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孝珍（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3）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納稅人信息共享制

潘孝珍（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3）

本文介紹了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政府收入機構的設置情況，并從納稅人信息的來源、用途，實現(xiàn)納稅人信息共享的程序、組織機構等方面介紹了該州的納稅人信息共享制度，在此基礎上得出了改進我國納稅人信息共享的四點啟示。

加利福尼亞州 納稅人 信息共享

納稅人信息共享是我國當前稅收征管過程中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美國作為政府部門間納稅人信息共享制度較為完善的國家，有許多做法值得我國借鑒。美國實行的是聯(lián)邦制，各個州的政府收入機構設置都不盡相同，大部分州都是由一個機構征收州內的所有主要稅種，但加利福尼亞州（以下簡稱“加州”）的情況較為特殊，分別由三個機構征收州內三個主要的稅種。加州的這種機構設置和我國當前國稅、地稅分立的模式比較相似，因此，其政府部門間的納稅人信息共享制度對我國而言更有借鑒意義。

一、美國加州的政府收入機構

（一）均等局（Board of Equalization）

均等局的主要職責是：1.征收全州范圍內的銷售與使用稅（sales and use tax）；2.征收國內貨物稅，主要包括對汽油、柴油、香煙和危險廢棄物的征稅；3.對地方財產評估員的地方財產稅管理進行監(jiān)督；4.對州內的稅收爭端和上訴進行裁決。

（二）就業(yè)發(fā)展部（Employment Development Department）

就業(yè)發(fā)展部的主要職責是：1.征收失業(yè)保險繳款用于失業(yè)保險的支出；2.征收殘疾保險繳款用于殘疾保險的支出；3.與特許經營稅局一起管理個人所得稅。

（三）特許經營稅局（Franchise Tax Board）

特許經營稅局的主要職責是:1.征收全州范圍內的個人所得稅和公司稅;2.從事住房幫助項目、兒童支持項目及其他法院要求的項目的管理。

二、美國加州的納稅人信息共享情況

（一）納稅人信息的來源

納稅人信息最重要的來源是稅務部門本身，例如，特許經營稅局從均等局那里收到包括銷售稅審計、經過銷售者同意的買主名單等在內的12類納稅人信息。均等局也從特許經營稅局那里收到包括汽車所有者信息、銀行和金融企業(yè)的納稅申報單、個人所得稅納稅申報信息等在內的17類納稅人信息。相似的，就業(yè)發(fā)展部也和均等局、特許經營稅局共享納稅人信息，如就業(yè)發(fā)展部向均等局提供所有雇傭人數(shù)超過50人的雇主清單。

此外，稅務部門還通過其他政府部門、私人機構等各種廣泛的途徑獲取納稅人的信息。如機動車部（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消費者事務部（Department of Consumer Affairs）、州秘書處（Secretary of State）等部門都向稅務部門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機動車部提供車輛和船只的注冊信息、消費者事務部提供納稅人的職業(yè)許可信息、州秘書處提供選民的注冊信息，而像銀行這樣的私人企業(yè)也向稅務部門提供納稅人的信用信息，并且在必要的情況下提供納稅人的相關賬戶信息。

（二）納稅人信息的用途

在通常情況下稅務部門搜集并共享納稅人的信息主要目的是為了確認納稅人納稅申報的數(shù)額是否正確，敦促納稅人更加遵守州的相關稅收法律。例如，關于企業(yè)獲得的商業(yè)許可、企業(yè)的雇員名單等相關信息會在三個稅務部門間共享，以確保企業(yè)的所有商業(yè)活動都以稅收法律為依據(jù)被恰當?shù)亩愂枕椖空鞫悺?/p>

（三）納稅人信息共享的程序

加州三個稅務部門間納稅人信息共享的程序是在長時間的日常機構運轉中形成的，對于每個稅務部門來說某種類型的納稅人信息的共享程序與該機構內部的文化差異以及該信息本身的特點有關。每個稅務部門都有它自身對納稅人信息的保密原則，這些保密原則既反映了部門自身的特點，也受聯(lián)邦和州的法律影響。

1997年由加州三個稅務部門簽訂的《信息交換互惠協(xié)定》（Reciprocal Agreement for Exchange of Information）是它們信息交換規(guī)則確立的基礎。該協(xié)定確認了三個稅務部門交換信息的責任和行為標準。對于加州的三個稅務部門，一個部門向另外兩個部門的納稅人信息的請求在接收、檢查、回應上都是單方面聯(lián)系的，每一條信息的獲得在程序上都必須按照上述協(xié)定或其他另外的正式書面協(xié)定執(zhí)行。協(xié)定包括以下內容：對信息該如何被使用和保護的詳細說明、保密協(xié)議、信息的格式和傳遞方式等。有些稅務部門還會對它們提供的一定類別的納稅人信息被其他部門的使用情況進行監(jiān)督。

此外，最近生效的《聯(lián)邦信息再披露協(xié)定》（Federal Information Redisclosure Agreement）允許三個稅務部門通過直接交換數(shù)據(jù)的形式來簡化使用美國國內收入局所提供的納稅人信息的程序。在該協(xié)定生效之前，加州三個稅務部門如果要使用美國國內收入局的納稅人數(shù)據(jù)，都只能各自向其直接申請，而不能相互交換。

（四）納稅人信息共享體系的組織機構

具有公共屬性的納稅人信息可以被任何一個稅務部門獲得，比如從事某一業(yè)務的公司所必須持有的許可證，可統(tǒng)一通過稅務部門的網站輕易獲得。因此，通過納稅人信息共享體系的組織機構進行共享的是比較敏感或者具有機密性質的納稅人信息。

1993年12月建立的稅收戰(zhàn)略合作組織（Strategic Tax Partnership）承擔了加州地方政府收入機構的三個稅務部門和作為聯(lián)邦收入機構的國內收入局之間進行納稅人信息共享的重任。該組織機構同時也被稱為聯(lián)邦—州合作組織（Federal-State Partnership），包括了聯(lián)邦/州協(xié)調信息共享委員會（Federal/State Compliance Information Sharing Committee）和聯(lián)邦/州消費者服務委員會（Federal/State Customer Service Committee）兩個下屬機構。三個稅務部門按照它們訂立的相關協(xié)定所規(guī)定的程序通過稅收戰(zhàn)略合作組織實現(xiàn)納稅人信息的交換，包括通過該組織機構進入其他稅務部門的網上稅務系統(tǒng)。

三、對完善我國納稅人信息共享制度的啟示

（一）建立納稅人信息共享制度的框架

我國當前國家稅務局和地方稅務局無法實現(xiàn)納稅人信息共享的主要原因是沒有形成一個可以有效實現(xiàn)納稅人信息共享的制度性框架，政府部門間缺乏相應的交流。這既增加了稅務機關對納稅人進行稅務稽查的成本，也為納稅人偷、逃稅提供了便利。美國加州的三個稅務部門正是在它們建立的框架下按一定的程序實現(xiàn)納稅人信息共享的，我國當務之急是要由國家稅務總局牽頭建立一個在全國范圍內適用的納稅人信息共享的制度性框架。在此基礎上，應逐步擴大納稅人信息的獲取渠道，將其他掌握納稅人相關信息的政府部門也納入該信息共享框架中。

（二）以網絡技術促進納稅人信息的共享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日益發(fā)達的網絡技術為納稅人信息的共享提供了越來越多的便利，稅務機關進行納稅人信息共享的框架應該建立在網絡技術應用的基礎上。美國加州三個稅務部門間的納稅人信息共享很多時候都是通過網上稅務系統(tǒng)實現(xiàn)的。當前我國國家稅務局和地方稅務局都有各自的網絡信息系統(tǒng)，而且除了國家稅務總局開發(fā)的各種網絡信息系統(tǒng)外，各個省市的稅務機關還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開發(fā)了各種在本省市范圍內應用的網絡信息系統(tǒng)。過多的信息系統(tǒng)既增加了操作人員進行操作的難度，也不利于納稅人信息的共享。因此，稅務機關在進行納稅人信息共享的時候必須積極地運用網絡技術，但也避免出現(xiàn)信息系統(tǒng)繁多的混亂局面。

（三）為納稅人的信息保密

納稅人信息共享過程中面臨的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是如何保護納稅人的敏感信息不被泄露。稅務機關應該承擔起為納稅人的相關信息保密的責任。美國加州的三個稅務部門所簽訂的協(xié)定中就包含對納稅人信息進行保密的條款，并且有些稅務部門還會對自己提供的信息如何被使用進行后續(xù)監(jiān)督。當前，我國稅務機關盡管有為納稅人進行保密的責任，但在執(zhí)行過程中卻沒有相應的措施予以規(guī)范，納稅人的相關信息被泄露的情況時有發(fā)生。因此，在推進納稅人信息共享的同時，稅務機關應合理分配操作人員的權限，制定相關法規(guī)對納稅人信息被泄露的情況采取相應的補救措施，并對相關責任人員給予懲處。

（四）政府收入機構的改革

美國加州的三個稅務部門盡管在納稅人的信息共享方面做得很出色，但還是存在著是否要進行機構合并的爭議，這和我國當前國家稅務局、地方稅務局機構分設存在的爭議有相似之處。筆者認為，應選擇適合本國國情的政府收入機構設置，把以最低的成本獲得政府所需的財政收入作為我國政府收入機構改革的目標。

（1）“UNDP中國促進減貧的財政能力建設”項目赴美培訓稅收科研課題組《美國稅權劃分制度評析與借鑒》，《涉外稅務》2007年第2期。

（2）國家稅務總局稅收科學研究所《外國稅制概覽》，中國稅務出版社2004年版。

責任編輯：周 優(yōu)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situation of institutions of government revenue in California, the USA, and presents the taxpayers'information-sharing system from the sources and usages of taxpayers'information, the procedures and institutional framework for sharing taxpayers' information. Finally, the paper puts forward four revelations about improving taxpayers' information-sharing system in China.

the California state Taxpayer Information-sha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