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焦慮與春天的痛感
雖說歷史總是在無限的聯(lián)系中展開和延續(xù),但矛盾的膠著期往往讓人四顧茫然,在不知何去何從中失去了方向感與分寸度。改革開放三十年在創(chuàng)造前無古人的輝煌的同時,社會分野也日漸明晰。不同階層的人在矛盾的膠著中無不對自己的社會身份感到普遍焦慮,無論你屬于哪個階層。
“我爸是李剛”的本能反應,以及并不鮮見的瘋狂飆車、形態(tài)各異的炫富等等,無不在向社會反復宣示自己深怕被人質疑或遺忘的上層身份的顯赫存在。先富帶后富作為一種價值追求在他們那里不再適用,反而希望通過現(xiàn)成的牌規(guī)維護既得利益,并擠壓他人的上升空間。這背后隱藏著上層人在社會正義的強烈呼喚中深恐失去貴胄身份的憂慮。李啟銘的張狂是貴二代身份保衛(wèi)戰(zhàn)的病理性反應。
在建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宏大敘事中,一批承繼著精英血脈的不甘落伍者,歷經不同形式不同路向的艱難打拼,終于擠進了中產階層。然而隨著經濟危機的洶然來襲,社會分化的加劇,以及利益糾葛的頑固,中產階層在全球范圍內的集體沉淪已是不爭的事實。中產身份危機四伏的倒退困境成為中產階層的集體焦慮。
如歷史上的科舉一樣,高考至少為底層民眾改變命運提供了一種制度安排與現(xiàn)實可能。然而在社會資源日漸緊缺,社會結構日趨板結化的當下,草根階層向上流動的空間日漸逼仄。旭日陽剛們唱道: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里。當春天不再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實境,而是身前的幻覺與身后的托負,這種春天的痛感正說明身份突圍的渴望與阻絕。不過,是否也終將被招安的“陽剛”個案不具普遍意義。
身份的普遍焦慮當然有待社會制度的良性運作予以疏導與化解,但高層對社會公正與公民幸福感的高度關切無疑為破解這一難題提供了前提與契機。
(頻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