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吸引我入迷,我就讀,不能吸引我,就扔掉。對我而言,讀書的第一要義是讀著過癮。因為,只有這樣讀書,我才能記得住、才能消化吸收。
我最早接觸的書是《野火春風斗古城》和《紅巖》——那個年代,大家都讀這些書?!拔母铩睍r期,我則想方設法去找一些世界名著來讀。大學畢業(yè),尤其是做企業(yè)之后,我確實讀了很多書。但是,從始至終我只欣賞兩位作者:一位是金庸先生,一位是二月河先生。
“金庸先生的14部書寫得非常好”。聽了我這樣的描述,一位在中國人民大學讀文學研究專業(yè)的朋友反駁說:“這種表達不準確。將來,這幾部書一定會與《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有同樣的地位”。金庸的作品是否能夠達到這么高的藝術水平,盡管現(xiàn)在還很難說,但至今的大量盜版足以說明其價值。
另外,我對二月河先生的“皇帝三部曲”情有獨鐘。個人認為,《康熙大帝》、《雍正皇帝》可謂傳世之作?!肚』实邸穭t稍微散了一點兒。當然,這并不影響它的價值,文學處理也相當之妙。
相比之下,我倒覺得一些被熱炒的書并不好看。寫巴菲特的書翻翻就行了,既不經(jīng)典也沒有太多的享受——那些事兒讀了書也不能照做。艾柯卡、德魯克……很多管理大師的書,即便是回憶或總結,也是發(fā)于一時,我覺得讀這些還沒有讀馮侖的書更有意思,還不如去看杜魯門回憶錄、艾森豪威爾回憶錄。
對這些書我反而不太在意。從這個角度說,在被奉為管理大師的彼得·德魯克面前,我也是管理大師——因為我沒有看他的書就把慧聰做出來了。所以,管理是適合于不同的國情、社會和人文條件的東西,約束性很強,其中并沒有太多應該死命去學的東西。因此,大師的書我會翻,但不會模仿或者背書中的東西,沒有用。
經(jīng)濟學、法律等系統(tǒng)科學則是例外,這些基礎理論必須要好好讀。上學的時候,薩默爾遜的書我看了很多遍,很多內(nèi)容都背過。
我讀書速度快,除非遇到特別好的地方,一般不會去仔細地琢磨。但是好書要反復看。這就像是吃涮羊肉,愛吃的人不會吃一次就不再吃了,而是會多吃幾次,而且越吃越有味。
我從沒有把書看作是不得不讀、用來學習的工具,那樣就太枯燥了。我始終覺得讀書是一種消遣和娛樂,不享受我就不讀。
正是出于這樣的原因,我一向堅持企業(yè)家讀自己喜歡讀的書就好,養(yǎng)成讀書的習慣就好。其實,很多企業(yè)家沒有讀過什么書,王永慶、李嘉誠就是如此。但是,即便好讀,企業(yè)家也千萬不能總是讀那些管理學、經(jīng)濟學的書。因為企業(yè)家不是被書本教育出來的,被書本教育出來的是教授、學者,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企業(yè)家讀什么書應該由自己說了算。如果讀的書相同,企業(yè)家不就可以批量生產(chǎn)了嗎?
讀書是為了讓人與眾不同,如果按照同樣的規(guī)則讀書,那讀書就變成宗教綱領了。因此,我很少給員工推薦書——他們是80后甚至是90后的人,兩代人不可能按照特定的規(guī)則去讀同樣的書。就和我們有的人愛吃甜、有的人愛吃辣一樣,如果我給他們推薦,或者讓他們之間互相推薦,他們肯定不想看,這樣讀書就變成了形式主義。
我個人并不認為與員工分享讀書感受會有利于企業(yè)文化的統(tǒng)一。一來,企業(yè)文化能夠統(tǒng)一嗎?我打一個問號。二來,我不認為僅僅靠一個老板的努力就能夠建立起企業(yè)的文化。三來,就算是我給每個人發(fā)一本《毛選》,讀完之后大家的理解也不會相同。差了二三十歲的人看兩類書,是很正常的文化人文現(xiàn)象。相反,看同樣的書,才證明這個社會沒有進步。
只要是書中有用的東西我肯定很快就“忘”了,因為我會把它變成一種理解、內(nèi)化,理解就是忘記,不理解才需要死記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