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在一種競爭激烈的前沿行業(yè)中獲得成功?你需要展現(xiàn)自己的野心,但是也不能流露出露骨的渴望。為了成功,你甚至可以免費工作,甚至倒貼。你需要利用人脈資源,但是要避免與競爭對手聯(lián)系太多。而且,首先你要一心只想著幾乎不可能的夢想和片刻的喜悅,忘掉所有不愉快和丑陋的現(xiàn)實。這樣的自我修煉可能適合很多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記者、演員、設計師和歌手、舞蹈演員,但是用來描述模特是最貼切的。
近20年來,模特的世界不論是從職業(yè)角度還是從身體的角度部變得越來越畸形。紐約大學社會學助教阿什莉·米爾斯曾經(jīng)就是一名模特,在揭露行業(yè)黑暗面的新書《為美女定價:時裝模特制作》中,她告訴我們時尚行業(yè)可以有多瘋狂。倒貼錢去工作
每年紐約時裝周結束,設計師、造型師和時尚雜志的編輯打包離開的時候,有一群參與者卻無處可去:那就是幾百個模特,時尚產(chǎn)業(yè)里的剩余勞動力。
現(xiàn)年25歲的紐約大學社會學助教阿什莉·米爾斯10年前也是她們中的一員。
每年的時裝周給紐約帶來4億美元(1美元約合6.3元人民幣)收益,但是那些穿著時尚的模特卻無法分得一杯羹。模特們幾乎無力控制自己的工作,不知道下一份工作什么時候到來,她們被隨意地挑選,然后被隨意解雇。
雇主們還希望他們的模特有個性,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美麗活潑也不受歡迎。不過有一點是必需的,模特必須年輕。今年9月。一位12歲的小學生在山西省一次模特選拔大賽上獲得冠軍,堪稱這種畸形追求的巔峰。
實際上模特是最不穩(wěn)定的職業(yè)。今天已經(jīng)成為大學老師的米爾斯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有工作有未來,她在19歲的時候就知道模特非長久之計,“當時我告訴經(jīng)紀公司我只有18歲”。
經(jīng)驗在任何行業(yè)里都是一種優(yōu)勢,但是米爾斯采訪的20位模特中有18位向雇主謊報年齡。
模特既不是一個收入可觀也不是一個可持續(xù)的職業(yè)。部分原因在于在過去的20年里,這個行業(yè)發(fā)生了爆炸性增長,但是只是供應增加而需求并沒有增長?;ヂ?lián)網(wǎng)讓星探們可以在世界各地尋找資源,更多外國模特進入了美國和歐洲。為了接納非美國籍的模特。美國眾議院甚至決定為模特提供特殊簽證,以便模特不用和工程師爭奪名額。一些模特選秀活動為這個行業(yè)做了免費的廣告,好像這是一個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大家都能成功的沃土。
供應過剩導致工資低的驚人,即使是高端工作也是如此,比如為雜志做模特,不論在美國還是在中國,一天的收入大概只有100美元,如果是為頂級時尚雜志拍封面,則可能另外拿到300美元。米爾斯寫道:“但大多數(shù)知名雜志都不會付給模特錢,—般只提供午餐和零食?!痹趥惗貢r裝周走秀的話,一場收入是500美元,2009年,美國模特的平均年收入是2.73萬美元,還不到美國人的平均收入。
模特行業(yè)也是贏家通吃的世界,我們總是從媒體上看到超模的花邊新聞,不是和英國王子約會就是和公司巨頭有染。這其實掩蓋了無數(shù)失敗者。在做著幾乎同樣工作的模特之間,收入?yún)s有天壤之別,同樣一場秀,頂級的模特可以有11000~5000美元的收入,但是其他人的報酬則少得可憐。有些模特甚至可以稱為“契約的奴隸”,因為要負擔簽證費用、機票、公寓租金反倒欠公司的錢,所以必須為公司工作。
在展示模特行業(yè),比如車模,也僅能維持生活而已。
模特當然也有別的收入,富豪包模特過夜的新聞不時見諸報端。時尚看上去光鮮亮麗,但是它的光環(huán)背后,模特行業(yè)的黑暗和丑陋的一面就顯現(xiàn)出來了。這就是模特行業(yè)的扭曲之處,好工作薪水低,報酬高的工作又是恥辱。
模特是會變老的肉
2010年美國名模莎拉·吉芙與前男友薛爾花了五年時間終于完成紀錄模特心聲的紀錄片《拍我:女模秘辛》,揭露自已所處的模特行業(yè)的黑暗,包括遭到性侵犯、飲食失調(diào)等問題。
吉芙憶起剛入行時,有一次,攝影師要她脫去上衣。之后,又以需要增加構圖靈感為由,要求她再脫去長褲?!拔艺驹谀抢铮┲浑p米老鼠拖鞋和運動胸罩,我的胸部那時甚至還沒發(fā)育好,攝影師又命令我把胸罩脫掉,然后在我身邊走來走去打量著我。”吉芙說,那時候她年紀小,攝影師的要求她全部配合,“因為我想被喜歡,一心想要得到工作。”
在最近的一次采訪中,一位巴黎的男模特告訴米爾斯說,“我們就是肉,更糟糕的是還是會變老的肉。”
美國知名女權主義者內(nèi)奧米·沃爾夫所著的《美貌的神話》一書在1991年出版,本書的一個重要的觀點是由男性主導的時裝與化妝品工業(yè)規(guī)定了女性的打扮方式,迫使她們?yōu)橐环N男性想象中的不可能做到的完美而想方設法。時尚模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全球的女人都減肥。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的“厭食癥潮流”到21世紀之后依然如故。從內(nèi)奧米·沃爾夫到黑人超級模特娜奧米·坎貝爾都在討論瘦骨嶙峋的意義,還有以白為美的偏見和歧視。2006年,西班牙禁止太瘦的模特參與表演。但是對于模特贏弱體形的批判,對現(xiàn)實毫無影響,幾十年過去了,我們還是看到瘦骨嶙峋的模特走著貓步。
一個模特成名的核心因素是長相,但也許最不合邏輯的,同時也是籠罩在神秘之中的。就是時尚界對長相的具體要求。設計師和編輯們要求模特的長相要是一個獨特的可塑性強的容貌。用米爾斯的話說就是要“介于美麗和丑陋之間的邊緣”。一般來說,你看到一個人會驚呼“天啊,她怎么長成這樣啊”,這種感覺就對了。
舞蹈演員和相撲運動員都需要人在身材上付出代價,但是模特既不是藝術也不是體育。模特行業(yè)雖然是由藝術設計所催生。但是卻被商業(yè)利潤所推動。這個行業(yè)里對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有極度的寬容,對健康的生活方式卻毫無忍耐力,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