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平
面向翻譯:“善”“平等”“責任”之倫理理據詮析
程 平
“善”、“平等”、“責任”是元倫理學的概念體系。通過對一些翻譯理論思想的研究,發(fā)現翻譯同樣具有“善”、“平等”、“責任”的倫理屬性,“善”為指導翻譯最重要的倫理原則,“善譯”要做到“善思、善待、善意”;“平等”為翻譯之公正倫理;“責任”為翻譯質量之保障倫理,把握好三者之間的關系既是翻譯行為的內在倫理要求,又是確保翻譯成功的關鍵因素。
善;平等;責任;翻譯倫理;倫理學
從我國翻譯的歷史來看,中國翻譯發(fā)軔于佛經,一開始就與倫理結下了不解之緣。從東漢時期翻譯天竺圣地經書的“凈心”,到明末清初科技翻譯的“徹悟”,再到五四時期文學翻譯的“啟蒙”,無不貫穿著翻譯的論理訴求。隋代彥琮提出的“譯才八備”,更是明確地闡述了作為翻譯主體的譯者所必須具有的倫理和人格修養(yǎng)(羅新璋, 1984:61)。法國學者貝爾曼(Antoine Berman)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就關注翻譯的倫理問題,主張把翻譯倫理作為翻譯研究的一個方向,認為翻譯行為的“正當倫理目標”是“以異為異”,翻譯倫理要關注“翻譯貫穿其中的整個中介語”( Antoine Berman 284-297),把翻譯倫理作為一種行為倫理來進行研究。與此同時,1997年安東尼·皮姆在其《論譯者的倫理》一書中從譯者的“文化間性”出發(fā),針對各種形態(tài)的翻譯活動,去探討促進不同文化間展開交往合作的譯者的倫理,強調翻譯倫理就是譯者倫理。1998年美國解構主義翻譯理論家勞倫斯·韋努蒂在《翻譯、共性、烏托邦》一文中指出:“翻譯被視作本土化的抄寫,并不是地道的跨文化交流,它促使理論家進行倫理的關照,從而,構成恢復和維護外語文本之異質性的補救措施”,提倡差異倫理。(陳永國:2005)
最近幾年來我國學者們也開始關注翻譯倫理,2004年王東風教授在解構翻譯的“忠實”原則時指出“無論在西方,還是東方,忠實最初都是一個倫理概念”(王東風2004:10)。湯君(2007:4)從西方和本土兩種不同觀念的對比研究中較為集中地圍繞“忠實”這一主題展開了翻譯倫理性研究。二者視“忠實”為翻譯最為重要的倫理。呂俊教授(2006)在其專著《翻譯學——一個構建主義的視角》第五章中第一次明確提出了翻譯倫理學(Translation Ethics)概念,他指出“翻譯是文化間交往的社會實踐性活動,它應受到道德理性的制約,沒有道德理性作為基礎,這種交往活動就會失范,就會被歪曲或被惡意地利用,從而造成不平等地交往關系。因此,在國際間的文化交流中應有被各國都能接受的普遍性道德標準,即翻譯的倫理學”。他認為翻譯過程始終受到人類社會的各種道德因素制約,翻譯過程是原語道德倫理和譯語道德倫理相互交匯與取舍的過程,翻譯倫理成為普世道德的一分子。朱志瑜(2009)指出翻譯倫理是討論人際關系,在后現代的背景下,文化間的不平等關系使“翻譯倫理”越顯重要。
實際上,翻譯倫理就像其他應用倫理一樣,不僅涉及到國家的政治和文化政策,涉及到原文本的選定、譯者的資質、譯作的產生、銷售、評介等各個環(huán)節(jié)在道德方面的認知與自我約束,而且還關涉到原文本讀者、譯者、譯本讀者在各自閱讀方式、精神消費上的道德選擇。翻譯倫理的內涵十分豐富,限于篇幅,本文試圖只援用元倫理學的三個主要理念“善”、“平等”、“責任” 來分析研究其在翻譯領域所蘊含的倫理意義及其對翻譯實踐的指導意義。
“倫理”多指基于人倫物理的道德規(guī)范要求,倫理學則被認為是研究為人之道,教人致善的學問?!吧啤?,從詞源上看,與“義”、“美”同義,都是好的意思。《說文解字》說“善,吉也,從言從羊,此與義、美同意?!薄杜=蛴⒄Z辭典》也認為善就是好。長期以來,無論是翻譯理論界還是翻譯實踐界都在孜孜以求地探索各種理論和方法以達到最大限度的翻譯之“標準”,希望用“善”的手段來實現“善”的翻譯,把“善”作為規(guī)約翻譯行為的倫理標準,以期從良知、信念和普世價值觀等方面來修得“善”果。那么翻譯的“善”是什么呢?針對這一問題的回答,首先面臨著兩個方面的問題:其一,依據什么做出這種判斷?其二,是針對作為整體的翻譯系,還是針對個別具體的翻譯方式?或某一翻譯作品?前者是關于判斷理據方面的,后者是關于判斷對象方面的。
判斷翻譯的“善”與否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方面:語言的與文化的。翻譯的語言學派認為“善”的翻譯應該是基于語言的對等,它“把翻譯理論和語義、語法作用的分析緊密結合,從語言的使用技巧上論述翻譯,認為翻譯旨在產生一種與原文語義對等的譯文,并力求說明如何從詞匯和語法結構上產生這種語義上的對等”(譚載喜,1991:9),主要學術流派有布拉格學派、倫敦學派、美國結構主義學派、轉換生成語法、交際學派、功能學派等。而翻譯的文化學派認為“善”的翻譯應該是基于文化的傳遞,翻譯單位是文化而不是文本,基于詞語對等或篇章段等的“忠實”根本不存在,翻譯的目的是使譯文在目的語文化中起原文在原文中同樣的功能(Bassnett & Lefevere, 1990:8),因此,翻譯的文化學派主要從宏觀的角度,比如從譯者的“可見性”(visibility) 、從后殖民主義(postcolonialsm) 、女權主義、多元系統(tǒng)論、從譯文對原文的操縱等方面來審視翻譯和翻譯活動(趙彥春,2005:7)。
翻譯的類型多種多樣,翻譯的層級也是多維的:從詞素到篇章,從語義到語用,從語言到文化,從文化自我到文化中心,從文本意義到社會倫理等等。因而,當我們在判斷一個翻譯的“善”時,就面臨著一個在何種意義上指稱此翻譯的問題:是在作為系統(tǒng)整體意義上的翻譯,還是在某一層面上的翻譯?或者換言之,是否可以在具體、單獨的意義上,而不是在整體的意義上判斷翻譯的“善”?為此,它引發(fā)了對翻譯是非問題的大討論,翻譯界也一直在就如何做到翻譯的“善”及何為“善”的翻譯進行探討。
1.“心”——“善”的起點。
我國翻譯以宗教翻譯為宏業(yè)之開局,并從一開始就與中國傳統(tǒng)倫理哲學相結合,佛教翻譯強調主體的“凈心”和“悟性”,“心念善即善興法,惡念生即惡興法?!?劉宓慶:2005:11)。提倡要做好翻譯,首先必須要做到“心念善”,“心念善”就會通原文之精髓,翻譯出切悟之文本;“心念惡”就會翻譯出“惡”的譯本。六朝的鳩摩羅什提出翻譯要做到“依實出華”,就必須“善披文意”,認為翻譯必須做到“善解文意”。文學家郭沫若在論述翻譯的動機與翻譯效果關系時指出:翻譯家對于自己翻譯的作品要涌起一種創(chuàng)作的精神,在譯述之時感受過一種迫不得已的沖動,那他翻譯出來的譯品當然會產生出效果,會引起讀者的興趣。這樣的翻譯家的譯品,無論在什么時代都是切要的,無論對于何項讀者都是經濟的,定會產生莫大的效果。1951年翻譯家傅雷在《高老頭·重譯本序》中指出:“譯事雖近舌人,要以藝術修養(yǎng)為根本:無敏感之心靈,無熱烈之同情,無適當之鑒賞力,無相當之社會經驗,無充分之常識(即所謂雜學),勢難徹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領悟?!本褪钦f,譯者要有敏銳的領悟能力,相當的修養(yǎng)識見,去體會原作的藝術境界(羅新璋,1984:5)。因此,“善”的心靈是譯者邁向成功翻譯的第一步,也是產生好的譯作的重要條件。翻譯意義上的“心念善”揭示的是一種對原語文本的認真態(tài)度和尊重,即必須用心去“善待”原文,這樣一來,譯者必須具有崇高的覺悟、健康的心態(tài)、積極向上的精神和善良的翻譯動機和目的,做到不糟蹋、不曲解原語文本。
2.“思”——“善”的載體。
翻譯是橫跨兩種語言文化的創(chuàng)作活動,好的翻譯更是深思熟慮而來。最早明確提出“善譯”一詞則見之于1894年馬建中在《擬設翻譯書院》,文中寫道:“父譯之為事難矣!譯之將奈何?其平日冥心鉤考,必先將所譯者與譯者兩國之文字,深嗜篤好,字櫛句比,以考彼此文字孳生之源,同異之故。所有相當之實義,委曲推究,務審其音聲之高下,析其字句之繁簡,盡其文體之變態(tài),及其義理精深奧折之由然。夫如是,則一書到手,經營反復,確知其意旨之所在,而又摩寫其神情,仿佛其語氣,然后心悟神解,振筆而書,譯成之文,適如其所譯而止,而曾無毫發(fā)出入其間。夫而后,能使閱者所得之益,與觀原文無異。是則為善譯而已?!?陳福康:2002)這段話明確提出了什么樣的翻譯是“善譯”,它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首先要有“善譯”之內容,即翻譯的“內在善”——“使閱者所得之益,與觀原文無異”;其次要有“善譯”之方式——“其平日冥心鉤考”、“以考彼此文字孳生之源,同異之故”、“ 經營反復”、“ 摩寫其神情,仿佛其語氣”。最后是達到“至善”的境界——“然后心悟神解,振筆而書,譯成之文”?!吧谱g”的關鍵在于思考,思考方式反映譯者是否抱有認真態(tài)度,是否具有良好的職業(yè)操守。嚴復在“《天演論》譯例言”中寫道:“一名之立,旬日踟躕”,一來說明翻譯之難;二來表明翻譯之術,三來闡明翻譯之理。翻譯中的思考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從對原著作者意圖的揣摩,到字詞句的委曲推究,再到對文本的心悟神解。這既是提高翻譯質量,使譯文達到“至善”的路徑,也是任何譯者在從事翻譯工作時所應具有的職業(yè)倫理,沒有“善思”就不可能有“善譯”。
3.“圓滿調和”——“善”的終極。
翻譯思想上的“圓滿調和”在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中有廣泛而深厚的淵源,在中國人看來,“和合”、“中和”之美是最高境界。唐代玄奘的“大定”,儒家“執(zhí)其兩端,用其中于民”,劉勰的“直而不野”、“義直而文婉”都對后世翻譯影響至深。由此我國傳統(tǒng)翻譯研究主要圍繞翻譯的二元對立項而展開的,如先秦時代的“象與意”、“文與質”;兩漢時代的“文與質”、“形與神”、“情與辭”;唐代的“文與道”、“陳與新”、“奇與正”;宋代的“事與言”、“雅與俗”、“意與言”;明清時代的“簡與繁”、“文采與本色”; 明末清初時期的“體與用”、“傳統(tǒng)與繼承”等等(劉宓慶,2005:11)。三國時支謙在《法句經序》指出“其傳經者,當令易曉,務失厥義,是則為善”,首次明確了在佛經翻譯過程中“善”的“圓滿調和”涵義,就是既要使語言明白暢曉,又要保持教義忠實完整的“兩全齊美”。自此以后的翻譯主張都沒有脫離“圓滿調合”這一“善”的傳統(tǒng)主旨,都在致力于追求一種“平衡”、“圓滿”和“折中”。嚴復的“信”、“達”、“雅”;林語堂的“忠實標準,通順標準,美的標準”;傅雷的“神似神韻”;錢鐘書的“化境”等都是在“平衡”、“折中”、“圓滿調和”上作進一步繼承和發(fā)展,都是力求從翻譯最根本的“形式”與“內容”二元對立中構建各自的翻譯主張。最后他們都把翻譯問題——何為“善”的翻譯——歸結到一個字——“信”上,視“信”為翻譯倫理的“幽靈”( 王東風2004:10 ),而恰恰就是這個“信”在中國傳統(tǒng)價值觀體系中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它涉及人的道德規(guī)范、倫理規(guī)范及行為規(guī)范,似“一只看不見的手”時刻在約束著人們的翻譯行為。
在我國翻譯歷史中,絕大多數學者都把“善”擺在翻譯道德規(guī)范中最為突出的位置,只有翻譯時“意念善”、“方式善”才能使譯文“內容善”,進而達到譯文的“至善” ?!吧啤钡暮x十分豐富,一直成為現當代我國翻譯界研究的“熱點”,也是我國自成體系的翻譯特色之一。翻譯實踐也證明“善”(善思,善待,善為,善意)始終是統(tǒng)領翻譯行為和把握譯文質量最為重要的原則。
所謂平等,薩托利說:“平等表達了相同性概念……兩個或更多的人或客體,只要在某些或所有方面處于同樣的,相同的或相似的狀態(tài),那就可以說他們是平等的?!?薩托利:1993)平等不僅是人們相互間的相同性,也是其他客體間的相同性。主體間是否平等一方面起因于自然,是自然造成的,因而是不可選擇、不能進行道德評判的。另一方面則起因于人的自覺活動,因而可以選擇、可以進行道德評判,有應該與不應該之別,平等常常與利益密切相關。
“譯”乃“易”也,翻譯是體現不同語言和文化交流的描述性概念。在翻譯倫理的視閾內,又是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詞,表示著翻譯過程中各個主體間的價值交換關系和形式。翻譯上的“平等”起因于人們從事的翻譯活動,是可選擇的、可評判的倫理行為,一方面它反映的是原本與譯本;作者與譯者;原本讀者與譯本讀者等翻譯主體間在各自文化體系中所處的相似狀態(tài)。另一方面它體現了翻譯過程中譯者在對待源語文本及作者和目的語文本及讀者時所表現在思想上和行動上的態(tài)度與倫理要求。態(tài)度決定一切,譯者在心目中如何看待原本與譯本;作者與譯者;原語文化和目的語文化等決定著譯者到底采取何種翻譯策略進而影響著譯本的優(yōu)劣。只有平等地看待它們,才能保證翻譯的公正性,才可能譯出好的作品。沒有這種“平等”,任何形式的翻譯都可能導致文化霸權主義和翻譯虛無主義,并且會失去應有的公正。
對翻譯主體性研究最能反映翻譯“平等”倫理的內在要求,學界對翻譯主體的內涵有不同的解讀,大部分人認為翻譯主體主要是作者、譯者、讀者。也有人把作者、譯者、讀者甚至包括出版者、贊助者等納入翻譯復雜主體群體(陳大亮:2005)。翻譯主體間的關系問題歸納起來有三種:作者中心主義;文本中心主義和譯者中心主義。這三種“主義”的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無視翻譯過程中應該恪守的“平等”倫理。作者中心主義把原文和原作者絕對化、神圣化,文本被賦予了單一的意義,作者成了解釋文本的唯一權威。讀者和譯者的平等性被無情抹煞,主體地位被徹底邊緣。文本中心主義過分強調文本的意義來自于語言內部結構,作為主體的人的實踐能力和創(chuàng)造能力精神被禁錮在形式語言符號的枷鎖里,完全排除了作者在文本中的地位。譯者中心主義過分突出了譯者主體的創(chuàng)造地位,解構主義更是宣稱原作者“死了”。其結果是文本被流放到邊緣,翻譯成了譯者帶去意義的“野餐會”(陳大亮:2005)。由此看來,翻譯主體間的平等關系還遠未建立,無論是作者中心,還是文本中心,譯者中心,翻譯的都是狹隘的個體主體性。實際上作者、譯者、讀者甚至包括出版者、贊助者都在整個翻譯過程中扮演著各自獨有的角色,忽視任何一方的重要性都可能使翻譯有失公正,都可能使翻譯實現不了本應該實現的價值。因此,平等地對待原語文本與目的語文本;原文讀者與譯文讀者和原作者與譯者既是解決它們之間內在的統(tǒng)治與被統(tǒng)治、操縱與被操縱之間的矛盾的有效方法,也是實施公正合理的翻譯行為的倫理指南。
“責任”有兩層含義,一是分內應做的事,二是沒有做好分內應做的事,因而應當承擔的過失(現代漢語詞典2002)。責任倫理是一種純粹利他的、以未來人類及作為整體的生物圈為價值導向的倫理觀念(甘少平:2006)。所謂譯者責任,林語堂先生在1933年就說過:“以譯者所負的責任而言,第一是譯者對原著者的責任,第二是譯者對中國讀者的責任,第三是譯者對藝術的責任。三樣責任全備,然后可以謂具有真正譯家的資格?!?林語堂:1994)巴斯奈特(Bassnet)在其《翻譯研究》中幾次強調譯者對譯文讀者的道德責任。她說“捷克著名翻譯理論家列維曾經堅持這樣的觀點,即在翻譯活動當中面對重重表達困難,退縮回避,缺失遺漏都不道德?!彼€說:“譯者試圖把原文文化的整套價值觀念強加給目的語文化往往陷于危險的境地,而且譯者也不應該有那種思想作風,即不應該有總自以為是的作風,只根據自成一體的文本就確定原作者的種種意圖。譯者盡管不可能成為源語文本的作者,但是譯者作為目的語文本的作者總對目的語的讀者承擔著明顯的道德責任?!?Bassnett:2004)國際譯聯(lián)1963年通過,1964年修改的《譯者章程》第一部分“譯者通則”的第四條明確規(guī)定:“譯文必須忠實,必須準確傳達原作的思想和形式——這種忠實既是譯者的道德責任也是其法律義務”。由此看來,“忠實”、“ 不退縮回避,缺失遺漏”、“不自以為是”等被看作譯者的重要責任和職業(yè)倫理要求。
2001年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2001)在對現有的翻譯倫理進行歸納總結的基礎上提出了五種現行模式:再現倫理——再現原文文本,原文作者;服務倫理——完成與委托人協(xié)商后達成的要求;交際倫理——與“他者”進行交流;規(guī)范約束倫理——滿足特定的文化期待;承諾倫理——履行職業(yè)道德的規(guī)范和誓言。這五種模式勾畫出了譯者責任倫理的整體形象,真實地反映了譯者責任的本質屬性。具體地說,再現倫理蘊涵了譯者責任的忠實本質;服務倫理突出了譯者責任的利他價值;交際倫理反映了譯者責任的目的與效用;規(guī)范倫理體現了譯者責任的制約因素;承諾倫理顯示了譯者責任的道德訴求。譯者的這些責任倫理對于尊重原語文本與讀者,保持原作的完整性,提高譯文質量,服務于社會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翻譯作為一項帶有明顯思想性和目的性的跨文化交流活動,倫理因素的介入及其影響力毋庸質疑,因而對翻譯的倫理性研究是翻譯的本質訴求?!吧啤?、“平等” 、“責任”本是元倫理學的概念系統(tǒng),卻對翻譯具有相當的倫理解析力,透過對它們的研究試圖解決在翻譯過程當中作為主體之一的譯者應該如何堅守翻譯倫理原則,如何保證翻譯的公正以及如何保障翻譯的質量等各種問題。21世紀哲學的一個重要任務是對現代文明進行價值判斷和倫理反思(盧風 肖魏:2008)。用倫理學的核心理念去分析研究各種形式的職業(yè)倫理、生命醫(yī)學倫理、生態(tài)(環(huán)境)倫理、網絡倫理、經濟倫理、制度倫理和政治倫理(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政治文明與精神文明),漸次成為中國倫理學的發(fā)展趨勢。因此,翻譯的倫理研究既是翻譯研究本身的需要,也是現代倫理學在翻譯領域的應用與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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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wardsTranslation:EthicInterpretationofGoodness,EqualityandResponsibility
Cheng Ping
Goodness, Equality and Responsibility belong to metaethics’ conception system. Through the studies of some translation theories from this three aspects, we find the translation also bears the similar ethic characteristics of Goodness; Equality and Responsibility, i.e. Goodness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translation ethics principles, Good Translation means Good Minds, Good Treatment, Good Intention; Equality presupposes the most important justice of translation; Responsibility ensures the quality of translation. A good command of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the three factors is both an inner requirement of translation conduct and a key to successful translation.
translation ethics; Goodness; equality; responsibility; ethnics
ClassNo.:H059DocumentMark:A
黃其輝 鄭英玲)
程平,副教授,廣州航海高等??茖W校外語系,廣東·廣州。郵政編碼:510725
1672-6758(2010)06-0118-4
H059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