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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馬城去看海

        2009-04-29 00:00:00
        長江文藝 2009年1期

        董修鵬從國外回來,沒有直接回董鎮(zhèn),而是繞道去了趟馬城。

        從北京有直接發(fā)往董鎮(zhèn)的長途車,一天一個班次,車型是那種咱們國家用易貨貿(mào)易方式換來的“阿爾莎”,瞧上去挺氣派,坐上去也還舒服。董修鵬從董鎮(zhèn)來的時候還是坐的河北產(chǎn)的”勝利”牌小客車,一米八幾的董修鵬坐在座位上,只要車輪子碾過一個坎兒,他的頭頂差不多就會撞到車頂棚上。那輛車屬于個體營運車,其實即使是國營的,也都被個體承包了去。董修鵬記得,那輛車的車棚頂上摞著小山一般高的包裹,還有一網(wǎng)兜半死不活的雞鴨跟一輛沒有車座兒的破自行車。那輛破自行車的小半只轱轆探出了車頂,遠遠望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是個特殊的發(fā)射抑或接收裝置。車廂里更是把人擠得要死,與董修鵬鄰座的老鄉(xiāng)帶了一只鵝,一路上這只大鵝長長的嘴巴一直在與董修鵬的身體做著各種角度各種類型的親密接觸,令董修鵬躲也沒處躲藏也沒處藏。車子只開到了北京順義,就被人攔下了。有個胳膊彎兒上纏著紅箍的半老男人攔在車頭前跟司機惡聲惡語的講,你們這種車只能開到這里了,進不了“五環(huán)”的,結(jié)果董修鵬不得不換乘了另外一部車,讓他郁悶的是,坐那輛車的車費比他從董鎮(zhèn)坐到北京的車費甚至還要貴出去一塊錢。

        現(xiàn)在,董修鵬站在北京豐臺的長途汽車站的候車區(qū),他想,才不過五六年的工夫吧,去董鎮(zhèn)就可以坐這樣豪華的車子了。去馬城同樣要坐“阿爾莎”,只是去馬城的“阿爾莎”比去董鎮(zhèn)的瞧上去要舊一些,人也更擁擠,車上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臭咸魚的味道。董修鵬琢磨,這是不是因為馬城靠海的緣故呢?這使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日本神戶海邊當(dāng)搬運工時的情景。董修鵬負責(zé)把整箱整箱從漁船上卸下來的魚搬到電瓶車上面,然后再由其他人開著電瓶車運到不遠處的冷庫里。只要有漁船靠港,即使刮風(fēng)下雨也不得休息,每天要做7個小時,周而復(fù)始。和在國內(nèi)做搬運工相比,在日本的董修鵬更像是一臺專司搬運貨物的機器,因為他的動作不僅十分機械并且毫無創(chuàng)意,日本人連他每次把箱子放在左邊還是右邊這樣的小問題都給他規(guī)定好了。在日本,董修鵬見過各式各樣的魚,有的魚看起來和小孩子的身型差不多大小,有的魚則很像是傳說里的美人魚,不僅有一張美麗的面孔,而且還有聳起的胸部,令董修鵬不由得想入非非……這會兒,坐在“阿爾沙”上面的董修鵬被車子搖得昏昏沉沉的,卻依舊在掙扎著想:馬城的海會是怎么一副樣子呢?馬城的海港有神戶的海港那樣繁忙嗎?……就這么想著想著,一不留神董修鵬就給睡著了。

        董修鵬要到馬城去辦一些事情,一些在他來看該辦但又不知該如何辦的事情。而這個該辦的事情是他在神戶住地下室的時候就想過的。想,當(dāng)然是想過很多回,翻來倒去,但具體該怎么辦,或者說他想怎么辦,有沒有意思,他也說不準(zhǔn)。當(dāng)然,對于來接他的家人,他只說自己要到馬城玩幾天,去馬城看看海,順便再會一會那里的朋友。他把從國外帶來的東西讓家人帶回董鎮(zhèn),并再三囑咐家人這些東西都是買給誰的,千萬不要搞錯了。其實,這些東西在中國任何一家建筑在三層樓以上的縣級商場里差不多都能買到,但意思不一樣嘛,這是在日本買的,那上面還印著很像中國字的日文呢。

        說起來,連董修鵬自己都很有些想不通,那時候,他竟然是以強奸未遂罪被逮捕的。對方咬死了他,并且還有旁證,這讓他跳樓的決心前后都下了好幾回。他不是怕到號子里去啃窩頭,他是怕這事兒傳出去丟人現(xiàn)眼??伤拇_不能給自己一個圓滿的說法。那天他喝高了,他是跟蔣漣漣還有蔣漣漣的男朋友董鳳友以及一群在一起培訓(xùn)的老師喝的酒,老師們坐了好幾桌,把一個酒館都給裝滿了。蔣漣漣挨著董修鵬坐,席間沒少勸他喝酒,奇怪的是,董鳳友卻坐到了另外的一桌,有人多嘴,打問蔣漣漣是不是和董鳳友鬧了糾紛,倒是董修鵬搶過了話頭講,這才叫距離產(chǎn)生美嘛,整天黏在一起有啥意思。董修鵬的話搞出來大家一片哄笑,稀里嘩啦的,沒個正經(jīng)。

        董修鵬這桌散得早,七八個老師松松垮垮的朝培訓(xùn)中心的大院方向走,只把董修鵬和蔣漣漣落在了后面。

        蔣漣漣說,董修鵬,我聽說你筆記本電腦里拷了不少張明星照片,我想去瞧瞧。

        董修鵬說,有些可是少兒不宜的呦!

        蔣漣漣說,去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董修鵬說,對,都21世紀(jì)了嘛,是我太大驚小怪了。于是他就帶蔣漣漣一起去了他的宿舍。事情截止到這里是清晰的。之后嘛,就有了些模糊,如一張翻拍的老照片抑或似一部電影里面的蒙太奇,像霧像雨又像風(fēng)。

        但的確不是他強奸了蔣漣漣,應(yīng)當(dāng)是蔣漣漣主動往他身上貼的后果……蔣漣漣一邊貼還一邊自己往下給自己撕扯衣物。董修鵬當(dāng)時一下子就懵了,等董修鵬明白點兒情況的時候,蔣漣漣已然把自己渾身上下都給剝光了,她光著的身子像是一只磕去了外皮的半熟雞蛋,白白的,嫩嫩的,顫顫的,仿佛碰一下就會泄了里邊裹著的蛋黃。在那種情況下,董修鵬顯然也控制不了自己,當(dāng)時他就覺著自己的腦子熱了起來,但肯定不是被燙著了,有點兒像發(fā)燒,心跳得像是臺農(nóng)村田間地頭正在抽著水的水泵。他想,娘的,既然這事兒已然是雞巴架到門上了,不做想來是說不過去,反正他絕不能叫一個女孩子在這件事情上把他給看扁了,于是他的手就在蔣漣漣的乳房上加了把狠勁兒,這是某種信號的傳遞,也是為了接下來的沖鋒陷陣跟不顧一切所進行的某種暗示。董修鵬的嘴里還配合著自己身手的動作而咕咕咕地叫著,如同是一頭面對一滿槽熱氣騰騰豬食的豬,董修鵬這頭豬很夸張的把自己的衣物像用電推子褪豬毛似的三下五除二的給褪掉了。

        董鳳友帶著一伙人撞門進來的時候,董修鵬正像一頭褪干凈毛了的黑豬一般堆在蔣漣漣雪白的身子上鼓敲呢。他嘴里大口大口地朝外噴著粗氣,嗚嗚嗚的,像是一個哭泣的嬰兒,也像是一架正在工作中的破爛機器。盡管后來董修鵬堅稱自己并沒有真的把蔣漣漣怎么樣,警方經(jīng)過相關(guān)的證物提取和細節(jié)核實也是這樣給事情做出的結(jié)論,但畢竟有好幾個人親眼目睹了一對男女赤身裸體摟抱在一起的場面,對此,他百口莫辯。關(guān)鍵的問題還在于,蔣漣漣一口咬死了是董修鵬強迫她脫的衣服。蔣漣漣說她本來是想反抗來著,可喝了酒的董修鵬力氣實在是大得賽過一頭牛,她完全沒有能力抵御一個酒鬼兼色鬼對她的侵襲……董鳳友也以蔣漣漣男朋友的身份及時站出來證明董修鵬日常就對蔣漣漣心懷不軌。是的,董修鵬日常喜歡和人開玩笑,愛和男人開,更愛和女人開,他們這一屆教師進修班的女教師并不多,無論是從身材、相貌、年齡哪個方面去衡量,蔣漣漣都算是里面的佼佼者,董修鵬也的確背著外人對蔣漣漣講過一些擺不上臺面去的葷話,他沒有想到,這些令人難為情的葷話蔣漣漣竟然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董鳳友,并且成為董鳳友極具殺傷力的證詞。

        在法院宣判董修鵬強奸未遂罪成立之前,董修鵬與董鳳友、蔣漣漣進行了“庭外和解”。實際上是董修鵬的父母與董鳳友的父母達成了“和解”。蔣漣漣因為是外地人,在這件事情上她反倒成了一個配角。所謂的“和解”,無非也就是董修鵬賠了董鳳友一筆錢,具體數(shù)目據(jù)說也不是很大,只是帶有點兒懲戒的意味,反倒令董修鵬的父母頗不好意思起來,心里老覺著欠了人家啥似的,董修鵬的娘沒事兒的時候就偷偷念叨:人家都快過門了,這不是作孽嘛……只有董修鵬心里明白,他是被人算計了。

        董修鵬的皮膚黑得很徹底,光身子的時候感覺就像是才從煤堆里扒出來的一個人型的物件。參加那天晚上“捉奸”的教師進修班的教師們普遍對此印象深刻。在那次據(jù)說是“偶然撞到”的捉奸中,董鳳友充當(dāng)了關(guān)鍵卻并不是唯一的旁證。因為董鳳友的身后還跟著一群人呢。他們都是在董鳳友那桌喝酒的教師進修班的學(xué)員。事后證明,那些人都是董鳳友召喚來的,他們在喝完酒之后被董鳳友神秘地告知,董修鵬正一個人貓在他單人宿舍里用筆記本電腦看黃盤呢。

        那次教師進修班的規(guī)格不算低,地點被安排在新落成的縣管理干部培訓(xùn)中心。教師們住的都是兩人一間的宿舍,但算到最后還是甩了單兒。董修鵬仗著跟培訓(xùn)中心的人熟悉,就自己獨占了一間宿舍。董修鵬愿意自己住,雖說進修班只有兩個月的學(xué)習(xí)時間,他卻把電飯煲、煤油爐、筆記本電腦統(tǒng)統(tǒng)都帶了來,經(jīng)常自己開伙,在房間外的走廊里像模像樣的煎炒烹炸,

        其他來進修的教師往往被董修鵬烹調(diào)出來菜肴的香味勾得胃里的饞蟲直叫。

        在日本神戶的時候,董修鵬晚上在地下室的地鋪上曾經(jīng)輾轉(zhuǎn)反側(cè),許多次在自己的腦筋里“溫習(xí)”了那天晚上他和蔣漣漣之間的“過程”。雖說他當(dāng)時喝高了,但心下里卻是明白的,他最終并沒有把蔣漣漣怎么樣,他更沒有強奸她。當(dāng)然,想借著酒勁拿話占蔣漣漣幾句便宜的念頭還是有的,但他說到底還是個色大膽小的人,長這么大也沒具體實施過調(diào)戲、猥褻婦女等諸如此類的相關(guān)事宜,就是實惠了—張嘴,身體的其他部位基本上都還旱著呢。并且,他肯定脫衣服是蔣漣漣自己主動的,他可以對天發(fā)誓,也可以拿自己的腦袋出來做擔(dān)保,他是被動的,當(dāng)然,也是半推半就的。他的處男身子實際上是在他老家董鎮(zhèn)一個叫“黛安娜”的歌舞廳里解決的。那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東北小姐,辦完事兒,東北小姐才告訴他,她兒子都18了,在家待業(yè),老公在床上癱著,她不出來做一家人就得排著隊去摸電門。后來,也就是他在日本的時候,花一大把紅紅綠綠的日圓跟一個東洋妞曾經(jīng)做過一回。他的日語說得很拙劣,他在日本雖說有五六年的時間,卻一直是個“黑”人。所謂的“黑”人,也就是護照過期、沒有身份、在異國非法滯留的人。當(dāng)初他跟著蛇頭一起拿著商務(wù)簽證降落在成田機場,簽證只有15天的有效期,在15天的頭兒上,蛇頭把他們這些人蛇的護照收到一起統(tǒng)統(tǒng)給銷毀了,并囑咐他們從此要下定決心做一個啞巴,因為你只要不說話,日本人一般不會打聽你的身份,日本警視廳也是拿你沒法子的。照理講,董修鵬在日本應(yīng)當(dāng)格外小心才是。但他實在是打熬不住了,他自始至終都沒和那個東洋婊子說一句話。好像也不用說話,他們用的都是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的肢體語言。并且,日本女人不僅美麗溫柔,而且也極敬業(yè),她們既然賺你的錢,就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侍奉你,哪怕你有那方面的障礙,哪怕你不愿意和她們說一句話。

        和他在日本看過的A片里的女優(yōu)們比起來,蔣漣漣實在算不得漂亮,她的相貌說破天也就是個一般人里偏上一點兒的水平,皮膚和身材也都趕不上日本A片里的那些個女優(yōu)們。然而,令董修鵬料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常常會記起這個女人來,而且記憶中競摻雜了些許想念的成分。他好像不怎么恨蔣漣漣,甚至想恨也恨不起來,當(dāng)他每一次對著電視屏幕上嘿咻嘿咻的女優(yōu)們自慰的時候,高潮階段腦子里冒出來的那個女人竟然都是正在自己給自己往下撕扯衣服的蔣漣漣……這令他很尷尬,也很郁悶。

        至于那個董鳳友嘛,則完全是個雜碎,干脆就沒叫董修鵬拿正眼瞧過。也怪,董修鵬打認(rèn)識董鳳友那天起就沒對這個人有過什么好印象。在董修鵬眼里,個頭不高,人長得尖嘴猴腮的董鳳友就像是一只老鼠,但他的動作卻像是一只蝸牛,干點啥都跟電影屏幕上正在放慢動作一般……不過老實講,董鳳友教書教得還算是不錯,雖然在董修鵬的眼里比自己的水平還要差那么一截子,但董鳳友一口普通話講得挺到位,董鳳友是廣播站播音員出身,在字正腔圓方面比董修鵬還要講究一些。

        參加那屆教師進修班的教師都是從全縣教師里選拔出來的佼佼者。那屆教師進修班實際上是個暑期選秀班,開班前就已經(jīng)明確告訴他們了,這屆進修班有兩名進馬城教書的名額,有20名進新成立的縣實驗中學(xué)教書的名額。從學(xué)歷、年齡到教學(xué)水平,當(dāng)然,還有家庭背景來分析,最有可能進馬城的就是董修鵬跟另外一個省師大畢業(yè)回縣效力的女教師,他們倆可謂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dāng)。相比而言,更有優(yōu)勢的還是董修鵬,他雖說人長得黑一點,但至少形象上不輸給那些城里人,又是個男的。要是沒有“強奸未遂”這件事兒,估計董修鵬如今已經(jīng)是馬城人了,不僅有馬城人的戶口,他還會和馬城人一樣,習(xí)慣早晨喝一碗放蒜沫腐乳汁和韭菜花的豆腐腦、吃一套用純綠豆面攤成的煎餅果子……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卻屬于董鳳友和蔣漣漣兩口子,他們二人以“強奸未遂”事件令他們無顏再留在本縣為由,分享了進馬城僅有的兩個名額。

        董修鵬在馬城的落腳點選在了他一個遠方親戚那里。論起來,他應(yīng)該喚人家一聲表舅。董修鵬也是這樣做的,他的一聲鏗鏘有力的“表舅”把已然退休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表舅喊得眼淚險些掉下來。表舅沒有孩子,表舅一直單身,從單身青年階段緩慢進化到了單身老年階段,

        也沒能給自己進化出一個媳婦來。表舅身邊養(yǎng)了一只貓和一條狗,他把它們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那樣來養(yǎng),平時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給貓和狗做飯,還給貓和狗制訂了每周的菜譜。董修鵬給他表舅帶去了一臺900萬像素的索尼照相機,令他表舅十分感動,直說這下可好了,他可以用它留下他的貓狗每一個可愛動人的瞬間了。又說董修鵬這孩子也真是的,難得來一趟,還買這么貴重的東西,跟表舅也這樣見外。

        除了董修鵬自己,沒有人知道董修鵬在日本具體都干了些什么。有人說他給日本人從樓上往樓下背死尸,也有人說他在松下電子下屬的一家工廠里面掃廁所。董修鵬的表舅就是這么說的,所以他問董修鵬為啥不買一臺松下的照相機,要是在中國的話,買自己工廠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一般都是能給打折的。

        董修鵬覺得滑稽,他想解釋一下,后來想想還是算了,他只是溫和地沖他表舅笑著,這笑容也似乎抹平了他自己想要為自己解釋辯白一下的欲望。也許是在日本時間呆得久了,董修鵬身上添了一些毛病,當(dāng)然,說毛病可能不太確切,因為董修鵬只是變得更客氣了些而已,客氣得有點兒不像咱中國人了。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這淡淡的微笑如同是董修鵬臉上固有的某一種東西,比如嘴唇鼻子眼睛什么的,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他身體上的一個零部件。

        人們傳來傳去的這些工作,董修鵬在日本一樣都沒有做過。方才說了,他只是神戶海邊的一名搬運工,在做搬運工之前,他一直在神戶的一家情人旅館里做清掃工。那個活計倒不是很累人,就是常會令他惡心、作嘔。他要收拾的東西包括男人用過的避孕套、一次性內(nèi)褲和女人用的紙巾、衛(wèi)生棉等等。當(dāng)然,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物件。后來他知道,那些東西都是一些男女在床上用的“情趣用品”,有塑料的,有電動的,還有能往外邊噴水的,他經(jīng)常一邊清掃一邊用中國話很難聽的罵街,他在罵日本人都是賤種。不過他也承認(rèn),日本人他娘的也是真會玩,他甚至還想,自己和蔣漣漣要是在這間屋子里面做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呢?也會弄得如此骯臟跟邋遢嗎!這想法令他氣憤,同時也令他興奮。董修鵬有女朋友,名叫于紅紅,比蔣漣漣年輕好幾歲,雖說是散了,可他竟然一次都沒有想起過于紅紅來,而蔣漣漣卻總是會在他每一次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冒出來,并且一下子就能把他的腦袋裝得滿滿的,令他猝不及防。

        正因為如此,董修鵬變得越來越不能夠原諒自己。有一天他問自己:董修鵬,你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卻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下三爛的事情,哪里還有一點點昔日優(yōu)秀人民教師的形象?于是他就不干了,于是他就做了神戶碼頭上的一名搬運工。他不干除了他的心理障礙之外,不斷被挑逗的生理反應(yīng)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董修鵬在馬城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買了個本地的電話卡,手機是現(xiàn)成的,裝上,他感覺自己儼然是一個馬城人了。

        董修鵬的前任女朋友于紅紅在馬城的一家很大的農(nóng)貿(mào)市場里經(jīng)營海產(chǎn)品。這令董修鵬有了種本能的親切感。于紅紅是和董修鵬分手后才到馬城來做生意的,董修鵬和家里人通電話的時候,專門打聽過。他想,他和于紅紅也算是同行了,他在日本海邊搬上搬下的都是些海產(chǎn)品,于紅紅在馬城賣的也都是海產(chǎn)品,他們不是同行又是啥呢?

        于紅紅只是用毛巾擦了一把手,穿著工作服就跟著董修鵬走出了亂哄哄的市場。在市場里邊不顯,一出來,就感覺到她渾身上下都裹著一股濃重的海腥昧兒。這海腥味兒對董修鵬來說并不陌生,他甚至還使勁地吸了吸鼻子。于紅紅的腦門子上汪著一層細密細小的汗珠,有一縷頭發(fā)緊貼在她的額頭,瞧上去倒也俏皮。

        于紅紅說,董修鵬,你,你回來啦,聽說你發(fā)財啦!

        于紅紅是因為那件事兒才跟董修鵬吹的。

        本來她跟董修鵬之間也不是那種愛到??菔癄€的類型。董修鵬比于紅紅要大上六七歲,二人交往的進度也才發(fā)展到相互牽手階段,離接吻尚有一段距離,離上床更是遠隔千山萬水,所以,他們之間散了并沒有值得可惜之處,只是董修鵬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他不在乎于紅紅拋棄了他,他在乎的是于紅紅因為那件事情拋棄了他。

        他記得自己當(dāng)時對于紅紅說,你會后悔的。

        于紅紅說,我不能和一個強奸犯在一起,就算像你說的你是冤枉的,別人也會笑話我,我才21,又不是沒人要了。

        于紅紅說,你啥時候從韓國回來的。

        董修鵬說,不是韓國,是日本,我去的是日本。

        于紅紅說,我看都差不多,反正只要能賺到錢就好。

        董修鵬瞧著于紅紅,神情有點兒木然。幾年沒見,于紅紅成熟了不少,當(dāng)初,于紅紅是縣體校的學(xué)生,他們的交往源于董修鵬給于紅紅那屆體校學(xué)員補習(xí)文化課,說來也算是一種師生戀吧。

        董修鵬想過一些話,該怎么說,不該怎么說,這會兒卻一下子都忘得徹底,他不知道說啥才好。

        于紅紅說,你這一去就是五六年,沒在那邊找個女朋友。

        董修鵬道,你倒會開玩笑,日本姑娘怎么會找我一個“黑人”做老公,除非是她們瘋了!

        于紅紅說,你走以后我交了兩個男朋友,不過都吹了。

        董修鵬道,是嘛,你也別太挑了。

        于紅紅說,不是我挑,是,是他們都不如你好……

        董修鵬沒說話,可他的臉有一點兒紅,覺得臉頰有點兒發(fā)燒。董修鵬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于紅紅其實還是挺漂亮的,如果打扮一下,換上他在新宿看到的那些東京女人穿的時髦服裝,指定不會差……可是自己怎么就從沒想起過她來呢?

        于紅紅說,真高興你還來看我,這說明你,說明你沒忘了我。

        董修鵬沒說話,他問自己:真的沒忘記她嗎?

        董修鵬說,我其實,其實就是想來告訴你,當(dāng)初,我真的沒把蔣漣漣怎么樣。

        于紅紅說,我知道,蔣漣漣來找過我,說都是董鳳友那家伙冒的壞水,還讓我給你寫信來著,我本來是想寫的,可又不知道寄到哪里……那個蔣漣漣也是霉運,學(xué)校里搞末位淘汰,她是第一個被淘汰下來的,現(xiàn)在她在她們學(xué)校附近開了個小賣部,賣文具和小食品給她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

        董修鵬說,董鳳友那個雜碎呢?

        于紅紅說,他?你還不知道呀!對了,才發(fā)生沒多久嘛,你怎么會知道。他叫車給撞了,兩條腿都截掉了大半,你說這不是報應(yīng)啊,這事兒就是苦了蔣漣漣……

        轉(zhuǎn)天董修鵬就去找那所中學(xué)。那所中學(xué)叫做“馬城前進中學(xué)”,是一所新建學(xué)校,學(xué)校建在馬城的西南部,離董修鵬表舅家住的地方其實并不遠,坐車的話大約只有一站地左右。前進中學(xué)附近有一大片經(jīng)濟適用房,被稱為“前進新村”,學(xué)校就是為了給這一新建社區(qū)配套而設(shè)的。這里的教師都是從馬城各個學(xué)校里抽調(diào)過來的,也有的是像董鳳友和蔣漣漣這樣被從下面縣里“選拔”上來的。

        照于紅紅事先告訴他的話,董修鵬并沒費多大勁兒就找到了那家名為“學(xué)生好”的小賣部。它離前進中學(xué)很近,直線距離大概只有20米多一點兒,在幾排破舊平房的第一排拐角的地方。門口立著一臺半舊的澳柯瑪冰柜,冰柜的正面貼著一張紅紙,上面用黑色的墨汁歪歪扭扭地寫著:冰棍雪糕。大門敞開著,里面看過去黑洞洞的,隱約能瞧見方便面和可口可樂的箱子摞在一起,感覺不像是個商店,而像是一個倉庫。

        巧的是,兩個人都在。

        蔣漣漣正站在一個板凳上打理貨架上層的貨品,從背部看上去,蔣漣漣很瘦,遠比董修鵬印象里的要瘦,董修鵬覺得自己只要用力吹口氣兒就能把這個女人吹得站不穩(wěn)。董鳳友則歪著身子趴在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有一臺半舊的電腦顯示屏,主機則放在地上靠墻的地方,與兩只木拐擠在一起,嗡嗡的響得刺耳,像是不遠處有一臺電鋸在鋸著什么東西。董風(fēng)友正敲著鍵盤。董修鵬一眼便掃到了董鳳友的下身,從大腿的半截處以下,是空蕩蕩的兩只褲腿。

        是董鳳友最先看到董修鵬的。他的眼睛剎那間就凝住不動了,隨之便亮了—下,又—下,仿佛是猛然間跳出來的一星火苗,但很快這火苗又被慌亂的神色吹滅了。他大概是想站起來,但他的身子卻終是沒能達成他的意愿。董修鵬感覺董鳳友的身體像干木頭—樣僵硬,原本茂密的頭發(fā)竟稀疏得無法遮蓋住相當(dāng)一部分頭皮,這讓董修鵬內(nèi)心某個戒備森嚴(yán)的地方突然撤防了,仿佛某處堵著的什么東西—下子給通了,他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對于—個已完全不是對手的對手抑或說仇人,他沒有了其他選擇,這讓他的心一下子敞亮了。

        董鳳友咳嗽了兩下,仿佛是暗號,一旁還在整理貨架的蔣漣漣本能地從板凳上下來,她低著頭轉(zhuǎn)身,好像要招呼客人的樣子,卻差點跟董修鵬撞個滿懷,蔣漣漣一抬頭,董修鵬就聽見蔣漣漣輕輕地“啊”了一聲。

        天氣并不涼,甚至還有一些悶潮,叫人從里到外都感覺發(fā)黏。畢竟才立秋時間不長,人說秋老虎咬人更厲害。屋子的一角處有一臺風(fēng)扇,一陣一陣掃過來的風(fēng)打在董修鵬的身上卻是熱乎乎的。

        董鳳友的表情很快就從最初—刻的慌亂中變了過來,變得很平靜,仿佛眼前人高馬大的董修鵬是這里的??停貌恢吞?,更沒必要見外。董鳳友道,修,修鵬,你回來了,坐吧,漣漣,去給修鵬拿一瓶可樂。

        而蔣漣漣的臉色卻是煞白,木在那里,聽了董鳳友的話,她卻猛然轉(zhuǎn)身扔下他們一個人跑進了里屋。

        董鳳友說,你別怪她,她現(xiàn)在脾氣不好,她,她怕見你……我知道你是為當(dāng)初那事兒來的,來興師問罪,嗨,那事兒不賴她,賴我,是我對不起你。

        董修鵬說,不是,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的,沒你想的那個意思。

        董鳳友說,你都知道了吧,我們現(xiàn)在就靠這個鋪子過日子。我腿殘了,法院判對方賠我15萬,可那小子沒錢,到現(xiàn)在連一個子兒也沒見到,學(xué)校還算不錯,每月給我發(fā)基本工資,這點錢過日子都費勁,治病根本不夠,這不,我天天都要幫人家打稿,你知道嘛,我現(xiàn)在一分鐘能打—百來個字,比專職的錄入員都厲害……

        董修鵬沒說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眼前的董鳳友說話。

        董修鵬在“學(xué)生好”里沒呆一會兒,就走了,他沒再看到蔣漣漣,她躲進里屋后一直沒有出來。

        董修鵬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董鳳友,他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什么事兒你可以找我。

        董鳳友說,修鵬,你是我出事兒后唯一來看我的,可是,可是我……

        董修鵬說,算了,都過去了,不說了,你多保重吧。離開前,董修鵬把—卷錢偷偷放在了貨架的一包曲奇餅干的下面,半塞半露,他不知道董鳳友是否已經(jīng)看見了,所以他走得很慌亂,有點兒像跑,倒像是他欠了蔣漣漣或者董鳳友什么東西。

        董修鵬傍晚的時候接到蔣漣漣給他打的電話。蔣漣漣說,她想單獨見他一面。

        董修鵬說,好吧,反正我也打算離開馬城了,走之前我們見見。

        他們約見面的地方原本是在—家咖啡廳。等他們見面了,蔣漣漣卻說,咖啡我喝不慣,要不,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吧。

        董修鵬似乎明白了點兒什么,于是他覺得渾身燥熱,心里如同熱鍋被倒上了熱油,滋滋啦啦地響。

        他們最終一起進了一家快捷酒店地標(biāo)準(zhǔn)間。

        他們相互似乎有著某種默契,脫衣服都脫得很慢。董修鵬想,自己難不成要辦的就是這件事兒嗎?

        他們剛剛躺到床上,蔣漣漣突然說,是,是董鳳友叫我來的,他說,他對不起你。

        董修鵬—骨碌就從床上坐起來了,他瞪了—雙牛眼,你說啥,又是董鳳友叫你來的?又是他在策劃我們……

        蔣漣漣躲閃著董修鵬猛撲過來的目光,—絲不掛的她仿佛怕冷一樣,一直在抖。對不起,其實,其實我自己也想……呼吸如同有了質(zhì)量,在他們之間凝成了—道墻。董修鵬猛—使勁就把蔣漣漣拽到了地上。他和蔣漣漣在地上面對面地站著,他們赤身裸體,像是兩只動物。董修鵬說,你回去吧,我不會把你怎么樣了,你不欠我什么。說完,董修鵬就開始穿衣服,穿的遠比脫的快得多。蔣漣漣就那么赤條條的一下子撲倒在了床上,就那么哇哇地哭了起來。董修鵬原本還想說什么,可這會兒他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轉(zhuǎn)天,董修鵬去找于紅紅,他說,和我回董鎮(zhèn)吧。

        于紅紅問,干嘛。

        董修鵬說,結(jié)婚。

        于紅紅說,真的?

        董修鵬說,真的。

        于紅紅說,有—句話我—直想說,我相信你和蔣漣漣沒有那事兒,可我一直覺得你喜歡她,也說不清為啥。

        董修鵬說,是嘛,感覺這東西靠不住,我們都別想了,我們?nèi)タ春0?,馬城的海。

        于紅紅說,海有啥看頭,我—個賣海貨的,馬城的海不知看過多少回,都看膩了。

        董修鵬說,就算陪我去吧,我這回來馬城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我其實就是想來看看海。

        責(zé)任編輯 胡 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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