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鍵詞]李白;《行路難》;《蜀道難》;題旨探微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463(2012)11—0064—01
李白是繼屈原之后中國又一位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他繼承并發(fā)展了屈原的積極浪漫主義精神,形成了飄逸、豪放、雄壯的藝術(shù)風(fēng)格。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他最擅長樂府歌和五、七言古詩。李白以這種體式作的詩作,寫景雄偉壯闊,氣勢奔放;用事用典,大開大合,感情激越充沛、熱烈豐富,后人評價尤高。
與此同時,由于某種政治原因,更多的情況下,李白常常采用比興手法,往往立意隱晦,歸趣難求,易造成歧義。本文僅以他的《行路難》《蜀道難》二詩為例,試圖通過他的人生經(jīng)歷、創(chuàng)作個性和創(chuàng)作方法三個方面就其題旨問題予以探究。
《行路難》本為樂府《雜曲歌辭》,描寫的是人生道路上的艱難險阻和離別的悲痛思緒。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三首詩是詩人再返長安的生活寫照。在詩中,詩人經(jīng)歷了一場心靈的選擇后,終于有了清醒的認(rèn)識:“行路難”,于是有了明確的選擇“歸去來”。
值得一提的是,詩人在詩中運用了一連串的歷史典故。飽讀詩書、熟知百家的天才詩人正是通過這些典故,曲折委婉、含蓄雋永地表達了自己空有一腔熱血,卻不被玄宗重用,報國無門有口難言的復(fù)雜情懷。
既然詩人感悟到“行路難”,決定“歸去來”,那么,他的“歸去來”的內(nèi)涵又是什么?詩人的“用辭”既做到了“借用”,又做到了“活用”,再讀“何用孤高比云月”一句則知更是“反用”。這是由詩人壯浪縱姿、豪放曠達的個性決定的。的確,詩人自有他的“有口難言或瞻前顧后欲言又止”的苦衷,然而,胸懷曠達、性格豪邁的個性,使得他還是做出了明智的抉擇:辭官歸隱。
縱觀《行路難》三首詩,從某種意義上看,這是詩人遠(yuǎn)大政治抱負(fù)由希望到失望至破滅的心路歷程,更是詩人求仕之道的人生軌跡。與其說是“行路難”,還不如說是“仕路難”。從更為普遍的意義觀照,該詩成為古代中國積極進取的知識分子人生的縮影。
《蜀道難》是李白襲用樂府古題寫的最富浪漫主義的詩篇。這首詩著力描繪了秦蜀道路上奇麗驚險的山川,并從中透露了他對社會的某些憂慮與關(guān)切。
詩一開篇,極言蜀道之難,以強烈的感情詠嘆點出主題,為全詩定下雄放的基調(diào)。詩人以夸第的筆墨寫出了不可逾越的險阻,并融匯了五丁開山的神話,渲染了神奇色彩。
正當(dāng)蜀道的難行似乎寫到了極處之時,詩人筆鋒一轉(zhuǎn),借“問君”引出愁旅,以憂切低昂的旋律,把讀者引入一個古木荒涼、鳥聲悲凄的境界,用“悲鳥號古木”、“子規(guī)啼夜月”等感情色彩濃厚的自然景觀,渲染了旅愁和蜀道空寂蒼涼的環(huán)境氛圍,有力烘托了蜀道之難。然而逶迤千里的蜀道,還有更為奇險的風(fēng)光。詩人從山川之險來揭示蜀道之難,然后由靜而動,寫水石激漾,山谷轟鳴的驚險場景:飛湍、瀑流、懸崖、轉(zhuǎn)石,配上萬壑雷鳴的音響,造成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強烈的藝術(shù)效果,使蜀道之難描寫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說上面山勢的高危讓人望而生畏的話,那么,此處山川的險要更令人驚心動魄。詩到最后寫蜀中要塞劍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詩人從此引出對政治形勢的描寫,化用西晉張載《劍閣銘》的“形勝之地,匪親勿居”的語句,勸人引以為戒,警惕戰(zhàn)亂的發(fā)生,并聯(lián)系當(dāng)時的社會背景,揭露了蜀中豺狼“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社會現(xiàn)實,從而表達了對國事的憂慮與關(guān)切。最后三嘆“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收束全文。
縱觀《蜀道難》一詩,詩人一詠三嘆,一嘆蜀道之高峻,二嘆蜀道之險惡,三嘆蜀道戰(zhàn)禍之慘烈,一連三換韻腳。唐以前的《蜀道難》簡短單薄,而李白對樂府古題有所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用了大量的散文化的詩句,字?jǐn)?shù)從三言、四言、五言、七言直到十一言,參差錯落,長短不齊,形成極為奔放的語言風(fēng)格。
綜上所述,李白的《行路難》《蜀道難》兩詩,借樂府古題,翻出新意,寄寓了中國古代知識分子求學(xué)之苦、仕途之難這一深刻的社會主題?!岸y”詩,勾勒出詩人的一段心路歷程,體現(xiàn)的是詩人理想與現(xiàn)實強烈的矛盾沖突和二難選擇,映射出詩人處于人生的三岔路口的三種思想,儒、道、縱橫三種思想相互交織,形成三維空間,凸顯出一個立體的真實的偉大詩人形象。這兩首詩含蓄雋永,相得益彰,其藝術(shù)魅力,還需我們不斷潛玩,認(rèn)真探究。
編輯:郭裕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