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教學費時而低效,其實,這與我們一直以來信守的教學思想有著密切的關系。反思一下,就可發(fā)現(xiàn)有些用來指導學生寫作的觀點和思想,既缺少可操作性,也難以收到成效,甚至還有束縛思想、產(chǎn)生誤導的可能。如不廓清迷霧,消除困惑,寫作教學效率低下的現(xiàn)狀將難以改變。
同樣是春雨和園中諸物,也是大家所見到的,既然都已觀察到了,為什么寫出來的文章卻大相徑庭呢——
重要的是觀察,還是體驗?
寫作,是一個與個體的生命感受和情感體驗息息相關的特殊的精神活動,與其讓學生觀察生活,還不如教他們深入體驗所經(jīng)歷的、所見到的;與其讓學生去貼近生活,還不如引導他們貼近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改革開放之初,有人創(chuàng)建所謂“觀察、分析、表達三級作文訓練體系”。筆者也曾對它產(chǎn)生過興趣,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按照其以“觀察”為基礎的路子,學生并不能寫出有激情、有靈氣、有個性、有文采的作文來。許多參加實驗的教師也都說見不到什么成效。這和它在理論上存在著重大的偏頗和缺陷有關,其癥結就在于把寫作活動簡單化了,把它當成了一般的單純的認識活動。它帶給我們的教訓是深刻的。
下面這件事也許可以幫助我們認識這一點。
去蘇州留園玩,遇到下雨,大家抱怨天公不作美,稱此次春游為“苦旅”,寫的游記多是敷衍的文字,而有個女孩卻在《留園的雨》一文中寫道:“細雨輕輕地洗滌著園中的山巖疊石,作為鎮(zhèn)園之寶的‘冠云峰’被雨水沖洗得如碧玉般潤澤潔凈,像是有了靈氣似的飄飄欲仙?!薄奥阶呃?,透過粉墻漏窗,一幅幅極精美的畫面在朦朧中呈現(xiàn)?!薄傲魣@的雨,絲絲縷縷牽扯起的是一道道多情的門簾,讓人感受到的是溫柔的情懷?!彼奈墓P令同學們艷羨不已,雨中留園原來有這么美!有同學隨即產(chǎn)生了這樣的疑問:同樣是春雨和園中諸物,也是大家所見到的,既然都已觀察到了,為什么寫出來的文章卻大相徑庭呢?
這個問題提得好。所謂生活,不應是表面意義上的客觀事物和生存活動,而應理解為和心靈產(chǎn)生過碰撞交流,有了獨特的體驗,并成為心靈一部分的那些現(xiàn)象和事件。也就是說,離開了內(nèi)心體驗和主觀感受,所謂的生活只是一種表象和機械的周而復始而已,比觀察更重要的是體驗,有觀察而無體驗,寫作只能是對繁雜表象的瑣屑記錄,所以,與其說生活是寫作的源泉,還不如說內(nèi)心獨特的生活體驗才是真正的寫作之源。同樣是置身于江南名園,同樣是淅淅瀝瀝的雨,內(nèi)心缺少體驗者感到一切都黯然失色,而那位女孩卻有著獨特的審美體驗。生活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同樣的客觀存在,不會厚此薄彼。事實上,曹雪芹的見聞未必比當時其他許多權貴子弟更加豐富,蒲松齡的經(jīng)歷也未必比當時其他一般讀書人更加曲折。只有對生活有了自己特有的、獨享的、他人所沒有的體驗,寫作才會變成一種充滿激情和創(chuàng)造的活動。
有位學生暑期入川旅行,車過寶雞,只見崇山峻嶺、深壑縱橫,總體印象一如地理書上所言,他深感李白在詩中言之不虛,欽服古往今來的創(chuàng)業(yè)者,但是如果僅僅把上述印象和認識寫下來,文章只能是一般化的,而且“前人之述備矣”,這樣的缺少體驗參與的認知過程,對于寫作是并不相宜的。后來,這位同學突然覺得那不斷在崇山峻嶺中鉆隧道的火車一如童年時在麥垛間捉迷藏的自己——東鉆一頭,西鉆一頭,總也找不到一個滿意的藏身之處,自己反而陷于迷茫。由于喚醒了這一久埋心底的童年體驗,一個“迷”字忽然跳了出來,這時沿途所見也都圍繞一個“迷”字紛至沓來:一座奇峰四面皆絕壁,唯有山頂種有綠綠的蔬菜,莫非是天上神仙所為?與鐵軌僅距咫尺的石桌上,一老一少聚精會神地對弈,旁若無人,他們何來如此雅趣?一位農(nóng)婦佇立屋前凝視飛馳的列車,久居于此的她為何今天偏偏如此凝視……啊,秦嶺正如埋藏著無數(shù)奧秘的神奇絕境,于是他寫下了一篇題為《秦嶺迷趣》的佳作。
縱觀其寫作此文的過程,不難看出寫成此文不是依靠“認識”,而是依靠情感體驗,其思維不像理性認識那樣依靠邏輯推理和抽象概括,而是一種灌注了情感體驗的發(fā)散性思維。這種思維不是對概念和邏輯的依賴,而是以情感邏輯為基礎的充滿想象和聯(lián)想的形象思維??梢韵胍?,如果作者始終以“認識”秦嶺為目的,其認識只能與別人相同,而作者另辟蹊徑,重溫幼時捉迷藏的體驗并又由它產(chǎn)生總種種聯(lián)想,他對秦嶺的認識是獨特的,非概念化的,文章才有新的視角與思路。文章內(nèi)容的獨特性只能靠體驗獲得,靠感受獲得,因為只有感受和情感才可以不拘客觀,千變?nèi)f化。
在學業(yè)的重壓之下,在網(wǎng)絡電視、物質(zhì)誘惑的不斷沖擊之下,學生的內(nèi)心觸覺已變得遲鈍麻木,個人體驗已被嚴重壓抑,又何來豐富、深刻、細膩的體驗?讓學生善于體驗、尊重體驗、展現(xiàn)體驗,這才是寫好作文的必由之路。有了閑適心態(tài)、人文素養(yǎng)和生活情趣,我們的體驗才會變得豐富而獨特,即使是尋常事物,也能寫出好文章來。
觀察有時也是不可或缺的,比如寫說明文,往往要以科學的觀察為基礎,再比如寫時事短評,也要有對社會生活的敏銳觀察。可是,觀察不只是單純的用眼來“看”,寫作,也絕不是一個把見到的東西加以表述的簡單過程,而是我們?nèi)松幸欢沃匾纳?jīng)歷,生命總和情感、體驗緊密相連,不可分割。
“從噴泉里噴出來的是水,從血管里流出來的是血”——語言僅是外在形式嗎?
現(xiàn)在學生的語言意識之弱、語言素養(yǎng)之差、語言能力之低令人憂慮,甚至有些中文系畢業(yè)的學生的語言尚不能過關。這和我們總是把語言視為寫文章的工具和文章的外在形式有關,語言既然僅僅被視為工具和形式,必然導致教師和學生對語言本體的忽視。
隨著西方哲學出現(xiàn)的“語言學轉向”,隨著由“認識論”到“存在論”的哲學演變,人們已經(jīng)深刻認識到語言形式論的巨大缺陷。對語言的重新界定已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語言不只是工具和形式,語言就是思想,就是精神,就是人自身。關于語言的本體性,在文學界早有覺醒。日本作家濱田正秀說:“語言半是事物的代名詞,半是精神和感情的代名詞。”作家汪曾祺在1987年就說得更透徹:“語言不只是一種形式,一種手段,應該提到內(nèi)容的高度來認識。語言不是外部的東西。它是和內(nèi)容(思想)同時存在的,不可剝離的。世界上沒有沒有語言的思想,也沒有沒有思想的語言……我們不能說這篇小說不錯,只是語言差一點。語言就是小說的本體,寫小說就是寫語言。小說的魅力之所在,首先是小說的語言。小說的語言是浸透了內(nèi)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
我們不妨說,學習語文,就是學習語言,教學生寫作,就是要提升其語言。語言不是外部的東西,它是和內(nèi)容(思想)相交融的,不可剝離的。語言即為人的心聲,書面語言反映了他的心靈,包含著他的全部文化素養(yǎng)。而且,還應指出,中小學生的寫作語言主要不是那種科學性的、邏輯性的實用語言,更不是直錄口語式的生活語言,而是指直觀的、直覺的、感情的、審美的文學語言,亦即書面語言。而現(xiàn)在能用規(guī)范而優(yōu)雅的書面語言來進行寫作的學生為數(shù)甚少。下面這篇上海高考滿分作文的語言就是學生寫作應當學習的語言。
他們從小生長在故鄉(xiāng)的青山綠水中,純潔的靈魂在田野里抽穗拔節(jié)。來到城市,習慣了綠色的雙眸第一次觸碰到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他們不知道怎樣穿過六車道的馬路,小小的手指怎么也數(shù)不清寫字樓的層數(shù)。他們背起書包,小心翼翼地融入城市生活,可是卻在人們異樣的眼光中,第一次明白了戶口和暫住證的區(qū)別。他們都是父母心頭的寶,卻過早承擔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負擔。放學回家,他們做好簡單的飯菜,等著勞作的父母回來;午夜醒來,淚眼中城里的星空沒有家鄉(xiāng)的明亮;悄悄許愿,希望明天學校不會因交不出電費而被查封……然而,一個女孩在回答記者提問時毫不猶豫地說她將來一定要回到家鄉(xiāng)去。那一刻,我差點落下淚來,為她的成長和懂事。
“他們不知道怎樣穿過六車道的馬路,小小的手指怎么也數(shù)不清寫字樓的層數(shù)”一語,是寫作時的即興發(fā)揮,它把單調(diào)的敘述轉換成了一種視覺形象,可見作者是富有想象力的?!八麄兌际歉改感念^的寶,卻過早地承受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負擔?!薄澳且豢?,我差點落下淚來”等語飽含著對農(nóng)民工子女的憐惜和關愛之情,作者不是冷漠的敘事者,而是對弱勢群體有著同情心?!八麄儚男∩L在故鄉(xiāng)的青山綠水中,純潔的靈魂在田野里抽穗拔節(jié)”,能寫出這樣富有詩意的語言,足以說明作者是一個有情趣的人,有著自己的審美追求。應該說,語言粗疏寡淡者和這位考生的差異,是在精神層面和情感世界上的差異,不能說只是表達上的。所以,不能認為運用書面語言寫作僅是遣詞造句的功夫而已,這不禁使人想起魯迅先生講過的“從噴泉里噴出來的是水,從血管里流出來的是血”的那句名言。
寫作是精神層面的事,用書面語言才是相宜的。生活語言是實用的,用來交際的,而書面語言才是文化的,用來宣泄和交流的。有人認為語言訓練無非就是要把文章寫得美一點而已——這種看法是片面的。真正的語言教育是對人的心靈的塑造、精神的養(yǎng)育。從學生寫作語言的現(xiàn)狀就可看出素質(zhì)教育之必要,而要真正提升他們的語言品位和能力,也非應試教育所能為。由于把語言看成是形式和手段,語文課上的核心不是文本,不是語言,學生在教師的帶領下往往進行著空洞的“意義求索”和“思想解讀”,學生無法直面文本,直面語言,無法直面人的心靈,人的生命。應試教育疏離了文學,忽視了想象,淡化了情感教育,尤其是語文課缺失了對經(jīng)典文本的誦讀、欣賞和感悟,這樣一來,要掌握書面語言就難了,就只能用公文報告式的語言,或是粗糲的口頭語言來寫作。
令人高興的是,各地高考已加重了語言試題的比重,意在進行素質(zhì)教育的引導。
上海的高考有這樣一道題目,要求在一篇寫西湖的散文的末尾“人在西湖邊走著,邊走邊與那湖對話,是一種享受。不,不僅是一種享受”一句之后續(xù)寫至少80個字。大家對于西湖并不陌生,即使不看原文,也可做好此題,但卻難倒了許多考生,因為這道題不單是對表達能力的考核,它需要從文化積淀、思想情感和行文風格上與原文實行對接。令人驚喜的是,有位考生卻寫出了這樣的答案:
走在西湖邊,還能得到傳統(tǒng)文化的陶冶,也許從小就熟讀的那些詩文一下子就會脫口而出,那些秀美的草地林木、清水碧波承載著蘇軾、白居易的情思和遐想;走在西湖邊,還會被民族精神所感染,岳廟、秋瑾墓也許會使你在走進歷史的同時,領受到一種浩然正氣和悲壯情懷……
之所以能寫出這樣文氣氤氳的文字,與這位考生鐘情于讀書和愛好古詩詞是分不開的。朱自清先生說:“書面語言的學習則應強調(diào)對經(jīng)典文本的背誦與感悟?!比缒懿粩鄰拇罅康拈喿x中汲取豐富的精神養(yǎng)料來充實自我,提升自我,精神品位、語言素養(yǎng)自然就能提升。令人感到悲哀的是,想通過大量做題來提高語言素養(yǎng),這種本末倒置、治標不治本的事還在生活中不停地上演著。
寫作和自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它在本質(zhì)上更是對自我的一種喚醒、完善和超越——“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就可以了嗎?
不能認為只要“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就能寫好作文了。它需要有一個認識自我的前提。同時對于寫作來說,這也是遠遠不夠的。寫作和自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它在本質(zhì)上更是對自我的一種喚醒、完善和超越。
語文新教材里有篇周國平的作品《生命本來沒有姓名》,文中說,每一個生命之所以寶貴,就在于它的“既普通,又特殊”,在于它的“不可重復”。學罷此文,讓學生寫一篇題為“向你講述一個真實的我”的作文,結果,學生寫出來的作文并無個性,仍是千人一面。原來,要“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認識自我,而認識自我卻是一門大學問,所以盧梭才認為箴言“你要認識你自己”比倫理學家們的一切巨著更為重要,更為深奧。學生寫不好這篇作文也是情有可原的。自我是矛盾復雜的,也是容易迷失的,所以需要解剖和尋找,才能喚醒自我。有個學生卻在這次作文中向其母親袒露了心跡:
媽媽,一直都沒有提筆跟您談過什么,為此,我曾深深自責。
這段時間,我經(jīng)常問自己:人生是否也如行云流水般虛幻?什么才叫做人求真呢?
在您的眼里,我是個瘋瘋癲癲的孩子,其實“瘋癲”是用來掩飾內(nèi)心空虛和恐慌的!課余時間,我也常跟身邊的同學打鬧,可我卻從來不愿意向人袒露心事,我總覺得世間的人其實都是戴著一副虛假的面具活著的,于是,別人對我好,我也覺得是別有用心。我開始偽裝自己,漸漸地,甚至都不認識自己了。
媽媽,您和爸爸在物質(zhì)上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是,我們之間心靈的交流卻幾乎為零。在人們面前,我總是按照好學生的規(guī)范和模樣扮演著自己,沒有個性,喪失自我,很累,很壓抑,在大家眼里,我是個成績優(yōu)異、有著燦爛前程的女孩。我問自己:我快樂嗎?不,內(nèi)心的孤苦和寂寞只能獨自品嘗;其實除了會考試,我什么都不行。也許誰都沒有想到我曾經(jīng)有過自殺的念頭……
這是一篇表現(xiàn)了真實自我的散發(fā)著靈魂氣息的作文,寫的是許多青少年都存在的迷惘和疑慮。她實際上是現(xiàn)行教育體制培養(yǎng)的具有標本意義的所謂好學生,可以讓我們思考許多問題。
但是,“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還不夠,寫作還是一種反思,一種對自我的完善,一種精神的凈化。它要用理性去修剪偏執(zhí)的情緒,用良知去審視自身的不足,用溫情去消除心中的塊壘。讓思想從感性走向理性,讓自我意象變得積極向上、健康美好。余光中先生說過一句很深刻的話:文章中的“我”,并不是本我,而是愿望之我。這就告訴我們,原來,寫作除了要“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不說假話,更重要的,它還是一種審美,是一種精神提升和自我完善。有些人不大懂得這個道理,以為只要寫的是自然之我,就是貼近生活,就真實可信。其實,寫作對于生活,從來都不是不加取舍和提煉的。
朱自清先生寫《背影》就是一個例子——文中的父子之情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其實,他們父子雙方曾因經(jīng)濟上的沖突而鬧得很不愉快。朱自清先生在清華大學教書,按月往揚州家中寄錢,父親連信都不回,關系一度很是緊張。《背影》中說“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都表明他對父親曾有的不滿,但是在寫《背影》一文時,作者不僅隱去了這些,而且觸發(fā)了對父親的真情,以平和理性的心態(tài)表現(xiàn)了對父親的思念和感恩,可以說就是一個懺悔和完善自我的過程。他孝敬的一面,真誠的一面終于也打動了父親。據(jù)家人回憶,1928年,身居揚州東關街的老人接到了開明書店寄贈的《背影》散文集,戴著老花鏡一字一句誦讀著兒子的文章,“只見他的手不住地顫抖,昏黃的眼珠好像猛然放射出光彩”。《背影》一文中“兒子”是那樣深愛著父親并牢記其養(yǎng)育之恩,可以說,這是朱先生對自我的完善。
寫作不僅是對自我的喚醒、完善,還是一種超越。不能總是復制自己,而要不斷深化思想,更新自我,這才是寫作的成功之道?!段蚁胛兆∧愕氖帧肥且坏郎虾5母呖甲魑念}。某生感到自己是個“失敗者”,生活中多有失意,而有位名人說過,一個人要學會做自己的朋友,于是他想握住自己的手。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的失敗其實算不了什么,不必夸大個人的委屈和不幸。世上的失敗者多矣,而有些失敗卻能震撼人心。相比成功者來說,失敗者是一個人數(shù)更為眾多的群體,他們默默無聞,備受冷落孤苦,由此他想握住失敗者的手。
無疑,這是從小我向大我的超越,而且他又想到,如果對失敗者僅是進行一番勸慰,也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失敗者不需要同情,他們身上有著許多可貴、可敬、可愛之處。
從握住自己的手到握住失敗者的手,從對失敗者進行勸慰到對他們表示敬意。因為有了對自我的超越,文章的境界深遠了,思想深邃了??梢姡瑢懽鞑荒軡M足于已有的認識,不能總是重復自己,而要不斷登高望遠,俯察萬類。
許多人認為寫不好作文的原因是因為沒有技巧,也許那也是一個原因,但重要的往往是我們?nèi)狈懽鞅举|(zhì)和意義的正確認識。
(責 編 涵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