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打破了百多年來中國人民的屈辱歷史,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但是,建設一個新的國家并非易事,撫今追昔,前塵舊夢,其間雜陳著錯綜復雜的情節(jié),這樣亦歌亦哭的歷史,在今天,我們可以稍微從容和冷靜地面對??墒?,當你步入那結滿塵垢的脈絡之間,你會看到無數的斑駁隱匿在政治與人性、理想與情感、個人與歷史和自我與欲望之間,你會看到得意的輕率、失意的無奈、激情的蒼白和平靜的苦澀。在文學領域,這個給予了人類情感、愿望和審美的場域,各種表演都是真實,各種真實都是歷史,各種歷史都是鏡子,折射出我們共和國輝煌背后先輩們付出的努力和代價。
這是一段艱難的旅程,面對傷痕,最好是沉默;然而沉默便失去了傷痕的意義。在梳理建國以來爭議小說的閱讀經歷中,淚不能禁,背脊發(fā)涼的感受時時襲來。在文字背后隱喻的歷史如同夜半潮聲,喧囂的不是一件事,而是生命在煉獄中晦暗的體驗。這樣的體驗咬嚙著你的心靈,喚醒你的人性,它渴望讀者的共鳴,并在一同的回憶中,找回當年良知的聲音,如是,這段旅程,值得了。
去年,我們已經刊發(fā)了建國以來詩歌論爭、歌詞論爭檔案,從這一期起,我們將把建國以來引起爭議的小說放置在歷史場域之中,將純文本敘事和時代語境結合起來,展開當代性的解讀;希望它不僅引起我們對歷史的關注,更能夠引發(fā)我們對今天的關懷,透過沒有劍戟的硝煙,看清文學脈動后面一顆顆真誠、善良和熱烈的心靈,以便我們面向未來,走得更好。
《我們夫婦之間》論爭檔案:蕭也牧(1918-1970)原名吳承淦,代表作《我們夫婦之間》是新中國第一篇遭到批判的作品。
1950年,《人民文學》第1卷第3期發(fā)表了蕭也牧短篇小說《我們夫婦之間》,《光明日報》等四家報刊發(fā)表推薦文章,上海昆侖影片公司很快將它推上了銀幕。
1951年6月,不過一年,風向大變,《人民日報》、《文藝報》同時發(fā)表文章批評蕭也牧及其小說,《新華日報》也對這場批判發(fā)表了綜述。
1951年6月10日,《人民日報》刊出《文藝報》編委陳涌《蕭也牧創(chuàng)作的一些傾向》,批評《我們夫婦之間》等作品是“依據小資產階級觀點、趣味來觀察生活,表現生活……它反映出根據地文藝工作者,進城以后在文藝思想或文藝創(chuàng)作方面產生的一種不健康傾向的苗頭”。
6月25日,《文藝報》發(fā)表馮雪峰化名“讀者李定中”的來信:《反對玩弄人民的態(tài)度,反對新的低級趣味》,并在《編者按》中稱贊:“讀者李定中的這篇來信,尖銳地指出了蕭也牧的這種創(chuàng)作傾向的危險性,并對陳涌的文章作了必要而有力的補充,我們認為很好?!崩疃ㄖ姓J為,蕭也牧“對我們的人民是沒有絲毫真誠的愛和熱情”,對女主人公張同志,“從頭到尾都是玩弄”,“因此,我覺得如果照作者的這種態(tài)度來評定作者的階級,那么,簡直能夠把他評為敵對的階級了,這種態(tài)度在客觀效果上是我們的階級敵人對我們勞動人民的態(tài)度”。該文認為這種不良傾向“是由于作者脫離政治!在本質上,這種創(chuàng)作傾向是一個思想問題,假如發(fā)展下去,也就會達到政治問題,所以現在就須警惕”。
8月25日,《文藝報》第四卷第八期,主編丁玲發(fā)表《作為一種傾向來看——給蕭也牧同志的一封信》,認為《我們夫婦之間》是一篇“穿著工農兵衣服,而實際是歪曲了嘲笑了工農兵的小說”,他的作品已經被人“當作旗幟,來擁護一些東西,和反對一些東西了”,丁玲信末警告道:“希望你老老實實地站在黨的立場,站在人民的立場,思索你創(chuàng)作上的缺點,到底在哪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知識青年,他們很快就會丟開你,而且很快就會知道來批判你的?!?/p>
1951年10月,蕭也牧在《文藝報》上發(fā)表《我一定要切實地改正錯誤》。
1956年6月,《人民日報》發(fā)表了陸定一關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講話,深受感動的蕭也牧寫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有感》,他回顧了《文藝報》對《我們夫婦之間》的批判情況時說:“多少有點對待敵人的‘一棍子打死’的味道”,這成為1958年他被補劃為右派的證據。
1970年10月,“文化大革命”中飽受摧殘的蕭也牧含冤死于河南潢川“五七干?!?,年僅52歲。
《我們夫婦之間》是建國后第一篇遭到批判的小說,它敘述了知識分子干部李克和工農出生的張同志夫妻之間的故事。這是一篇看似平淡溫情的生活小說,小說以敘述的筆法表現了李克身上不同于革命理想的精神取向,進城后,在他的生活理念中出現了很多個人趣味的情調,這與妻子的價值取向產生了矛盾,作品以家庭為核心展示這些矛盾,也以男女主人公各自的妥協重歸于好結束。在看似簡單的敘述背后,實際隱藏著更深的意識形態(tài)差異,城市趣味和革命理想之間有著天然的鴻溝,雖然這種鴻溝的設置是先在的悖論,但是這一隱匿不見的原因導致了由這篇小說所帶來的厄運,他無可逃避地降臨到蕭也牧頭上,殘酷無情,直至生命的無辜死亡。
一、六十年翻云覆雨關鍵詞:文學、政治與道德
作品1950年乍一發(fā)表,即受到了歡迎和好評,報刊轉載、拍成電影;可是不過一年,風云突變,1951年,文學界對《我們夫婦之間》的批評不斷升級。在陳涌的文章里,認定這篇小說只是一般題材的褊狹①;到了化名李定中的馮雪峰手里,小說就成了政治上的錯誤傾向②;這種由批評到批判的高潮由丁玲完成:小說已經成為政治的晴雨表,從蕭也牧的創(chuàng)作中,簡直可以嗅到反動的傾向來③。這些批評文章從小說題材、人物設置引到創(chuàng)作傾向上去,認為作者的思想出了問題,站錯了腳跟,根本是政治上出了問題。實際上,以今天的觀點看,這些批評的重心并不是在文學上,而是在政治上;在這種批評面前,小說也不僅僅是一種文學體裁,而更是一種政治言說話語;并且認為,蕭也牧的言說不是代表工農兵的立場言說,而是代表反動資產階級的立場言說。從此,蕭也牧連同他的小說,從中國當代文壇消失。斗轉星移,2007年北京大學出版社的《中國現代文學經典(1917-2005)》(三)將蕭也牧《我們夫婦之間》列為小說第一篇,這是對蕭也牧小說價值重新評價的最大肯定。
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后,《我們夫婦之間》如重放的鮮花,對蕭也牧小說的重新評價在學術層面展開,出現了不同角度的認識,唐祥勇溫和的認為:“1950年代的文學要求表現本質真實,并以此為創(chuàng)作和批評的標準……《我們夫婦之間》基本符合本質真實,但還是未完全達到要求。這使它受到嚴厲的批判,這種批判與確立新的文學規(guī)范有關?!雹芏艿で?、周序生則理論地解說道:“在當代文壇,蕭也牧和他的小說《我們夫婦之間》被指稱為一種現象,并且對這種現象的概定存留在表層。其實,就作家與作品的物的狀態(tài)來看,他們是悲劇的承載體;就作品的藝術而言,無論在共時還是歷時的語境中,它留給人的是素樸、敏銳與人性之光?!雹堇钏稍缽木唧w寫作選擇上說:“中國當代文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以宏大敘事作為文學創(chuàng)作的最高范式。蕭也牧的《我們夫婦之間》突破了這一范式。一是打破重大題材與非重大題材的區(qū)分,選取了‘家務事、兒女情’為題材,二是在人物塑造上,知識分子不再是反面或次要角色,而是與工農干部一樣成為作品的主角。”⑥劉起林在《社會文化問題的體制政治化解讀——論〈我們夫婦之間〉系列現象的精神同構特征》⑦中一針見血地指出:“從文學事件及其社會歷史影響的角度來看,對于‘蕭也牧創(chuàng)作傾向’和他的小說《我們夫婦之間》的批判,要害在于開了當代中國文學史上文化問題政治化解決的先例?!敝两駥Α段覀兎驄D之間》反思最深刻、最獨到的一篇文章是張鴻聲的《當代文學中日常性敘事的消亡——〈重讀蕭也牧我們夫婦之間〉》⑧,在文章中,他認為,蕭也牧遭致批判的主要原因是沒有對日常題材作出“正確的”政治判斷,以致出現“丑化干部”這樣的立場與傾向問題。他指出,在《我們夫婦之間》中,所謂“知識分子與工農結合”是一個屬于“公共”的政治活題,但卻被日常題材中一再出現的“私性”敘事所顛覆。小說在敘事中不僅沒有導出知識分子與工農沖突結合的意義,也沒有導出城市與鄉(xiāng)村生活沖突的意義,而是徑直從可能的意義闡發(fā)中退回了日常性。這樣一個與左翼解放區(qū)文學相反的運動過程,當然是批判者不能容忍的。這無疑是在文學中留給了日常性一定位置,雖然這在相當程度上依賴著個人趣味,但它無疑構成了對解放區(qū)文學傳統的某種抵制。
二、穿鑿與附會:文本表達層面隱含的政治意義
今天,穿越革命與溫情的奇妙糾結,反思小說引起批判的原因,實際是在文本表達層面隱含著模糊的政治意義?!段覀兎驄D之間》的主題其實非常顯明:“真是知識分子和工農結合的典型”,這句話一方面表明了文本敘事的內容;一方面指向敘事的目的,即意義取向。從小說文本的敘事事件來看,作者有意地選取了突出夫婦行為和觀念的矛盾之處,在生活的細節(jié)中展示差異,小說敘事模式似乎想走一個圓圈:合——分——合,即好的結合——矛盾差異——好的結合。這樣的敘事路線并不復雜,表面看,作者實現了自己的目的,即最后以夫婦“屋頂談話”的和解實現創(chuàng)作目的。但是,在展示這一過程之中,作者思想的穿透力并沒有使他合理的解釋出這種圓圈結構的必然性,事件上的展示并不意味著意義上的穿透,這樣,小說就給批判留下了空白,換句話說,作者并沒有將二人的矛盾統一到時代要求的革命話語那里,相反,卻是在生活層面的單純展示和簡單妥協。正如張鴻聲所指出的那樣,二人的融合是在日常性上的融合,而不是意義上的融合⑨,這里的意義與時代政治概念密切相關,《我們夫婦之間》的引起批判由此引發(fā)。
在作品中,有一段描寫妻子擔任女工工作時說:“她的某些觀點和生活方式也在改變著”,在這一段描寫張同志的變化中,“我”是從生活觀念的改變角度著眼,試圖說明張同志“變”了,而“張同志”的話表明:這是為了適應工作的需要,其中二人的話語表達意義層面是不同的,“我”停在一種日常觀察和價值觀選擇的角度,“張同志”的表達則是在“政治意義”上的表達,所以,從文中可以看出作者是在用一種手法贊揚“張同志”;但是,由于話語層面的模糊,錯誤的批評把“我”和“作者”等同起來,導致了對整個文本價值觀的附會判斷。所以,批判的真正意義在政治方面,從當時的情況看,馮雪峰和丁玲敏銳地覺察到在作者故事敘述的背后沒能解決的觀念上的齟齬。
進一步說,在今天看來完全是人性細節(jié)顯現的情節(jié),在作品中都被賦予了政治意義。
比如“打毛衣”的描寫顯示了夫妻情,在抬頭灣生活時的細節(jié)描寫,顯示了一幅溫馨的畫面:“每當晚上,我在那昏黃的油燈下趕工作,她呢,哄著孩子睡了以后,默默地坐在我底身旁,吃力地、認真地、一筆一畫地練習寫大楷……山村的夜是那樣的靜寂,遠遠地能聽見‘胭脂河’的流水,‘嘩嘩’的流過村邊。時間該是半夜了吧,我想她又是照顧孩子,又是工作……一定是很累了,就說:‘你先睡吧!’她一聽我的話,總是立刻睜大了有點疲困了的睡眼:‘不!’繼續(xù)練她的大楷……直到我也放下工作?!边@是何等溫馨的人間畫卷啊。
作品用精彩的描寫展示李克面對新的生活變化,寫到:“今年二月間,我們進了北京……可是我暗暗地想:新的生活開始了!”從“新的生活開始了”這句話中,我們仿佛看到了李克掩飾不住的興奮,“高樓大廈、絲織的窗簾、有花的地毯、沙發(fā)、潔凈的街道、霓虹燈、跳舞廳、爵士樂”等等符號不僅是城市的象征,它還是價值觀念、思想取向的象征。放到今天來看,雖然它依然是世俗追求,但是已經不必面臨那么多的政治和道德的拷問,更不必在無意識深處懷有罪惡感,它已然成為這一時代合理的個人追求。
與此對比的是“張同志”的反應:“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男人頭上也抹油……女人更看不得!那么冷的天氣也露著小腿;怕人不知道她有皮衣,就讓毛兒朝外翻著穿!嘴唇血紅紅……她哪來那么多的錢?”最后的追問實質上關乎利益的獲取問題,對于這個追問如果賦之一個假定:其“錢”的來源是正當并且合法的,是不是就可以有這樣的追求呢?換句話說:張同志眼中的景象本身是不是天然的具有反動的傾向?
三、文化符號的多重意義:個體追求和集體要求之間的隱匿細節(jié)
我們追問的意思在于:并不是某些文化符號的問題,而是背后的價值觀念問題,在這些價值觀念中,我們看到了個體的追求和集體的要求之間的細微矛盾,這種矛盾在作品中隱匿,通過人物的對話顯示出來,這是人性的細節(jié)顯露。
所以,從“復調”理論角度看,整部作品表達都具有一種雙聲的特點,在政治和人性之間的掙扎與妥協。因此,從人性的細節(jié)顯露和政治的糾結之處,我們看到了作品中“我”的兩重性:一重是革命者,另一重是有著各種欲望的個人,在個人欲望和集體主義關懷之間,這個人物左右搖擺,在掙扎與妥協中面對著本我和超我的考驗,其自我的困惑借助張同志和一系列事件展開。
作品設置了小娟這一形象,如果以解構主義批評的角度看,我認為小娟實際上是張同志的另一種表達,作品借助它闡釋一種基于工農理想的價值觀,在作品中寫到:“每次周末的晚上,我去找她的時候,總是見她在給小娟上課,一板正經地念道:‘窮人、要、翻身、團結、一條心、永遠、跟著、共產黨、前進’小娟就跟著念:‘窮、人、要、翻、身’。”在這段為大家所不注意的描寫中,實際上潛意識中隱含著某種政治觀念,它為生活方式的差異進行注解,某種符號化了的生活樣態(tài)與這里的革命理想相關,現在我們當家做主了,當然要有我們的理想來評判是非了。作品一開始就寫到出身問題,說:我是知識分子出身的干部;張同志貧農出身;作品中用了大段篇幅介紹張同志的出身經歷,并分析到“她對舊社會的習慣為什么那樣憎恨?絕無妥協調和的余地!我想,這和她自己切身的經歷是分不開的”,“貧農家庭、賣給人家當童養(yǎng)媳,身上、頭上、眉梢上……至今還留著被婆婆和早先的丈夫用燒火棍打的、面杖打的、用剪子鉸的傷痕!”在英模大會說:“……在舊社會里我是個老幾?……沒有共產黨哪會有我呵!”張同志的革命意志是堅決的,她打毛衣的目的:除了個人的關懷,更指向“希望你穿上這件毛背心,就不再發(fā)胃病,好好為人民服務”,在這一點上,“我”的理解卻是:“她這樣做,完全是為著我。”而實際上并非如此,在同樣一件事情上,張同志和李克的理解并不是完全一致,那不一致的地方,乃是在潛意識深層的人性與政治的糾結。
小說最后有一個細節(jié):“屋頂談心”,這樣的細節(jié)在今天乃是當代小說的浪漫場景,但是在作品中,卻充滿了不同的聲音:革命的聲音和個人的聲音。 張同志說:“我犯了錯誤了!”原來不過是工作方式太簡單,太不講究工作的方式方法……并且歸咎這種情況為:“只怪自己文化、理論水平太低!政策掌握得不穩(wěn)!不能很好地完成黨所給我的任務!以后你好好幫我提高吧!”這里我們看到,其言說并不是浪漫的私生活,而是革命理想?!拔摇币策M行了檢討:“我參加革命的時間不算短了!可是在我的思想感情里邊,依然還保留著一部分小資產階級脫離現實生活的成分!和工農的思想感情,特別是在感情上,還有一定的距離,舊的生活習慣和愛好,仍然對我有著很大的吸引力,甚至是不自覺的?!毕旅孀髌吠蝗怀霈F了一段浪漫的景致描寫,按照當代的浪漫故事,接下來應該是“吻戲”,作品寫到:“我忽然發(fā)現她怎么變得那樣美麗了呵!我不自覺地俯下臉去……”可是作品偏不,作品的結局是:“她用手輕輕地推開了我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去喂孩子奶呵!’”
當我們細細地撫摸歷史的傷痕,我們會發(fā)現在個體與群體之間微妙的細節(jié)與政治的虛幻,滄桑幾度,在歷史曾經的留白之處,政治和人性的微妙細節(jié)在《我們夫婦之間》的文本細讀中得以浮出海面,筋絡脈動之處,冤魂和喧囂的群眾,都發(fā)出了驚恐的聲音。這提醒當下的人們警惕:在自我賦予的歧路之上,不要輕言清醒和聰明,而要注意那歷史因了空間的廣闊,留下的無數空白,那樣的清醒才應該是我們今天需要的意識。
基金項目:本文為廣東商學院2007年度引進人才科研啟動項目《怪力亂神:中國小說話語傳統的異在精神研究》(批準號:07YJRC16)相關成果
作者簡介:田忠輝,北京師范大學博士,廣東商學院教授。
①陳涌:《蕭也牧創(chuàng)作的一些傾向》,《人民日報》,1951年6月10日。
②李定中:《反對玩弄人民的態(tài)度,反對新的低級趣味》,《文藝報》,1951年第4卷第5期。
③丁玲:《作為一種傾向來看》,《文藝報》,1951年第4卷第8期。
④唐祥勇:《“真實性”與新的文學規(guī)范——以蕭也牧〈我們夫婦之間〉為例》,《云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6卷第1期。
⑤佘丹清、周序生:《溫情脈脈人性燦燃——重讀蕭也牧〈我們夫婦之間〉》,《湖南科技學院學報》,2005年第26卷第6期。
⑥李松岳:《無法淹沒的日常生活——重讀蕭也牧的〈我們夫婦之間〉》,《浙江海洋學院學報》(人文科學版),第25卷第4期。
⑦劉起林:《社會文化問題而體制政治化解讀——論〈我們夫婦之間〉系列現象的精神同構特征》,《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38卷4期。
⑧⑨張鴻聲:《當代文學中日常性敘事的消亡——〈重讀蕭也牧我們夫婦之間〉》,《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5年第5期。
(責任編輯:呂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