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霄
佛教自西漢傳入中國以來,就和中國的儒、道等思想既相互對立,又相互融合。在佛教中國化的過程中,儒家思想也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不斷發(fā)展,至宋明時形成以朱熹為代表的理學和以王陽明為代表的心學。佛教在中國化的過程中既吸收儒家早期思想的精華使自己在中國立足,又不可避免的影響著后期宋明理學的形成與發(fā)展,然而宋明理學雖然接納了佛教的一些觀點使自己形成成套理論,但宋明理學并不是一味接受,他們對佛教不符合中國文化的地方進行的批判又促進了佛教的進一步中國化。通過對中國佛學和宋明理學的研究,對我們?nèi)绾慰创鈦砦幕泻艽蟮膸椭?/p>
佛教發(fā)源于印度,印度佛教的產(chǎn)生經(jīng)歷過相當長的歷史過程。佛教的創(chuàng)始人是釋迦摩尼。釋迦摩尼本名悉達多·喬達摩,是迦毗羅衛(wèi)國凈飯王太子,少年時受過婆羅門的傳統(tǒng)教育,學習過“五明”學。由于從小喪母,又遭亡國之痛,在20歲時開始離家出走探求人生解脫之道,最終在菩提樹下沉思七天七夜,悟出真理,求得了解脫之道,這個真理就是佛教最早的,也是最基礎的理論:“四諦說”。四諦說分為:苦諦、集諦、滅諦、道諦。“苦諦”是佛教理論的出發(fā)點,其他理論都是由此引出的,其主要觀點認為:每個人的人生復雜多變,經(jīng)歷曲折,然而可以一個字概況,那就是“苦”,如果要得到解脫,就要從克服人生的愛戀和追求入手?!凹B”主要是具體分析人對人產(chǎn)生愛戀和追求的基本原因,歸結(jié)起來是三說:“五陰聚合說”、“十二因緣說”和“業(yè)報輪回說”?!皽缰B”主要是論證佛教徒在世間最高理想—“涅槃”?!暗乐B”主要是論述人生解脫之路,也就是通往“涅槃”的路。
宋明理學是封建社會后期的主要意識形態(tài)。
理學的基本命題是“存天理,滅人欲”。因此,其主要討論的問題便是“天道”和“人性”的關系。宋明時期,出現(xiàn)這種命題的并不是偶然的,有著它深刻的歷史和文化背景。
程朱理學以“天理”作為世界的本原。他們強調(diào)“天理”是宇宙的根本,“合天地萬物而言,只有一個理”。他們提出了“理一分殊”。在此基礎上,程朱理學展示出了他們的人性論和認識論,在人性論方面,他們認為“天理”本身是至善的,但是因為“氣”有陰陽,清渾之分,才會使人產(chǎn)生不同的性格,程朱理學和陸王心學雖然在“理本論”和“心本論”上產(chǎn)生分歧,但是他們在大的目的上是一致的,即在思想上繼續(xù)鞏固儒家的地位,以達到維護封建統(tǒng)治的合法性以及封建綱常的合理性。
究竟中國佛學和宋明理學有什么區(qū)別和聯(lián)系?我們從本體論、人性論這兩個方面來探討這些問題。
1.本體論上佛教和理學的聯(lián)系和區(qū)別。首先,佛教通過夸大人思維的能動性和相對獨立性,使思維和客觀事務相脫離,并將其神圣化,以達到使思維成為先于客觀事物而且獨立存在并能支配和改造客觀事物的東西。這種說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人每一個行動,事先總是有一個主觀目的的支配。從另一個方面看,客觀世界一切對人有用的事物,大多也都是人們改造的成果。
我們在看宋明理學史時卻發(fā)現(xiàn)一種矛盾的現(xiàn)象,一方面宋明理學大師們用佛教的本體論思想建立自己的本體論體系,另一方面又口口聲聲辟佛。對于這個現(xiàn)象,我們要看出這不是偶然的,關鍵在于要揭示“理”的內(nèi)涵。佛教和宋明理學雖然都用“理”的概念作為本體論范疇,但是他們對“理”的內(nèi)涵的理解卻是根本不同的。佛教不論任何宗派所講的“理”都是指性空之理,所謂“空”,不是指空無,而是指“假名”,或者“不真”,也就是說,在佛家看來,客觀世界萬事萬物,看起來煞有其事,其實都是過眼云煙,都是空的,虛假的。
由此可見,雖然在本體論上,佛教雖給了宋明理學啟迪,但宋明理學卻和佛教有著本質(zhì)上的本體論內(nèi)涵的區(qū)別,有著自己的特點。
2.在人性論上佛教和理學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在人性論上,佛教各宗派的觀點不外乎是性具善惡論和無善無惡論。性具善惡論主要觀點是:人的先天本性具有“善惡”二性,至于以后表現(xiàn)出“善”還是“惡”,在于人的修行與否與修行程度。無善無惡論則認為,人性生來是純凈的,不具善惡,至于人們在生活中表現(xiàn)出的善惡言行,是由人的后天的修行所決定的,是因人而異的。在所有的宗派中,無善無惡論占據(jù)了絕對的主導地位。
而理學的人性論,大多都是主張性善論的。程朱理學推崇理本論,認為天理賦予人心便表現(xiàn)為人固有的善性。陸王心學強調(diào)心本論,認為“天理”即在人心;人心既是天理,這就更是性善論了。
3.佛教的妥協(xié)及意義。面對宋明理學大師們的批判,為了使自己得到更好的發(fā)展,佛教也不斷的進行改善。如禪宗就對傳統(tǒng)佛教的修習方法就進行了重大改革,他們主張修習不必定要打坐、做功課,“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付臭皮囊,何須做功課”,認為只要性心清凈,出家人可以成佛,在家人也可成佛,不再強調(diào)必須出家,在寺院修習。
從中國佛教和宋明理學的區(qū)別和聯(lián)系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本土文化和一個外來文化相互融會的成功例證。兩種文化融會的結(jié)果是相得益彰的:外來文化融會本土文化的“精華”,終于在異域站住了腳;而本土文化則因為汲取了外來文化的“精華”,使自己獲得質(zhì)的飛躍,進而形成一種新哲學,新文化。
[1]尚榮注譯.壇經(jīng)[M].中華書局,2010.
[2]賴永海主編.白話佛教十三經(jīng)[M].中華書局,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