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為民

毛主席教導我們，反動派會壓迫一切他們能壓迫的人民。千百年來，神仙騎在凡人的頭上作威作福、騙吃騙喝，尤其是有個叫雷公的，號稱替天行道，懲惡揚善，喜歡出其不意將人放翻，給人民群眾的生活投下了嚴重的陰影。毛主席又教導我們說，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千百年來，人們和雷公進行了不懈的斗爭，取得了豐富的經(jīng)驗。最后人們終于認識到：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雷公也不例外。

近視眼的雷公

毛主席說，我們要在戰(zhàn)術上重視敵人，在戰(zhàn)略上藐視敵人。要藐視敵人，最直接的就是嘲笑敵人的糗事，而雷公滿頭都是小辮子。別的先不提，單就他眼神不好這件事來說，糗事就能整出一籮筐。

在此要先聲明一下，大家不知道，雷公的第一職業(yè)其實是個藝術家。他乃天庭的第一鼓手，充滿激情的演奏就是我們聽到的炸雷。根據(jù)流傳下來的畫像，雷公有時把雷鼓拴在腰上，這時候他敲的是安塞腰鼓；有時又把雷鼓在身前擺上一圈，這時候敲的當屬西洋架子鼓。真可謂中西貫通，一代名家。然而長久以來，雷公的殺手名氣太大，使得他的藝術家身份不為人們所知。正所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雷公的第二職業(yè)是殺手，這時的他以雷錘擊殺作惡的凡人，算是天庭特警隊的狙擊手。你想，從天上往下看，人小得像螞蟻一樣，要準確擊中目標確實需要兩把刷子。但是事實上，雷公同志這方面的專業(yè)素質(zhì)差得很遠?！俄n詩外詩》記載：東海之上有位勇士殺了水里的蛟龍，受到雷公追殺，過了十天十夜才打著一下，把勇士一只眼睛給打瞎了。以此來看，雷公的準頭也太寒磣了點。現(xiàn)在人們經(jīng)常能在新聞里看到，特等射手一槍過去，子彈擦著人質(zhì)臉皮過去正中綁匪眉心，而雷公一個神仙，居然要十天才能打中一個移動靶，那眼神該有多差？不過還好，雷公同志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業(yè)余時間不斷充實提高，自學醫(yī)療知識，出門都帶著急救包，防止誤傷人命。

《太平廣記》引《稽神錄》說，在江西有個地方，一天忽然雷電大作，大家正在琢磨，雷公是不是要雷劈惡人了呢?忽聽一聲霹靂，一位老太太的胳膊被炸雷擊中。眾鄉(xiāng)親不由一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位老太太外表慈眉善目，誰能想得到她就是打入人民內(nèi)部的階級敵人!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卻聽到空中有說話聲：“打錯了?！苯又酉聛硪粋€藥瓶喊道：“快用此藥敷傷，立即痊愈?！比藗円宦牐瓉硎巧裣烧`傷，連忙照辦。仙藥果然管用，老太太的傷馬上就好了。大家不由覺得這位雷公還真負責任，要不要把他評為感動本村的十大神仙，敬神時多燒幾柱香呢?就在這時，又一聲巨響，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不遠處又有一名村人被雷公放翻在地。大家連忙跑上去，要看看誰是真正的惡人，空中忽然又喊了起來：“又打錯了!”可是藥已經(jīng)給老太太用了，怎么辦?幸好雷公野外救護知識豐富，又告訴大家：“快拿蚯蚓來搗爛了，蓋在肚臍上?！贝蠹艺諛臃笊先?，那位村民果然又活了過來。眾鄉(xiāng)親不由提心吊膽，面面相覦，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幸運兒。然而雷再也沒有響，估計雷公覺得太丟臉，早已掩面跑開了。

在現(xiàn)代人看來，近視眼的問題很容易解決，然而古代沒有眼鏡戴，這問題就大了。更要命的是，雷公同志是個藝術家，總喜歡搞搞情調(diào)，營造營造氣氛。只要他出去殺人，總是把布景搞得天昏地暗，烏云密布。吳宇森的槍戰(zhàn)場面總喜歡放在教堂里面，每次還要放飛一群白鴿，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是暴力美學，一般人不懂。不過這樣做副作用挺大，就是野外能見度很低，加上雷公眼神不好，一不小心就會撞到樹上。

《太平廣記》里有個故事，說唐朝狄仁杰當官時，轄區(qū)有棵大槐樹被雷所擊，裂開好幾丈長的口子，雷公被夾在中間，殺豬般地吼叫。中國人喜歡看熱鬧，就算狄仁杰也不例外，一聽此事，帶著賓客隨從什么的一大幫人跑來圍觀。他問雷公怎么回事，雷公回答說：“樹里有個孽龍，上級讓我把它趕走，但是我沒看清落點，不小心被樹夾住了。如果你能把我救出來，我一定會重重報答?！钡胰式芫驼伊四窘嘲褬滗忛_，雷公才得以逃脫。據(jù)說后來狄仁杰的發(fā)跡就與此有關。

《神仙感遇傳》里有一個相似故事，說的是唐朝信州有個葉遷韶，整年在野外打柴放牧。一天突然下了大雨，葉遷韶便跑到一棵大樹下躲避，這時一聲霹靂，大樹被雷劈開兩半，結果雷公正好飛過此處，沒看清楚，就被樹的裂縫夾住，葉遷韶用石片把樹分開才得以脫身。這時的雷公“面有愧色”，就教給了葉遷韶招雨的法術作為報答。

不過世界上的事情很難說，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雷公因為近視吃了不少苦頭，卻也因此得了一些好處。在神怪小說中，我們經(jīng)?？吹嚼坠娔缸鳛榉驄D一起出現(xiàn)，雷公的這個老婆就是這么搞到手的。在民間故事中，電母的來歷是這樣的：她原是凡間一戶人家的媳婦，非常孝順婆婆。因為家里窮，她就把米飯給婆婆吃，自已躲在廚房里吃米糠，吃不完的就拿到屋后的水溝倒掉。

婆婆不知道，以為她躲著吃好東西，就在背后咒她。有天雷公出巡，風雨交加，天色昏暗，雷公的近視眼就更不好用了。他以為媳婦倒掉的是米飯，認為她不惜五谷，便降雷懲罰。這時的媳婦是固定靶，所以雷公沒有失手，一個雷下來就給劈死了。然而后來婆婆和雷公發(fā)現(xiàn)了真相，但孝順媳婦的性命已經(jīng)挽不回來了。天庭為了補償這位孝婦，便把她的戶口從地獄遷到天庭，配與雷公為妻，封作“電母”。電母的工作就是手持兩面明鏡，在雷公要發(fā)標的時候，射出閃電照明，好讓他看個清楚，不再劈錯人。這就有點搞笑了，狙擊手要打人，卻先拿探照燈照一照，這不明擺著讓人家知道，事先躲起來么?怪不得古往今來那么多壞人都活得好好的。

當然，人無完人，神仙也沒有完美的。作為一個殺手，眼神不好可以原涼，只要武功高強，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還是能博得人們的尊重的。可是事實上，雷公在戰(zhàn)斗力方面，很多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廢柴。

雷公的戰(zhàn)斗力

雷霆震怒，風云變色。在人們心目中，雷霆向來有著非凡的殺傷力，所以在武俠小說中，我們經(jīng)常看到以雷為名的武功。《書劍恩仇錄》中，紅花會四當家文泰來外號奔雷手，乃當世有名高手?！渡涞裼⑿蹅鳌防铮谍埵苏浦杏幸皇健罢痼@百里”，其名出自《易經(jīng)》震卦，震為雷，以此象征其剛猛絕倫的力道，《射雕英雄傳》第14回，郭靖就曾以此招KO梅超風，獲得經(jīng)驗值若干，并觸發(fā)劇情：關鍵BOSS黃藥師現(xiàn)身。

那么，雷公的戰(zhàn)斗力與這些高手相比如何呢？

雷公與人過招的最早記錄貌似來自《搜神記》。里邊說扶風有個叫楊道和的農(nóng)民，一年夏天下田鋤地。突然之間，天降大雨，烏云滾滾，一道霹靂自天而降！楊道和急使身法躲過，掄起鋤頭與雷公放對。只見雷公使起霹靂金光雷電掌，虎虎生風，楊道和耍開一十八路瘋魔鋤法，滴水不漏!戰(zhàn)至酣處，眼見雷公掌法散亂，楊道和一鋤擊出，正中雷公左臂，這一擊勢大力猛，雷公左臂竟被生生擊折，落地不起!后事如何，《搜神記》并未明言，也許是雷公和楊道和私了了吧，現(xiàn)在的人們只能在文章中看到一段描述雷公外貌的話，“色如丹，目如鏡，毛角，長三尺，狀如六畜，似獼猴。”

以此看來，雷公的戰(zhàn)斗力頗是有限，背后冷箭不中的話，一對一單挑竟然不是老農(nóng)的對手。當然，所謂孤證難以取信，也許這位楊道和是位《天龍八部》里掃地僧式的隱居高手也未為可知。不過唐裴铏《傳奇》中還有《陳鸞鳳》一文，可為佐證：

唐朝元和年間，?？?雷州)有一位叫陳鸞鳳的好漢，為人義氣，不怕鬼神。這年?？狄粠Т蠛?，當?shù)厝藢掖蔚嚼坠珡R求雨，卻未見滴水落下。陳鸞鳳怒道：“此地乃雷公故鄉(xiāng)，雷公竟然空受祭祀不降福祉，要他何用!”于是一怒之下，一把火燒了雷公廟。當?shù)仫L俗不允許將黃魚和豬肉同吃，否則必被雷擊，陳鸞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這兩樣東西吃下，持刀立于田野，等待雷公現(xiàn)身。果然沒過多久，只見“怪云生，惡風起，迅雷急雨震之”，陳鸞鳳揮刀向上方的怪云砍去，大家知道雷公眼神不好，總是躲不開突然襲擊，這次也是照例，正被砍中左股。雷公大叫一聲，墮落地面，只見他“狀類熊豬，毛角，肉翼青色，手執(zhí)短柄剛石斧，流血注然”，同時怪云急雨什么的也紛紛止息。陳鸞鳳持刀上前，正欲宰了雷公吃肉，在一旁圍觀多時的眾鄉(xiāng)親怕被連累受禍，趕忙趕上前來制止。不一會兒，又有烏云雷電大作，挾起雷公和它的斷腿離去了。接著下起了大雨，從中午直到傍晚，干枯的禾苗都復蘇挺立了起來。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眾鄉(xiāng)親眼見旱情解除，開始抱怨陳鸞鳳惹禍，七嘴八舌一通說，竟然將陳鸞鳳趕出了家鄉(xiāng)。這件事很快傳遍了附近的十里八鄉(xiāng)，沒有人愿意將陳鸞鳳收留在自家，所以陳鸞風只好在曠野中東奔西走。而心懷怨恨的雷公也一路追殺而來，陳鸞鳳走到哪里，便有雷電跟著擊來。陳鸞鳳眼見擺脫不了雷公，索性持刀不動，等著雷公下手，然而奇怪的是，接下來雷公竟然一次也沒能打中他——想來除了眼神因素，雷公也可能有了心理障礙吧。后來陳鸞風在巖洞里呆了三天出來，就再也沒有雷來擊他了。自此以后，海康一帶每逢旱災，當?shù)厝吮銣愬X給陳鸞鳳，求他吃下黃魚和豬肉，持刀站在田野里，每次都有滂沱大雨從天而降。這樣一直過了二十多年，陳鸞鳳成了著名的“雨師”。

在這個故事中，雷公不僅戰(zhàn)斗力不強，還嚴重地欺軟怕硬，拿不下陳鸞鳳，就只好乖乖給他降雨了。也許是對自己的戰(zhàn)斗力沒有自信，雷公們和硬角色過招時就常常一擁而上：

《太平廣記》引《廣異記》說，唐代開元末年，雷州有雷公與鯨魚打群架，幾個雷公在天空中上下翻騰，有的施放雷火，有的邊罵邊打，一連打了七天，不知最終誰贏誰輸，只是看到海水都變成了紅色。

以此來看，鯨魚在水中，雷公們掌握著制空權，相當于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戰(zhàn)斗機群對潛艇，自然是戰(zhàn)斗機贏面很大。但這樣雷公們還一打七天，最終勝負不明，其戰(zhàn)斗力可想而知。

雷公的致命弱點

雷公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是比較差了，然而更要命的是，雷公還存在著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就是婦女的大小便等穢物，可以使他本來就不高的武力值降到零。

《子不語》中曾說，淮安的一個孤貧院中，忽然有雷落下要擊一位老太。這時老太正在方便，難以躲避，手忙腳亂之間提起馬桶向上潑去，馬上就看見披著金甲的雷神掉了下來，只見他尖嘴黑身，身高不足一米，身穿皮短裙，瞪著眼睛說不出話，翅膀不停拍來拍去。附近居民知道他是神靈，也不敢妄動，后來縣官派道士來畫符建醮，用清水將他清洗干凈，等到第二天又下了雨，雷公這才飛走了。

《聊齋》中也記載了一個類似的故事。也是一位老太太，在下小雨的時候坐在屋里，忽然見到雷公持錘振翼而入，非常害怕，忙拿起馬桶就潑。雷公沾到大小便，就好像被刀斧砍中一般，返身就要逃跑，然而怎么也飛不上去，像老母雞一樣來回撲騰，嗥聲像牛一般。這時只見天上的云層越來越低，漸漸降低到屋檐的高度，云中也有像馬叫一樣的聲音與雷公相應。沒過多久，雨突然變得很大，沖干凈了雷公身上的臟東西，于是雷公這才霹靂一聲，飛天而去。

除了大小便以外，女人生孩子時的血污也會對雷公產(chǎn)生同樣效果。《子不語》中有《偷雷錐》一節(jié)，說的是杭丹孩兒巷有一萬姓富人，一天雷公追殺怪物時經(jīng)過產(chǎn)婦房，受污不能上天，蹲在園子里的樹上一直不走，于是人們紛紛前來圍觀，看到他雞爪尖嘴，手持一錐，才知道原來是雷公落在了樹上。萬大款于是開玩笑說：“有能偷得雷公手中錐者，賞銀十兩?！敝刭p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一名瓦匠自告奮勇，趁雷公睡覺的時候，偷偷上去將雷公錐取了下來。萬大款拿著雷公錐把玩了半天，只見其非鐵非石，光可照人，重五兩，長七寸，鋒棱甚利，刺石如泥。但遺憾的是，這個東西好像沒什么用，于是就找來鐵匠讓打把刀，然而剛一見火，雷公錐便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了。

雷公的這個弱點可真夠致命的，中了污穢之后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連吃飯的家伙被人弄走都毫無辦法，只是丟天庭的人呀。也許是在和雷公的長期戰(zhàn)斗中總結出的經(jīng)驗，后來人們在面對聲音與雷聲相似的大炮時，也喜歡用女人的糞便、月經(jīng)之類東西出奇制勝，這個在歷史被稱作“陰門陣”。比如魯迅的《朝花夕拾》中，保姆阿長曾對幼年魯迅說：“城外有兵來攻的時候，長毛就叫我們脫下褲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墻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來，再要放，就炸了。”就是根據(jù)這個原理。

鴉片戰(zhàn)爭時，此法亦成為清軍對付英國堅船利炮的方法之一。當時清軍認為英軍從水波動蕩的海上發(fā)炮，居然還能準確命中，其中必有妖異。于是清軍將領乃收集附近所有婦女便器，將其載于木筏上，口向前方，一字排開，蔚為壯觀。不過此法雖可成功克制土產(chǎn)雷公，碰到外來洋鬼時卻毫無效用，大清官兵被打了個唏哩嘩啦。然而直到八國聯(lián)軍入侵之前，仍有清廷的高官們對其深信不疑。清人高樹在《金鑾瑣記》中曾提到，山東張翰林告訴相國徐蔭軒，東交民巷及西什庫的洋人們命婦人裸體環(huán)繞，以御槍炮。當時好多人聽了都覺得好笑，徐蔭軒卻深信不疑。高樹為此而作詩：

學守程朱數(shù)十年，正容莊論坐經(jīng)筵。退朝演說陰門陣，四座生徒亦粲然。

持有進士文憑的華學瀾也曾在其《庚子日記》中說：

本日為拳民蕩平西什庫之期，擺金網(wǎng)陣，惟洋人有萬女旄一具，以女人陰毛編成，在樓上執(zhí)以指麾，則義和團神皆遠避不能附體，是以不能取勝。

想來，義和團的諸神中少不了有雷公吧。

雷公的真身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雷公的形象都是尖嘴鳥爪，背生雙翅，像極了一種動物——我不說您也知道，這種動物就是雞。明謝在杭《五雜俎》中曾提到：“雷之形人常有見之者，大約似雌雞，肉翅，其響乃兩翅奮撲聲也?！边@里說雷公長得像母雞。明《三教搜神大全》說雷公是“雞形”、“妖其頭，喙其嘴，翼其兩肩”?，幾宓墓糯裨捴幸灿小袄坠请u”的說法。

《太平廣記》曾引《投荒雜錄》，講了一個陳義的故事。說陳義的母親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在自家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蛋，把它放了幾個月后，蛋里居然孵出一個小孩來。從那以后每天都有雷神扣打門戶，進入小孩所在房間，好像在給他喂奶。過了一年多，小孩能吃東西了，雷神就不再來了。陳義就是從蛋里孵出來的小孩。由雷公的作風推斷此事，很可能是雷公臨產(chǎn)之時看不清方向，急不擇路，所以只好將蛋生在了人家院子里。既然雷公是生蛋的，再結合其外形，看來說雷公的真身是母雞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這里就有一個地方說不通了，雷公是娶了老婆的，電母是個女人呀。不過前面也說了，神仙也有同性戀的，而且雷公作為藝術家，生性比較浪漫，喜歡搞脫離肉體的柏拉圖式精神戀愛也未可知。

然而在其他的一些記載中，又有不同的說法，唐李肇《國史補》謂“雷公豕首麟身”、“狀類彘”，說雷公長得像豬。前引《投荒雜錄》中還有一個和陳鸞風的經(jīng)歷差不多的故事，明確說被砍的雷公長著個豬腦袋。而雷州居民用于祭祀的雷公像，也都是豬腦袋，身上有鱗。另外雷州還有一個風俗，就是如果有人把豬肉與魚摻到一起食用，霹靂就會降臨到他頭上，前面講過，陳鸞風就是這樣向雷公挑釁的。豬腦袋，再加上有鱗的身子，雷公的外貌看來是豬和魚的混合體，怪不得人們這么吃東西會遭到報應。

上面兩種說法歷史上都各有市場，所以雷公的真身到底為何，很難得到一個確定的說法。除非雷公同志能親自下凡做個性別鑒定，否則就只能懸疑了。這里我們只能借周星馳《食神》的臺詞發(fā)出疑問：他近視，但是目光如電；他廢柴，但是卻勇往直前。他可以把神界的雷電，運用得出神入化，發(fā)出一道道驚動天地的霹靂。他，究竟是逍遙云外的豬頭，還是落入凡間的雞婆?沒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每一個人都給他一個稱號，“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