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會把他往文學人物、理想中的人物上去靠,是因為他有這個特質(zhì)?!?/p>
遲來的熟識
《熱道》:您與黃珂是怎樣認識的?
張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還記得是趙野第一次帶我去他家,去了一次就上癮。2005年,我和黃珂已經(jīng)成了要好得不得了的朋友,有一夜酒足飯飽,只剩了我們倆在客廳的微光里對坐。我忽然有一種既視感,這情景好像以前發(fā)生過,此刻我們只是在臨摹逝去了的自己的某個夜晚。
我想起了1985年,一個叫吳時平的老朋友,想起那一場“重慶青年文學藝術(shù)協(xié)會”,協(xié)會成立那天的那場雨。我就問黃珂,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場,他說,我當然去了。我眼前就浮現(xiàn)出二十年前嬉皮士長發(fā)、濃眉大眼的黃珂。對的,我們的“一見如故”不是無緣由的。二十年前我們就在一起玩過。二十年來中國外國到處跑,我居然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熱道》:對黃珂最初的印象是怎樣的?在您眼里,他是個怎樣的人?
張棗:要說最初的印象,那就有兩個了。二十年前大家還很年輕,當時在一起玩的文化人還是蠻多的。黃珂俊氣逼人,大家一起玩得開心,但是也印象不深。再次見到的,那簡直就是情投意合,從我第一次去他家,到現(xiàn)在我們就沒斷過聯(lián)系。他這個人比較高妙,很高級很微妙,也很有趣,做得一手好菜,說話風趣。
《熱道》:很多人都在議論黃門宴,作為一名資深黃客,您對黃門宴有怎樣的印象?
張棗:熱鬧,什么人都有。有政府官員、各種明星,在北京你叫得出來的明星恐怕有一半來過他家。除了名流,還有很多小人物,各種電視雜志的人。你知道嗎,有時候吃著吃著,大家都互相說著很熱鬧,有點亂哄哄的,你會發(fā)現(xiàn)黃珂不見了。他自己跑去角落坐著,樂呵呵地看著你們鬧。
《熱道》:在您的印象中,他最有神采的是什么時候?
張棗:他這個人有兩方面,一方面很熱鬧,非常和藹,風趣,另外也是一個可以兩個朋友坐在一起聊天,安靜談話的人。與我對面的時候,他話鋒機智,非常有風采。比如我在《黃珂》這本書前面,很長一篇分幾個章節(jié)的文章,記錄了我和他的談話。那時候只有兩個人,沒太多其他人,我們又都沒喝酒,那些話挺有意思,他經(jīng)常話鋒犀利地談一些事情。
他有文學特質(zhì)
《熱道》:黃珂是怎樣聚來了這么多人呢?
張棗: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人好,朋友多,朋友帶朋友嘛。
《熱道》:您覺得為什么他每次都很照顧新來的朋友,是什么特質(zhì)使他有這樣的耐心和能力讓每個人覺得舒服?
張棗:他就是這樣做了,他是一個很好的主人。大家都在他家的時候一特別能表現(xiàn)這一點。那是一種和悅的散淡。你看他不談文學吧,其實他這個人特別文學,那么多人,越來越多的人會把他往文學人物、理想中的人物上去靠,是因為他有這個特質(zhì)。我在國外的時候會想起他,想起和他一起呆著,就是很舒服的。
《熱道》:他跟大家談生意上的煩惱嗎?
張棗:不會。我們一般都不說這些,閑聊,就是不說事,不說具體的事。他很少說自己的煩惱。
《熱道》: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他喜歡談論什么樣的話題?最近幾年他有變化嗎?
張棗:各種方面,他挺博學的,尤其是喝了酒的時候,大家都話多,歷史、政治、體育,我們談的很廣,他的興趣很廣泛。他沒變化,基本上就是胖了一點。
《熱道》:黃門宴里,您最喜歡哪一道菜?
張棗:隨意的,蘑菇炒豬肝。他那個菜都不是跟哪里學來的,就是幾種材料,那么隨意搭配著做,味道就是那么好。我們說什么人品做得什么菜,有時候想想還真是這樣。他老是說隨意,但是就讓人覺得舒服。
《熱道》:你覺得《黃客》好玩嗎,有沒有想過把它辦大一點,建一個黃客的網(wǎng)站?
張棗:不好玩我們就不玩了。我們在一起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策劃,那些精心策劃的東西都是年輕人的想法。
《熱道》:很多年以后,黃客們再次聚在一起,那樣的場景有設想過嗎?
張棗:我去他家一是為了好吃,一是為了和他聊天。別人怎么想的,差不多也是這樣。以后也差不多吧,我們都不固定的,未來不可預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