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躍忠
(南陽醫(yī)學高等??茖W校,河南南陽473061)
巴洛克式宣敘:《蠻荒之?!返摹懊商妗彼囆g效果
畢躍忠
(南陽醫(yī)學高等??茖W校,河南南陽473061)
美國后現(xiàn)代主義先鋒詩人約翰·阿什貝利的長詩《蠻荒之海》以巴洛克式宣敘為創(chuàng)作基調,由此營造出的蒙太奇藝術效果輻射于詩歌的稱謂、用典、意象諸方面。巴洛克式宣敘與蒙太奇式手法互為因果,統(tǒng)領全詩,投射出一幅光怪陸離的后現(xiàn)代主義宏大圖景。
巴洛克式宣敘;蒙太奇;《蠻荒之?!?阿什貝利
Abstract:Sea of S avagery,a poem by John Ashbery,an American precursor of postmodernist poetry,adopts Baroque recitative as its dominant tone,with montage artistic effect radiating into the appellations,allusions and imagery of the poem.Baroque recitative and montage technique account for each other to predominate the entire poem,projecting a bizarre vista of postmodernism.
Key words:Baroque recitative;montage;Sea of S avagery;Ashbery
“巴洛克”(baroque)是一種風格術語,指自17世紀初直至18世紀上半葉流行于歐洲的主要藝術風格。該詞來源于葡萄牙語barroco,意思是一種不規(guī)則的珍珠。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作家用這個詞來批評那些不按古典規(guī)范制作的藝術作品。巴洛克風格雖然繼承了文藝復興時期確立起來的錯覺主義再現(xiàn)傳統(tǒng),但卻拋棄了單純、和諧、穩(wěn)重的古典風范,追求一種繁復夸飾、富麗堂皇、氣勢宏大、富于動感的藝術境界。在20世紀初葉轟轟烈烈的現(xiàn)代主義思潮中,“巴洛克”由藝術領域移植到文學批評領域,用以指稱文學文本的兼容性與復雜性,一度成為風靡一時的文學批評視角。格里梅爾斯是巴洛克文學理論的重要奠基人和倡導者之一。就詩歌的美學實現(xiàn)方法,格里梅爾斯提出了“宣敘”理論。按照格里梅爾斯的觀點,詩歌是創(chuàng)造意義的一種方法。其中重要的方法之一,便是通過相距較遠的語詞的鋪陳,或宣敘來創(chuàng)造意義。由于語詞“相距較遠”,缺乏常規(guī)意義上的關聯(lián),這種宣敘便表現(xiàn)為一種“巴洛克宣敘”?!鞍吐蹇诵麛ⅰ卑阎T多異質同構的語言成分,奢華地納入統(tǒng)一的詩歌結構體系中。在這樣的詩體結構中,語詞處于一種既相互對立、沖突又相互輝映、關聯(lián)的復雜關系之中,因而使得被吸納進來的語詞的本義,產(chǎn)生扭曲、變異,或使歧義產(chǎn)生,或使本義消隱,或使派生義彰顯,進而與語詞本義相互輝映,產(chǎn)生類似于電影中的蒙太奇藝術效果。
在約翰·阿什貝利的《蠻荒之?!芬辉娭?語言成分的“巴洛克宣敘”不僅局限于語言本身,更突出地表現(xiàn)在語言的外延之中?!鞍吐蹇诵麛ⅰ睗B透于全詩肌理之中,營造出交相輝映、亦真亦幻的蒙太奇藝術效果。
“稱謂”來源于希臘語中“戲劇角色”一詞的譯名。劇中主角為第一人稱,次角為第二人稱,其余角色為第三人稱。后來,第一、二、三人稱分別用來指說話人自己、受話者和第三者。在詩歌中,人物指稱是言語活動中的參與者或相關角色的符號指稱,是詩歌的主體,是活動的發(fā)出者和接受者。在現(xiàn)代詩歌中,第一人稱敘述者一般以回憶、幻想、沉思、獨白等手段,展現(xiàn)人的內心世界與超驗化的內容。第三人稱敘述者常常不以詩中人物出現(xiàn),而是將“目光和聲音附著于其他人物之上,跟隨他(她)一起沉思遐想,同聲同步傳達其聲音”[1](P117)。第三人稱不是言語角色,具有“依賴性”和“限制性”,在語義解釋上依賴于一個先行詞語。這個先行詞語可以出現(xiàn)在對話中,體現(xiàn)在句法、語篇上,也可以存在于交際雙方(含閱讀)的大腦中。由于這種先行詞語,第三人稱就獲得了確定的指代。這種同指關系,是我們理解詩歌內在聯(lián)系的重要手段。
《蠻荒之?!分腥宋镏阜Q紛繁復雜,雖有第一、第二、第三人稱三類,但阿什貝利強調詩歌的“非個性化”,主張詩人應該在作品之外,讓敘事者進來冷靜地講述詩歌。人稱多變,因此敘事角度也具有多變性。同時,《蠻荒之海》中頻繁使用超常規(guī)的語言模式和表現(xiàn)手法,如詩人突破常規(guī)的標點限制,把會話中的引號去掉,從而抹去了敘述和對白之間的空隙。這樣,雖然干擾了人稱代詞的身份確認,但由于兩者之間的轉化自然貼切,能有機地融為一體,便極大地擴展了詩歌的意義有效空間。
《蠻荒之?!分械闹阜Q十分龐雜,各種人物指稱縱橫交錯。這種巴洛克式的表現(xiàn)手法,表面上顯得很雜亂,實則相輔相成,使主觀與客觀、行動與思想、對話與獨白得以兼容,充分體現(xiàn)了詩作廣闊的涵蓋量,蘊含了濃烈的象征意義。
《蠻荒之?!分饕捎玫谝蝗朔Q敘述手法,詩中共119個第一人稱代詞,其中單數(shù)指稱共有103個。詩人利用“主觀”的第一人稱視角來展示被現(xiàn)代社會異化的主體個人的豐富情感。[2](P237)詩中“我”的使用大體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作為對話中的發(fā)話者,如第一章的帶天宮圖的馬丹梭梭屈里士,第二章小酒吧中閑聊的小市民,第三章的“泰晤士河三女”;一類是以敘述者或其他身份頻頻變換出現(xiàn)的,如第三章中坐在湖畔哭泣的“我”指敘述者,而見證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我”則是帖瑞西士。在第五章中,“我”轉指敘述者、信徒或漁王。但無論是作為發(fā)話者或敘述者的第一人稱,都主要是從“我”的角度出發(fā)來體驗世界,來描繪客觀現(xiàn)實的。
作品中第二人稱代詞可分為對話中的特指和敘述中的泛指?!缎U荒之海》對話中的特指隨語境的變化而變化,如“風信子姑娘”的情人和冷漠的富男。但在特定的語言環(huán)境下,第二人稱的語義又可“人稱泛化”,如在《蠻荒之海》第76行泛指讀者,第321行泛指人類。
《蠻荒之?!分凶髡咭岳渚牡谌朔Q全知手法客觀而深刻地揭露了現(xiàn)代人失去信仰、幻滅墮落的畸形心態(tài)。[3](P574)詩中的作為被敘述對象的第三人稱,在“我”和“我們”退隱詩歌之外后,常常成為話語的主體?!八麄儭币匀囊暯?超越時空。詩中被敘述對象的第三人稱,有時指代所引神話或作品中的人物原型,有時又指代形形色色的現(xiàn)代人物。[3](P438)如詩中的“她”,有不容屈辱的翡綠眉拉,引誘騎士的女人,神經(jīng)質的貴婦,吸食鴉片的麗兒等等。神話或作品原型的“他”有費迪南王子、月非尼基人、復活的耶穌等等。同時,通過麗兒的丈夫阿爾伯特、有自閉癥之嫌的獨眼商人、饑渴如獸的小職員,彰顯“他們”這些現(xiàn)代人的空虛和迷幻心態(tài)。
《蠻荒之?!分腥N人稱時有切換,多點描述、多重視角交互使用,不同的人物指代不斷傳達出不同人物的內心境況,克服了敘事角度固定于同一人稱所造成的視點相對單一的缺陷,各種意象指稱雖復雜多變,卻有機地統(tǒng)一于同一個內在主題之下。在詩歌中展現(xiàn)出了多姿多彩的人物側面,極大地豐富了詩歌的內涵?!缎U荒之?!愤€把男女兩性有機地融入一個復雜的統(tǒng)一體“我”中:“我”超越時空、性別和文化,亦古亦今,亦男亦女,“我”是哲理的我,非人格的我,“我”是人類的一個縮影,這樣,實現(xiàn)了人物事件和意象指稱的高度統(tǒng)一,也實現(xiàn)了主客體的完美并構。[4](P339)
《蠻荒之海》共用典八十四次,使用了六種語言,涉及到五十六部前人著作。用典的形式也是多種多樣,有小說、詩歌、戲劇、自傳、神話故事、歌曲、民謠等等。因為《蠻荒之?!酚玫涮?有些評論家把《蠻荒之?!贩Q為“拙劣的模仿”或“拼湊制作”。阿什貝利也因此被指責為“含混晦澀”。我們應該怎樣理解《蠻荒之?!分械挠玫淠?
《蠻荒之?!穱@著“死?!边@一中心意象,詩中的幾十次用典至少涉及八個典故:一是漁王的傳說;二是《舊約》中有關多神崇拜的描寫;三是《城堡》中“這擁擠的城,充滿了迷夢的城”,“并無實體的城”;四是但丁的《神曲·地獄》;五是劇作家魏布斯特《白魔鬼》中埋著死尸的花園;六是底比斯的米羅斯蒂(典出大悲劇詩人索??死账沟闹瘎?;七是被污染的萊茵河(出自瓦格納根據(jù)德國民間史詩創(chuàng)作的著名大型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huán)》);八是“空的教堂”(圣杯的傳說)。阿什貝利正是借助于如此大量的典故,曲折隱晦地表達出作品的主旨:“蠻荒之?!敝械娜藗儽M管享受著豐富的物質生活,但精神領域卻是一片荒蕪。
《蠻荒之?!分羞@些典故的“巴洛克宣敘”,并不是簡單的羅列鋪陳。阿什貝利認為,運用典故如果只停留在原來的意義,沒有達到造象的水平,那就還是典故;如果典故能與現(xiàn)代生活相疊加、交融,產(chǎn)生出一個新的意象,那就是典象了?!缎U荒之?!分械挠玫?是把典故植入新的語境中,不脫原意,而又超乎原意,從而使之飽含深意。
《蠻荒之海》中典故通過“巴洛克宣敘”而成為“典象”,表現(xiàn)為三種方式:
一是同一典故具有多重的象征意蘊。如圣杯既與水和魚相連,能帶來使蠻荒之海復蘇的生命活水,有取之不盡的銀魚(永不枯竭的生命力的符記),同時又是女性的象征(持劍的騎士尋找圣杯)。詩人著眼于圣杯的精神性內涵,著眼于能夠促使文明恢復生機的神奇力量。[3](P339)再如《蠻荒之海》中先后五次提到莎士比亞《暴風雨》中的喪歌,以此多角度來喻示死亡這一主題。詩中寫現(xiàn)代人在火中的煎熬、水中的死亡、掩埋在花園里的尸體等等,暗示死后的再生:當人們以愛、寬恕、和解代替了仇恨,將從肉體到精神都獲得新生。
二是把同一典故分割開來,變換形式,多次使用。詩人在第二章提到奧維德《變形記》中翡綠眉拉的故事。翡綠眉拉被自己的姐夫、國王鐵盧歐斯挖去雙眼,但她始終不屈不撓,在設法告知姐姐后,姊妹兩人對鐵盧歐斯進行報復,終至被殺。死后的翡綠眉拉變成了夜鶯,她的姐姐變成了燕子。緊接著第三章寫歌女博爾特放歌的情景后,詩中又響起鳥鳴聲,由此構成強烈對比。在詩的結尾處詩人寫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像燕子——啊,燕子,燕子”,暗示只有當人們像翡綠眉拉姊妹那樣堅強不屈,美好的春天和生命才會回到人間。同一典故多次變換穿插運用,使此詩前呼后應、渾然一體。
三是運用拼貼、鑲嵌的手法。詩人把素材或典故分割成許多片斷,然后通過重新拼貼、組合和鑲嵌,構成了一個新的整體意象。如詩歌結尾處,詩人采用了《從祭儀到神話》、《神曲》、《新約》、《舊約》、《倫敦橋塌了》、《法國民歌》、《圣維納思的夜守》、《不幸的人》、《西班牙的悲劇》等作品中八個深含喻意的片斷,構成一種矛盾復雜的意境,以此表達:盡管迷惘失望,不肯放棄在慘淡中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撐,不肯放棄人生的希望,期待著“出人意外的平安”[5](P261)?!缎U荒之?!吠ㄟ^這種拼貼、組合和鑲嵌的手法,做到了神話與現(xiàn)實交織,遠古與現(xiàn)代相通,天堂同地獄結合,從而極大地擴充了作品的思想容量,也使全詩更顯得博大深沉、意蘊豐富。
阿什貝利旁征博引地用典,盡管很可能帶來艱深與晦澀,形成巴洛克風格。然而,典故的運用不是堆積羅列,更不是孤立靜止,而是根據(jù)不同的語境巧妙組合、鑲嵌,行文自然流暢,毫無斧痕之跡,使得全詩氣勢磅礴,極富立體感。正是如此多的用典,使《蠻荒之海》更具有橫亙東西、超越歷史的象征意義。
意象是客觀物象經(jīng)過作者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意是內在的抽象的心意,象是外在的具體的物象。意源于內心并借助于象來表達,象則是意的有形載體。作者對外界事物心有所感,便將之寄托于一個所選定的具體形象,使之融入作者自身的某種情感體驗。意象是構成某一意境的各個事物的集合,而這些事物往往帶有作者的主觀印象,這些意象組合起來,就構成了意境。意象是具體事物的投射,意境是由具體事物構成的整體環(huán)境和情感的結合。情寄托于景中,景中有情,情景交融。
《蠻荒之?!吠ㄟ^意象表達的最大特點就是意象的巴洛克宣敘,在具體運用過程中表現(xiàn)為使用拼貼法。西方一些評論家稱之為的拼貼法,是指通過對文本進行分解、綜合、再創(chuàng)造來進行創(chuàng)作的一種方法。[6](P297)阿什貝利在《蠻荒之海》中廣泛運用拼貼法,使每個獨立的象征物構成象征群,各個象征物由此產(chǎn)生疊加性和跳躍性,從而增強了象征的突兀性與立體性,加深了寓意的復合性與形象性。
《蠻荒之海》中的意象繁多龐雜。從詩的題目到五個部分的標題,“蠻荒之海”、“死者葬儀”、“對弈”、“火誡”、“水中之死”、“雷霆的話”,都是一個個獨立的意象。詩中的意象包羅萬象,諸如水、火、雷電、死者的祭奠、生者的游戲,等等。這些意象遍及春夏秋冬、花草鳥獸、土木水火、風雨雷電、江河湖海、神話與現(xiàn)實等各個方面,將生死輪回、天上人間、萬物興衰全都囊括其中?!缎U荒之海》中的眾多意象可以分為神話傳說、詩文經(jīng)典與客觀現(xiàn)實三大類。那么,《蠻荒之?!分斜姸嗟囊庀笫窃鯓訉崿F(xiàn)拼貼的呢?
不少人認為《蠻荒之?!分斜姸嗟囊庀笃促N缺乏內在聯(lián)系,顯得不連貫。全詩原本一千多行,初稿寫成后阿什貝利大刀闊斧地刪掉了一大半,后來徑直送去發(fā)表,也就是現(xiàn)在的版本。這樣“全詩更為精悍有力,意象也更具巴洛克特質”[7](P331)?!缎U荒之?!分性S許多多的意象,貌似彼此毫無關聯(lián)的拼貼,實際上卻表現(xiàn)出強烈的內在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表現(xiàn)為圍繞中心、貫穿主線和前后照應三種方式。第一,全詩的各種意象形成一個有著一定內在聯(lián)系的意象網(wǎng)絡,“蠻荒之海”這個中心意象是意象網(wǎng)絡的核心。詩中各種意象無不是“蠻荒之?!钡臉嫵梢?如詩行中反復出現(xiàn)的破敗、混亂、衰枯、傾塌的“蠻荒之?!币庀笕?殘忍的四月、死去的土地、亂石的垃圾堆、巖石堆成的干涸的群山、背陰處的荒蕪的平原,等等。還有曾經(jīng)輝煌過的都市“蠻荒之?!币庀笕?縹緲的城、耶路撒冷雅典亞歷山大、垮塌的倫敦橋、棕色的霧、塵土滿身的樹等等。第二,拼貼的意象有主線貫穿,這條主線就是生死之間的不斷輪回。以尋找“圣杯”的勇士和在生死之間不斷輪回的繁殖之神作為連接點,所呈現(xiàn)的意象構成了一個死、生與繁殖的循環(huán)。如死者葬儀是死的意象,對弈是醉生夢死的意象,火誡意味著基督的救贖,水中之死意味著幻滅,雷霆的話象征著再生,這樣生生死死不斷輪回。第三,為了增強意象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蠻荒之海》采用了意象重復的手段,一些主要的意象在全詩中循環(huán)重復。如腓尼基水手、獨眼商人、菲迪南王子、漁王、鐵瑞西斯、死氣沉沉的巴黎等等。這一系列重復的意象構成了詩歌在內容層面上的關聯(lián),重復意象構成的照應、呼應,加強了意象的內在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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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約翰·阿什貝利.約翰·阿什貝利詩選 [M].肖澤斌(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3.
[7]Irene,Ralph.Where Have the Old Words Got Me?:Explication of John Ashberye’s Collected Poems.[M].Cardiff:University of Wales Press,2003.
(責任編輯:王麗)
I1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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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0048-04
2010-02-03
畢躍忠 (1971-),男,河南新野人,碩士,南陽醫(yī)學高等??茖W校副教授,主要從事英美文學和西方文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