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流一詞似乎是才子的“絕配”。譬如宋朝的大才子柳永也好,明朝的大才子唐伯虎也好,都是天生的多情種子。人走到哪兒,愛情就跟到哪兒。在這方面,超級大才子蘇軾是個絕對的例外,其一生有據(jù)可循的女人也就三個,而且和其中一個相愛時,絕沒有第二個情人。尤其是他與結(jié)發(fā)妻子王弗的婚姻,堪稱一段古人愛情的千古佳話。
王弗是位川妹子,乃眉州鄉(xiāng)貢進士王方之的女兒。她嫁給蘇軾時才十五歲,而蘇軾當時也不過十八歲。剛開始的時候,蘇軾自視才高八斗,不大看得上王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有啥本事?也就洗洗碗、做做針線得了。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王弗還真不是洗碗刷盤子的料,而是做才女的好胚子。舉個例子來說,古人那時候沒電腦,所以只能把自己的腦子當電腦,使勁往里面裝書。蘇軾裝得也挺狠,但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忘詞、掉字的。這個時候,王弗就會在一旁小聲提醒他。
一次兩次的還行,時間長了蘇軾就好奇了,難道你肚子里的墨水比我還多?他就搬出幾本書考王弗,不考不知道,一考嚇一跳,人家對答如流,徹底把蘇大學(xué)士給鎮(zhèn)住了。從此以后,蘇軾視她為自己的良師益友。
然而,蘇軾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王弗的能量遠不止于此。就拿交際這事來說,蘇軾這人天真了一輩子,連算命先生的虧都吃過不止一次,對同僚、文藝圈的人就更少提防了。在這方面,王弗就比他強很多,為了避免老公吃虧,每次有客人來家里拜訪的時候,她都躲在屏風(fēng)后,察言觀色?!锻銎尥跏夏怪俱憽分羞€記載過這樣一件事:“軾與客言于外,君立屏間聽之,退必反覆其言曰:‘某人也,言輒持兩端,惟子意之所向,子何用與是人言?’有來求與軾親厚甚者,君曰:‘恐不能久。其與人銳,其去人必速?!讯弧!?/p>
有人來拜訪,王弗事后告訴老公,這人說話模棱兩可,你說東,他馬上往東,你說西,他馬上往西。這人交往個什么勁呀,來得快去得也快,最好別深交。
可惜的是,這么好的賢妻卻不能長久廝守。在二人婚后的第十一年,王弗染病去世,癡情的蘇軾悲痛不已,親自護送靈柩安葬在母親的墳?zāi)古赃叀榱吮磉_對王弗的思念之情,蘇軾的浪漫情緒大爆發(fā),他前前后后一共在山上種下了三萬多棵松樹!在玫瑰沒有引進中國的宋朝,這大概是人們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
然而,種樹歸種樹,蘇軾的思念并沒有因此而停止。此后他一首接一首地寫詩給王弗,即使再婚也是情詩不斷。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那首《江城子·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