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忠懋
何必山珍海味
《醉叟記》的作者是明代文學(xué)家袁道宏,該記說的是位奇出怪樣的老人,姓名不詳,由于喝酒常醉,人稱“醉叟”。人們只見他挎著竹籃討酒,不見他吃五谷雜糧。菜倒是有的,盡是些嚇人的蜘蛛、蜈蚣、蟲蟻和癩蛤蟆,而且都是生吃的。有人問他,諸蟲中哪一種最好吃,他說是蝎子,其次為蜈蚣、蜘蛛(要小的才美),至于螞蟻,多吃了會胸悶。
這叫“適矽者珍”。
劉海粟生前的美食也與眾不同——竟是人皆棄之的雞臀。其實(shí),劉先生的下酒菜倒是易得的,——上海的某些熟食店有雞臀供應(yīng),這是上海飲食上的一大“奇觀”。
口味,各人皆異,所以每人心目中的美食也多姿多彩?!凹字抑苷啤?,就是這個(gè)道理。
還有,美食不一定全是山珍海味,極家常的東西,也能令人日思夜想,揮之不去。歙縣的毛豆腐就是個(gè)典型的例子。
我看,川人眼里的美食之一應(yīng)該是“涼拌側(cè)耳根”,“側(cè)耳根”即魚腥草,腥臭異常,味又怪異。對某些人來說,它與“砒霜”無異,但川人視為“熊掌”。
我酷愛臭乳腐,一打開裝它的瓶蓋,女兒立即躲避,并說“臭氣熏天”。我卻不以為臭,被它的肥腴所蠱惑,“東坡肉”若在眼前,也會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