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醫(yī)學雜志《柳葉刀》的最新報告顯示，2011年澳大利亞、新西蘭是世界上使用毒品比例最高的國家。身處其中的我看到，這些高福利國家雖有宜居的環(huán)境、豐富的資源，但好條件帶來的高福利反倒使部分當?shù)厝俗兊勉紤小⑷鄙僦練馍踔翍T于犯罪。當歐豬國家的高福利因債務危機而難以為繼時，澳新的高福利除受經(jīng)濟低迷的拖累外，還因歷史、社會、法律等方面瑕疵導致了高犯罪率。

慵懶文化三成因

澳新兩國總體來說資源豐富、氣候溫和，澳洲土著、毛利人和太平洋島民們，千百年來搭個棚子就能住，弄個草裙就能遮體，海里的螃蟹、龍蝦、鰻魚，陸地上的面包果、各種鳥類，都成為他們喜愛的食物來源。吃穿住的不愁，使其中的少部分人整天慵懶地喝酒、吸大麻，近一兩百年來此的歐亞人，也有部分被同化后變得慵懶。

慵懶文化的另一成因，是移民對原住民的贖罪情結(jié)。當陸克文剛當上澳大利亞總理就代表政府向澳洲土著人道歉時，我們就能理解，17至19世紀，歐洲移民在殖民澳新時曾殘暴掠奪原住民，因此，外來移民要讓渡部分權(quán)利并忍受慵懶、養(yǎng)著慵懶，就成為澳新“民主、博愛”必須付出的道德成本。

不妨舉一極端的例子：新西蘭首都惠靈頓著名流浪漢“毯子哥”Ben Hana于2012年1月15日的辭世，在當?shù)匾齺戆У柯曇黄B市長也難掩哀傷之情地表示：“他就像惠靈頓的地標一樣，并且他活出了自己的精彩?！?/p>

需要贅述的是，“毯子哥”生前特點是：幾十年如一日地坐臥在市中心區(qū)域，手持iPod，冷天身披毛毯，熱天鋪上毯子席地而坐；他曾因吸毒坐牢，卻不愁吃喝，還有完全免費的醫(yī)保；他在各大社交網(wǎng)絡上擁有大量粉絲，還有人專門編寫關(guān)于他的歌曲、印制帶有他形象的T恤衫。據(jù)推測的“毯子哥”死因，與過度飲酒有關(guān)。他死后，其粉絲們在他生前常常坐臥的地方擺放了鮮花、蠟燭等物品，并留下了悼詞。

不難看出，慵懶的第三個成因，是政府的救濟標準。由于“每周工作10幾小時拿到的政府福利，比工作20小時以上的要多若干倍”的救濟標準，很多住在廉租房里的裝病者寧肯在家練杠鈴健身，也不愿用自己的體力去從事體面的勞動，由此導致很多每周只需工作二三十小時的小企業(yè)，因雇不到人而倒閉。

因此，不僅澳新的自然環(huán)境易滋生慵懶，澳新的政府，也在為慵懶助力。

但不論澳新主流社會如何讓步，慵懶者仍舊對政府和社會不依不饒。與美國“占領(lǐng)華爾街”遙相呼應的是“占領(lǐng)悉尼”、“占領(lǐng)墨爾本”、“占領(lǐng)奧克蘭”、“占領(lǐng)惠靈頓”……示威中政府出動警車的引導，更給“占領(lǐng)”活動壯了聲色。而“占領(lǐng)者”們的要求是物質(zhì)的，即不干活也要吃好住好，甚至是有酒有大麻（毒品）。

套用一句中國曾經(jīng)的時髦句式：“以懶為榮”的榜樣力量，也是無窮的。

寬容偷搶的社會

當?shù)厝说你紤胁坏珵樾乱泼駛儭膀v出”了工作崗位，還為他們的發(fā)展提供了空間。然而，人的另一個天性就是攀比。現(xiàn)代生活方式的引入，使這些慵懶者已不滿足于簡單吃喝，也開始羨慕起有錢人或叫勤奮者們的名牌汽車、寬大住房，以及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由于受教育不夠的慵懶者不愿努力流汗賺錢，偷搶就成為達到目的的捷徑。據(jù)我了解，這也是很多高福利國家的犯罪成因之一。

澳新兩國的犯罪有多嚴重？幾年前，400萬人口的新西蘭，每天發(fā)生入室搶劫、盜竊案件近百起。我來這里后親朋們一再提示我：天黑后盡量不要單人步行，別去治安不好的地區(qū)。我接觸到的華人每家都裝報警器，出門前按下報警器，回家即先給報警器輸入密碼解除報警，否則人在室內(nèi)一走動報警器就會發(fā)出110分貝的刺耳報警聲。

而準犯罪即酗酒、吸毒，在慵懶者居住的廉租房里普遍存在。不僅如此，他們還經(jīng)常在其居住區(qū)里大聲喧嘩、尋釁滋事、小偷小摸，這已嚴重影響鄰居。由于他們居住地區(qū)的臟亂差和普遍不關(guān)注子女教育等原因，與恬靜的富人區(qū)相比，同樣的房屋，距離僅幾分鐘車程，房價竟相差數(shù)倍即上百萬元人民幣。

這就是犯罪會拖累經(jīng)濟的典型例子。

澳新文化和法律的另一特點，是“生命高于財產(chǎn)”。我剛到這里時，因不了解當?shù)氐姆珊惋L俗，加之職業(yè)特點是喜歡拍照，使我在一次遠距離拍照中，被一個正在看孩子在大草地上玩耍的全職太太發(fā)現(xiàn)，無所事事的她據(jù)此報了警。

當?shù)鼐Y源配置的原則是：生命權(quán)要遠高于財產(chǎn)權(quán)。即便我僅是涉嫌輕微侵犯了屬人權(quán)范疇的肖像權(quán)，警方也是如臨大敵。接警后不到5分鐘，警方竟出動3臺警車將我高效圍堵。經(jīng)查看我的相機后，警察才善意離開。

事后，當?shù)氐挠H朋告訴我，他們過去所說的警察效率低，其實指的是輕微盜竊案。警察接到報警后，常常以“我們很忙，有限的警力資源目前不能出警”為由推托。通常是保險公司給失竊者補償。

澳新社會對小偷小摸這種“不傷害生命、只少量損失財產(chǎn)”的輕微犯罪一貫縱容，導致當?shù)赝祿尦娠L。由于涉及敏感的原住民問題，當?shù)卣秃兔襟w也不愿就此發(fā)聲，以免因歧視族群而丟失選票，或遭受“飽食終日但無事可做者”的各種無端糾纏、尋釁滋事包括訴訟。

寬容罪犯的結(jié)果是整個社會活力的下降。當納稅人對“高達1/3的個人所得稅，竟用于養(yǎng)活罪犯”怨聲載道，已在私下里發(fā)出“把福利換成子彈”的極端語言時，高福利社會矛盾的激化程度，已接近爆發(fā)前的臨界點。

縱容犯罪的法律

澳新兩國犯罪率高的另一原因，是這些自身標榜民主的國家，站在所謂“道德制高點上”制定的法律，缺少必要的懲戒因而不具威懾性。比如：監(jiān)獄生活條件好到誘使某些人明知故犯，為的是進監(jiān)獄可以衣食無憂甚至能打球娛樂。

從司法實踐上看，越是生活安逸的國家，其立法應偏于嚴苛，以避免“無厘頭犯罪”。如我所居住的海邊在元旦時，發(fā)生了女原住民以“德國曾出現(xiàn)希特勒這個法西斯魔王為借口，暴打德國女游客”的荒唐事件。事實上每逢節(jié)假日，警察就會在人流密集處，努力預防類似的無理由犯罪。

受近年來東亞經(jīng)濟崛起的影響，雖然澳新兩國的經(jīng)濟正在被迫“脫歐入亞”，但在精神層面包括司法體系上，澳新兩國還是深受“歐洲中心論”的影響。其立法基本照搬照抄自“大英帝國”所謂的“普通法”即判例法，甚至于幾百年前英國的一項“判例”，這里至今都原封不動當作法條，完全忽視了立法應考慮國家資源稟賦差異帶來的國情不同。

相對而言，英倫三島的生存條件惡劣，人必須努力才能生存，國家必須面對史上多個虎視眈眈的鄰國，因而只有每個個體的勤奮，人才能立世、國才能不亡。而島國澳新衣食無憂、國無外患，如再無法律的激勵與約束，人的慵懶乃至墮落就是必然的了。

在澳新，防盜靠報警器已成一大特色，說明這里的毛賊也是“理性經(jīng)濟人”，謹守“只偷財物別傷人”的毛賊倫理，在犯罪程度和刑罰之間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選擇。即便這樣，僅占總?cè)丝?/5的原住民，還是“貢獻”了新西蘭監(jiān)獄中的大部分囚犯。

當然，澳新兩國惡性暴力犯罪較少，因為一旦越過某個犯罪界限，他就會成為重犯而終身監(jiān)禁。對他們來說，監(jiān)獄里沒酒沒大麻的生活是不可忍受的。甚至即便進了監(jiān)獄，他們?nèi)杂锌赡塬@得麻醉自己的物品。我了解到：當?shù)乇O(jiān)獄之所以要大批采購洗手用消毒液，源于犯人有辦法用這種含酒精的消毒液勾兌出“酒品”。此時，混吃等死的罪犯們已無暇顧及這種酒品是否有毒了。

逃離高福利危機

可喜的是，澳新社會的自我糾錯已經(jīng)開始。近日，澳新的地方政府經(jīng)法院授權(quán)后，紛紛將已持續(xù)幾個月的“占領(lǐng)”活動強制清場。澳大利亞的家庭儲蓄率已從2007年的零，上升至2011年的4％，且呈繼續(xù)上升之勢。新西蘭家庭10年來首次儲蓄多于支出，執(zhí)政的右翼國家黨已做出承諾：2014年要扭轉(zhuǎn)長期的政府財政赤字，不再寅吃卯糧?；蒽`頓市于2011年春季已開始拆除犯罪過于集中的廉租房。

在澳新，“清理怪相叢生的不必要高福利”已經(jīng)拉開序幕，鏟除罪犯孽生地業(yè)已展開，寅吃卯糧之勢已被扭轉(zhuǎn)。但若想徹底凈化縱容犯罪的法律、社會和文化土壤，還需全社會認清犯罪危害的嚴重性后，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那時，澳新的健康、可持續(xù)高福利社會，可能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