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準備前往烏干達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多拍些人物肖像,所以特意帶上了心愛的300毫米定焦鏡頭。這可是我最心愛的“武器”,在國內,特別是在“兩會”期間它可沒少為我立功。在人民大會堂二樓,仗著這個寶貝,加上尼康數碼機身,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主席臺上的每位人員收到鏡頭里來,我太喜歡它了!
剛到烏干達時我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大街,披掛整齊的我到了街上,一會兒“長槍”,一會兒“短炮”,一通忙活。那段時間還真拍了不少的東西,特別是我在街上用300毫米定焦頭遠距離抓拍了不少。這不論是出于職業(yè)的考慮還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慮,都是很有必要的,因為專家組的人早就告訴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在拍攝時,要特別注意。一旦被拍攝對象發(fā)現(xiàn),輕者是破費錢財,重者出現(xiàn)什么情況就不好說了。不過好在是在烏干達的首都,沒出什么事,而且拍到了不少表情不錯的人物肖像。那里的人極具表現(xiàn)欲,一旦發(fā)現(xiàn)我在用鏡頭瞄準他們,不少人都配合著露出燦爛的笑容或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不過我也發(fā)現(xiàn),凡是配合我拍攝的人,不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就是收入相當不錯的,這靠的是“衣帽取人”的直覺。在烏干達,有錢的女人特別喜愛穿顏色鮮艷的衣服,大紅,大紫的十分搶眼,而且質地還特別地講究,不是綢子的就是緞子的,尤其是有些地位的女人,陽光下原本就十分耀眼的顏色再加上閃著亮光的料子,真是分外妖嬈;而男人們,特別是有些地位的男人,則喜愛穿淺色的西裝套服,配上漿洗干凈的白襯衫,顯得那么干凈利落,可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會給我的拍攝帶來麻煩。
說是麻煩,其實卻并未給我造成什么損失,因為我在等待中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一天,我在超市門前端著相機,準備獵取點什么,隱約感覺有點不對頭,我再次從取景框中瞄準拍攝對象,這才注意到他們的穿著:淺色的衣服,閃光的料子,赤道上空直射的陽光再加上一副黝黑的面孔,這中間的曝光度要想掌握好實在是個難題,好在我還沒按動快門,急忙調整,這才沒造成損失,也讓我記住了拍攝黑人肖像的重點所在??赡苡腥藭f,用淺顏色衣著反射黑色面孔,正好起到反光板的作用,從而彌補了臉部的光線。不錯!但那是拍白人和咱們黃種人,拍黑人絕對不行!我原來也曾這么想過,但實踐中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補不過來。為了搞清楚原因,我便仔細觀察身邊的黑人朋友,想辦法和人家握了握手,還假裝親切地撫摸人家的胳膊,用才學的幾句英語故意地東拉西扯。待人家云里霧里地走了以后,我便暗自竊喜起來,因為我又解決了一個問題:你別看非洲朋友的膚色黑,但他們的皮膚絕對好!按常理,黑色是吸光的,但黑人的皮膚絕不這樣,相反他們的皮膚還會反光。打個差不多的比喻,就像光線補在鏡子上,從他們臉上反射出來的光是一個點,而不是一片,這就增加了很大的難度。要想拍出好的作品來,攝影師就得全照顧到了。我在多年的攝影實踐中總結過攝影的三個步驟,這第一步就是在等待中發(fā)現(xiàn)。要在等待中發(fā)現(xiàn)問題,然后通過你熟練掌握的器材去解決問題。還要在等待中發(fā)現(xiàn)對方在平凡中閃現(xiàn)的美,然后再“舉一反三”,這樣才能拍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好照片來。
在烏干達期間,超級攝影發(fā)燒友老王曾帶我到坎帕拉市的郊區(qū)去拍攝農家生活。我們一行進村的時候,有個老年黑人婦女坐在村口,當時她沒太引起我們的注意,待我們端著相機四處獵取告一段落后,我與老王正商量還能再拍些什么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她。說起來是她的表情吸引了我,于是我決定為她拍一張肖像。我試著靠近她,可又怕她發(fā)現(xiàn)我,于是便匍匐前行,為了防止她的姿勢有所變化,我就一邊端著相機保持姿勢一邊爬著接近她。直到構圖令我滿意,老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就在我要按動快門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她的造型還不能完全表達出她的那種情緒,于是我便舉著相機等待著。哎喲,她可真沉得住氣,愣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面的什么東西看了半天。我的胳膊都麻了,人也失去信心了,心想干脆先拍一張得了,就在這時,老人長嘆了一口氣,緊接著變換了姿勢。太好了!這正是我想要的那種情緒,簡直是天助我也!“咔嚓”一聲,我按動了快門,老人那近似雕塑一般的造型,歷經滄桑的臉龐,心事重重的表情,便永久地留了下來。我當時還想再來一張,可是被快門聲驚動了的她,回過頭來沖我笑了笑,站起來走了,我也就只有這么一張“沉思中的老人”了,
它的誕生是我總結的攝影活動三個步驟中的第二步的杰作:在等待中捕捉。就是說選好拍攝對象后,先不要急于按動快門,要細心觀察,選擇人物最鮮明的特征,把握最佳的瞬間,然后再按動快門。要在等待中抓取最能匯聚,表現(xiàn)被拍者精神面貌的瞬間,還要注意對方動作中有特點又有代表性的一剎那,更要對拍攝對象有深入的了解。我要不是先與老王在村子里轉了一圈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物,她是屬于這個村子的一員,她的情緒,特征是與當時當地的環(huán)境分不開的。因此,只有掌握了拍攝對象與周圍事物的聯(lián)系,才能掌握好那一瞬間。只有這樣,才能注意到人物情感的明顯流露。
由于我在出國之前,心理上有所準備,所以在烏干達期間不論是在市場還是在街頭,不論是集會還是單獨采訪,我都有意識地抓拍了大量的人物肖像。每天晚上回到駐地,我都會對這些照片進行整理,對每一張人物肖像仔細端詳,從中尋找不足和滿意之處。其實攝影藝術和其他藝術一樣,是人類感情的產物,是人們精神消費的對象。如果我們不加選擇地再現(xiàn)現(xiàn)象,那樣的作品不能喚起人們興趣和情感上的共鳴,只有能動地運用攝影藝術,才能表現(xiàn)出作者的思想和情感。因此,我們每個攝影者必須在藝術形式上下足功夫,在構思中精心提煉。在構思中提煉,這也是我總結的攝影活動三個步驟中的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