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勁松在我看來,是一個“才”,如果用“才子”來形容似乎就把他說的鴛鴦蝴蝶了一點,可是如果說“怪才”,似乎又讓他過于離經叛道。
王勁松和宋永紅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們早期的繪畫風格,都被稱之為“玩世現實主義”。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王勁松創(chuàng)作了“大”系列,包括《大合唱》、《大氣功》、《大會串》等,選取了生活的片段,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去諷喻和調侃。他的《大合唱》中,男人和女人穿著同樣的衣服,同樣的表情,張大著嘴,畫面中的故意留白,你能很直觀地感受到他對現實生活的調侃。
在中國當代美術界,王勁松是一位非常獨特的藝術家,其獨特性就在于他的藝術實踐囊括了當今大部分的藝術領域:油畫、行為、裝置、雕塑、攝影、數碼和水墨。
“玩世”之后,可謂功成名就,但是王勁松卻放下了畫筆。他的行為藝術《我的一堂歷史課》是一個10分鐘左右的行為錄像,在這堂歷史課上,他什么課也沒講,只坐在那偶爾撓撓頭、挖耳朵、抽煙、摳手指,等到下課的時候,他在黑板上寫下了8個字“既成事實,不容爭辯”。這樣的行為藝術,相信不用多做解釋,每一個觀眾都能深刻體會其中的含義。
96年以后他發(fā)現了攝影的內在力量,那種不可質疑性和直白性對他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于是他拍攝的一系列作品又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標準家庭》是他很有代表性的作品,200多幅照片組合在一起就是震撼的力量。它反映出了中國特色的,政府施壓的一種制度,而這在王勁松看來違反了中國的文化。
采訪王勁松的第二天,他即將趕赴臺灣展出攝影作品《天問》。愛國詩人屈原的詩作《天問》373句,1560字,提出了173個問題。而王勁松的《天問》通過拍攝近千個不同職業(yè)、不同年齡、不同身份背景的人向上仰視鏡頭,讓觀眾產生居高臨下的心理震撼。王勁松說:“天問,其實就是在問自己,老天爺,我該怎么辦?”這些普通的人,當你審視他們的時候,他可能就是你,你可能正看著自己。
王勁松的作品基本上適用于人類發(fā)展的任何時期,在他看來藝術更像一種生存手段,就像有人罵你,你很順口就回了一句,是種自然反應。藝術跟人的生存是直接掛鉤,相互依托的。藝術對于現實的反思是自覺的,沒有人強迫,更不是為玩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