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霞
(新疆財經(jīng)大學外國語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魯迅翻譯思想的意識形態(tài)操控
王鳳霞
(新疆財經(jīng)大學外國語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魯迅先生的翻譯活動明顯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在魯迅早期的翻譯作品中,歸化策略占據(jù)絕對主導地位,而他中后期的翻譯作品大多采用異化,甚至是極端異化策略。通過探討不同歷史時期魯迅翻譯策略及翻譯策略轉(zhuǎn)變的深層次原因,論證魯迅翻譯思想及翻譯策略是受當時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操控。
魯迅;意識形態(tài);操控;異化
魯迅先生在 20世紀 20、30年代提出了著名的“直譯”翻譯策略,導致了關于翻譯的一場大辯論。然而,在魯迅的早期的翻譯作品中大多采用歸化策略翻譯,五四運動以后,魯迅才采用其提倡的“直譯”。中國的翻譯活動在過去的 100多年里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意識形態(tài)影響甚至操縱。[1]意識到意識形態(tài)在翻譯中的存在和作用,有利于對翻譯策略和翻譯作品做出客觀評價,不再簡單地評價好翻譯或差翻譯而忽略翻譯活動所處的社會歷史環(huán)境。意識形態(tài)是如何影響翻譯文本的選擇和翻譯策略的呢?本文旨在探討意識形態(tài)如何在魯迅翻譯策略中發(fā)揮操控作用。
意識形態(tài)一詞來源于希臘詞“idea”和“l(fā)ogo”,意思是“思想”或“概念”。[2]法國思想家 Destutt de Tracy(1754-1836)是將意識形態(tài)一詞引進西方哲學領域的第一人。[3]根據(jù)《韋伯新世界詞典》,意識形態(tài)指的是道義、觀念或個體與某個集體的思維方式,是某一特定政治、經(jīng)濟或社會體系基于其上的思想機體。[4]除了以上所提到的概念以外,根據(jù) Terry Eagleton的定義,[5]意識形態(tài)是人類社會不可缺少的構成部分,它涉及三方面:個體意識形態(tài),群體意識形態(tài)和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因此,意識形態(tài)可以理解為思想、價值和道義,它與所在社會的經(jīng)濟和政治息息相關。意識形態(tài)作為一種隱形的外部力量操縱譯者如何去翻譯選擇的待譯文本,本文旨在探討在魯迅的翻譯實踐中,意識形態(tài)是如何對譯者以及翻譯策略發(fā)揮作用的。
魯迅是中國近代翻譯史上杰出的翻譯家,翻譯了大量文學和非文學作品,在中國當代翻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中,最知名的有《域外小說集》、《苦悶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文藝與批評》、《死魂靈》及法捷耶夫的《毀滅》。
在日本留學時,22歲的魯迅開始從事翻譯事業(yè),魯迅熟知日語、德語、英語和俄語,翻譯了 14個國家的 100多位作家的 200部作品,超過 300萬字。[6]魯迅的譯文占其文學作品的一半以上,更確切地說,魯迅從事寫作是從翻譯開始的。
根據(jù)中國學者王秉欽的分型,魯迅的翻譯生涯大致可分為三個時期。初始階段:1903―1919年。1903年在日本,魯迅發(fā)表了他的處女作《斯巴達之魂》,期間另外兩部譯作是法國作家凡爾那的《地底旅行》(1865)和《月界旅行》(1864),這兩部作品都是 1903年魯迅 22歲時翻譯的。此外,魯迅還翻譯了《紅星佚史》、《裴多菲詩論》以及 1909年與弟弟合譯《域外小說集》。這一時期的翻譯主題主要是表達壓迫民族起來斗爭的呼聲。
第二階段:1920-1927年。這一階段魯迅的翻譯風格由古文翻轉(zhuǎn)變?yōu)榘自捨姆g并開始使用魯迅這一筆名。這期間著名的譯作有《苦悶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一個青年的夢》、鶴見祐輔的《思想·山水·人物》及《小約翰》,這一階段主要譯介文學和藝術理論以及東歐和北歐的文學作品。
第三階段:1927-1936。魯迅的翻譯高峰時期,這一時期,他主要翻譯弱小或受壓迫民族的作品以喚起民眾戰(zhàn)斗力,最有名的譯作有《毀滅》、《死魂靈》、《十月》和《小彼得》。
(一)魯迅的翻譯思想1.魯迅早期的歸化翻譯
由于早年接受的古文傳統(tǒng)教育,魯迅是名副其實的古文大師,他對于中文的熟知和得心應手使他的譯作受益匪淺。在翻譯界,魯迅以其對“直譯”的堅持而聞名。魯迅的“直譯”譯法受到同時代翻譯家和許多現(xiàn)代譯者的強烈爭議和猛烈批評。然而,在其翻譯生涯中的初始階段,魯迅采用的是當時流行的歸化法而不是其中后期所堅持的“直譯”。
在早期翻譯作品中,魯迅傾向于使用文言文及古語體,采取的是徹底的歸化譯法,對此在他早期的譯作中有許多例證,這些譯文中大量使用古文而不是魯迅后來支持和提倡的白話文,以《地底旅行》第一章的一段為例:
諸君若問他得勝原因,卻并無他故:古人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美國也不外自造兵器,十分精工,不比不惜重資,卻去買外國廢鐵,當作槍炮的;所以愈造愈精,一日千里,連英、法諸強國極大鋼炮,與他相比,也同僬僥國人遇著龍伯一般,免不得相形見絀了。[7]
上例的一段譯文讀起來更像是流暢自然的中文原文而不是譯文,文字中夾雜著中文的典故,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西方作家不可能寫出來的。富含中國文化意象的“僬僥”(jiao yao)和“龍伯”(long bo)了更增添了中國味。譯文中不僅僅用古文翻譯,整個段落都是古文體。魯迅此期的主要翻譯作品如《斯巴達之魂》、《月界旅行》都采用章回體裁的古體譯法。
2.魯迅中晚期的翻譯思想
1919年后魯迅擯棄了前期鐘愛的歸化策略,譯作大量采用異化策略。魯迅對于異化的偏愛明確地體現(xiàn)在 1931年答瞿秋白的回信中,“這樣費解,怎樣還可以稱為翻譯呢?我的答案是:這也是譯本。這樣的譯本,不但在輸入新的內(nèi)容,也在輸入新的表現(xiàn)方法”。[8]
魯迅認為直譯不僅能引進新詞匯還可以帶來新的表達方式。直譯法可以彌補中文不精密的缺點,“中國的文或話,法子實在太不精密”,魯迅提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要醫(yī)這病,我以為只要陸續(xù)吃一點苦,裝進異樣的句法去,古的,外省外府的,外國的,后來便可以據(jù)為己有”。[9]魯迅主張接受引進來自于外國的新事物,充分利用它們,使這些新事物最終成為中文的一部分。
一面盡量的輸入,一面盡量的消化,吸收,可用的傳下去了,渣滓就聽他剩落在過去里?!乙彩侵鲝埲萑獭安豁槨钡囊粋€?!@情形也當然不是永遠的,其中的一部分,將以“不順”而成為“順”,有一部分,則因為到底“不順”而被淘汰,被踢開。[10]
由此可見,魯迅反對絕對的順譯,提倡緊跟原文本的忠實翻譯,甚至在翻譯中譯出拗口的詞。魯迅相信眼前看起來不通順的譯語在使用過程中會或多或少的被接受,那些最終融入漢語體系的詞會給漢語帶來新鮮元素。魯迅不僅將他的言論理論化,而且將吸收外來“營養(yǎng)物質(zhì)”擴展?jié)h語詞匯的做法用于其翻譯實踐中,由此促使外來詞匯融入漢語,成為漢語的一部分。[11]以魯迅譯《毀滅》的段落為例:
1)都早覺得臨近的秋天,悲哀地唱起歌來了。老了的黑嘴的啄木鳥,以異常的急促,啄著樹皮,——畢加則感到鄉(xiāng)愁。[12]
2)鉆在偏僻處所的萊奮生,和別的部隊的聯(lián)絡幾乎統(tǒng)統(tǒng)失掉了。有時能夠到手的報告,描給他看的是瓦解和苦痛的腐蝕這兩種可怕的圖像。[13]
魯迅的譯文帶著很多拗口的句子,夾雜著別扭的帶“的”的形容詞短語,讀起來不像現(xiàn)代漢語,但細讀后還是可以理解。在著名的論文《“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一文中,魯迅駁斥道“我自信并無故意的曲譯……卻絕不肯有說增減,這也是始終“硬譯”的一個原因”,[14]這些話語展示了魯迅堅持忠實翻譯的決心。
(二)魯迅翻譯思想的意識形態(tài)操控
1.魯迅早期翻譯思想的意識形態(tài)操控
終上論述,我們可以看出,魯迅早期是歸化策略的擁護者和實施者,這與魯迅年輕時期的生活年代是密不可分的。20世紀早期盛行歸化翻譯,當時有影響力的翻譯家嚴復及林紓均采用歸化翻譯手法,魯迅不可避免地使用當時社會接受與流行的古文與章回體裁,這點也印證了韋努蒂所說的“通過壓制譯文的語言和文化差異,翻譯的痕跡被抹去,將譯文同化使之符合目的語文化的主流價值觀,因而,譯文看上去似曾相識,似乎未被翻譯過”。[15]歸化的結果是,譯文的“異味”被譯者盡力抹去,譯者盡量使譯文讀起來更像原文。
“意識形態(tài)決定譯者將要使用的基本翻譯策略,同時也決定著翻譯中難題的解決,這些難題涉及源語中表達的語域和語言自身的表達”。[16]魯迅的極端歸化的語言和譯法與當時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對文學語言與體裁的要求密不可分。直到 1918年,魯迅大多采用文言文翻譯,1918年后才改為用白話文翻譯,魯迅早期的譯作對文言文的偏愛顯而易見,受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的痕跡隨處可見,這與當時的封建文化和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息息相關。20世紀交替之時,中國的文學翻譯蓬勃發(fā)展,中國對西方文學,特別是俄羅斯文學的翻譯對 20世紀中國文學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中國的翻譯研究不能無視舊中國封建社會政治文化分級的社會環(huán)境,魯迅的翻譯策略是由當時的社會文化現(xiàn)實決定的,因為譯者的翻譯策略取決于特定的歷史時期、特定文化中的社會歷史因素和意識形態(tài)。
2.魯迅中晚期翻譯思想的意識形態(tài)操控
“……動筆之前,就先解決一個問題:竭力使它歸化還是盡量保存洋氣呢……凡是翻譯,必須兼顧兩面,一面當然力求其易解,一面保存著原作的豐姿,……我不主張削鼻剜眼的,所以有的地方,仍然寧可譯得不順”。[17]魯迅是提出兩種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的先驅(qū)者。從上述在譯文中堅決保留異國風情的言論可以得知,譯文的語言表層結構可以部分或完全改變,然而,譯文的異國風味應該完好保留,因為完全歸化的自然的譯文不能稱之為翻譯。異化翻譯的譯文給中國的讀者提供了解和欣賞原文本不同風格和文化的機會,完全歸化的譯文失去了這一功用。此外,翻譯還兼有改造中國語言重塑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動機,魯迅從事翻譯的另一重要目的是通過翻譯將中國的知識分子從文言文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中國的文言文盡管經(jīng)歷了不斷的改朝換代,但 2000多年來依然在中國保持權威的地位。
“翻譯不是在真空中進行的,譯者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文化發(fā)揮作用,他們理解自身和理解自己文化的方式是影響他們?nèi)绾畏g的原因之一”。[18]毋庸置疑,勒菲弗爾的言論在解決 21世紀東西方文化沖突中具有指導意義。在跨文化跨語言交流的翻譯中完全采取歸化策略,在某種程度上講,關上了感受中西方文化差異的大門,最終導致文化自戀,在文化交流活動中將處于劣勢。所以,譯文中的“異味”不應抹去,恰恰相反,譯文中的“異味”應該最大程度地保留。
意識形態(tài)對魯迅翻譯實踐中的操控體現(xiàn)在魯迅翻譯中的兩次重大轉(zhuǎn)變。一是在翻譯中使用白話文取代文言文;二是在翻譯中采用異化式翻譯取代早期的歸化式翻譯。在魯迅早期的翻譯作品中,文言文和歸化式翻譯占絕大多數(shù),魯迅翻譯語言和翻譯策略的轉(zhuǎn)變折射出魯迅意識形態(tài)的轉(zhuǎn)變。在魯迅的后半生,魯迅堅持使用白話和異化翻譯,魯迅不是一個從事文字轉(zhuǎn)化的簡單翻譯家,而是一個文化傳播者,魯迅將自己比作普羅米修斯,從天堂偷來火種造福于人類,希望借來的火種能發(fā)揮重建中國文化和社會的作用。
五四運動以后,魯迅在翻譯中堅持保留原文本的“洋”味,特別是保留西方語言的西式語言結構,有些像施萊爾馬赫、洪堡德、歌德的德國浪漫主義翻譯理論的傳統(tǒng)。[19]魯迅歐化的中文凸顯了文本間語言和文化的差異,因而對審美情趣要求更高。韋努蒂說“魯迅兄弟的翻譯迅速承擔了擺脫腐朽的傳統(tǒng)文化的革命目標”。[20]魯迅相信翻譯是改造無能腐朽社會的利器,也是將百姓大眾從苦難和壓迫中拯救出來的最有效的工具。坦率地說,盡管“異化”和“歸化”的爭論表面上似乎是翻譯技巧之爭,實際上,他們之間的爭議與意識形態(tài)緊密相連,而意識形態(tài)同社會政治連接更加密切。
盡管受到多方責難,魯迅始終以堅持“直譯”而聞名,沒有退縮?!爸覍崱敝皇且粋€翻譯策略,特定的意識形態(tài)在特定的詩學中的作用下,譯家就選擇了忠實。……像這樣的譯文可以告訴我們很多關于文化和文本操縱的相互作用的實例。[21]魯迅的“忠實”和政治文化語境緊密相關,魯迅的“忠實”在于重塑文學體系,在帝國主義的侵占下,揭發(fā)不平等的政治和文化地位。意識形態(tài)在動蕩的年代里能決定譯家的翻譯動機,翻譯策略及原文本的選擇。因此,意識形態(tài)的存在,使譯家扮演了原文本和譯入語文化之間調(diào)解員的角色。
魯迅的異化式翻譯在中國特定的時期解構了陳腐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因為“受過良好教育的社會精英通過異化的譯文改良語言掌控著國家文化的建構”,[22]在魯迅的翻譯中,改良語言是首先考慮的問題,然而,在封建社會,熟練使用文言文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特權,魯迅創(chuàng)造性地將讀者分為三類:甲,有很受了教育的;乙,有略能識字的;丙,有識字無幾的。[23]社會精英構成了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掌握著改變中國命運的力量,他們有能力理解和吸收忠實翻譯帶來的思想和知識。應該給受過良好教育的讀者提供陌生化的譯文,而不是完全純粹中文的譯文;略受過教育的,應該給他們簡化本或原文本,而不能給他們譯文;沒有受過教育的,他們不能稱之為讀者,因為他們不能讀寫。因此,略受過教育的和沒有受過教育的大眾不在魯迅考慮之內(nèi),魯迅“異化式”翻譯的目標讀者是那些受過良好教育的社會精英,即文化精英,他們能夠理解吸收歐化的翻譯,這些譯作的思想可以改變他們頭腦中的封建價值觀。
對于魯迅而言,翻譯不是用來取悅封建知識分子的,而是服務于無產(chǎn)階級的,無產(chǎn)階級讀者急切地盼望能讀到純正的外國理論。第一群體的讀者有能力接受魯迅直譯而來的馬克思主義思想,“一部譯文應對譯語讀者聽起來有足夠的“洋味”,可以讓讀者去發(fā)現(xiàn)源語作品中的語言文字、文化——原文是其文化的一部分,透過文字在譯文中體現(xiàn)”[24]勒菲弗爾有關翻譯的論斷與魯迅對于直譯的堅持不謀而合??偟膩碚f,魯迅提倡的“直譯”是針對半殖民半封建社會中國的社會精英階層的,中國的命運就掌握在他們手中。因而,在特定的歷史階段,譯員采用的翻譯策略是由譯員對本民族和外民族文化的態(tài)度決定的。
回顧中國翻譯史,孫治禮[25]指出,從 1870到1980年間,由于意識形態(tài)上的中國優(yōu)越性意識及文化自負,翻譯策略以歸化為主。眾所周知,魯迅是一位語言大師,寫作風格簡練、用詞豐富,他的語言精確、有力、鮮明、詼諧,不僅能有利于表現(xiàn)理論推理,還使抽象的概念生動靈活,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魯迅歐化的譯文語言絕不是魯迅不能駕馭漢語文字,“譯員的意識形態(tài)決定了譯員將要采用的翻譯基本策略”。[26]個體譯者的譯作可以追溯到某個文學社會,在這個文學社會中意識形態(tài)掩蓋了翻譯的動機、翻譯文本的選擇和文本的闡釋。1920年后期到整個 30年代,異化的翻譯是對中國當時動蕩復雜的政治體系的抵抗,不能簡單地將魯迅的翻譯看作折磨讀者的不可理解的晦澀文本,魯迅對異化翻譯策略的執(zhí)著和堅持翻譯弱小邊緣國家的文本展現(xiàn)了魯迅決不向西方霸權低頭的決心。同時,魯迅的翻譯也向國內(nèi)的同胞傳達了中國和西方社會截然不同的文化價值觀,所以,魯迅走在了同時代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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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5.9
A
1671-6469(2010)06-0086-05
2010-09-20
王鳳霞(1973-),女,新疆財經(jīng)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
(責任編輯: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