。她脫口而出：“學，我不上了，我要與媽媽一起去打工。”

趙克信說：“不行，千萬不行。莊稼耽誤了，是一季子。孩子耽誤了，可是一輩子?。　?/p>

第二天，趙克信找到團縣委，聯(lián)系金寨一中校長，專門為李偉申請了南京軍區(qū)“八一希望工程助學金”。

就這樣，李偉同學在金寨一中，順利讀完三年高中。她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2010年高考，她以687分成績榮膺六安市“理科狀元”，被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學院錄取。

考慮到李偉家庭困難，趙克信決心繼續(xù)資助李偉，直到她8年碩博連讀畢業(yè)。春節(jié)前，趙克信再次冒著嚴寒，驅車近百公里，來到李偉家，送去1000元上學費用。

趙克信16年如一日，拿出工資的10%，累積五萬余元，救助了31名貧困家庭的學生。隨著社會對九年義務教育的普及和落實，趙克信助學對象，也由資助失學兒童，轉變到資助貧困高中生和大學生為重點。

趙克信明白，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就是一塊鐵，又能打多少根釘？因此，他除了自己竭盡全力救助貧困學子，又當起了“化緣和尚”，積極動員和爭取自己的親戚、戰(zhàn)友和朋友參與助學。如今，全國各地自發(fā)來金寨資助貧困學生的助學金額每年都在100萬元以上。

“老趙，這兩個孩子，每人每年2000元學費，由我負擔，既然我跟他們結成了對子，你放心吧！”

說這話的是趙克信的朋友，浙江一家服裝廠的老板。

2008年5月的一天，陳老板到合肥談生意，得知消息的趙克信沒有放棄這個機會，他一個電話，把他請到了金寨。

多年不見，倆人有許多談不完的話。談著談著，趙克信有意把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

“我在事業(yè)上成功了，有錢了，可是兒子卻讓我很頭疼！”陳老板的話讓趙克信很是意外。

陳老板直言不諱，兒子讀高中，過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啥叫苦啥叫累。

“老陳，有時間帶孩子到老區(qū)來看看。老區(qū)的孩子，有的家里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但都能自立自強?？纯催@里的情景，肯定對孩子有觸動！”

“老趙，你現在就帶我去看看吧！”真沒想到，陳老板這么急。

下午，趙克信帶著陳老板來到鐵沖中學，參觀了校舍和學生宿舍，與老師和學生進行了談話交流。陳老板從校長的口中得知，趙克信長駐鐵沖鄉(xiāng)扶貧，10多年了，跟幾十個貧困戶和貧困學生“結對子”，是個“扶貧政委”。

“老趙啊，真沒想到，老區(qū)的群眾還這么窮，你在干積功德的事??！”陳老板感慨萬千，臨走時，表示暑假還要帶孩子來，讓他受受教育，并主動提出資助兩名貧困學生。

建好教學設施，是最重要的扶貧助學，趙克信在這方面出力最大、流汗最多。

學校的基礎設施建設，不像救助失學學生那么簡單易辦，它涉及資金、土地、建筑、學校布局等一系列問題，關系到政府幾個職能部門。趙克信起到橋梁和紐帶作用，四處奔走，積極反映情況，提出建議，得到有關職能部門的大力支持。

2003年8月30日，金寨縣鐵沖鄉(xiāng)長河村小學彩旗飄揚，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那是省軍區(qū)、軍分區(qū)和人武部三級軍事機關捐助該鄉(xiāng)的“愛民希望小學”，舉行落成剪彩儀式。這是他們在老區(qū)捐建的第四所希望小學。

說起這所小學，還要從一次問路說起。

2002年的一天，趙克信到農村了解青年民兵外出務工情況，在一個路口碰到一個中年男子，便向他問路。

那名中年男子一看趙克信是軍人，就問是不是縣人武部的？

問話的中年男子是長河村小學王校長，知道縣人武部在鐵沖鄉(xiāng)辦了許多好事。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就壯著膽子請趙克信到他們學校去看看。

趙克信被王校長的誠心所打動，就隨他步行了很長一段山路，到了長河小學。

眼前的景象，讓趙克信驚呆了，這哪里像是學校？房子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建的舊房改造的。屋頂多處透著窟窿，在教室上課的孩子，抬頭都可以看到天。有的椽子斷了，有的屋頂沒有頂棚，有的瓦片殘缺不全，或許風一吹，便會搖搖欲墜。在這樣的學校教學，也真是難為老師了；在這樣的學校念書，也實在委屈孩子了。

趙克信帶著學校的報告，立即向部領導和上級軍事機關匯報了學校的情況。為了解決學校急需，縣人武部在辦公經費緊張的情況下，拿出一萬元，向長河小學捐贈了30套桌椅板凳，一批書包和書籍，后來又從部機關僅有的兩臺辦公電腦中，拿出一臺送給長河小學，拓展了學生的視野。

為了從根本上改變小學基礎設施，趙克信來回奔波，找縣教育局和縣鄉(xiāng)領導，多方籌集資金，協(xié)調重新修建學校。為了給孩子們營造一個好的學習環(huán)境，上級軍事機關捐贈了一批經費。這些錢是上級軍事機關和各級干部對貧困學子的關愛，必須把它用好。

建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凝聚著趙克信的心血，為了確保建筑質量和工程進度，他經常吃住在工地，細致到連砌墻用的砂漿是否飽滿、毛石是否清洗干凈，他都一一過問。

長河小學終于在2003年新學期開始前改建完工，全校師生請求將學校命名為“愛民希望小學”。

在歡慶的人群中，人們注意到：

老師們笑了——他們高興教學設施有了很大改善。

學生家長哭了——他們被捐款人的愛心和趙克信的操心感動得熱淚盈眶。

學生們樂了——再也不會在夏天漏雨，冬天透風飄雪的破教室里上課了。

趙克信卻瘦了，也黑了——從籌款到修建，他操碎了心。

十 牽掛老區(qū)群眾，

是趙克信矢志扶貧的力量源泉

16個春秋，5000多個日夜，從“小趙干事”到上?！胺鲐氄保麩嵝姆鲐?，矢志不移。在這片紅土地上，留下他深深的足跡。他把人生青春年華最精華的一段，都奉獻給老區(qū)人民了。

1.牽掛老區(qū)群眾，他三進金寨

1999年6月，組織上原打算安排他到城區(qū)人武部任后勤科長。當領導征求他意見時，他卻說，能為扶貧工作做點事，是我最大愿望，最好能到最貧困的地方去。領導見他態(tài)度堅決，而且對扶貧工作也熟悉，就任命他為扶貧任務最重的金寨縣人武部后勤科科長。

2003年3月，組織上擬調他到分區(qū)機關任職。當其他人都在為能留在城區(qū)四處奔走時，他卻又一次向組織遞交了要求回金寨縣工作的申請。這一選擇也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的理由是：自己熟悉扶貧工作，熟悉金寨情況，扶貧工作不能斷線。

2007年3月，又一次干部調整，組織上考慮，趙克信已先后在貧困地區(qū)工作7年，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再把他安排回金寨了，考慮把他留城區(qū)或條件好一點人武部任主管。他再一次婉言謝絕了組織的關心，執(zhí)意要求回到金寨工作。

離開農村到城市，離開縣城到省、地市，幾乎是所有干部的愿望。誰都知道，扶貧工作是一件苦差事。他三番五次要求到貧困縣做艱苦的扶貧工作，就是因為他割舍不下對那里老區(qū)人民的牽掛。

2.牽掛老區(qū)群眾，他長期扎根于群眾之中

趙克信的工作作風，不是浮在上邊聽匯報、作指示，也不是浮光掠影的走馬觀花。而是腳踏實地，深入到最底層，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與人民群眾心連心、同呼吸、共命運。老區(qū)人民稱他是：“我們的貼心人?！?/p>

趙克信在將軍山村扶貧的三年時間里，先后40多次到那駐點。只要有時間，他總是自帶背包鍋灶，到那住上一段時間。

在金寨縣的大山深處，街頭巷尾，村民草屋，田間地頭，山林竹園，常?？梢砸姷剿莸纳碛啊Ｋぷ魍砹?，在老鄉(xiāng)家里躺下便睡；遇上鄉(xiāng)親們小酌，三兩塊錢一斤散裝酒，他也能端起來喝上幾杯；路上碰到老鄉(xiāng)，他隨口能叫出他們的名字。他更是一些特困戶家里的?？停麄冏罾щy的時候，他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去關心、去幫助解決。那里的男女老少都熟悉他，一次記者在去長河村的路上，遇到在場上玩耍，看上去四五歲的小女孩，問她：“你知道‘扶貧政委姓什么嗎？”小女孩脖子一歪，張口便說：“我知道，他姓趙！”她的話，讓記者們感觸頗多。就連一些農家養(yǎng)的狗，見了他都不叫不咬，搖著尾巴，圍著他撒歡。

他職務提升了，已經是人武部上校政委、縣委常委了。按照過去的吏治，也算是七品芝麻官一級的官了?？墒牵€是過去的趙克信，他沒有把自己當官。他把自己看成是紅軍的傳人，新一代軍人，人民的公仆，老百姓的貼心人。他還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與鄉(xiāng)親們拉家常，為他們脫貧致富出一些“金點子”。在老百姓心目中，知道他是不小的官了，卻又沒有把他當官看，而是把他當知心朋友，當最親近的人，他的話，大家愛聽，也佩服。

3.牽掛老區(qū)群眾，他舍小家，為大家

趙克信對老區(qū)人民的付出與他對家庭的關愛是成反比的。換言之，他對老區(qū)人民付出越多，對家庭的關愛就越少。

他每月拿出工資收入10%資助失學兒童，10多年就達五萬多元。這只不過是可以計算出來的明賬、整賬。還有一筆隱形賬，他結交的扶貧對象都是一些“窮親戚”、“窮朋友”?？吹秸l家有困難，三百、五百往外掏，也是個不小的數目，這樣家庭收入就減少了，這是小學生都會算的賬。

趙克信對貧困鄉(xiāng)親和失學兒童出手很大方，其實他的家境并不寬裕。群眾都住上了新房子，但他分到了經濟適用房，卻拿不出購房款，不得不向親友借、從銀行貸款。因為無錢裝修，他們至今還住在岳母家。對此，他很坦然：“我們日子過得是緊一點，但多一些錢少一些錢都能生活，困難群眾卻不一樣，有時幾十元錢就會影響一個家庭。”

趙克信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漢子。但他也是個有思想、有感情的血肉之軀。他對妻子、兒子也有一顆滾燙的心和深深的愛。他對老區(qū)貧困鄉(xiāng)親和失學兒童傾注愛心時，卻對家人飽含愧疚之情。

1997年，在將軍山村蹲點時，4歲的兒子沒人照顧，一個人玩耍時被狗咬了，趙克信因為正在忙于村小學建設，無法回家看望孩子，全靠妻子每天背著孩子去醫(yī)院打針吊水。

由于趙克信工作經常調動，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家”，很長時間都是一家人分住三地的局面，兒子趙子尹大多數時候都與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當趙克信有機會能夠回家看看時，遇到兒子在上學，連面都見不上，他只好把對兒子的愛、關切寫在紙上，紙條也成了他與兒子聯(lián)絡親情的“工具”。

妻子尹春對趙克信“不顧家”，老往山里跑，也有多次的“埋怨”、“責難”、甚至動氣、爭吵。但她最終還是顧全大局，支持丈夫的選擇，這就是軍人妻子的奉獻與無奈。她本來在南京一所學校任教師，幾年的拼搏，打下了基礎，扎下了根?？墒牵`背了“人往高處走”的自然法則。2006年暑假期間，她辭掉那份很不錯的工作，退掉了預購的房子，她決定回六安，到丈夫身邊，讓他少分一點心和牽掛。深夜11點，她和兒子帶著在南京置辦的家當，搭乘老鄉(xiāng)拉西瓜的農用車上路了。擠坐在層層疊疊的西瓜堆上，回望著金陵那座大城市的燈火漸漸遠去，忍不住愴然淚下。憋了一肚子氣的尹春，本來打算見了丈夫好好發(fā)泄一通，出出氣，述說一番心中的委屈?？墒撬贿M家門，當又黑又瘦的他站到眼前時，她憐惜得一句埋怨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夫妻團聚的溫馨還不到半年，2007年初，趙克信對妻子說：“我和老區(qū)群眾有個約定，就想去金寨做點事?！逼拮又皇屈c頭支持，其他什么也沒說，她知道他的心在金寨那里。

在陜西老家，趙克信三哥趙克社從小患了小兒麻痹癥，生活不能自理，生活費和醫(yī)藥費大多由趙克信負擔。那也是母親臨終的囑托。1987年7月18日，病危的母親拉著他的手叮囑：“五兒，三兒身體不好，以后你要多照應，娘就是放心不下他，放心不下……”

“娘，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三哥的。”趙克信緊緊握著母親枯瘦的手，熱淚奪眶而出。

眼下就是踐行母親臨終的囑托。

岳父母兩位老人年近80，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生活負擔也很重。在趙克信心中，一邊是需要照顧的父母兄弟，一邊是貧困家庭的莘莘學子，孰輕孰重，也時常讓他犯難。但趙克信堅信，貧困鄉(xiāng)親需要他的幫助，貧困學子們是家庭的希望，幫助他們比干什么都值！

我們在贊頌、學習趙克信扶貧事跡的時候，不能忘記他背后的無名英雄——他的妻子尹春。在這里，我們把《十五的月亮》歌詞中的一句話送給她：“軍功章也有你的一半?！?/p>

4.牽掛老區(qū)群眾，他才能坦然地面對各種非議

趙克信熱心扶貧，自然得到領導的支持，得到廣大群眾，尤其是老區(qū)村民的衷心擁護和贊揚。但是，也有一些不和諧的噪音。認為他是“作秀”，說他“走對了路”，甚至諷刺他“善于設計人生”。

趙克信坦言：“真的沒想到為老區(qū)做點事，會有這么大的反響……”無私才能無畏，他心里牽掛著老區(qū)群眾，對各種議論才能保持平和而淡定的心態(tài)。 對于各種非議，最有說服力的是行動。消除各種誤解，最有效的辦法，還是行動。

他三進金寨，扶貧工作一干就是16年，“作秀”說不吭聲了。

扶貧是一種出大力，吃大苦，流大汗的工作，有時甚至在玩命。而且栽植扶貧這棵“樹”，費力大，開花晚，結果慢。從私利出發(fā)的人，誰又愿意走這條路？設計這樣的人生？

可是他義無反顧地要去老區(qū)，自找苦吃，苦愿受累，是出于對老區(qū)人民的牽掛。

十一 一個支持趙克信扶貧助學的齊心團隊

我們在贊頌和學習趙克信熱心扶貧事跡時，還要提到一個齊心的團隊——一個理解和支持他扶貧助學的金寨縣人武部一班人。人武部人不多，但卻是個精干的班子，干實事的集體。

趙克信從1999年調到金寨縣人武部，在先后十幾年時間里，部長換了八任，政委換了四任，機關干部換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扶貧的傳統(tǒng)代代相傳，扶貧模范的旗幟始終高高飄揚在金寨上空。

在這個部，大家有一個共識，把扶貧當成一種事業(yè)，作為參與地方經濟建設的一種形式，看成是一件光榮的使命。

金寨人武部有部長、副部長、政委三人。在扶貧工作上，他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他們像三馬拉車，匹匹出力。像三根柱子，根根得勁。

趙克信任金寨縣人武部政委，搭檔的第一任部長李昌騰，2007年3月，與趙克信同時到金寨縣人武部當主管，共事一年。

“扶貧工作好比接力賽，為官一任就要用心跑好手中一棒，決不能在我們的身上丟了、落了?！边@是李昌騰與趙克信交流心得打的比方。

這一年，這對搭檔指導幫帶一個貧困村，實現整村大變化，甩掉了“窮帽子”。

第二任部長周曉光，搭檔兩年。論年齡，比趙克信年長，可是談起扶貧這事，兩個人心往一處想。

“扶貧助學工作是老區(qū)人民的大事、好事，只要你認準了的，就放手去干吧，我們都會全力支持你。”這是周曉光對趙克信的肺腑之言。

陳典文，是趙克信的第三任搭檔。在一年多來的時間里，他倆一道，多次深入山區(qū)鄉(xiāng)鎮(zhèn)，調研扶貧工作，指導基層開展扶貧助學。

“老趙要為貧困群眾辦的事，就是我們要辦的事，支持趙政委就是支持老區(qū)人民。”陳典文如是說。

四位主管，三任搭檔，扶貧助學工作從未中斷過。部長與政委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合力抓扶貧、忙助學，他們工作上配合的默契，被傳為美談。在金寨縣，老百姓都知道人武部有對“扶貧好搭檔”。

這個部，10多年來，他先后與6個鄉(xiāng)鎮(zhèn)、16個村掛鉤扶貧，使7個后進村改變了面貌，6個村黨支部被上級評為先進基層黨組織，幫助5000余名群眾甩掉了貧困帽子。安徽省軍區(qū)副政委周俊少將“在省軍區(qū)定點扶貧20周年經驗交流會上的講話”中說：“省軍區(qū)、軍分區(qū)、人武部三級機關幫扶點——鐵沖鄉(xiāng)農民人均純收入由1992年562元，增加到2011年5755元，被列入省新農村建設示范點?！?/p>

十幾年來，這個部的干部、職工拿出10%的工資救助失學兒童，原省委書記王太華動情地說：“你們10%的工資里卻凝聚著100%的愛心??！”組織發(fā)動全縣民兵、預備役人員捐款91萬余元。組織落實了上級軍事機關近900萬元援建學校捐款，共建“金寨縣南溪八一中學”、“鐵沖中學”等兩所中學、五所小學，改建學校六所，捐贈一批計算機、課桌（椅）、圖書、教學、體育器材，改善了貧困地區(qū)孩子的上學條件。

那些數字是冰冷的，也是滾燙的；是枯燥的，也是生動的；是抽象的，也是具體的；是死板的，也是鮮活的。每組數字都是一個不可置疑的事實。每個百分點，都凝聚著趙克信和他的戰(zhàn)友們對老區(qū)群眾的愛心和深情。

趙克信感到，扶貧工作和武裝工作都是黨的事業(yè)，只有全面協(xié)調發(fā)展、同步提高，才是我們所希望的落腳點。為此，在扶貧參建中成建制的用兵練兵，應急應戰(zhàn)能力明顯提高。組織民兵開展扶貧幫困活動，實現了扶貧與興武雙贏的可喜局面。六安軍分區(qū)司令員馬躍稱贊他們：“找到了‘興武與‘富民的結合點，也開拓了新時期武裝工作的新思路?！?/p>

金寨縣人武部先后被國務院表彰為“全國扶貧開發(fā)先進集體”，被民政部、總政治部表彰為“擁政愛民模范單位”，被解放軍四總部表彰為“抗雨雪冰凍災害先進單位”，還被南京軍區(qū)、安徽省、安徽省軍區(qū)、六安市分別授予“抗雪救災先進單位”、“愛心慈善單位”、“安全管理工作先進單位”、“武裝工作先進縣”等榮譽稱號。

筆者在與趙克信談到金寨縣人武部先進事跡的時候，他總是介紹其他領導和部里同志所做的工作，很少談到他自己。

十二 尾聲

趙克信深深感到：“扶貧工作對自己的心靈是一種凈化，使思想覺悟、人生境界得到了提升。”

金寨就是一個特大的課堂，在這里工作，可以受到最生動最實際的人生觀、價值觀的教育。當你驅車前往金寨，從合武高速公路出口，最吸人眼球的是“紅軍廣場”大幅標牌。一路走來，“紅軍故鄉(xiāng)”、“將軍搖籃”、“紅色金寨”等標牌，不時映入眼簾?？h城梅山鎮(zhèn)4A級旅游景點——紅軍廣場西側，劉伯承元帥題詞的“金寨縣烈士紀念塔”高高聳立在那里，鄧小平題字的“金寨縣革命博物館”特別引人矚目。除此之外，全縣還有革命遺址288處，其中已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就有七處。歷史文物翔實而豐富，“金寨縣革命博物館”中，整整一面墻上烈士英名錄，就是歷史的見證。那一座座巍巍高山，就是一座座無字豐碑。滿山的蒼松、翠竹和鮮花，就是那一片熱土獻給先烈們的特大花環(huán)。在金寨這塊土地上，許多泥土是紅色的，地質專家說，那是因為含鐵成分太高。不！那是先烈們的鮮血染紅的。你無論走到哪里，那里的老人都可以給你講一講發(fā)生在當地的可歌可泣的戰(zhàn)斗場面，述說軍愛民、民擁軍的動人故事。那些有形的、無形的；看到的、聽到的；土地革命時期的、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往事，依然那么鮮活、那么動人。讓人聽了、看了，心靈感到震撼。

回憶前輩們的獻身精神，他們當年拋頭顱，灑熱血，為了什么？他們又得到了什么？他們把最寶貴的生命都舍去了，可是，什么也沒有得到。我們在享受英烈們用生命換來的勝利成果。想想前輩們的犧牲和奉獻，如果今天再去爭名奪利，計較榮辱得失。對英烈們的靈魂是一種褻瀆，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失望。

在這里，你會感到，太陽是那么溫暖，空氣是那么清新，水是那么甘甜，民風是那么淳樸，革命傳統(tǒng)的底蘊是那么深厚，人是那么可親可愛。老區(qū)人民質樸、真誠和友善的品質，是我們學習的榜樣。與他們相處，你完全可以敞開心扉，坦露心跡。與他們講話，你不用拐彎抹角，斟字酌句。在這種環(huán)境里，你的全身好像被正義、善良、美好的溶液浸泡過，除去了雜質和污垢，使心靈得到凈化。此情此景，就會使我們經常想到這樣一些問題：“老區(qū)人民今天過得怎么樣？他們需要黨員干部做些什么？組織上對自己的期望是什么？常想想這些問題，私心雜念便容易排除。”

“你敬鄉(xiāng)親們一尺，鄉(xiāng)親們敬你一丈?！薄澳阋暼嗣駷楦改?，人民永遠把你當親人。”在鄉(xiāng)下駐點時，滿懷感激的村民，經常把一些蔬菜、雞蛋放在趙克信住房門口。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每看到這些，趙克信的心暖呼呼的。

2004年5月，人武部副部長編制撤銷，趙克信不得已再次離開金寨?！度嗣袂熬€》報記者，對當地群眾歡送的動人場面有一段生動的描寫：消息傳來，鐵沖鄉(xiāng)600余名群眾冒著細雨，步行幾十公里山路，從四面八方趕來。余敦厚一瘸一拐地來了，夏其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來了，王大安夫婦拎著一籃土雞蛋來了，很多鄉(xiāng)親天還沒亮就往山下趕，早早地守候在路口，只為送上他一程。

趙克信用心血譜寫了一曲曲動人的愛民樂章。在老區(qū)人民的心目中，他就是新時代最可愛的人！

作者補記：1.就在本文撰寫的過程中，趙克信已升任為六安軍分區(qū)政治部主任、大校軍銜。2.六安軍分區(qū)政治部為本文撰寫提供了翔實的素材，在此表示感謝。

責任編輯：蔣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