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就再難抬起頭來。”卡皮諾對自己的生活表示不滿,他說,“政府向其他階層提供了很多幫助,可是,對于流浪人員卻沒有提供足夠的就業(yè)幫助?!?br/> 10月的柏林,秋高氣爽。這是兩德統(tǒng)一20周年的大喜日子,此時此刻,我看到了德國街頭的流浪乞討人士,弄清楚了在社會保障體系這么好的德國為什么還會有乞丐。
“我不想讓納稅人覺得他們的錢都花在救助流浪者身上,既然如此,我還是選擇在街頭生活。我是玩朋克的?!边@是42歲的卡皮諾(Kapino)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已經(jīng)在街頭流浪20年了,習(xí)慣稱自己是朋克一族。卡皮諾的打扮有濃烈的“朋克風(fēng)”:橘紅色雞冠頭,耳朵上一串別針式耳釘,眉骨上還扎了一個洞眼,膀子上纏繞一大堆彩帶,手指上套著骷髏戒指,腳蹬馬丁靴?!白钭屛易院赖氖沁@件夾克?!眮碜择R格德堡的卡皮諾強調(diào)著,并得意地秀出自己的手工活兒,那夾克上的所有鉚釘都是他敲上去的??ㄆぶZ從小就喜歡朋克音樂,“這種音樂風(fēng)格讓我覺得很能釋放自己,給人一種自由的感覺。”
“謝謝!祝您擁有愉快的一天?!笨ㄆぶZ對每一個施予者都會表示感謝。卡皮諾說:“人們都很友善,不少路人都會給我捐助?!彼刻?0點準(zhǔn)時在市中心“開工”,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黑包,一塊格子布,一個用來盛錢的小桶,還有兩尊已經(jīng)很陳舊的卡通人,這些就是他全部家當(dāng)。卡皮諾介紹,他平均每天的收入可以有三四十歐元,“我不酗酒也不吸毒,所以,這些錢足以支撐我的生活?!卑頃r分,卡皮諾會用一天乞討所得去超市購買食物,“如果沒有足夠的錢,我就去收容救助中心。那里每天都會有免費餐飲供應(yīng),晚上也可以在那里過夜?!?br/> 在德國,一般流浪漢都可以申請生活救濟金,來維持最低的生活標(biāo)準(zhǔn)??ㄆぶZ的身上散發(fā)出陣陣汗臭味,這是他長久沒有洗澡的緣故。他對街頭生活表示無奈,但是,又不想靠政府的補助過活,持有“鐵路維修”職業(yè)資格證的卡皮諾從畢業(yè)后就因找不到適合的工作而一直流落街頭。他說自己已被政府劃分為“工作困難戶”,意思是,政府也很難把他推薦給別的雇主。至今,卡皮諾都沒想清楚自己找一份工作為什么會這么“困難”。
“人一旦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就再難抬起頭來?!笨ㄆぶZ對自己的生活表示不滿,他說,“政府向其他階層提供了很多幫助,可是,對于流浪人員卻沒有提供足夠的就業(yè)幫助?!笨ㄆぶZ聳聳肩接著說,“我對自己未來真的沒抱什么希望,特別是我的老年以后如何生活、怎么保障。”他認為政府的高層官員們不應(yīng)該掙著巨額年薪,卻只想著從社會底層人的手里征稅,“政府應(yīng)該付給社會工作者更多的工資,讓他們能向流浪人員提供更好、更有效的幫助。”
聊天的過程中,卡皮諾一直都是笑容可掬,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政府能夠幫助他安排一份工作,而且對此滿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