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嘉
(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150030)
通過網(wǎng)絡語言對比分析弗雷格與克里普克的專名理論
陸 嘉
(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150030)
語言意義是一切語言哲學學說的中心。換而言之,意義問題得到了哲學家極大的關注。以弗雷格、羅素、維特根斯坦等人為代表的專名描述性理論認為專名沒有涵義,其涵義體現(xiàn)在摹狀詞或簇摹狀詞上;克里普克、普特南等人深刻地批判了描述性理論,認為專名經(jīng)過因果鏈的傳播,在語境的限制下,通過映射體現(xiàn)出專名的涵義。
弗雷格;專名;克里普克
專名及其指稱一直以來得到哲學家的關注,是因為語言是和世界相關的,語言不僅能夠描述或者指向實在;而且,語言的結構與世界實在呈對應關系。但是,語言是直接地還是間接地指向實在;語言的什么結構與世界發(fā)生對應關系,仍存在著許多懸而未決的問題。
在《克拉底魯篇》中,柏拉圖深入而全面地討論了專名問題,預見性地提出了專名以及其涵義之后出現(xiàn)的成果。密爾作為近代專名意義研究的開創(chuàng)者,在專名與其涵義的問題上,認為專名并沒有描述性的內(nèi)涵或意義,不過是指稱上的一個標簽而已。弗雷格的專名理論認為,專名的涵義是通過某個限定摹狀詞體現(xiàn)的,也規(guī)定了專名的指稱就是滿足限定摹狀詞的那個對象。羅素在弗雷格理論的基礎上,進一步補充了對于嚴格邏輯意義上的專名而言,專名只有指稱并無涵義;同時,日常專名是某個限定摹狀詞的隱略或偽裝。維特根斯坦針對摹狀詞只能描述對象或職稱的某一方面的本質(zhì)屬性,提出了簇摹狀詞理論,專名的涵義是通過一些摹狀詞描述的。因為以上理論都持專名通過其摹狀詞描述本質(zhì)屬性為基本論點,統(tǒng)稱為專名的描述性理論。
在20世紀60年代末,對于專名與涵義之間的關系再次成為研究的熱點??死锲湛说拿睹c必然性》被稱為當代分析哲學的里程碑,而他和普特南所引領的運動稱之為“新浪潮”甚至“革命”的稱呼。他們(Kripke;Putnam;Donnellan;Kaplan)對傳統(tǒng)的描述性專名理論進行了深刻的批判,標志著語言哲學在當代進入全盛期??死锲湛苏J為,專名只是對應世界的一個物體的標簽或映射,而且在任何一個可能世界中專名都嚴格地指向對象,專名本身并沒有涵義。普特南的指稱理論認為,專名通過引進事件而使用的,是人們在運用詞匯的過程中過去那些事件的原因的產(chǎn)物,從而形成了歷史地、社會地傳遞下去的因果鏈。因此,克里普克與普特南的專名理論也被稱為歷史因果理論。
摹狀詞理論首先是由弗雷格、羅素提出來的。弗雷格本身意在解釋“等同”這一概念,引入了兩種表示“等同”關系的語句“a=a”與“a=b”。顯然,a與b都指向同一對象,表達的是自身與對象的同一。因為“a=a”只是同語反復,屬于同一律,是先驗知識;而“a=b”卻不同,它的真實性要靠經(jīng)驗來檢驗,是后天經(jīng)驗語句。正如“晨星是晨星”與“晨星是昏星”一樣,前者是一個不驗自明的真理,而后者卻是天文學上的一大發(fā)現(xiàn)。因此,語句“a=b”并非是“a”與“b”有相同的指稱,而“唯當這兩個名稱確有所指,它們才能發(fā)生關系,這就像是說,兩個名稱是通過它們所指的東西為中介聯(lián)系起來的?!贝送?,我們還應考慮到另外一種情況,等同關系時屬于名稱和對象之間的關系,換句話說,如果兩個指稱相同的表達式本身存在著某種差別,那么這個差別不是語言符號之間的差別,而是指稱對應的對象在兩個表達式之中通過不同的方式給予的。因此表達式具有各自的涵義,“a=a”與“a=b”被給予不同的對象。這樣,弗雷格就是最早把專名的涵義與指稱明確區(qū)分開來的人了。他認為專名不僅有指稱,而且有涵義。
羅素指出,專名直接指示我們具有其表象的事物,它是“一個名字,指稱獨一無二的個體,這個個體必須是實存的對象,并且憑此具有意義,與所有其他的字的意義無關?!蹦钤~則不同,它不直接指示某個個體,是不完全的符號,它在孤立狀態(tài)下不具有意義,其意義是在一定的語境中從各個詞的意義產(chǎn)生的。羅素通過實例進一步論述了專名和摹狀詞的區(qū)別:包含一個摹狀詞的命題和以名字替換命題中的摹狀詞而得的命題不是相同的,即使名字所指的和摹狀詞所描述的是同一個對象,這兩個命題也不一樣。但羅素解釋的缺陷是很容易使專名的涵義成為完全不確定的東西。因為一個專名常常與多個摹狀詞相對應,人們很難全面了解這些摹狀詞所描述的特性,往往只是了解其中的一部分,不同的人了解其中不同的部分。這樣,在理解某個專名的涵義時往往出現(xiàn)歧義,即人們往往對這個專名的涵義有不同的理解。
克里普克從模態(tài)邏輯語義學出發(fā),對名稱和摹狀詞的問題作了新的闡述,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死锲湛岁P于專名指稱的因果理論認為,在現(xiàn)實世界中一個專名N的指稱是這樣被確定的:在剛開始的時候有一個關于N的命名儀式,在這個命名儀式上,人們或者用手指著某個對象宣布“這就是N”,或者宣布“N就是滿足某某摹狀詞的那個對象”。在這個命名儀式后,N這個專名從一個說話者傳給另一個說話者并會連續(xù)不斷地傳遞下去。在這個傳遞過程中,每個接受者都必須有這樣的意向,那就是他必須用N去指稱那個前一個說話者用N指稱的對象。這三種因素構成的決定專名指稱的因果歷史過程稱為“克里普克式的因果網(wǎng)絡”。上述因果理論隱含著這樣一個假設,那就是一個專名的克里普克式的因果網(wǎng)絡只包含一個被說話者們當做這個專名的指稱的對象,而這個對象在最初的命名儀式上就被確定了。
例1:1a.“囧,窗牖麗廔,闿明也。”
1b“囧為祭名,契文亦作囧,通盟。即《周禮》詛祝盟詛之盟……囧米連文,盟謂要誓于鬼神。”
1c“卜辭囧為地名,且多與米字同見?!?/p>
1d“昨天把發(fā)給男朋友的短信發(fā)給老爸啦,囧……更囧的是,老爸還回短信啦”
“囧”作為專名,1a的專名為窗戶;1b的專名為一種祭祀的儀式名稱;1c的專名為地名;1d的專名指向一種感受“郁悶、悲傷、無奈、無語等等,示意很好很強大,指處境困迫,喻尷尬,為難”。
例2:1a中的囧是窗戶,1b中的囧是祭名,1c中的囧是地名,1d中的囧是感受。
在兩個例子中有所不同,例1中是一個專名“囧”用于四個個體,例2則是有四個分別為“囧”的個體。兩個表述的側重點不同,但是從例1可得例2,從例2也可得例1。在這個意義上,兩者等價。所以例2也可以寫為:
例3:囧(1a)=窗戶;囧(1b)=祭名;囧(1c)=地名;囧(1d)=感受;將例3中的四個句子統(tǒng)一起來看,其中不變的部分是囧和等于關系,于是有一般的形式:
例4:囧(x)=y。
這里的x和y是變元。x可以是場景1a,1b,1c或1d,y可以是窗戶、地名、祭名或感受,即xI{1a,1b,1c,1d},yI{窗戶,地名,祭名,感受}。用數(shù)學的方式說,例4中的囧是從場景集合{1a,1b,1c,1d}到個體集合{a,b,c,d}的映射(函數(shù)),{1a,1b,1c,1d}是囧的定義域,{a,b,c,d}是其值域。從例1到例4,這個分析表明,正確地給出囧的指稱,從根本上說是因為有例4的存在。這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語言能力。
有三點值得特別注意:其一,在例3、例4中,囧的指稱是什么?這時的“囧”從網(wǎng)絡語言的視角看名與指稱是一個函數(shù)名,其指稱是一個函數(shù)。形象地說,如果我們將專名看做貼在其指稱上的標簽,那么這時的專名“囧”既不是貼在窗戶上,也不是貼在地名上,而是貼在一個映射上。其二,這個映射獨立于語言而存在,與場景和場景中對象的存在性相同。如果存在集合{1a,1b,1c,1d}和{a,b,c,d},就存在映射 R:{1a,1b,1c,1d}y{a,b,c,d},滿足 R(1a)=a,R(1b)=b。其三,語境是語言之外的東西。從語言使用者本身來說,能夠根據(jù)語境理解語言表達式的所指,是語言使用者的能力。這種能力與認知、意識等方面有關。從語言使用者的語義獲得來說,語境是理解語言表達式的外部參照系。
根據(jù)克里普克的指稱論,一個專名在因果鏈上傳播?!皣濉弊鳛橐粋€專名有四個不同的映射,如果沒有語境的約束,無法保證在說話過程中指稱不變。
摹狀詞理論的合理性,可以從認識論的角度得到解釋。專名作為對象的名稱,總是與對象聯(lián)系在一起的,而對象本身總是具有借以把自身與其他事物區(qū)別開來的屬性特征。隨著這些屬性特征被專名的使用者所理解、所認識,它們反映到專名中來,并逐漸在該專名中積淀下來,成了該專名的內(nèi)涵。
克里普克的因果理論,定義了專名的嚴格性:“如果一個指示詞在每一個可能世界中都指示同一個對象,我們就稱之為嚴格指示詞。否則,就稱之為非嚴格指示詞”。專名是嚴格指示詞,乃因為每個專名在其所指對象存在的任何可能世界都指示同一個對象。關鍵是“‘可能世界’,是‘世界可能會采取的各種方式’,或是整個世界的狀態(tài)或歷史”?,F(xiàn)實世界也是一個可能世界。一個專名的所指對象最初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中確定的,之后我們考慮在該對象身上可能發(fā)生的各種情形,每一種情形便構成一個可能世界。該對象在不同世界中有不同的性質(zhì),但它在所有可能世界中均保持自身的同一性。在網(wǎng)絡語言中的網(wǎng)絡世界,當然包括在可能世界中。網(wǎng)絡語言中的專名對應了不同的“可能世界”,但并不局限于嚴格指示詞,而可以擴展到摹狀詞,這意味著,可能世界相對于語義確定的句子才得到確定。由于只有在語境中句子才有完整語義,我們不能籠統(tǒng)地對可能世界進行量化。這種量化的范圍限于能夠與句子語義在其中得到確定的那個語境銜接起來的那些可能世界,這些可能世界與原來句子具有語義相關關系。相互銜接的可能世界構成了同一個世界,句子所談論的對象存在于這個世界中。一個可能世界實現(xiàn)為語境,那么與其銜接的可能世界就能夠與原有語境構成一個更大的新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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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克里普克.論規(guī)則和私人語言[A],語言哲學[C],A.P.馬蒂尼奇,商務印書館,1998:345.
[4]陳嘉映.語言哲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82,11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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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rast and Analysis between Frege’s Reference and Kripe’s Naming by Cyber Language
Lu Jia
(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Harbin Heilongjiang,150030)
The meaning problem is center as all theories of language philosophy.In other words,meaning and reference is important to each of schools.This paper contrast and analyze Frege’s reference theory and Kripe’s Naming theory,in order to reveal how references acquire meaning and its necessity.
Frege,reference,Kripe
H03
A
1672-3805(2011)06-0123-03
2011-04-10
黑龍江省社會科學課題階段性研究成果(編號:116239)
陸嘉(1980-),女,黑龍江哈爾濱人,東北農(nóng)業(yè)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講師,在讀博士;研究方向:二語習得、語言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