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英

[摘要]美國大學教授聯(lián)合會(AAUP)是保護學術自由的一個重要單位。1915年,AAUP發(fā)表了首份原則聲明。本文從分析這份聲明的原則入手,對其進行初步探索,以期能對美國的學術自由發(fā)生史有所了解。

[關鍵詞]學術自由;AAUP;美國;終身聘任制;妥協(xié)

[中圖分類號]G40-03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9682(2009)08-0082-02

對于美國來說,真正意義上的學術自由出現(xiàn)于19世紀90年代。1915年,美國大學教授聯(lián)合會(AAUP)作為維護學術自由的專業(yè)組織正式成立,并于12月份發(fā)表了關于學術自由與終身聘任制的一般原則聲明。

一、學術自由的一般原則

在美國乃至其它國家,對學術自由的界定存在著很大的差別,1915年聲明首次以文本的形式明確界定了學術自由的內涵,下面我們就以1915年聲明的一般原則展開分析。

1.教授的自由言論權

首先,從概念上來看,1915年原則聲明指出:“學術自由包含三個因素:調查與研究的自由;在大學或學院里教學的自由;以及校外言行的自由?！盵1]作為教師,教授具有調查研究權和教學自由權;而作為一般公民,教授具有校外的言論的自由權以及參與一般政治活動的權利。

其次,從學術自由的功能上看,1915年聲明認為學術自由有三個功能:提升研究水平,增加人類知識的總和;為學生提供主要的指導;培養(yǎng)公共服務不同領域的專家。[1]大學作為高等教育的研究中心,對高等教育承擔著重要的使命。而教授的言論自由是許多知識產(chǎn)生并得到發(fā)展的基本前提,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不會認為對教授的思想及言論施加控制會有利于新思想、新觀點以及新知識的產(chǎn)生。一個在學生眼中不敢誠實并且坦率地言論的人是得不到他們的尊重的。所有這些將嚴重影響大學功能的發(fā)揮,從這點來看倡導教授的自由言論權是很有必要的。

再次,從教授與董事會的關系上來看,1915年聲明指出:“就大學教師的思想和言論自由來說,教授與董事會成員的關系好比聯(lián)邦法官同任命法官的總統(tǒng)之間的關系。大學教師在提出和發(fā)表研究結論方面,不受董事的控制,正如法官的裁決不受總統(tǒng)的控制一樣。”[2]

最后,從自由與責任的關系來看,聲明認為“大學教師在校外的言論必須受到特殊責任的限制,避免發(fā)表草率的未經(jīng)證實的夸大其辭的言論,防止出現(xiàn)無節(jié)制的煽動性的表達方式。教師必須不受黨派忠誠思想的限制,不為黨派的熱情所鼓動,不帶有個人政治野心的偏見。大學應該避免陷入黨派斗爭的矛盾之中。尤其在關乎國家利益和安全的內容方面,(大學教師的言論)更應該受到時十分嚴格的限制。”[3]在聲明中,教授的言論自由受到了嚴格的限制,教授僅有權就自己的專業(yè)領域內的問題發(fā)表看法,而不允許就社會上有爭議的問題發(fā)表觀點。從某種意義上說,1915年的原則聲明從一定程度上剝奪了教授作為一般公民的言論自由權。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1915年的原則聲明從學術自由的概念上、從教授與董事會的關系上、從自由與責任的關系上都說明了教授享有言論自由的必然性;然后又從教授所應承擔的責任入手,十分巧妙地對其進行了“合理”的限制。從表面上看聲明似乎是想維護國家的安全和利益,然而從當時的背景出發(fā)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其實質上是對董事會利益的一種維護,從而避免了與董事會的正面沖突。

2.教授會審判(Faculty Trials)和司法聽證會制度(Judicial Hearings)

1915年聲明認為,除非不稱職或有道德缺陷,教師的職位必須得到保證?！按髮W在解聘和處罰大學教師之前,應通過書面材料告知當事人解聘的理由,并由教授、副教授和所有講師以上職位的專業(yè)人員組成的公正團體進行審議,組織公開的聽證會,當事人有權辯護。如果確因教師不能勝任本職工作要求解聘教師,也必須由教師所在院系的同行專業(yè)人士或其他院校的同行專家委員會撰寫書面的評價報告?！盵4]從這點可以看出,早期對學術自由案件的處理,已經(jīng)使AAUP開始尋求通過正規(guī)的解聘程序來保護教授的合法權益。但是,這份聲明對教授的解聘程序的說明還不夠具體,只停留在籠統(tǒng)的層面,難以實施和判斷。

3.終身聘任制(Tenure System)

在這場學術自由權的爭奪戰(zhàn)中,由于教授常處于弱勢地位,職業(yè)安全沒法得到保障,更別提學術自由了!所以,爭取終身聘任制成為了學術自由的重要一環(huán)。AAUP的1915年的聲明認為:教授、副教授以及講師以上等級的教師經(jīng)過十年以上任期須永久聘用,除了嚴重的道德敗壞原因,在任期結束前三個月不得解聘任何等級的教師,講師以上的教師的解聘須提前一年予以告知。[1]聲明首次明確了教授的終身聘任制原則。這一原則的提出還能吸引更多的人才為大學服務。所以AAUP認為,倡導終身聘任制極其必要。

二、1915年聲明產(chǎn)生的影響小結

1915年聲明被稱為“美國有史以來有關學術自由原則的最全面的最有影響的宣言”,“是學術職業(yè)發(fā)展的一個里程碑”。[5]聲明首次采用文本的形式確立了學術自由的主要原則。它在相當程度上扼制了大學董事會及校長對學術自由的侵犯,發(fā)揮了它的積極作用。

另一方面,從AAUP的入會標準及教師聘任上可以看出,它無法代表最廣大大學教師的利益。再者,AAUP是一種自愿的組織機構,資金及人員的限制使得首份原則聲明的執(zhí)行效果不佳。

綜上所述,AAUP在成立初期,為了其生存的合法性,在其制定的聲明中體現(xiàn)了對權力機構的妥協(xié)性,因為只有在其生存的基礎上,才能實現(xiàn)其維護學術自由的目的?？墒撬耐讌f(xié)性存在一個“度”的問題,從當時所處理的部分案件可以看出AAUP在“度”的把握上并不是很好。不管怎樣,1915年原則聲明作為AAUP發(fā)表的第一個學術自由聲明在當時的確產(chǎn)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但是,教授力量的相對弱小以及權力機構對學術自由的大力抵制,使得美國學術自由的斗爭經(jīng)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參考文獻

1 http://www.aaup.org/AAUP/pubsres/policydocs/contents/1915.htm

2 Louis Joughin. Academic Freedom and Tenure[M].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67: 160～161

3 Louis Joughin. Academic Freedom and Tenure[M]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67: 172～173

4 Louis Joughin. Academic Freedom and Tenure[M]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 1967: 174～176

5 http://www.aaup.org/AAUP/pubsres/policydocs/contents/1915.htm

6 Walter P.Metzger. Academic Freedom in the Age of the University [M].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55: 133～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