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以為它是我們在其中的某種事物。我曾經(jīng)以為
那一天我們在其中,在他早年的省份的
省城——我們怎能夠
不在其中,不在我們旅館的床上,不在
透過青青草葉的叫喊中。然后,膝蓋
發(fā)軟,我以為我在其中,當(dāng)我說
他是否介意自己出去到城里時。
我知道那兒有悲傷,條條小道,
一個孩子的孤單磨舊的骨雕。
誰在那天第二次把我們
拉倒在床上,誰
給并同時取走那直到嘶喊的一刻
方才停止的一個吻——是我,先生,那是我,
我的女士,可是我以為所有我們干的
都是在愛的視線中干的。于是他自己出去
到一個個死亡和冰冷水域的
少年之所,而我躺在那奶油盞的床上
貓一般舒服地嗚嗚。那屋子就像一艘船的
艦橋,窗戶斜傾到港口上方——
透過厚厚的,光滑的格陵蘭玻璃
我看到這港口城市,我蜷曲扭動
并緩緩擺動我最歡樂的尾巴,
我讓他去了,
越走越遠(yuǎn)進(jìn)入寒冷的霧,而我躺下并伸展在愛的
交合的伸展架上,讓他獨(dú)自游蕩在
令人不安的鹽的迷宮。我以為
不管我們在哪兒,我們都在持久的愛中——
即使在我們的分離和
孤獨(dú)中,在愛中——甚至
剛從口中而出的冰山,它的
沒有生氣、搖搖欲倒、玉白之色
也曾是愛的,就像我們也曾是。我們曾經(jīng)那樣說。而它內(nèi)部的
裂縫變得半透明并模糊,
紫羅蘭色及金色,當(dāng)下午過去,在那里面
保存著鳥的羽毛,還有
掉落的鳥巢,或許還有一根靴帶,甚至
一只燕鷗半個貝殼,一只嬰兒鞋,愛的
小艇似乎恒久
在明亮的陰云內(nèi)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