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回來的小林下了飛機就一臉茫然,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首都國際機場。我告訴他,這就是二十年前送你出國的那個首都機場,T3航站樓是在奧運會時投入使用的。
我們從機場路上六環(huán)、走京哈線,一路高速到達燕郊新城,從機場出來大約半個小時到達小林家住的新城小區(qū)。小林說,想不到北京城已經(jīng)被高速包圍了,就連原來潮白河岸邊的燕郊小鎮(zhèn),交通也這么方便了。
當年從燕郊進城辦事,不叫“進城”,叫“上北京”。當時,進京沒有公交車,雖然有一趟通勤火車,但車站比較偏僻,開行時間也是去得晚,回來得早,進城辦事的人非常不方便。所以,通常“上北京”都是在路邊等著從唐山、薊縣、秦皇島方向來的長途車。當時,長途汽車走的是102國道,說是國道,其實也就5、6米寬,雙向單行道,一路蜿蜒曲折,據(jù)說是當年為了迷惑日本鬼子特意建成這樣的。
今天,不但高速路通到了家門口,公交線路也有十多條,聽說八通線地鐵延伸到燕郊的規(guī)劃已經(jīng)批下來了。小林家是燕郊鎮(zhèn)的老居民,我們征地建廠的時候,就租住在他家,相同的年齡和愛好讓我們成了摯交好友。他們家以前住在老街的一條小巷子里,巷口有家五金土產(chǎn)商店,我家的三輪車還是在那家店里買的。
如今,老街早就拆遷了,巷子也看不見了,土產(chǎn)商店連影子都沒有了。老街變成了現(xiàn)代、明快、繁華、氣派的商業(yè)街了。
1985年,我們在燕郊征地建廠,那時雖然燕郊號稱是北京人口疏散地,但滿打滿算也就1萬人,十幾個單位大院散落在京哈路南北兩側(cè),沒有一點城鎮(zhèn)的樣子。那時的燕郊,說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一點都不為過,燕郊沒有水、沒有電,我們進場全靠自己解決。到工地不但沒有馬路,連條小道都沒有,我們每天到工地測量放線都是穿過高粱地、沿著小河溝過去的。
當時,在燕郊同時征地建設的有華北電院、中建二局、海洋石油公司、管理學院等幾個單位,我們和管理學院先期開工,兩個單位相距千米,一東一西遙相呼應。我們住的房子是靠著圍墻搭建的臨建瓦房,管理學院的工地沒有先建圍墻,搭建了幾棟木板工棚,這在當時算是最現(xiàn)代化的臨時工程了。有一天刮起了9級大風,我們的圍墻倒了不少。早晨起來向西望去,管理學院的工地一馬平川,前一天還整整齊齊的藍色工棚一個都不見了。
二十多年了,這些往事還歷歷在目?,F(xiàn)在的燕郊變化太大了,樓房多了、植被好了,環(huán)境也改變了。燕郊經(jīng)過了截留外地進京單位、引進工業(yè)企業(yè)、疏散北京人口、發(fā)展高新產(chǎn)業(yè)等幾個階段,現(xiàn)在儼然承擔起了堅守北京城市樓房底價的責任,成了河北省依托北京和天津發(fā)展得最有前景的現(xiàn)代化城市。
燕郊的樓房不但連成片了,而且,一棟棟聳立起來的酒店、公寓、寫字樓一點都不比大都市的遜色,小區(qū)、花園、別墅無論風格還是品質(zhì)、無論布局還是園林、無論環(huán)境還是戶型都達到了當今城市發(fā)展的最高標準,無論在房展會上、還是在平面廣告中,燕郊的樓盤都在北京市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雖說燕郊在行政區(qū)劃上屬于河北省,但燕郊已經(jīng)實實在在地融入了北京這個大都市中。
曾聽一位四處漂泊的“游子”說過,“只要有了家,我們雖然免不了要一直漂泊下去,但讓漂泊有了方向。”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根還在,兒女漂泊得再遠,家都是永遠的牽掛和港灣。
小林說,離家越遠,想家的感覺就越濃厚。如果不是為了謀生,誰愿意選擇背井離鄉(xiāng)?鄉(xiāng)愁總是很遠,遠在記憶深處;鄉(xiāng)愁又總是很近,她總是從記憶深處泛上心頭。小林的家還在燕郊,小林回家的路并沒有丟失,會一直保存在一個海外游子的心靈深處。
馬躍成1985年3月從新疆隨軍轉(zhuǎn)民項目到燕郊,任工程師。后來在核工業(yè)管理干部學院任高級工程師、核電專業(yè)教師?,F(xiàn)任某機關(guān)服務中心高級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