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機降落在西雅圖機場,和去年一樣,因為到達時間太早,乘客需要在機艙里多呆上半小時,等著美國海關人員來執(zhí)行公務。我身旁的小女孩,一個人,七八歲的樣子,似乎一點兒都不急,看樣子是暑期回中國玩的。她長著中國人的相,卻不會說漢語,一路上乘務人員對她照顧有加,不用說這是被托管了。看著她手里的最新款ipad,心里莫名地想笑,卻并沒有笑出聲來。這讓我想起不久前,在黃金海岸的一個叫“葡萄溝”的村莊,見一個當?shù)氐男∨⒁苍谕孢@東西。我抬頭向窗外望去,天還沒亮,停機坪上的燈光朦朦朧朧,給尚未蘇醒的西雅圖添了一絲親切的情調(diào)。告別了兩個多月的假期,開始了全新的學年。
放假這兩個多月,在國內(nèi)過得是真舒坦,都不想再回美國上學了。在北京生活也習慣,吃得順口,去哪兒都方便,但仔細想想美國這邊的學習環(huán)境,心里又充滿了矛盾?;貒念^兩天趕上北京要中考,國內(nèi)老同學都在臨陣磨槍。去了趟念過兩年的北京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實驗學校(現(xiàn)在叫北京二中亦莊學校),本來想進去得瑟得瑟——咱早放假還不用被考試煎熬,沒想到趕上大家正在收拾教室打掃衛(wèi)生,只能跟著他們一起勞動了。在班里跟大家一起合影,物理老師看見我,說第二天的畢業(yè)典禮必須來,還要和同學一起上臺表演。
第二天,接著湊熱鬧,以為物理老師只是說說,沒想到他還真找了件校服讓我上臺一起唱《感恩的心》。我在美國參加過一次12年級同學的畢業(yè)典禮,華德福學校每年都有個隆重的畢業(yè)典禮,主要內(nèi)容是老師和家長對學生進行總結
ASK/Iy/Kd82cqOps8U/h4TVJNTK3XhCPKSxjKsEEriU=。每個老師都要在臺上給每位同學作出評價,為畢業(yè)班排演歌曲,變著法把即將畢業(yè)的同學唱哭。校長頒發(fā)畢業(yè)證書,同學發(fā)表感言,前前后后能辦三四個小時。畢業(yè)典禮后是聚餐,全校同學老師都要參加。在我看來除了畢業(yè)的興奮,剩下的所有人都是“打醬油”的,不但吃不到什么東西,還要在最后收拾殘局。
其實,最重要最有趣的是畢業(yè)生在那天晚上的“大鬧學?!?,這是他們給所有老師的大禮,整得第二天都沒法上課。語言課教室里有一棵大大的樹干和一堆葉子,還有滿地的巧克力醬。其他所有教室的桌子椅子都被搬走了,桌子被搭成了一個“危樓”。在音樂教室,椅子全部用來堵出入口了,所以想進學校的人只能爬進去。最悲慘的一定是廁所,大家都特地到男女廁所看了一眼,女廁所里滿墻都是壯男帥哥的圖片,凌亂的衛(wèi)生巾丟得哪兒哪兒都是。男廁所里都是性感美女和好幾個堵住便坑的氣球水球。到學校后,我們一直整理到將近中午才開始上課,老師同學都是一臉無奈。我想畢業(yè)的同學有“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心態(tài),一定也是這么收拾了三年,所以在自己畢業(yè)的時候要大肆折騰。特別說一句,如果你的柜子在上面,開門的時候必須要小心,手接著點,很有可能在打開的瞬間會掉下來一個雞蛋哦!
比較兩國學校慶祝畢業(yè)的方式,確實不太一樣,國內(nèi)大家喜歡撕書撕本,扔得到處都是。美國的課本要么沒有,要么厚得不得了,根本撕不動。
7月的北京,熱得如同蒸桑拿,可回來控制不住腳,東走走西逛逛,日子過得也很快,把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最喜歡的就是世貿(mào)天階的大屏幕,據(jù)說平安夜最好看,在屏幕下面發(fā)短信,上面就會顯示出來,可惜我很難趕上一回。藍色港灣最現(xiàn)代時尚,走在水邊,覺得特別有感覺。每條小路上有不同的餐廳,我記得有一家叫單身酒吧,去的時候是白天,沒有開門,晚上開門的時候,可能失戀的、單身的都往里跑,人氣特別旺。怎么說來著,這就是享受;南鑼鼓巷被外國人認為最富有老北京風情,有各種趣味盎然的小店,各種吸引人的小吃。我喜歡自然色彩,每一條胡同、每一個宅院里似乎都有說不盡的老故事。印象特別深的還有琉璃廠文化街,每家店鋪門口總有一兩個推銷的,見到路人就問:“老板,收字畫不?”
7月底還去了趟安徽和江西,雖然天氣也不涼快,但是空氣比北京好很多。去安徽就是奔著“天下第一奇山”黃山,小時候學習很多詩文,描述黃山多壯觀、多震撼,這次才真正感受了一回。爬到山頂在氣象臺住了一晚上,希望可以看到日出,可是第二天早上只看到大霧彌漫和一群失望的人。下山的時候霧散了,據(jù)導游說是趕上好日子,可以一路走馬觀花。江西的廬山以雄、奇、險、秀聞名,是四大避暑勝地之一,與黃山相比人文氣息更直接。廬山別墅很有名,最好玩的事就是在陳毅舊居吃了一餐,沒想到當年的元帥府如今成了旅行團隊的飯店。廬山稱為避暑勝地,絕對是名副其實,一點兒也不熱,還微微有絲涼意。去過江西之后不得不說九江火車站,從外面看不出什么,一進到里面就會發(fā)現(xiàn),這車站有幾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場景——破舊而落后,可動車候車室和站臺又是現(xiàn)代而嶄新的。
8月,我找不到一個好的形容詞來描述這個月。因為我在美國換過學校,再辦簽證的時候還要去美國大使館面簽,有點鬧心。還好,面簽時遞進去我上一學年的成績,簽證官夸我成績不錯,什么也沒問,很容易就過了。拿到簽證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接著玩,去蘇州和上海。蘇州是波特蘭的友好城市,我一直以為蘇州園林的布局應該和波特蘭的小“蘇州園林”差不多,看了才知道不能憑想象。在蘇州,不同大小的園林都有不同的風格和特點,每個都很漂亮精致。蘇州老城區(qū)的一些街有老味道,比如平江路,因為有水便有了靈氣。觀前街并沒有保留太多的老建筑,這里充滿著濃郁的商業(yè)氣息,但還是有得看,可惜是沒見著所謂的蘇州美女。開頭在舊城附近轉個沒完沒了,直到要離開的時候搭公交車去甪直經(jīng)過新城區(qū),總算領略了蘇州的新面貌,還看到北京“大褲衩”的同門兄弟“秋褲”。
當然和蘇州比較,我更喜歡上海大城市的氛圍,雖然不是處處都給人十里洋場的感覺,但是卻有著說不出的高貴和開闊。穿過南京步行街就是外灘,外灘上人確實很多,但并不影響欣賞夜景,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幾乎都沒有死角。白天去豫園逛了逛,各種各樣的小店和北京鑼鼓巷有點同質(zhì)化,也不便宜。最想去的地方是浦東的陸家嘴,干脆把酒店定在了那里,遺憾的是,無論坐地鐵還是打車去老城區(qū)都有點麻煩。上海的公共交通太貴,地鐵起價三塊,距離越遠價格越貴。
即將回美國的前幾天,得機會又去了一趟黃金海岸,在北戴河和南戴河的延長線上。水臟臟的,一眼望不到底,沙灘上還沖上來一些不是貝殼的垃圾,跟十幾年前的北戴河是沒得比了。
9月,新學年開始了。從北京到西雅圖,我坐的是美國達美航空公司的飛機,坐過三次,每次下飛機都想狠狠吐槽一番。飛機的條件太差了,因為達美公司追求的是經(jīng)濟效益,所以飛機都不是新飛機。可是飛機票又不便宜,條件也苛刻,留學生行李只能托一件,多出來的要自己交錢。幸運的是,我走的那天,前臺為我辦理手續(xù)的是個帥氣的小伙子。雖說多了個箱子另加了些錢,但是給我升到了高級經(jīng)濟艙(就是前面幾排,地方稍微寬敞些而已),心里多少有點平衡。
9月5日開學,過了一個暑假,幸好英語還沒忘光。開學的方式很特別,老師不發(fā)書也不廢話,就叫我們在院子里排成一排,一個個問好握手擁抱過去。高中這邊人不多,這么折騰也耗不了多少時間。這學期我該上10年級了,新上來的9年級人很多,有三四十個。而我們只有15個,走了兩個男生,來了一個過來“體驗”的日本妹子。
從10年級開始,我就要學習德語了。雖然英語基礎并不太牢固,但是什么都想學點兒,以后去德國旅游也能瞎扯兩句。我已經(jīng)在計劃明年暑假去哪兒了,生活中不能缺少旅行,身體和靈魂必須有一個在路上。
編輯/麻 雯 mawen214@16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