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蔡元培是近代著名的革命教育家、思想家。也是一位卓越的新聞出版活動家。本文立足前人的研究成果,在全面梳理蔡氏豐富的報刊出版編輯活動基礎上,從本體論、功能論、實踐性和道德性四方面入手展開對其新聞出版思想深入、系統(tǒng)的探討。
關鍵詞:蔡元培 新聞出版思想 本體論 功能論 實踐性 道德性
蔡元培(1868年~1940年)不僅是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偉大的民主教育家和革命思想家,也是卓越的新聞出版活動家,他的新聞出版活動主要體現(xiàn)為三個時期和一個特定領域,分別是他前期(1901年~1916年)的革命出版時期、中期(1917年~1926年)的出掌北大時期、后期(1930年~1940年)的中央研究院長時代,以及與商務印書館長期開展的合作領域(1902年~1940年)。
在這三個時期和一個領域的豐富的新聞出版實踐中,蔡元培提出了一系列具有深刻意義的新聞和出版思想。筆者將從四個方面對其進行闡述,這些論述涉及新聞出版理論的本體論、功能論、實踐性、道德性和美學觀,較為系統(tǒng)地反映了蔡元培的思想。
“史之流裔”與新聞本體論的提出
新聞與史學的淵源。新聞是個外來學科范疇,在徐寶璜于1918年的《新聞學大意》將其定義為“大多數(shù)閱報人所注意之最近發(fā)生之事”之前,中國新聞業(yè)界對之并沒有成形或系統(tǒng)的定義。盡管早在唐代詩句中就已出現(xiàn),但與近代意義上的新聞概念無甚關聯(lián)。
蔡元培在徐書序中給出了與眾不同的解釋:“新聞者,史之流裔耳。古之人君,左史記言,右史記事,非猶今新聞中記某某之談話若行動乎?由是觀之,雖謂新聞之內容,無異于史可也?!痹诖瞬淌侠^承了梁啟超、章太炎等人的史家辦報思想并加以創(chuàng)新,首次提出了史家新聞的思想。
1902年,梁啟超首次提出記者要有“史家精神”這一命題,強調“西哲有言;報館者現(xiàn)代之史記也。故治此業(yè)者不可不有史家之精神。史家之精神何?鑒既往,示將來,導國民以進化之途徑也”。早在1897年,章太炎即發(fā)現(xiàn)了報紙與史官之問的某種內在聯(lián)系。斷定“夫報章者,誠史官之支與余裔也”。
在蔡元培看來,近代新聞業(yè)和記者職業(yè)確實有與中國古代史學和史官具有同樣重要的社會意義和人格操守。中國的史家傳統(tǒng),從孔子刪《春秋》、司馬遷著《史記》開始,就成為社會歷史的良心;蔡氏認為,史家和新聞同樣具有“上以督促政府,下以指導社會”的神圣天職。蔡元培“新聞者史之流裔”的提法,不但要求新聞創(chuàng)作能像史書一樣“不掩惡,不虛美,據(jù)事直書”,客觀描述傳播新聞事實,而且希望新聞工作者具有史家忠于事實、不畏強權的高尚操守。
蔡元培雖然強調新聞與史學的內在一致性,為新聞學和新聞學教育在近代中國的生長和發(fā)展尋找一個適當?shù)膮⒄障?,但是他也看到了兩者的重大差異:“新聞之與史,又有異點。兩者雖同記已往之事,史所記不嫌其舊,而新聞所記則愈新愈善。其異一。史作者可窮年累月以成之,而新聞則成于俄頃。其異二。史者純粹著述之業(yè),而新聞則有營業(yè)性質。其異三。是以我國雖有史學,而不足以包新聞學。”經此區(qū)別對照,他提出新聞作為一門專門學科的獨特性。
蔡元培不但指出了新聞學區(qū)別于傳統(tǒng)史學的學科獨特性,繼承了章、梁等人的“史家辦報”思想而發(fā)展形成了“史家新聞”思想,對五四以后新聞學界的理論建樹造成了直接的影響,如邵飄萍的新聞理論中對記者道德修養(yǎng)的強調、史量才在辦報實踐中對新聞“史德”的推崇,都源于此;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蔡氏關于“新聞者,史之流裔”的觀點,表面上討論的是單純的新聞學與史學的關系問題,但實際上已涉及新聞學界長期討論未果的新聞本體論問題。即新聞如何成為新聞、新聞的本質和來源問題。
史學新聞觀的本體論內涵。新聞學研究中明確引人“本體”范疇是近些年的事情。但對“新聞本體”問題的探索則貫穿于新聞學研究的歷史,并體現(xiàn)在自有新聞學以來對新聞概念的不同定義中。關于新聞的定義,大約有200種,而較有代表性的則有陸定一的“新聞的定義,就是新近發(fā)生事實的報道”、寧樹藩的“新聞是經報道(或傳播)的新近事實的信息”、喻權域的“新聞是新近發(fā)生或變動的事實”。
考諸以上定義,不難發(fā)現(xiàn),自上世紀40年代陸定一用馬克思主義的新聞觀定義新聞本質,強調事實的第一性、報道的第二性,作為新聞報道(意識)必須準確反映新聞事實(物質)這個馬克思主義基本規(guī)律后,本來意義上的新聞學逐漸演變?yōu)樾侣剤蟮缹W。作為“本源”的新聞事實在這種“新聞學”中似乎變成了如康德所設定的“自在之物”一樣不言而喻、不證自明的假設,新聞學的起點和研究重心轉移到了實際的“新聞報道”上。
經過最近新聞學界的研究,人們發(fā)現(xiàn):新聞本體并非是一種脫離于人們的對象式的存在,新聞本體深深根植于人類社會客觀的物質活動中,新聞報道則是人類運用獨特的認識手段對其進行發(fā)現(xiàn)、整理、編輯和傳播;新聞本體是依存于人類社會但不因人的主觀意識而改變的社會客觀存在,新聞報道和新聞現(xiàn)象則屬于社會意識范疇,加入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對客體的再認識和加工再創(chuàng)造。
蔡元培堅持的“史家新聞”思想和“事實一界,非空言所能發(fā)也”、新聞貴在“實事求事”的新聞寫作原則,實際上是用史家精神和史學的客觀性原則指導中國近代新聞學的初創(chuàng)和發(fā)展,并推動新聞事業(yè)遵循主觀性與客觀性統(tǒng)一的辯證本體思想方向前進的正確發(fā)端。用馬克思主義新聞觀來分析史家新聞觀,雖然它不乏唯心主義的消極因素,但其對新聞本質的洞見,以及用客觀嚴肅的手段方式來反映新聞事實、傳播新聞現(xiàn)象的深刻思考,卻值得我們景仰和借鑒。
“以言論轉移思想”與新聞功能論的闡發(fā)
1901年10月蔡元培創(chuàng)辦《開先報》(后改為《外交報》),在他所撰的發(fā)刊詞中首次揭橥了這種功能:“失思想頑鈍,賴言論以破之”。報紙“以言論轉移思想,抉摘弊習,有摧陷廓清之功”,從而“將以定言論之界。而樹思想之的”。
對新聞的這種“以言論轉移思想”的巨大社會功能,蔡元培從傳播新知、開啟民智,輔助教育、改良社會,引領輿論、整合人心和保障民權、涵養(yǎng)民力四個方面進行了論述。
新聞與傳播新知、開啟民智。對于新聞傳播新知、開啟民智的功能,蔡元培在1912年擔任民國首任教育總長發(fā)起創(chuàng)辦《民國報》時,就希望報刊能“謀軍界之開明女權之發(fā)展與一般普通人民普通常識之輸入”;在他出掌北京大學后,不僅多次強調如《北大月刊》、《法政學報》等學術刊物的研究學理、破除成見、傳播真知的作用,還強調它們能起到“促進進步的思想與養(yǎng)成非利的公德心”的功能,有助于開啟民智,推動社會進步;在20世紀30年代探討中國新文化的發(fā)展歷程及方向時,他也特別提到了新聞出版事業(yè)在“重科學,擴民權”的問題上對社會進步所產生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強調了新式教科書的出版和民族印刷工業(yè)的積極貢獻。從出版與新文化運動及新文化建設的互動關系上,闡明了新聞出版的文化傳播功能和社會進步意義。
新聞與輔助教育、改良社會。對于新聞輔助教育、改良社會的功能,蔡元培首先從學以致用、知識分子服務社會的角度提出。青年學生在研究學理的同時,要“養(yǎng)成博愛人類的心情、服務社會的習慣”。在他看來,報刊等新聞機構和學校等教育機關同樣具有教化大眾、改良社會的職責與功能。所以他認為中國社會如欲取得和西方一樣的文明程度,就必須“開辦學堂,遍立報館,凡可使教育發(fā)達者,無不竭力從事”。
同樣,蔡氏認為,出版尤其是教育圖書的出版,對于民族素質的代際提高,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例如在談到小學教育與教科書出版的關系時,蔡元培認為:“將來的世界。完全靠兒童長大以后的活動,我們不愿為他們養(yǎng)成被動的習慣,而要引起他們自動的探求,不可不為這預備材料,以備參考。
在考察美國獨立之父華盛頓事跡的介紹與中國近代教育發(fā)展的關系時,蔡元培特別標舉了新聞出版界的巨大貢獻,說明“不但現(xiàn)在之小學生,即現(xiàn)在之中學生、大學生,及三十年來陸續(xù)畢業(yè)之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其于受小學教育時代,對于華盛頓。久已有深刻之印象”。由是觀之。出版物輔助教育所傳播的華盛頓的革命經歷、民主思想和偉大人格,對于包括中小學生、大學生在內全體社會群眾的思想啟蒙、觀念改造的功能亦“可謂大矣”。
新聞與引領輿論、整合人心。對于新聞引領輿論、整合人心的作用,蔡元培在早年的教育改造和革命宣傳中即有領悟,1900年他就認識到了“居今而欲自強,其必自人心風俗始矣”的教訓。認為只有廣開言路、制造輿論、整合人心,“灌輸立憲思想于國民之腦中,則政體改革之機,必有影響于是者”。
1928年,蔡元培在國民黨取得全國政權后,對其新聞宣傳工作提出了“補偏救弊,賴有讜言。后知后覺,努力宣傳。嚴戒訐攻,多籌建設”的指導方針,希望以《中央日報》為代表的國民黨主流刊物起到輿論引導、人心整合的作用:對國際方面,他希望國民政府吸取“我國因工具缺乏,宣傳上遂大受障礙”的教訓,并對其提出了“設置國際宣傳機構”、“從速組織國際宣傳機關,發(fā)刊西字報紙及創(chuàng)辦西字電報通訊社”的建議。
新聞與保障民權、涵養(yǎng)民力。對于新聞保障民權、涵養(yǎng)民力的作用。蔡元培作為近代民主革命家和新聞出版活動家。在其生命晚期著重強調新聞的社會政治功能,對新聞自由的積極作用予以高度認同。1932年12月,蔡氏在發(fā)起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的宣言中。就明確提出了“保障人類生命與社會進化所必需之思想自由與社會自由”,為“結社集會自由、言論自由、出版自由諸民權努力奮斗”的思想綱領,并在致蔣介石的信中嚴正要求“政府明令全國保障人民集會、結社、言論、出版、信仰諸自由,嚴禁非法拘禁人民,檢查新聞”,實現(xiàn)“以重民權,而張公道”。
以上是蔡元培對新聞社會功能四個方面的系統(tǒng)論述分析,四個方面均圍繞“以言論轉移思想”為中心,與他對新聞本體的史家思想形成體用一源、相輔相成的辯證統(tǒng)一關系。對中國近代新聞學的發(fā)展起到了不可忽略的歷史作用。
“以經驗發(fā)為學理”與新聞學實踐應用特性的論述
新聞出版業(yè)雖是一項經驗性和實踐應用性很強的事業(yè),但卻必須要有相應的理論來支撐它的發(fā)展;在蔡元培看來,新聞學具有鮮明的“以經驗發(fā)為學理”的實踐特性,這種實踐特性從以下四個方面得以體現(xiàn):
理論是實踐發(fā)展的必然要求。蔡元培認為新聞學的出現(xiàn)是新聞出版實踐發(fā)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需要。在《新聞學大意》序中,他論述道:“凡學之起,常在其對象特別發(fā)展以后”、“凡事皆有術而后有學”,“外國之新聞學,起于新聞發(fā)展以后。我國自有新聞以來,不過數(shù)十年,則至今日而始從事于新聞學,固無足怪”。因為民國以后急速發(fā)展的報業(yè),“惟其發(fā)展之道,全恃經驗”,“茍不濟之以學理,則進步殆亦有限”。
還有,蔡氏認為各國的新聞事業(yè)發(fā)展各具經驗特色,我國新聞界發(fā)展更有與外國的不同之處,所以他希望中國新聞學研究具有自己的理論特點,能夠“本特別之經驗而歸納之,以印證學理,或可使新聞學有特別之發(fā)展”,即由中國特色的新聞實踐總結出中國特色的新聞理論。
理論歸于實踐并將在實踐應用中得到檢驗和發(fā)展。蔡元培認為新聞學雖然是指導實踐的理論總結,但它源于實踐,最終又歸于實踐,是新聞事業(yè)發(fā)展鏈條上的辯證一環(huán)。他在北太新聞學研究會的首期畢業(yè)典禮中闡述了這一觀點:“凡一科學之成立,必先有事實,然后有學理。以無事實,則無經驗可言;無經驗,則學理亦無由發(fā)生?!睆娬{了事實和經驗相對于學理的第一性。
在新聞學理與新聞經驗在新聞事業(yè)中的輕重關系對比中。蔡氏明確指出:“新聞為經驗之事業(yè),非從事于新聞之人,以其經驗發(fā)為學理,則成績終無由十分完滿也?!彼?,他認為研究期滿結業(yè),“非謂經驗已經完備,不過謂為經驗之始而已。新聞事業(yè)既全恃經驗,此后從事新聞事業(yè)之人,能以其一身經驗研究學理,而引進于學校中,則吾所深望者也”。蔡氏雖然強調新聞學理研究的重要性,但他更希望掌握理論的知者投身具體的新聞實踐,實現(xiàn)知行合一。
新聞學科的應用特性。蔡元培認為新聞從業(yè)人員和研究者必須具有廣博的知識和修養(yǎng)。他認為:“新聞之內容,幾與多種科學無不相關。外國新聞。多有特辟科學、美術、音樂、戲曲等欄者,固非專家不能下筆。即普通紀事,如旅行、探險、營業(yè)、犯罪、政聞、戰(zhàn)報等。無不與地理、歷史、經濟、法律、政治、社會等學有關。而采訪編輯之務。尤與心理學有密切之關系。至于記述辯論,則論理學及文學亦所資者也?!?/p>
蔡氏認為,一個好的新聞人須是一個百科全書式的人物,否則無法面對如此豐富的新聞事實而游刃有余地分析報道;現(xiàn)代新聞學科的發(fā)展,也正是建立在對諸多社會科學如社會學、心理學、傳播學的最新研究成果的實際應用之上,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新聞事業(yè)發(fā)展和新聞學理論研究創(chuàng)新所共有的實踐應用特性。
新聞傳播的主客體雙向互動特性。最后,蔡元培認為新聞內容必須與讀者反饋、及時互動,新聞的目的和作用必須經過讀者閱讀形成共鳴后才能實現(xiàn)。在他的新聞出版實踐中,就一直堅持這個原則。如在他主編《警鐘日報》時,就不斷根據(jù)讀者需求,相繼推出一些改革報紙內容和版面的舉措。1904年4月29日,《警鐘》刊出《本報大改良》啟事,宣布自次日起,增辟“本埠緊要新聞”、“公堂案”等專欄,“以副本埠讀者諸群之希望”。
蔡氏所意識到并在實踐中堅持的這種編者與讀者之間的良性互動模式和機制,不但促進了報紙雜志更進一步地吸引讀者、擴大傳播范圍、增強傳播效果,也體現(xiàn)了新聞生產機制的實踐應用特色和新聞學研究對反饋效果的關注。
“新聞自有品格”與新聞道德屬性的強調
“新聞自有品格”的背景意義。蔡元培對新聞道德屬性的強調,直接起因于1916年底回國后社會道德的墮落和新聞報刊界的不良風氣給他的觸動。1918年10月,在北大新聞學研究會成立大會上,他批評道:“吾國新聞,于正張中無不提倡道德;而廣告中,則誨淫之藥品與小說,觸目皆是;此不特新聞家自毀品格,而其貽害于社會之罪,尤不可恕。”他義正詞嚴地明確提出“新聞自有品格”的箴言,要求研究者和從業(yè)人員都要引以為戒。06天后,在國民雜志社成立大會上,他更進一步強調了新聞媒體的道德屬性,用“提倡實業(yè),發(fā)展學術,增進道德”的要求再次明確了新聞的道德屬性和社會責任。
蔡元培之所以如此強調報紙雜志出版物的社會道德屬性,深層原因在于他對新聞業(yè)和新聞從業(yè)人員崇高使命的認同和寄托。在他看來,新聞家和史家最大的一致性,就在對社會歷史的真實客觀記錄和描述;沒有高度的社會歷史感和高尚的道德人格情操就不配做新聞家;史家必須德、才、識三者兼?zhèn)洳拍艹蔀榱际繁氡Ч判侣劶抑挥芯邆涓呱械牡赖伦非蠛吐殬I(yè)操守,所寫的新聞才會“自有品格”。
如何提升新聞品格。對于如何提升新聞l的品格,蔡元培在1919年為《國民雜志》所撰寫的序言中提出了“正確”、“純潔”和“博大”的三項品質標準:
所謂“正確”,就是報道必須符合新聞事實,要“必灼見于事實之不誣而始下判斷,則正確之謂也”。否則,“及事實大明,言論家信用蕩然矣”,最終受損的是新聞事業(yè)本身。
所謂“純潔”,就是報道的導向必須有利于培養(yǎng)高尚人格與高潔情操,不能“一部分為痛哭流涕長太息之治安策,而一部分則雜以側艷之詩文,戀愛小說,是一方面增進國民之人格,而一方面則轉以陷溺之也”。
所謂“博大”,就是報刊的立論和視野要足夠廣博,報道者的胸襟和情懷要足夠寬太,“勿提倡極端利己的國家主義”,因為“所謂國民者。亦同時為全世界人類之一分子”。在這里,蔡氏對媒體作為言論自由之公器,賦予了超乎民族之上的世界主義的標準,具有深刻的五四時代理想主義的思想背景。
蔡元培對新聞道德品質和道德屬性的強調,與他對新聞史家本體的客觀真實性論述,對新聞轉移言論、改進社會的功能的描述,及對新聞學實踐應用特性的闡發(fā),四者之間嚴絲合縫、渾然一體,形成了蔡氏獨有的新聞出版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