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愛上高二(22)班要從我們“四人組”說起。
文科班就是一個陰盛陽衰的是非之地,我雖身屬“陰派”,但我的心是“陽派”的。所以那一次班主任把我和親愛的小菲同桌調到了兩位男生的前面時,我的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我后面的兩位男生,首先,他們的名字,咳,簡直生來就是綽號的典范。靠南的這一位叫安琪,姓左。沒錯,他是男生,我確定以及肯定??勘钡倪@一位叫長江,姓仲。一位是西方上帝的神圣使者,一位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偉大孕育者,中西方文化碰撞——沒有暴力,他們很和諧。
早讀課是長江同學最開心的時間,每每讀到興奮處,總是引起小雞(鐘厚基)同學的回頭側目。某日,小雞同學終于忍耐不住,對他后面的孩子用足以讓長江聽到的音量說:“長江忘了自己是長江,他以為自己是黃河?!闭f完若無其事地轉回去繼續(xù)讀自己的書,而我們后面早已笑趴了一片。長江抱著書滿臉黑線地說:“第一,不要在我面前提黃河;第二,不要說我頭大。”(兩者其實一直都是長江同學的心?。┰捯粑绰洌茬鞴首黧@訝,道:“呀,長江,你頭真大!”于是,中西方文化碰撞了,這次是暴力的……
后來有一天早讀課,我讀著李白的詩,突然,火花碰撞,于是轉身問長江:“李白有兒子沒?”其實我是想問“李白有老婆沒”的,不信你可以問小菲,我就是這樣問她的,但她回答“不知道”,于是我只能含蓄一點問長江。事實證明我真的太含蓄了,因為長江茫然地眨了兩下眼后,愣愣地回答:“我不就是我爸的兒子嗎……”我同樣茫然地眨了兩下眼,但我在眨了兩下眼之后就明白過來了,他聽成“你爸有兒子沒”……
安琪是一個很天真的孩子。他曾經(jīng)在小菲問他為什么他媽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名字時,非常無辜地眨巴了幾下天真的小眼說:“不知道,那時我還不記事兒?!庇谑俏覀兗w崩潰。但比起他之后做的那一件事,這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元旦臨近,大家紛紛買賀卡寄給自己的親朋好友。那些賀卡里總是會附帶信封。那種信封是沒有經(jīng)過任何處理的,上面沒有印用來寫郵編和地址的格子,也沒有注明“貼郵處”。于是安琪這傻孩子就“上當”了。他寫好一張賀卡,把它塞進信封,然后遞給小菲,說:“幫我?guī)У洁]局寄了?!蔽液托》埔豢?,哭笑不得——第一,一封沒有寫地址的信要怎么寄?安琪也太考驗郵局工作人員的能力了吧……第二,一封沒有貼郵票的信要怎么寄?難道郵遞員都是喝西北風長大的?當安琪再次把信封遞過來的時候,我真的哭了——孩子,您能把信封封上口嗎?
我和小菲有時候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吵架,然后誰也不理誰,嘩嘩地翻著書彼此做無聲的抗議。這時候后面?zhèn)z活寶便一唱一和起來:“有些人哦,一天到晚生氣呦?!?/p>
“就是啊,以后誰要是再生氣,我們就把她扔窗外去?!?/p>
“對,扔窗外去?!?/p>
往往只到這里,我和小菲便忍俊不禁,都放下臭臉,握手言和了。
我們班調座位是前后大滾動型的,每兩周調一次。在調位前的那個中午,我們都沒有午休。長江從后面扔過來一張紙條,我打開一看,是一首小詩:《無題》
四人一組真緣分/仗義之情八方平/不知下午何處去/有了吃的自送來!
我看完后,笑了一下,提筆寫道:《和長江無題》
緣分不能白緣分/仗義不能白仗義/有了吃的自送去/前提條件是有空!
結果,就在我們興致勃勃地渲染著“離別”的氣氛時,班主任過來說:“特殊情況,座位下周再調!”我們當即傻眼,隨后釋然地大笑。
于是,我們“四人組”乘上快樂的時光列車,轟轟烈烈地駛向前方。
后記:其實那段快樂“四人組”時光只維持了短短20天便以安琪獨自搬著桌子到前面坐了告終。盡管如此,我們四人組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保持著很友好的關系,依舊像在一起時一樣瘋鬧。但是后來不知怎么回事,曾經(jīng)很鐵的感情突然就有了微妙的變化。我希望,如果安琪能夠看到這篇文章,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讓我們四人組像以前一樣,回到永遠無敵的快樂“四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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