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鳳華
寫議論文時,合理運用材料是很重要的,但是材料運用貼切時,還可能因為其“陳舊”而導致文章的吸引力不強。此時,如何使材料出新就成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1.認清“材料陳舊”的實質
材料給人陳舊感主要是因為運用得太頻繁,容易使讀者產生審美疲勞。其實,材料要新穎,并非僅指要用眼前的新聞,應該還包括運用古老的但是鮮為人知、少有人用的材料。
具體地說就是,如果能夠用最新的消息作為材料,肯定會令讀者眼前一亮;但是如果用的是古人也沒關系,卻得盡量避開經常被使用的人物材料。比如莊子和惠施是好朋友,莊子在學生作文中常常被作為例子運用,但是惠施卻很難得被作為例子運用。此時以同樣精美的語言說同樣深刻的道理,一般來說要以惠施為例的文章易引起讀者的好感。因為莊子已經引起了讀者的審美疲勞,但是惠施一例要“稀罕”得多。相對來說,兩個同時代的人物,一個成了老材料,一個讓人覺得“材料較新穎”。再如,近來常在學生作文中出現(xiàn)的“感動中國十大人物”。2006年學生使用這些材料時,讓人看了還是覺得時代感很強的,但是過了一年,再來反復運用這些材料,讀者恐怕不會再有很大的興趣去仔細的看了。這些人物的事跡得意大規(guī)模的表彰也是剛過不久的事,為什么也無法通過運用到作文中而得到讀者的青睞呢?原因在于剛過去的中考、高考,以及各大媒體報導中太多見了,已經無法引起讀者的新鮮感了。
因此,衡量一個材料是否新穎的標準不是它離我們有多久,而是在眼前所需的狀況中,這個材料被運用的機率有多低。辨證地說起來,可以“雷鋒”“張海迪”等為例,八十年代的學生較多以之為例,還能得到讀者的好評,但是現(xiàn)在誰再用這些材料可能會使讀者頓生厭倦;但是也許很多年以后,大家都快忘記這些人物的時候,誰忽然以之為例,說不準又能獲得“材料新穎”的評價。
2.老材料如何再利用
對于運用太頻繁的材料,我們不能一棍子打死,而應該“適可而止”地將它們運用起來。
對一個人物已經很熟悉了,卻不能在作文中使用,因為怕落得個“材料陳舊”的評價,這對于學生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那么,這些曾經或者正處于用得“滿天飛”的材料真的就被“封殺”了嗎?
事實上,并非如此。像這樣的材料還是可以的用的。比較好的一種情況是再去看看這些人還有什么沒有被人注意的生活細節(jié),這肯定是能給人新鮮感的。比如有一段時間,學生作文里經常用到卡夫卡,由于《變形記》中的情感基調使得學生總是將他與悲傷的內容聯(lián)系起來,看多了也就不覺得好了。但是在他的日記里有這樣一段話:“不要絕望,甚至對你并不感到絕望這一點也不要絕望。恰恰在似乎一切都完了的時候,新的力量畢竟來臨,給你以幫助,而這正表明你是活著的。”有學生從他的這個性格層面來用之為材料,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新穎。
如果實在缺乏積累,不能發(fā)現(xiàn)人物獨特的生活、情感上的細節(jié),也可以用這些材料。但是得盡量避免詳寫那些眾所周知的事情,而應該只將它們作為排比例運用,比如下面這個文段;歷史長河奔涌向前,沖淡了所有人的記憶。對于某些人某些事,我們或多或少地會選擇記憶以及遺忘。只是,擁有責任心的靈魂會被歷史銘記。勾踐臥薪,隱含了幾多艱忍;昭君出塞,喻示了幾多豪邁;馬謖被捕斬,飽浸了幾多無奈!文天祥過零丁洋,正直不屈,不畏折磨,英勇就義;魏徵大膽直諫,甘冒風險,幾經生死,終成明鏡;周公握發(fā)吐哺,輔助幼帝,平定內亂,天下歸心;岳飛精忠報國,奮力抗金,古亭冤逝,萬代流芳。更有“但求馬革裹尸還”的無畏,“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忠誠……責任是一副千斤重擔,放在每個人的面前。挑起它,你便是英雄,是俠之大者;臨陣退縮,你便是懦夫,終成無名之卒。
勾踐、昭君、文天祥、魏徵、岳飛等人都是經常被運用的材料,但在這段話里又出現(xiàn)了。作為排比例出現(xiàn)其實就是將材料略寫的一種形式,但是它又不是僅僅使材料變得簡練些而已,它還可以起到增強語勢,增強情感,使對問題的認識從個別發(fā)展到一般,更具普遍意義的作用。因此,用老的材料作為文章的點綴,升華主題,應該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再如,有些人物與事跡雖然用得很頻繁了,但是若能開發(fā)出深刻的別具一格的道理來,那也是可以用的,比如下面這個語段;屈原之死,死的原因不是“詩人”的,死的方式卻是“詩人”的。政治家只要死得其所和旗幟鮮明,詩人卻要死得美,死得如其所吟,死得浪漫。我們何不理解為:屈原是在他的政治理想破滅后,緊緊地擁抱著詩的理想而去的。這死,亦是一種決裂,與以往從事的“政治”的決裂,與終生所愛的詩章同歸。這是歷代美的理想之追求者的最好結局。
死,可以明志;生,卻可以踐志。當死臨到司馬遷頭上時。他選擇生。一種令肉體與精神,令自己與親友都極度痛苦的生一一接受宮刑。司馬遷出于公心,為李陵辯護,得罪了漢武帝,假如就為此而死,亦不失為真諫烈臣;但司馬遷認為自己規(guī)定的人生使命卻不是僅此。他要以一介布衣的身分完成千古史記,為中國撰寫第一部大型紀傳體史書。(《擇生與擇死》張曼菱)
屈原和司馬遷也是在學生作文中出現(xiàn)頻率很高的材料,這段文字對屈原的死進行了透徹的分析,并且用“死,可以明志;生,卻可以踐志”這樣的話來聯(lián)系兩個材料,“明志”與“踐志”都是較高的人物評價了,但是無疑這兩個評價之間又存在著遞進關系,立意就變得更加深刻了,這種深刻是一種言人之所未曾言的體現(xiàn),自然給人耳目一新的感受。
收稿日期:2009-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