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美國后現(xiàn)代主義小說家巴思的小說《路的盡頭》中,以虛構文本運用諷刺、幽默的手法揭示了50年代美國社會人們普遍存在的悲觀絕望、頹廢情調(diào),暴露了這個病態(tài)社會的狀況。
關鍵詞:后現(xiàn)代主義 黑色喜劇。
中圖分類號:G7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098X(2012)07(a)-0250-01
約翰·巴思(John Barth,1930-)是美國當代最有影響的后現(xiàn)代主義小說家之一。他的小說《路的盡頭》給他贏得了“黑色幽默作家”的聲譽。《紐約先驅(qū)論壇書評》把小說的主題描繪為“深刻而又適時”,“富于想象力的,非傳統(tǒng)的,有洞察力的,有趣的”。[1]“它是一種特殊類型的作品,似可稱之為思想的滑稽戲”。[2]“這是我們見到了一種新體裁的出現(xiàn)—— 喜劇,悲劇,史詩—— 對巴思先生在說舊標簽不再適用了”。[3]我們認為,稱《路的盡頭》這個小說為黑色喜劇可能比較合適。
小說的主要人物之一喬·摩根的喜劇性表現(xiàn)在他愚蠢可笑的過于理性和非理性的兩面性上。如在婚姻問題上,喬認為婚姻沒有什么固有的價值,婚姻關系并不比別的事物更有絕對性。但他又強調(diào)他把婚姻看得比什么都重:“我是說,一旦你承認它不絕對,你就得做出決定在什么樣的條件下婚姻對你才是重要的”。對喬來說,條件是極端的但是理性的:他與倫尼“各方面都相互尊重”,“彼此認真對待”“那意味著不要處處寬容”。對每個話題,他們都要盡可能深刻地比較、考察它的思想性。每個短語、每個句子都必須清晰地說出來,必須盡可能是深思熟慮的。每個興趣必須共有,每個目標必須與促進他們之間的相互尊重有關。這簡直是一個荒誕的、非難性的綱領、嚴厲的要求,但倫尼卻不能總像喬那樣“強大”。所以喬就得“經(jīng)常性糾正倫尼,或者指出她的一些話愚不可及,甚及猛烈攻擊她的一個觀點”—— 因為他尊重她,喬這樣說。只有在這些條件下,他的婚姻對他才是重要的。而且他會采取果斷的行為維護它?!罢軐W探討對摩根先生來說非同小可,……他把自己的種種觀點闡述得盡善盡美”,“對他來說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
喬在理性上的“強大”,在倫尼的眼里已到了“完人”的程度。可是杰克卻在一次與倫尼騎馬之后,讓倫尼從窗子里看到了喬的另一面—— 非理性的摩根:人前強大理性的正人君子,人后的卑鄙齷齪的滑稽小丑!
與理性的喬正相反的是小說主人公非理性的雅各布·霍納。他開篇第一句的自我介紹可以說,在某種正義上,他不是雅各布·霍納:他想是誰就是誰?!霸诓煌瑫r間里,對某個不同的問題,以完全相同的冷漠,堅持相互矛盾的、至少是極端的想法,對我來說,絕不是什么難事?!鸥鞑肌せ艏{即是個巨人又是個矮子,即充實,又空洞,即可敬,又可憎?!币驗椴荒芟駟棠菢舆x擇一個相對價值并以此行事,杰克認為所有價值都同樣有吸引力,盡管都不重要,并隨心所欲地選擇一個又一個。他給不能做出選擇起了個名字“宇宙病”。
巴思安排在喬與杰克之間戲劇性的矛盾與沖突就是:喬對婚姻有相對價值觀念并用理性原則來控制它,喬認為“一個人意愿的最好證明就是他的行為,他所做的正是他要做的”,即一個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動機和理由的,杰克與喬相反,對婚姻沒有價值觀念,與倫尼做的“那些事兒”,他對喬說“我拿不出任何我覺得真實的原因”。喬與杰克之間的爭辯只能產(chǎn)生喜劇沖突的效果。
然而巴思是在寫小說,而不是寫純粹的哲理爭辯,這就要求為杰克和喬之間的沖突建立一個理由:這就是他們各自對倫尼的態(tài)度。倫尼是小說中即滑稽可笑又令人憐憫的人物。她受丈夫喬的影響,過于理性而不能自撥,荒唐可笑。她的可憐可嘆是她最后成為“三角性愛”的犧牲品。巴思本人是這樣分析三角性愛情節(jié)動力學的,“如果出于主題的原因你有了一個誠實地代表某種觀點的人物,而且戲劇性主旨又建議你應該有另一個作為他對立面的人物——如果他們代表觀點的話,他們可能是男性人物—— 那么你需要有一個中間女人作為這兩個男性人物之間反動力的催化劑,這樣你就能夠創(chuàng)造你的辯證法”。[4]倫尼是喬的催化劑,喬發(fā)現(xiàn)倫尼并不像他一樣清楚控制婚姻的原則,結果為了考驗她,他迫使她按杰克及其根本不同的觀點。最終根本缺乏認真的杰克使她思想非?;靵y,她與杰克發(fā)生了通奸行為。從某種程度上看,喬不知不覺地通過用杰克考驗她而引起了他們的通奸,作為一個富于理性和動機的人,他還是要弄清楚表面看來如此牢固的婚姻關系為什么這么容易就破裂了。
于是戲劇性的追問開始了。喬問杰克:你為什么干那個事兒?杰克回答不知道。這個回答對喬來說特別難以接受,因為喬認為人們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每個行為都是有動機的,所以喬認為杰克或回避問題或還不清楚他的動機是什么。喬荒唐他命令他們要再次通奸,這一次他們最好意識到他們的動機并對動機做出解釋。
結果,額外的一次“上課”并不夠,杰克和倫尼還不知道他們通奸的動機是什么。于是喬要求他們“上更多的課”,直到最后懷孕。倫尼這時態(tài)度卻很明確,她要人工流產(chǎn),否則就自殺。自此,幽默和滑稽的喜劇氣氛淡出了小說,代之而來的是對倫尼將要自殺的恐懼和憂慮。杰克為倫尼安排流產(chǎn),結果倫尼死在手術臺上。小說結尾以苦澀的幽默結尾:喬給杰克打電話:“喂,你是杰克?你看這事怎么辦?”“上帝,喬—— 我不知道從哪說起,也不知該怎么辦!”“噢”。喬掛上電話。“非神秘的價值思考被一直進行到路的盡頭:你不能把理性價值強加在非理性的人的行為上,如果你堅持去嘗試,如果你不顧后果,那么這部小說提供了一個后果會怎樣的很好范例”。[5]這個黑色喜劇最后留給讀者的是嚴肅、深沉的思考。
參考文獻
[1][美]Taliaferro Boatwright;“John Horner Came Out of His Corner,and Then--,”New York Herald Tribune Book Review,20 July 1958,p.3.
[2][美]Dauid Kerner,“Psychodrama in Eden”,ChicagoRewiew13,noI(Winter-Spring1959)P.59-60.
[3][美]George Bluestone,“John Wain and John Barth:The Angry and The Accurate.” Massachusetts Review1,no.(May1960),P.588.
[4][美]Alan Prince,“An Interview with John Barth”,Prism[Sir Gerge Williams University,Spring 1968,P.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