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曾祖父是母親的外公,他還活著的時候,老房子里的一切物什都是有光的,雖舊,泛著歲月的恩澤,如人們喜歡觀看的日出日落,途徑的事物都蒙上了金色,浸潤其中。如屠格涅夫所寫“這個光芒四射的物體簡直就是一個活東西,有金黃的頭發(fā),有和藹的目光,神采煥發(fā),仿佛上帝,正在年富力強的當(dāng)兒,看著下面包羅萬象的世界,覺得那兒滿是有趣味的事物”。
可是彼時的我的外曾祖父已非年富力強,從90歲開始,眼睛幾乎看不見了,腿腳也不靈活,但是他依然飯前飯后都要在屋外散步,不拄拐杖不需要人攙扶,全憑著對這個老房子以及周遭老歲月的熟稔氣息而活著。其余時間,都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或睡或冥想,尤其是他的老伴早他去世之后,他更是習(xí)慣將漫長安靜的冥想留給自己。他不睡的時候,都是坐在一臺黑白電視機前“聽”電視,聲音大得震天,準(zhǔn)確的說是噪音,破舊的黑白電視機已經(jīng)是家里的老古董了,生辰不詳,布滿了雪花點,但是每天坐在電視前呆兩小時是外曾祖父雷打不動的功課,他饒有興致地坐在那里,仿佛陪著愛人一般。他看不到也聽不清,但是仿佛看得很認(rèn)真聽得很仔細(xì),他在噪音里將歲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