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截止到20世紀初，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對倫理問題的關注主要可以歸納為以下四個方面：“善”、“信”論，“道義”論（即譯者的使命感），“救國”、“益群”論，“教化”、“功利”論。這些對倫理的關注與中國傳統(tǒng)思想密不可分，通過探討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的倫理關注及其思想淵源，可以窺探中國傳統(tǒng)思想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之間的互動關系。

關鍵詞： 中國傳統(tǒng)譯論 倫理關注 思想淵源

一、引言

翻譯中的倫理問題日漸引起了中西方學者的關注。尤其是巴斯奈特和勒弗維爾1990年正式提出了“翻譯的文化轉向”這一口號以來，翻譯研究者越來越關注翻譯中的倫理研究。1984年，貝爾曼（Berman）提出應該定義和思考翻譯的倫理目的和目標（1992），戴維斯（Davis）在從譯者的責任出發(fā)，專門討論了翻譯與倫理的關系（2001），皮姆（Pym）主要從文化角度對翻譯的倫理問題進行了探討（1992、2001），韋努蒂（Venuti）倡導要在后現(xiàn)代主義的基礎上建立“差異倫理學”（1992、1995、1998），科斯基寧（Koskinen）認為重新認識翻譯倫理學是目前翻譯理論的關鍵問題之一（2000）。期刊《譯者》（The Translator）2001年第7卷第2期作為翻譯倫理學研究?？?，提出了翻譯的“回歸到倫理”（The Return to Ethics）這一口號。在中國，有些學者在自己的翻譯著作中提及翻譯中的“倫理”問題（楊自儉，2002；呂俊，2001；張南峰，2004），有的專門撰寫了文章（申迎麗、仝亞輝，2005；王大智，2005、2009；唐培，2006；吳建國、魏清光，2006；于蘭、楊俊峰，2010，等等），還有的就倫理對中國傳統(tǒng)翻譯活動的影響撰寫了專著（彭萍，2008）。

中國古代是一個倫理型社會，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的倫理關注非常值得重視。本文將對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對倫理的關注進行簡單的歸納和總結，追溯這些倫理關注的思想淵源，力圖從倫理角度窺探中國傳統(tǒng)思想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之間的互動關系。需要說明的是，此處的“中國傳統(tǒng)譯論”是指中國佛典翻譯時期到20世紀初“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的翻譯理論。

二、翻譯的“善”、“信”論及其思想淵源

在中國的傳統(tǒng)譯論中，譯論家經常直接或簡接談到的兩個字就是“善”與“信”。我國最早論述翻譯的支謙（三國時期）在《法句經序》中指出：“佛言依其義不用飾，取其法不以嚴。其傳經者，當令易曉，勿失厥義，是則為善。”（羅新璋，1984：22）這里的“善”字寓意深刻，不僅意味著譯文文字要忠實于原文，而且對佛教義理的傳達不能有失偏頗，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傳達出佛的思想，也是佛教徒對佛的虔誠所在，因此可以說這一“善”字不僅是翻譯的標準問題，而且是一種佛教倫理的“善”。東晉時期的道安在其《鞞婆沙序》中提出：“案本而傳，不令有損言游字；時改倒句，余盡實錄?！保ㄍ希?6）一直被我國翻譯界奉為又一“直譯”的典范，道安的這一看法也是對佛教義理的尊崇，是在提倡“善”或“信”的翻譯。鳩摩羅什在《為僧睿論西方辭體》中云：“天竺國俗，甚重文藻。其宮商體韻，以入弦為善。凡覲國王，必有贊德。見佛之儀，以歌嘆為尊。經中偈頌，皆其式也。但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穢也?！保ㄍ希?2）這里的“嚼飯與人”和“令嘔穢”指原經文中表達尊敬的“歌嘆”在翻譯中消失了，失去了對“佛”的贊嘆與尊崇?？梢?，佛經翻譯時期的“善”與“信”不單單是語言轉換中的忠實問題，更多的是一種宗教倫理，即認為譯者如能忠實地傳達出佛教的教理也是“順從佛教教義”的一種體現(xiàn)，是對佛的一種虔誠，然后用忠實地翻譯傳達出的教理來“益世”，即一切思想言行要有益于佛教的宗教修行實踐，有益于傳道弘法，有益于“普渡眾生”。因為佛教主張“多結善緣，多種善因”?！吧啤奔礊椤绊樢妗?，其中“順”就是指順從佛的學說和教義，“益”就是“益世”?！镀兴_瓔珞本業(yè)經》中有“順第一義諦起名善，背第一義諦起名惑”之說，《大乘義章》中有“順理名善，違理名惡”之說，《成唯識論》中有：“能為此世他世順益故名為善，能為此世他世違損，故名不善?！?/p>

到了近代，洋務運動時期著名的譯論家馬建忠在《擬設翻譯書院議》一文中提出“善譯”，他說：“……一書到手，經營反復，確知其意旨之所在，而又摹寫其神情，仿佛其語氣，然后心悟神解，振筆而書，譯成之文，適如其所譯而止，而曾無毫發(fā)出入于其間，夫而后能使閱者所得之益，與觀原文無異，是則為善譯也已……”（羅新璋，1984：126）這里的“善譯”指的是翻譯既要忠實于原作，又要讓譯文讀者的感受等同于原文讀者讀原文時的感受，與奈達的“動態(tài)對等”有異曲同工之妙。嚴復在《天演論·譯例言》中提出著名的“譯事三難：信、達、雅”，在嚴復的眼中，“信”是翻譯的一種理想狀態(tài)，雖然很難做到，但卻是譯者追求的一種佳境。

這一時期倡導的“善”與“信”表面看是針對文本的翻譯而言，實際上卻是中國傳統(tǒng)價值觀的繼承和延伸?！吧啤笔侵袊鴤鹘y(tǒng)價值觀中非常重要的概念之一?！兑捉洝分杏校骸熬右远魫簱P善，順天休命?！薄渡袝分杏校骸拔┥系鄄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孔子認為君子應該是“篤信好學，守死善道”（《論語·泰伯》），孟子說：“茍為善，后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孟子·梁惠王下》）“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保ā睹献印す珜O丑上》）作為譯者的知識分子應該與原文、與譯文讀者為“善”，真正起到傳達原文旨意、保證讀者毫無障礙地理解原文的橋梁作用，同時還要保證所譯著作對中國讀者有益，這當然是一種“善”舉，是“君子揚善”的具體體現(xiàn)?！靶拧奔仁菍υ牡摹靶拧?，又是對譯文讀者的“信”；既要忠實于原文的旨意，又要忠實于譯文的讀者。這一點非常符合中國儒家的思想。在孔子看來，“信”是做人的基本素質之一?？鬃诱f：“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論語·為政》）又說：“狂而不直，侗而不愿，倥倥而不信，吾不知之矣?！保ā墩撜Z·泰伯》）孔子的學生子夏說：“君子信而后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論語·子張》）孟子提到的“五倫”中就有“朋友有信”之說（《孟子·滕文公上》）《大學》中也有：“與國人交，止于信?！庇纱丝梢?，儒家提倡的“信”適用于各個方面，上至君主，下至黎民百姓，在做人、做事時都應講求“信”。那么，在翻譯的過程中，對原文的主旨要講“信”，不歪曲原文作者的旨意，又要不負譯文的讀者，這是“翻譯之道”，更是譯者的“倫理之道”。

三、翻譯的“道義”論及其思想淵源

這里所述的“道義論”即譯者的使命感，在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不乏對這一倫理準則的關注。早在佛經翻譯時期，僧睿在《大品經序》中就提到譯經時感受到的責任重大，他說：“予既知命，遇此真化，敢竭微誠，屬當譯任。執(zhí)筆之際，三惟亡師‘五失本’及‘三不易’之誨，則憂懼交懷，惕焉若厲，雖復履薄臨深，未足喻也?！保_新璋，1984：34）可見，僧睿在接受譯經任務時恐失原文的意思而感到誠惶誠恐，說明他所感受到的傳播佛經義理的責任。隋初彥琮所著的《辯正論》被羅新璋譽為“我國第一篇翻譯專論”，彥琮在這篇文章中明確地指出佛經譯者應該具備的八種素質，即“八備”，其中的“一備”（誠心愛法，志愿益人，不憚久時）、“二備”（將踐覺場，先牢戒足，不染譏惡）、“三備”（筌曉三藏，義貫兩乘，不苦暗滯）、“五備”（襟抱平恕，器量虛融，不好專執(zhí)）、“六備”（耽于道術，淡于名利，不欲高衒）既提出了譯者應有的責任心，又提出了譯經者對佛經應有的尊敬之心和弘揚佛法的義務。他的這些論述已經不僅僅涉及到文本層面，其字里行間已經清楚地表明，翻譯可謂國家的一件大事，與“忠孝”、“治國”、“宣德傳道”密切相關（彭萍，2008：56）。正如梁啟超先生所言：“其（一）（五）（六）”之三事，特注重翻譯家人格之修養(yǎng)，可謂深探本源。”（梁啟超，2005：147）因此可以說，彥琮的“八備”理論是佛典翻譯時期關于譯者“道義”最精辟的論述。

馬建忠先生在《擬設翻譯書院議》一文中論述了翻譯的迫切性，這正是一位具有良知的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對國家安危的擔憂，對通過翻譯來引進西方先進技術從而振興國家的渴望。在該篇文章中，馬建忠對書院的目的、學習的科目、管理、譯書程序和譯書類別作了詳細的闡述，可見先生對譯書救國的殷切之心，彰顯出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念及國家安危的拳拳之心，顯示出中國重視道德性的根源——憂患意識，正是這種強烈的憂患意識產生了道德意識，導致了中國人對自己、對國家、對社會的責任感（牟宗三，2007：11—15）。嚴復、魯迅等也都從不同角度強調了譯者的使命感。這種道義或使命感是對中國傳統(tǒng)“仁義”論的一種繼承和發(fā)展。仁義道德是儒家最為核心的思想，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吨芤住ふf卦》明確指出：“立人之道曰仁曰義?！痹诳鬃涌磥恚傲x”首先是人的基本素質之一：“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埃ā墩撜Z·述而》）同時，“義”還是“責任”和“道義”：“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論語·微子》）“見義不為，無勇也?！保ā墩撜Z·為政》）孟子提出的“四端”的“羞惡之心”即是“義”。孟子關于“義”最著名的言論便是“舍生取義”（《孟子·魚我所欲也》）。荀子認為：“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荀子·王制》）墨子認為：“萬事莫貴于義?！保ā赌印べF義》）雖然道家的“道”看上去好似“玄之又玄”，實際上老子提出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經第二十五章》）是道家提升（復歸）人的價值的綱領（趙馥潔，2006：60）?！暗馈笔恰吧系隆钡捏w現(xiàn)，是圣人人格的基石，是事業(yè)成功的方式，是實現(xiàn)社會理想的途徑（同上）。所以，道家要人們“尊道”、“貴道”、“守道”等，這里的“道”不僅是事物的規(guī)律，而且是人對自己的道義的堅守和尊重。而墨家所謂的順從“天志”而“身體力行”，實際上依然是強調一種責任感，一種道義，是提升個人修養(yǎng)和保證社會安寧、政治優(yōu)化的前提。因此，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上述對譯者責任感的關注實際上都與譯者的“道義”息息相關，是對中國傳統(tǒng)“道義”思想的繼承和應用，是對作為知識分子的譯者堅守道義的一種呼吁和提倡。

四、翻譯“救國”、“益群”論及其思想淵源

“救國”、“益群”是就翻譯的社會目的而言。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關于翻譯的目的在于“救國”和“益群”的論述更多地表現(xiàn)在近代譯論當中。徐光啟在1631年春上呈的《歷書總目表》中提出了自己的翻譯思想：“欲求超勝，必須會通；會通之前，先須翻譯?！彪m然只有短短的十六個字，但可謂字字千金，表達出一代知識分子通過翻譯來實現(xiàn)“富國強兵”的強烈愿望。嚴復曾明確指出：“夫著譯之業(yè)，何一非以播文明思想于國民？”（羅新璋，1984：141—142）林紓在譯本序中也不乏對中西社會的比較，字里行間透出其拳拳的憂國憂民之心。林紓說自己要通過翻譯來警醒國人，他在《不如歸·序》中說：“日為叫旦之雞，冀我同胞警醒?！痹凇逗谂跆熹洝だ浴分校旨倢懙溃骸笆菚鑼懓兹艘叟闋?，似全無心肝者。實則彼中仇視異種……”同時聯(lián)想到華人受虐一事，他明確表示：“冀觀者勿以稗官荒唐視之，幸甚！……”（羅新璋，1984：163）“五四”新文化運動前后的譯論中更不乏“翻譯救國”和“翻譯啟迪民智”的倫理思想，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便是瞿秋白和魯迅了，從二人關于翻譯的通信中均能窺見其愛國之心。

追根溯源，翻譯“救國”與“益群”論源于中國的家族倫理“孝悌”這一準則，由這一準則發(fā)展為“忠君”或“愛國”的意識，即“以國為家，化家為國”。（吾淳，2007：230）如果說先秦時代對“孝”的強調超過了對“忠”的強調，那么漢唐之后，“忠”的地位逐漸超過了“孝”。例如，在唐代馬融撰寫的《忠經》中就有這樣的話：“君子行其孝必先以忠，竭其忠，則福祿至矣，故得愛敬之心，以養(yǎng)其親?！保_熾、白萍，2002：216）到了宋明時期，士人則把天下國家的利害得失作為考慮問題的出發(fā)點，認為人民的存亡、文化的興衰，保衛(wèi)天下人的利益和安全，是值得關注的公事。自此，中國人歷代延續(xù)下來的“愛國”情結一直沒有受到動搖。所以，在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從彥琮到馬建忠、嚴復、林紓、魯迅，他們都認為翻譯是救國圖存的重要手段，同時彰顯出中國知識分子“天下為公”的胸懷。中國知識分子自古以來就有“胸懷天下”的倫理關注，總是由“小我”推及“天下”，如《大學》中由“正心”一直推到“平天下”，如孟子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孟子·盡心上》）。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荀子指出了人的社會屬性的重要性，即“群”的重要性。他說：“故人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則不能勝物；……君者，善群也。群道當則萬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長，群生皆得其命?！保ā盾髯印ね踔啤罚┧?，做任何事情是否有利于“群”的生存和發(fā)展，在中國是非常重要的。正如在墨子的思想中，為百姓興利除害是一切言論行動的準則，體現(xiàn)出墨子“益群”的主張，在《墨子·貴義》中有：“凡言凡動，利于天鬼百姓者為之；凡言凡動，害于天鬼百姓者舍之；凡言凡動，合于三代圣王堯舜禹湯文武者為之；凡言凡動，合于三代暴王桀紂幽厲者舍之?！边@和墨子提出的“兼愛”思想一脈相承。正如張岱年（2005：84）指出：“墨家的行動充分體現(xiàn)了積極救世的崇高精神?！毙旃鈫⒃谄渥h論中強調翻譯是富國強兵的重要手段，嚴復在其譯論中強調“小我”與“群體”的關系，林紓、魯迅、瞿秋白等人論述翻譯對“救國”的益處無不體現(xiàn)了中國的這些傳統(tǒng)思想。

五、翻譯的“教化”、“功利”論及其思想淵源

這里的“教化”論即提倡通過翻譯來學習異域文明以達到開啟民智的目的，尤其是中國近代翻譯理論反映出中國知識分子倡導學習西方的強烈愿望，他們認為通過翻譯學習西方是開啟民智的重要手段。例如，徐光啟在《幾何原本·雜議》中強調學習《幾何原本》的益處，他指出：“此書為益，能令學理者祛其浮氣，練其精心；學事者資其定法，發(fā)其巧思，故舉世無一人不當學?！保_新璋，1984：92）嚴復強調通過翻譯學習西方的社會制度、經濟制度、法律制度等。林紓則強調：“強國者何恃？曰：恃學，恃學生，恃學生之有志于國，尤恃學生人人之精實業(yè)?！保ㄍ希?72）這里的“學”和“精實業(yè)”指的就是西方當時相對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工業(yè)。

實際上，中國自古以來就強調學習的重要性?？鬃又鲝埲艘ㄟ^學習獲得知識。他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論語·述而》）還主張：“君子學以致其道?！保ā墩撜Z·子張》）在孔子看來：“學的目的，就是使外在的‘道’轉化為內心的‘德’（‘仁’）?！保ㄖ熨O庭，2003：52）中國近代馬建忠、嚴復、林紓、魯迅、瞿秋白等人都提倡通過翻譯學習外國的東西，從而將外域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化為我有。另外，荀子非常重視教育和學習的作用，認識到教化或教育對人有著重要意義，對社會有著現(xiàn)實意義。荀子所說的教育就是“化”，即“化性起偽”（吾淳，2007：120）。嚴復、魯迅在其譯論中提倡通過翻譯開啟民智，可以說是對荀子“勸學”、“教化”等思想的繼承。

當然，中國近代譯論中對學習西方技術、制度甚至是學習語言表達法的倡導，也和宋明以來中國思想界出現(xiàn)的“功利”思想有關，如宋代的陳亮、清朝的顏元都是功利主義的代表，認為謀利、記功就是正義、明道的目的，強調社會的功利效用。例如顏元認為最大的功利是“富天下”、“強天下”、“安天下”（朱貽庭，2003：488）。當然，這也是對墨子“兼相愛、交相利”的繼承。

六、結語

綜上所述，20世紀初之前中國傳統(tǒng)譯論中對翻譯倫理的關注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善”、“信”論，“道義”論（即譯者的使命感），“救國”、“益群”論，“教化”、“功利”論（即通過翻譯開啟民智），這些關注與儒家、道家、佛家及其他諸子百家的思想密不可分，由此可以窺見中國傳統(tǒng)思想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之間的互動關系。這是將倫理思想同翻譯理論結合的跨學科研究的一種嘗試，希望為翻譯理論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同時也為更好地指導中國翻譯實踐提供一定的理論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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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北京外國語大學校級自選課題青年項目，項目編號為08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