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華

論鄧小平防范與治理社會風險的思想

張 華

鄧小平防范與治理社會風險的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對官員腐敗、官僚主義、社會治安、社會風氣等幾個方面的論述上。研究鄧小平對各領域風險的認識、成因分析、以及防范與治理的路徑與方法,不但是對鄧小平理論寶藏的有益探索,而且能在實踐上為當下中國風險社會的治理提供必要的啟示和借鑒。

鄧小平;防范與治理;社會風險;官員腐敗;官僚主義;社會治安;社會風氣

按照國際經(jīng)驗,國家或地區(qū)人均 GDP處于1000-3000美元發(fā)展階段,是 “經(jīng)濟容易失調(diào)、社會容易失序、心理容易失衡”的社會風險頻發(fā)期。而我國恰好處于這一發(fā)展階段。社會風險并非泛指國家和社會空間中存在的所有問題,而是特指由社會原因造成的、或具有社會性影響的危害。它具有不確定性和破壞性等特征。對社會風險的研究已經(jīng)成為學界熱點,綜觀當代西方風險理論的現(xiàn)有成果,大致可以分為客觀存在派和主觀建構派,他們雖然在如何防范與治理風險的路徑選擇上有較大分歧,但其研究成果卻給了我們重要的提示:一是要重視客觀存在社會風險,并以制度化的路徑予以防范與治理;二是要提高人們的風險意識和觀念,因為它在某種程度上將決定防范與治理社會風險的成效。

研究鄧小平防范與治理社會風險的思想,不但是對鄧小平理論寶藏的有益探索,而且在實踐上也能為當代中國風險社會的治理提供必要的啟示與借鑒。鄧小平雖沒有明確提出“社會風險”的概念,但卻常常提醒全黨要居安思危,關注社會問題,及時化解危害。他這方面的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官員腐敗、官僚主義、社會治安、社會風氣等幾個方面。

一、防范與治理官員腐敗之社會風險

(一)對官員腐敗之風險的認識

對官員腐敗可能造成的社會風險,鄧小平有足夠的認識。首先,它會蛀蝕黨的執(zhí)政根基、造成國家財產(chǎn)損失。鄧小平早在黨的八大上就認識到腐敗分子對黨執(zhí)政根基的蛀蝕:“我們黨內(nèi)還有一種人,他們把黨和人民的關系顛倒過來,完全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在人民中間濫用權力,做種種違法亂紀的壞事?！\然,這樣的干部為數(shù)很少,但是,他們的危害卻很大?！薄?〕同時,鄧小平對官員腐敗會造成國家財產(chǎn)損失有著足夠清醒的認識,他引用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材料說明:“在這一兩年白銀黃金大量走私到香港,單單這一筆,就使國家損失大量外匯。好多錢落到了私人或者某些集體的腰包。如果把盜竊公家的財產(chǎn)等等都算在內(nèi),那就更要多得多?！薄?〕其次,它可能造成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失敗。鄧小平指出:“打擊經(jīng)濟犯罪的活動的斗爭,是我們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和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的一個重要保證。這是一個經(jīng)常的斗爭,經(jīng)常的工作。否則,社會主義道路怎么堅持啊?如果不搞這個斗爭,四個現(xiàn)代化建設,對外開放和對內(nèi)搞活經(jīng)濟的政策,就要失敗。”〔3〕再次,可能使黨和國家變質(zhì)。鄧小平指出:“卷入經(jīng)濟犯罪活動的人不是小量的,而是大量的。犯罪的嚴重情況,不是過去‘三反’、‘五反’那個時候能比的?！@股風來得很猛。如果我們黨不嚴重注意,不堅決剎住這股風,那末,我們的黨和國家確實要發(fā)生會不會‘改變面貌’的問題。這不是危言聳聽?！薄?〕

(二)官員腐敗之風險的成因分析

鄧小平對官員腐敗原因進行過深入地分析。首先,權力不受制約。鄧小平指出:“過去一個黨委書記,比如一個縣委書記,一個公社黨委書記,有現(xiàn)在這么大的權力嗎?沒有啊!現(xiàn)在有極少數(shù)人拿著這個權力侵占群眾利益,搞生活特殊化,甚至橫行霸道,為非作歹,還好像是理所當然?！薄?〕其次,特權思想作祟。鄧小平指出:“當前,也還有一些干部,不把自己看做是人民的公仆,而是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主人,搞特權、搞特殊化,……如不堅決改正,勢必使我們的干部隊伍發(fā)生腐化?！薄?〕再次,資產(chǎn)階級腐朽生活的侵蝕。鄧小平說:“我們自從實行對外開放和對內(nèi)搞活經(jīng)濟兩個方面的政策以來,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就有相當多的干部被腐蝕了?！薄?〕復次,制度不健全。鄧小平指出:“解放以后,我們也沒有自覺地、系統(tǒng)地建立保障人民民主權利的各項制度,法制很不完備,也很不受重視,特權現(xiàn)象有時受到限制、批評和打擊,有時又重現(xiàn)滋長?！薄?〕法制的不健全不但使官員特權化傾向加劇,而且使腐敗分子能夠鉆政策的漏洞,以權謀私。

(三)防范與治理官員腐敗之風險的路徑和方法

鄧小平防范與治理官員腐敗之風險的對策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對官員腐敗采取高壓態(tài)勢。針對黨內(nèi)某些同志在思想上沒有認識到腐敗問題的嚴重性,往往在對腐敗分子處理上手下留情的情況,鄧小平指出:“如果我們沒有點聲勢,拖拖拉拉,下不了手,還會有大批的人變壞,包括一些老干部?！薄?〕他特別指出:“經(jīng)濟犯罪特別嚴重的,使國家損失幾百萬、上千萬的國家工作人員,為什么不可以按刑法規(guī)定判死刑?一九五二年殺了兩個人,一個劉青山,一個張子善,起了很大的作用?，F(xiàn)在只殺兩個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要多殺幾個,這樣才能真正表現(xiàn)我們的決心。”〔10〕他具體提出:“懲治腐敗,至少要抓一二十件大案,透明度要高,處理不能遲。”〔11〕其次,通過整黨來清肅官員腐敗問題。鄧小平在對第三代領導集體進行政治交代的時候,特別指出:“常委會的同志要聚精會神地抓好黨的建設,這個黨該抓了,不抓不行了?！薄?2〕他說:“要整好我們的黨,實現(xiàn)我們的戰(zhàn)略目標,不懲治腐敗,特別是黨內(nèi)高層的腐敗現(xiàn)象,確實有失敗的危險。新的領導要首先抓這個問題,這也是整黨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13〕“對有嚴重問題的黨員,開除黨籍,開除公職,不就是整黨嗎?……再寬,也不能寬到連黨籍也要保留,甚至于還升一級吧。這說不過去嘛!”〔14〕再次,通過制度路徑完善監(jiān)督機制。鄧小平強調(diào),要克服腐敗問題,黨必須要接受監(jiān)督,“一個革命政黨,就怕聽不到人民的聲音,最可怕的是鴉雀無聲?！薄?5〕黨員領導干部必須接受來自黨的監(jiān)督、群眾監(jiān)督、民主黨和無黨派人士的監(jiān)督。為了確保反腐敗的成效和可持續(xù)性,鄧小平強調(diào)制度反腐的重要性,他說:“對各級干部的職權范圍和政治、生活待遇,要制定各種條例,最重要的是要有專門建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jiān)督檢查?！薄?6〕

二、防范與治理官僚主義之社會風險

(一)對官僚主義之風險的認識

在鄧小平眼里,官僚主義已成為當時中國政界普遍存在的痼疾,他深察其可能給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帶來的風險。他說:“官僚主義現(xiàn)象是我們黨和國家政治生活中廣泛存在的一個大問題。它的主要表現(xiàn)和危害是:高高在上,濫用權力,脫離實際,脫離群眾,好擺門面,好說空話,思想僵化,墨守成規(guī),機構臃腫,人浮于事,辦事拖拉,不講效率,不負責任,不守信用,公文旅行,互相推諉,以至官氣十足,動輒訓人,打擊報復,壓制民主,欺上瞞下,專橫跋扈,尋思行賄,貪贓枉法,等等?！薄?7〕他指出:“要搞四個現(xiàn)代化,把社會主義經(jīng)濟全面地轉到大生產(chǎn)的技術基礎上來,非克服官僚主義逐個禍害不可。現(xiàn)在我們的經(jīng)濟管理工作,機構臃腫,層次重疊,手續(xù)繁雜,效率極低。政治的空談往往淹沒一切?！绻F(xiàn)在再不實行改革,我們的現(xiàn)代化事業(yè)和社會主義事業(yè)就會被葬送?！薄?8〕

(二)官僚主義之風險的成因分析

鄧小平深入分析了官僚主義之風險的形成原因。首先,權力過分集中。鄧小平認為,我們現(xiàn)在的官僚主義現(xiàn)象,“它同我們長期認為社會主義制度和計劃管理制度必須對經(jīng)濟、政治、文化、社會都實行中央高度集權的管理體制有密切關系。我們的各級領導機關,都管了很多不該管、管不好、管不了的事,……這可以說是目前我們所特有的官僚主義的一個總病根?！薄?9〕其次,缺乏嚴格的行政法規(guī)和個人負責制。鄧小平指出:“官僚主義的另一個病根是,我們的黨政機構以及各種企業(yè)、事業(yè)領導機構中,長期缺少嚴格的從上而下的行政法規(guī)和個人負責制,以至事無大小,往往無章可循,絕大多數(shù)人往往不能獨立地負責地處理他所應當處理的問題,只好成天忙于請示報告,批轉文件。”〔20〕他特別指出黨政機構、企事業(yè)單位無人負責的狀態(tài),“名曰集體負責,實際上是無人負責。一項工作布置之后,落實了沒有,無人過問,結果好壞,誰也不管。”〔21〕再次,公務員隊伍中實際存在的 “鐵飯碗”體制。鄧小平指出:“干部缺少正常的錄用、獎懲、退休、退職、淘汰辦法,反正工作好壞都是鐵飯碗,能進不能出,能上不能下。這些情況,必然造成機構臃腫,層次多,副職多,閑職多,而機構臃腫又必然造成官僚主義的發(fā)展?！薄?2〕

(三)防范與治理官僚主義之風險的路徑與方法

針對官僚主義的成因,以及公務員隊伍適應經(jīng)濟建設的需要,鄧小平提出了防范與治理官僚主義之風險的具體思路。首先,體制改革。鄧小平指出:“克服官僚主義,首先要著重研究體制的改革?！薄?3〕既包括經(jīng)濟體制改革,也包括政治體制改革。他主張采取黨政分開、政企分開、中央與地方適當分權、建立嚴格的責任制、打破 “鐵飯碗”等措施消除官僚主義及其所帶來的風險。他說:“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目的,總的來講是要消除官僚主義,發(fā)展社會主義民主,調(diào)動人民和基層單位的積極性?！薄?4〕其次,人事制度改革。鄧小平指出:“關鍵是要健全干部的選舉、招考、任免、考核、彈劾、輪換制度,對各級各類領導干部 (包括選舉產(chǎn)生、委任和聘用的)職務的任期,以及離休、退休,要按照不同情況,作出適當?shù)摹⒚鞔_的規(guī)定。”〔25〕同時,要嚴格考核,賞罰分明,他說:“要根據(jù)工作成績的大小、好壞,有賞有罰,有升有降。而且,這種賞罰、升降必須同物質(zhì)利益聯(lián)系起來?！薄?6〕再次,提高干部素質(zhì)。一是專業(yè)素質(zhì)。鄧小平認為,無專用素質(zhì)、專業(yè)能力的官員沒有決策能力和辦事能力,無法自己拿主意,只能不斷地請示匯報,造成辦事拖拉,公文旅行等官僚主義。他指出:“像我們這么大的國家,各行各業(yè),一千八百萬干部,就絕對數(shù)字來說,并不算多。問題是干部構成不合理,缺乏專業(yè)知識、專業(yè)能力的干部太多,具有專業(yè)專業(yè)知識、專業(yè)能力的干部太少?！薄?7〕二是思想素質(zhì)。鄧小平認為官僚主義現(xiàn)象即是干部思想素質(zhì)不高的表現(xiàn),為此他提出:“必須在黨的教育系統(tǒng)中,在黨員的教育材料中,在黨的報刊中,著重進行黨的群眾路線教育。”〔28〕

三、防范與治理社會治安之惡化的社會風險

(一)對社會治安惡化之風險的認識

社會治安問題一直是鄧小平關注的領域,他對社會治安惡化帶來的風險有足夠的認識。首先,可能危害國家建設大局。鄧小平指出,在社會治安堪憂的情形下,“對違法犯罪分子手軟,只能危害大多數(shù)人民的利益,危害現(xiàn)代化建設大局。”〔29〕“中國要發(fā)展起來,要實現(xiàn)四化,政治局面不穩(wěn)定,沒有紀律,沒有秩序,什么事情都搞不成功。”〔30〕而且,“已經(jīng)取得的成果也會失掉。”〔31〕其次,可能危害人民的權利。鄧小平指出:應“高度警惕和堅決打擊各種反黨反社會主義活動和刑事犯罪活動,這是因為,如果不對這類活動進行打擊,不但經(jīng)濟調(diào)整很難進行,而且人民的民主權利甚至生存權利,都要遭到危害。如果放縱他們,讓他們泛濫開來,到處制造混亂,……大多數(shù)人民的民主權利,又會像‘文化大革命’中那樣,重新遭到踐踏。”〔32〕再次,可能打擊投資者信心。中國經(jīng)濟建設的起步需要大量的外資,鄧小平高度重視對外資的利用,他曾提議“現(xiàn)在搞建設,門路要多一點,可以利用外國的資金和技術,華僑、華商也可以回來辦工廠。”〔33〕同時,他也注意到社會環(huán)境的動蕩將會打擊投資者的信心,因此,他指出:“中國不允許隨便示威游行,如果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游行,什么事也不要干了。外國資金也不會進來了?！薄?4〕如果“我們在這方面控制得嚴一些……外商會更放心。”〔35〕

(二)社會治安風險的成因分析

對社會治安風險的形成原因,鄧小平作了實事求是的分析。首先,幾類人的推波助瀾。鄧小平在分析社會不安定因素時,分析了當時助推社會治安惡化的幾類人。他說:“‘四人幫’組織上和思想上的殘余還存在。……派性分子還存在。新生的打砸搶分子也有的是。還有各種流氓集體、刑事犯罪分子。還有同外國實力和臺灣特務機關聯(lián)系進行地下活動的反革命分子。還有公然反對社會主義制度和共產(chǎn)黨領導的‘民主派’,以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有破壞社會秩序的無政府主義分子和極端個人主義分子等等?！薄?6〕其次,放松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鄧小平在1989年曾反思說:“十年來我們的最大失誤是在教育方面,對青年的政治思想教育抓的不夠,教育發(fā)展不夠?！薄?7〕“我對外國人講,十年最大的失誤是教育,這里我主要是講思想政治教育,不單純是對學校、青年學生,是泛指對人民的教育?！薄?8〕再次,法制建設滯后。法制能夠使人們對自己的行為作出預判,也為人們的行為劃定了邊界,人們往往依據(jù)法律來實施自己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說,當時社會治安的惡化也與法制建設滯后有著重要的關系,鄧小平也承認:“現(xiàn)在的問題是法律很不完備,很多法律還沒有制定出來?！瓚摷辛α恐贫ㄐ谭穹?、訴訟法和其他必要的法律?！薄?9〕

(三)防范與治理社會治安風險的路徑與方法

對如何防范與治理社會治安風險,鄧小平的思路是:首先,確立中國“不能亂”的政治基調(diào)。鄧小平指出:“中國的問題,壓倒一切的是需要穩(wěn)定?！袊荒軄y,這個道理要反復講,放開講?！薄?0〕他同時指出:“在我國目前的情況下,可以說,沒有安定團結,就沒有一切”,〔41〕而且 “過去我們已經(jīng)吃了十來年的苦頭,再亂,人民吃不消,人民也不會答應?！薄?2〕其次,正確劃分兩類不同性質(zhì)的矛盾。在打擊社會治安犯罪的過程中,鄧小平強調(diào):“目前我們同各種反革命勢力、嚴重破壞分子、嚴重犯罪分子、嚴重犯罪集團的斗爭,雖然不是階級斗爭,但是包含階級斗爭。當然,我們必須堅決劃清兩類不同性質(zhì)的矛盾的界限,對于絕大多數(shù)破壞社會秩序的人應該采取教育的辦法。”〔43〕再次,保持對嚴重犯罪活動的高壓態(tài)勢。鄧小平主張: “死刑不能廢除,有些罪犯就是要判死刑?！瓕@樣的累犯為什么不依法殺一些?還有販賣婦女、兒童,搞反動會道門活動,屢教不改的,為什么不依法從重判處?當然殺人要慎重……但是,對嚴重的經(jīng)濟罪犯、刑事罪犯,總要依法殺一些?！F(xiàn)在只是殺那些犯殺人罪的人,其他的嚴重犯罪活動呢?廣東賣淫罪犯那么猖獗,為什么不嚴懲幾個最惡劣的?”〔44〕復次,通過法治手段保持社會的長治久安。鄧小平指出 “凡能教育的都教育,但是不能教育或教育無效的時候,就應該對各種罪犯堅決采取法律措施,不能手軟?！獙Ω鞣N犯罪分子繼續(xù)堅決打擊,努力保障和鞏固健全的、安定的社會秩序?！薄?5〕鄧小平著重指出,尤其是對兩類人不能手軟,一是“對罪大惡極的不能手軟?！薄?6〕二是對于高級干部及其子弟、名人不能手軟。他說:“越是高級干部子弟,越是高級干部,越是名人,他們的違法的事越要抓緊查處,因為這些人影響大,犯罪危害大?！薄?7〕他的目標是:“要在全國堅決實行這樣一些原則: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48〕

四、防范與治理社會風氣之惡化的社會風險

(一)對社會風氣惡化之風險的認識

鄧小平認識到,社會風氣如果惡化,將會給我國帶來重大風險。首先,喪失國格和人格。鄧小平指出:隨著中外交往的增多,“一些青年男女盲目地羨慕資本主義國家,有些人在同外國人交往中甚至不顧自己的國格和人格。這種情況必須引起我們的認真注意?！薄?9〕鄧小平還著重指出:“現(xiàn)在有些青年,有些干部子女,甚至是某些干部本人,為了出國,為了搞錢,違法亂紀,走私受賄,投機倒把,不惜喪失人格,喪失國格,喪失民族自尊心,這是非?？蓯u的?！薄?0〕其次,可能造成經(jīng)濟建設的變質(zhì)。鄧小平指出:“經(jīng)濟建設這一手我們搞的相當有成績,形勢喜人,這是我們國家的成功。但風氣如果壞下去,經(jīng)濟搞成功又有什么意義?會在另一個方面變質(zhì),反過來影響整個經(jīng)濟變質(zhì),發(fā)展下去會形成貪污、盜竊、賄賂橫行的世界。”〔51〕再次,可能造成社會道德敗壞。針對改革開放后,大量資產(chǎn)階級腐朽文化產(chǎn)品腐蝕青年和干部的狀況,鄧小平強調(diào):“如果聽任這種瘟疫傳布,將誘使許多意志不堅定的人道德敗壞,精神墮落?！薄?2〕

(二)對社會風氣惡化的成因分析

鄧小平認為社會風氣惡化的原因在于:首先,官員腐化所產(chǎn)生的示范效應。鄧小平指出:“我們的許多高級干部是很艱苦樸素的,但確實有些人特殊化比較厲害。這種情況,在中下層干部中也有?！瓚摽吹?這不單是一個黨風問題,而且形成了一種社會風氣,成了一個社會問題?！薄?3〕他一針見血地指出:“現(xiàn)在有少數(shù)人就是做官當老爺,有些事情實在不像話!脫離群眾,脫離干部,上行下效,把社會風氣也帶壞了?！薄?4〕其次,資產(chǎn)階級腐朽文化的侵蝕。鄧小平指出:“近一兩年內(nèi),通過不同渠道運進了一些黃色、下流、淫穢、丑惡的照片、影片、書刊等,敗壞了我們的社會風氣,腐蝕我們的一些青年和干部?！薄?5〕再次,思政政治教育工作的松懈。鄧小平接見首都戒嚴部隊軍以上干部時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松懈是導致社會風氣惡化的重要原因。他說:“四個堅持本身沒有錯,如果說有錯誤的話,就是堅持四項基本原則還不夠一貫,沒有把它作為基本思想來教育人民,教育學生,教育全體干部和黨員?！膫€堅持、思想政治工作、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反對精神污染,我們不是沒有講,而是缺乏一貫性,沒有行動,甚至講的都很少。……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太差。”〔56〕

(三)防范與治理社會風氣惡化的路徑與方法

鄧小平高度重視社會風氣惡化可能引發(fā)的社會風險,因此他說:“抓精神文明建設,抓黨風、社會風氣的好轉,必須狠狠地抓,一天也不放松地抓,從具體的事情抓起?！薄?7〕首先,搞好黨風建設。鄧小平指出:“為了促進社會風氣的進步,首先必須要搞好黨風,特別是要求黨的各級領導同志以身作則。黨是整個社會的表率,黨的領導干部又是全黨的表率?！绻h的領導干部自己不嚴格要求自己,不遵守黨紀國法,違法黨的原則,鬧派性,搞特殊化,走后門,鋪張浪費,損公利私……怎么指望他們改造社會風氣呢!”〔58〕他還引用毛澤東的話說:“只要我們黨的作風完全正派了,全國人民就會跟我們學。黨外有這種不良風氣的人,只要他們是善良的,就會跟我們學,改正他們的錯誤,這樣就會影響全民族?！薄?9〕其次,抓好精神文明建設。鄧小平指出,精神文明建設對社會風氣的好轉有著重要的作用,他說:“建設社會主義的精神文明,最根本的就是要使廣大人民有共產(chǎn)主義的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守紀律。”〔60〕為此,他提出要一手抓物質(zhì)文明建設,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設,兩手都要硬。再次,嚴厲打擊各種犯罪活動。鄧小平認為,正是各種形式的犯罪活動導致了社會風氣的惡化,要嚴厲打擊各種形式的犯罪活動,諸如干部子弟泄露經(jīng)濟情報,出賣消息、出賣文件;販賣婦女、兒童,搞反動會道門;嚴重的經(jīng)濟犯罪和刑事犯罪;組織賣淫嫖娼活動等等。鄧小平主張:“有些案子當斷即斷,抓住事件的主要問題,查清楚了就處理”〔61〕,要雷厲風行地打擊各種犯罪活動。

〔1〕〔28〕鄧小平文選:第一卷 〔M〕.人民出版社,1994.222,223.

〔2〕〔3〕〔4〕〔5〕〔6〕〔7〕〔8〕〔9〕〔14〕〔15〕〔16〕〔17〕〔18〕〔19〕〔20〕〔21〕〔22〕〔23〕〔25〕〔26〕〔27〕〔29〕〔32〕〔33〕〔36〕〔39〕〔41〕〔42〕〔43〕〔45〕〔48〕〔49〕〔50〕〔52〕〔53〕〔54〕〔55〕〔58〕〔59〕鄧小平文選:第二卷 〔M〕.人民出版社,1994.403,404,402-403,218,332,402,332,404,404,144-145,332,327, 150,328,328,150-151,328,282,331,151,263,253,273,156,252-253,149,252,252,253,253,254,177, 218-219,338,216,218,338,177-178,178.

〔10〕〔11〕〔12〕〔13〕〔24〕〔30〕〔31〕〔34〕〔35〕〔37〕〔38〕〔40〕〔44〕〔46〕〔47〕〔51〕〔56〕〔57〕〔60〕〔61〕鄧小平文選:第三卷 〔M〕.人民出版社,1994.153,314,314,313-314,117,249,284,286,286-287,287,306, 286,152-153,314,152,154,305,152,28,154.

(本文責任編輯 謝蓮碧)

D2

A

1004—0633(2011)02—009—05

安徽省省級高等學校優(yōu)秀青年人才基金項目《安徽省社會風險的防范與治理機制研究——以城市為例》(2009SQRS010)的階段成果。鳴謝:安徽大學“‘211工程’學術創(chuàng)新團隊‘政治生態(tài)理論及其應用’基金”資助、“安徽大學青年科學研究基金”資助。

2010—12—10

張華,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安徽大學政治學系講師。研究方向:社會風險與公共危機治理。 安徽合肥 23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