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尚未開學。就在一個陽光璀璨的朗晴午后,我收到值班秘書的電話,說收發(fā)室有我的掛號。我料定是期盼已久的云地新書《基因啟示錄》到了,于是匆忙驅車前往,登記、簽字、啟封,然后急急地返回書房,拉開窗簾,就著窗外熙春的陽光,在小區(qū)孩童耍玩的鬧語喧聲中和不時響起的新年鞭聲中,快意地酣讀起來,竟然一口氣讀了十幾篇,直讀到眼睛腫脹酸澀,室內(nèi)光線暗淡。
云地弟,這個左手科學、右手文學的家伙,過了這么多年,竟然一直沒有歇著,他產(chǎn)出的這些清新雅致、精妙率性的科學隨筆,無疑是他奉獻給社會的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套用云地說的“空筐理論”,這部書也就是一個精致的筐子了。他如同一個技藝高超的攝影師,那些精美絕倫的文字營造出深蘊意涵的時空人地物事巧妙銜接的蒙太奇意象,用寫意的鏡頭和獨到的視角,把讀者的思緒左搖右移,推近拉遠。如果說宇宙和地球的形成是源于大爆炸,人體的組成元素自然是來自地球了,那么我以為,云地左手和右手的組成元素一定是來自不同的星球,否則他怎能游刃有余地橫跨科學和文學兩界且完美對接?又怎能駕輕就熟地在分子層面的微觀世界和山川大物的宏觀世界揮灑自如?
“水滴落在陳福祿”。一滴水中所蘊涵的生機了得。我研究水體中的超微型生物,知道一滴水中蘊藏的生命內(nèi)涵。而那些生機勃勃的水滴落在云地的家鄉(xiāng)陳福祿,注定會養(yǎng)育和造就這樣一位極富精神氣質和思想內(nèi)涵的通才。云地弟儒雅博學,幽默睿智,他憑著精深的文學修為,以其生花的妙筆,哲理的思慮,清新的文風,時而在文中揮灑著馨香氤然的詩句,時而在篇章間間插著歷久彌香的經(jīng)典。作者的跨界背景更令其擅長于草木葳蕤和桃李蔭翳中提煉思想,于科學哲學和語言文學中尋找交集,于經(jīng)天緯地和落英繽紛中溯源追根,于熏衣草木與灼灼夭桃中體驗成長。那些沉淀在流年深處的故事,經(jīng)作者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后,滿箋淡雅怡人的翰藻,散發(fā)著哲理智慧的暗香。
有幸在大學期間就和云地同班且同寢室,早年間也熟悉了云地清新雅致的文風,對他遣詞造句的能力和駕馭文字的功底甚為嘆服。至今還記得他寫過的一首小詩《聽朱小琳唱月兒彎彎》(朱小琳是我們當年那個青澀年代的歌星和偶像),即便是他隨性營造的雅淡意境也總能令人心馳神往。大學畢業(yè)后,應該是在2001年夏季,我在復旦大學醫(yī)學院進修期間曾見過云地。時值我大病初愈,難以把復旦學習期間查閱收集的豐富資料以及海量的實驗數(shù)據(jù)攜帶回家。于是我撐著病后初愈的身體來到云地工作的公司,那時的云地是公司的技術支持,是一個整天忙于打著“波音的”巡回全國進行技術指導和培訓的“高級灰”(現(xiàn)在的他卻已經(jīng)“出落成”美國Illumina公司的應用主管了,呵呵)。記得云地當時忙里偷閑、不厭其煩地將我的那些繁雜的東西整理歸類、打包刻錄,將一大堆資料、數(shù)據(jù)化繁為簡地納入了幾張锃亮的光盤?!翱啼洝保沁@個詞,讀罷云地隨筆中的《現(xiàn)代三字經(jīng)》,我也以為這個詞也應算是一個有學問的新詞了。云地,他實際上就是一個刻錄大師。那些個隨筆,將其個人成長的片段瞬間、由科學問題所引發(fā)的思想火花進行固化,成功地刻錄成了《基因啟示錄》,這必將永久地成為我們熏煉思想的精神參數(shù)。
云地的能耐豈止是用一個攝影大師、刻錄大師所能概括得了的?這些年來,云地弟左右開弓,八面逢源,在科學和文學的世界里駕輕就熟。那些個經(jīng)過云地之手培訓的基因組測序儀和基因芯片儀此刻正忙碌在各個科研崗位上,讓人們能繼續(xù)深入地解讀生命世界的精妙、揭示基因世界的奧秘。而這部隨筆,則從文學領域和精神世界,引領和培訓讀者在把卷之余如何能追索真實境界的內(nèi)心靜謐、如何超越精神顢頇復歸瑩池心境、如何于繁蕪瑣雜中探索建構精神高地。
所以,我要說,一部《基因啟示錄》,它不僅是作者成長歷程的徽記,也是基因思維的暗語,更是作者、讀者的心靈契約。讓我們繼續(xù)期待云地推出更多的新作吧!
(作者單位:湖北師范學院)
責任編輯 李 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